《》第四卷 異海奇國 第176章 兄弟鬩牆 文 / 六如凡生
三島似乎是希望從平安身上知道什麼？可是一進下鴉神社，平安就很乾脆的把方伯始找來作陪了。多了個人，三島似乎也有了些顧慮，才旁敲側擊的說了幾句就被平安轉移話題到了別處。方伯始得了平安授意，不知不覺的就在酒裡下了藥，三島沒喝幾杯，就昏睡了過去。
他一睡去，平安對方伯始道：「都安排還了？大概需要多久，這老傢伙的僕人就在外頭，要是時間久了怕是會出岔子。」
方伯始笑著道：「師叔放心，那個也一樣照顧到了，沒兩個時辰他們醒不了。兩個時辰，足夠對付那兩位了！」說著，起身在房間一角按了幾下，牆上馬上開出了一個口子。
平安愣了愣，一邊鑽出牆一邊道：「你這什麼時候弄的？居然我都沒發現？」
方伯始笑了笑，道：「在船上和大牛學的。」方伯始這一說，平安倒是愣住了，他還真不知道大牛居然還有這個本事。看來這些記名弟子們，藏著的東西可是不少啊！
兩人穿過牆，平安跟著方伯始一路下山，接著上了房頂。建余國這京都沒有宵禁一說，可是路上同樣也沒什麼人。在方伯始的引路下，平安跟著他一路來到了一個挺偏僻的地方。方伯始這才停下腳步道：
「師叔，就是此處了！那個賀茂忠行應該快來了。他每月初五必定會來此的，昨天是初五，我找了個理由絆住了他。所以他一定會來！」
平安瞇了瞇眼睛，看了看方伯始示意的那間屋子，才道：「這賀茂忠行也真夠小氣的，居然把人養在這種地方！那個賀茂保憲呢？你準備怎麼引他過來！」
方伯始笑了笑，道：「今天他得和伊緒神宮的一個人見面，應該是送關於我們的情報去的。那個傢伙被我殺了，所有證據都會指向這裡的。他肯定得過來。」
平安搖了搖頭，道：「怕是不保險，賀茂忠行不過養了個女人，他們未必會大打出手。而且，兩人畢竟是師兄弟，賀茂保憲總不會問也不問就認定賀茂忠行殺了那個接頭的吧？更何況，要是賀茂保憲這件去找伊緒神宮的人來查，你的計劃可就落空了！」
兩人正說著，遠處巷口就來了一個人，這人一身的平民打扮，卻是個白胖子，每走一步身上的肉就顫三顫。長這麼胖的人，平民裡可是萬萬不會有的。而且這胖子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人，必然不會是平民。其實也確實如此，這個體型，平安和方伯始一看就知道，正是下鴉神社的賀茂忠行。
這胖子看著晃晃悠悠的進了平安他們對面的那個小院，其實一路上卻一直用他那瞇成細縫的眼睛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顯然不是如表面上看著的這般大意的。等他進了那小院，方伯始才開口接著回答了平安的問題：
「師叔不知道這兩人的性格，這賀茂忠行看著癡肥，而且還大大咧咧的。其實卻心細如髮，而且陰損非常。是個不忠不義，只顧自己的傢伙。而那個賀茂保憲，卻是個死心眼，並且非常自傲。因此，賀茂保憲肯定會根據我留下的線索過來。」
方伯始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一拉平安低聲道：
「這麼讓他們打起來你看著就是了！賀茂保憲過來了，等會師叔記得偷襲他一下！我的手段怕是太過明顯了！」方伯始話音剛落，遠方就急匆匆的來了一人。
這人手裡捏著一塊布條，一路走著，一邊還不時停下來抽抽鼻子。平安不由有些好奇，方伯始到底留下了什麼線索！沒一會兒工夫，賀茂保憲就到了那小院外，他只是愣了一愣，就翻牆進到了裡面。這時候，方伯始才低聲道：
「我在下鴉神社的記錄裡看見一件事情，幾年前下鴉神社丟過一件玉石神像。是這賀茂保憲找回來的，他只通過現場留下的一小塊布片，就順著味道找到了竊賊！這傢伙的鼻子，比狗都靈！」
「是犬靈！」平安點了點頭，這鬼靈修煉的就了，確實可以做到借鬼靈的某些能力到自己的身上！方伯始雖然對這些術法不甚瞭解，可這見微知著的本事，卻比平安要強。
現在平安他們在的這快地方，是城裡的的倉儲區，別說是晚上，就是白天也沒什麼人會來。而且，這裡位置偏僻，就是出了什麼事情，怕是段時間裡都不會有人趕到。
這賀茂保憲才進那院子，不一會兒就發出了一聲怒吼：
「忠行！居然是你！居然是你暗害的師傅！」耳邊傳來一聲讓平安覺得詫異的怒吼，接著就是轟的一聲，小院裡的傳來一身巨大的相聲。接著就是一聲女人的尖叫，這尖叫聲只響起了一瞬，就好像戛然而止。
