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異海奇國 第53章 一席白衣騎驢入城來 文 / 六如凡生
平安在城門口小露了一手，要是在別處早就引起圍觀了，可這京城是什麼樣的地方？這點小事情，根本沒引起什麼震動來，畢竟京城住著的就有活神仙般的聞太師。這些年，他那只麒麟隔三差五的也會在京城裡露露臉，大坤各地甚至有不少人為了一見這傳說中的瑞獸特意跑到京城來的。
平安不過是個有些特異的道人，在心高氣傲的京城百姓眼裡，還真不值他們特意去看的。進了京城，平安也沒直接往侯府去，到底明面上他和程青雲都已經死在北疆了，這朝堂上的蠅營苟且之事絕對是世上最骯髒的。平安可不可能直接就上門去。
騎著坐騎，平安熟門熟路的向著東市而去。三年多之後回來，這京城真沒太多的變化。大體上還是那個樣子，只是兩邊的店舖換了不少。京城這地方，要說有變化最明顯的就是這東西兩市了。西市背後都是朝裡的大人們在背後，那家失勢了，那家得勢了，變化最明顯的就在這鋪面上。那個大鋪面換了東家，第二天城裡消息靈通的百姓就能推測出來那個大老爺得被罷官。
如今朝堂穩定，這樣的事情倒是少了些，倒是東市這邊的變化更加明顯些。東市這地方，背後多是豪商和城裡的幫派們看顧著。這黑道的事情，更替起來可是快多了，隔三差五就會有大動靜。平安如今走來，一多半的商家都換了東家。
「世事如潮人如水啊！入了仙門才真知道這凡俗之事，富貴**也不過是過眼煙雲而已！」平安歎息了一聲，把坐騎交給慇勤迎上來的小二，交代了要好好照顧自己進了客店裡。
這家折桂苑也是京城的老字號了，每逢舉子來趕考，這兆頭不錯的客店總是客滿盈門。這店裡出過數位進士，連著狀元公也出過一個，就是如今的工部尚書。當年這位尚書爺也不過是個落魄的舉子，得了折桂苑老東家的幫助，在這折桂苑裡一住半年最後登科折桂，一直以來都對這折桂苑照顧有加。這鋪子倒是東市少有的沒人招惹的店舖之一。
這店家生意欣榮自然有自己的生意經，平安一進門又是一個利落的小廝迎了上來，察言觀色一番後道：「道爺您來了，瞧出來了，您不是第一回來京城了吧？」
平安微微點頭，知道這些傢伙都是人精，開口道：「離了京城入山修道三年，近來靜極思動回來見一見紅塵三千。網」
這些個小二見多識廣，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沒見識過，立馬道：「道爺怕是有所得了，要不怎麼都說靜極思動呢！」
平安隨手扔了個金豆子過去道：「準備一間上方，在給我送些吃食來，記得都要素的。」
小二千恩萬謝的接過錢去，一會兒工夫就給平安擺上了一桌子吃的。如今天色正早，這店裡也沒什麼人，上好了東西小二乾脆就在一邊伺候著。見平安挑挑揀揀也沒吃什麼東西，這小二心裡更敞亮了，還道是平安看不上這些吃的，心裡就覺得平安非富即貴。他卻不知道平安如今身體清靜，見了這些吃的就打心底裡覺得噁心就是往日能吃得下的素菜如今也覺得污穢不堪。
小二看得心裡著急，知道這客人吃的不順心他的賞錢就少，連忙道：「道爺吃的不順心？您老來的不巧，我們這專掌素宴的牛師傅還沒上廚呢！要不我給您老催催去？」
平安擺了擺手，道：「算了，貧道久居山野吃慣了黃精、松實，如今倒是吃不得這些煙火食了。」平安乾脆放下了筷子，接著道：「罷了，東西就不吃了，我幾年沒回來了，和京師變化不小啊！你給我說說看，這些日子可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不？」
小二這下子來了精神了，挺了挺胸道：「這您老可是問對人了，這京城裡的事情還就是我們知道的清楚。就是不知道道爺您想知道什麼？您老也知道，這京城可是風雨匯聚之地，三年裡頭，這發生的事情可是太多了，我倒是不知道從和說起了。」
平安點了點頭，隨意得道：「我入山修道是仰慕老太師的風儀，且先說說他的事情吧。」