緊接著，就是賀茂忠行的怒吼聲：「混蛋，你也該死！」讓後轟的一聲，小院的牆就塌了。賀茂保憲撞破了牆壁飛跌到了街上，這會兒的他披頭散髮，目赤如血。透過小院看去，裡面一間屋子的牆壁也破開了一個大口，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倒在屋子裡，頭歪向一邊，顯然已經失去了性命。
緊接著，賀茂忠行那個肥碩的身體一下子從那個缺口裡撞了出來，把缺口又撞大了一圈，向著賀茂保憲撲了上來。這師兄弟兩人，都是下鴉神社老神主收養的孤兒，連姓氏怕是也是跟著那個老神主的。如今，卻在方伯始的軌跡下落到了自相殘殺的地步。一瞬間，平安都對方伯始生出了點點忌憚。
這姓方的實在是太陰了，居然連那個老傢伙的死都嫁禍到了賀茂忠行身上！不知道是早計劃好的，還巧合？平安瞇著眼睛用餘光掃了方伯始一眼。這件事情要是方伯始早計劃好的，那這傢伙的心機就深沉的有些過分了。
下面的一對師兄弟，這個時候就好像是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根本就不說話，已經打到了一起。這兩人彷彿都化身成了野獸，賀茂保憲四肢著地，手上指甲和嘴裡犬齒居然都長了不少，涎水順著嘴角流下，整個人好像變成了一隻大狗。
賀茂忠行則是詭異的笑著，身上隱隱發出了絲絲黑氣，皮膚變成了鐵青的顏色，舉手投足間呼呼風響。
鬼靈附身？這麼搞可是會大傷元氣的啊？這些建餘人都是瘋子不成？平安也是大吃了一驚。這左道之術裡操縱鬼靈的法門雖然不少，可最後的效果都是差不多的。鬼靈用來偷襲傷人才是正理，哪裡會有這樣讓鬼靈附身，自己上去拚命的。
平安正經看過的馭使鬼靈之法只有一個，就是從那劉半仙處得來的。那法門雖然低級非常，恐怕遠比不上這建餘人的式神之術，可上面的極大禁律裡，第一條就是不到生死之刻鬼靈不可上身。
下面兩人這時候已經鬥到了一起，兩人這時候都讓式神附在了身體上。兩人的速度力量都遠遠超過了普通人，一般的武士遇上這種怪物，怕是根本就不會有還手之力。只是他們雖然力大速快，真遇上上泉源五郎那樣的高手，怕是勝不過對方。
賀茂保憲好像一隻巨大的狼犬，速度快的驚人，利爪不時的抓撓在賀茂忠行身上，看來似乎是佔盡了上風。可惜的是，賀茂忠行雖然速度不快，可那變作青灰色的皮膚卻堅韌非常，賀茂保憲的爪子撓上去，只留下了一道白痕，根本沒什麼戰果。而賀茂忠行偶爾反擊的拳腳，也都被賀茂保憲輕鬆的躲過。
才幾個呼吸的功夫，這窄巷子裡已經是坑坑窪窪一片了，賀茂忠行落空的拳頭打中兩邊的牆上，一下就是一個大洞。碎石四散滿地，兩人的衣服都早已經破損成了布條。
漸漸的，賀茂忠行開始落入下風，他的反擊越來越少，很快陷入了單方面的被動挨打中。賀茂保憲似乎更加的拚命，即使平安能感覺到他也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可是卻依舊在拚命。鋒利尖銳的爪子抓在賀茂忠行身上，已經能夠抓出淺淺的血痕了。而賀茂忠行的青灰色皮膚，也越來越接近正常的樣子。
差不多了！平安瞇了瞇眼睛，輕輕推了方伯始一下，方伯始點頭翻身下了屋頂，不知去了何處。平安左手垂下，一點紅芒隱入了夜色裡。
賀茂保憲法再一次對著賀茂忠行衝了過去，多了迎面而來的一拳，一抓子向著自己師弟的臉上抓去。這一下要是抓實了，賀茂忠行怕是得失去眼睛。這賀茂忠行也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對方的對手了，眼裡凶光一盛大，居然起了以殘換命的心思，不多不閃的一拳衝著自己師兄的腦袋而去。
賀茂保憲臉上露出瘋狂的快意，嘴裡的犬齒漸漸縮回，手上的指甲卻又猛然長了一寸。同歸於盡，如果沒有意外，他們兩人都會死在這裡。可就在這個時候，賀茂保憲臉上瘋狂的表情僵住了，同時僵住的還有他的動作。
「噗！」點點桃花開，賀茂保憲的頭被賀茂忠行一拳轟爆，無頭的屍體飛出老遠，滿是碎石的地面上，他之前站立的地方地上有一個根本沒人會注意的小孔。
接著，「光當！光當！」的鑼聲想起，賀茂忠行一驚，轉頭鑽進了身邊的小巷子，狼狽無比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