小二點頭道：「這個還真別說，三年前那次大雪之後，老太師帶兵平了北戎那些狗奴，這幾年倒是沒怎麼聽說他出馬了。倒是老太師當年帶回來那只墨麒麟，隔三差五的能瞧見它在御道上跑來著。如今御道兩邊都建起了高樓，就是為了瞧那瑞獸一眼，最出名就是觀麟軒了。」
平安瞇了瞇眼睛，心裡暗道：嘴裡卻道：「北戎的事情倒是在我入山之後了，原來是老太師出手了。嗯，我從甘寧道來，那邊倒是熱鬧不小，聽說偽楚國遺民丘氏叛亂？這是怎麼回兒事情？」
小二一愣，才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道爺您老消息靈通，這事情京城裡知道的人都不多呢！咱們倒是聽說了一些，說是和西北那位有些私下聯繫。您老也知道，甘寧道河東走廊是咱們國朝產好馬的地兒。聽說那丘家私下裡販馬給西北那位，才惹來了滅門之禍。」
平安瞇了瞇眼睛，知道又是王老頭做孽弄出來的後遺症，河龍翻身國朝不穩。疆王肯定得做好準備，這對馬匹的需求自然也大，丘家原本就算和他有關係，這事情也必然隱秘非常。該是疆王想要的數大了些，這才露了馬腳出來。平安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哦，對了，狗運候最近有什麼新鮮事沒有？這位侯爺可算得上個玩意兒了。」
國朝人堆佑勝候的感官一向不太好，民間傳說裡他也是個運氣超人的草包，朝堂上的各位對他更是沒多少好感。平安如今這話一出口，小二倒是真以為他是那家的公子少爺，鬼迷心竅入山求道去了，連忙道：「這還別說，那位侯爺鬧出來的事情還真不少。三年前北戎人打過來了，侯府那位如玉公子不是折在北面了嗎？皇上還特別下旨加爵封賞來著，咱們著侯爺也是心大，硬是沒當回事兒！」
平安點了點頭，知道侯府想必也知道程青雲沒死，嘴裡卻道：「他又不止一個兒子，這不是還有一個嗎？」
小二連忙捧臭腳道：「這話在理，您還別說，這侯爺的運氣那是真的好啊！以前只道是那位如玉公子厲害，如今才知道他那二兒子也不一般。三年前那事情之後，那位二公子差點沒把整個皇城給翻過來，這城裡大大小小算得上號的公子爺，那個沒被他揍過！聽說二王子都吃過他不小的虧呢！如今更是不得了，前些天才封了羽林統領，這可是要大用的路數了。」
平安一愣，點了點頭道：「嗯，當年就聽說程二有虎熊之勇！有這份能耐也算正常。」
小二連忙湊趣道：「這也還罷了，如今您可不能說是侯爺了，佑勝候一年前就三等公了！如今是公爺了！」
平安一愣，連忙問道：「又立什麼大功勞了？」
小二道：「要不說人家運氣好呢？一年前不是燕山又鬧山匪了嗎？程公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領命要去剿匪。這事情也是巧，他才到了山下，居然就趕上山火著了，幾千的匪徒硬生生被燒死了大半，剩下的鳥獸散，被他一路追殺給一鍋端了。」
平安瞇了瞇眼睛，歎了口氣道：「後來又遇上什麼好事了？區區剿滅點山匪，該算不上什麼大功勞吧？」
小二道：「您老神算，這事情還只趕巧了，程公爺一路追著一夥散了餘匪，居然追進了燕山深處。結果竟然遇上了莫聶國的餘孽，那山裡有個山谷，那伙莫聶國的餘孽在那深山裡練兵，這燕山匪剿之不盡就是他們在背後指使的，那山谷裡光是金銀財寶就拉了百來車呢！」
平安摸了摸下巴，道：「那些傢伙就沒反抗？」
小二道：「怎麼沒有，人家光是精兵就有七千多呢！還有國朝一直在找的莫聶國大將嚴奇農也在哪！我們以前還以為他們逃出海外了呢！程公爺一到，都沒下手，就遇上一陣邪風，吹的那是昏天黑地啊！趕巧了，那嚴奇農居然就中了風了，程公爺趁亂放火，以少勝多！居然就滅了那伙子餘孽，這可真是潑天的功勞了！」
平安倒吸了口氣，真是沒想到這程武戈運氣居然好到了這個地步，這嚴奇農可不是一般人。當年大坤太祖那幾個結拜兄弟，兩個都是傷在他的手上，之後沒多久才傷勢復發而死的。平安搖了搖頭，真覺得有程武戈在，只怕程府上是沒什麼事情輪的著他來關照的了。這種狗屎運，那天說程武戈**成就法相平安都信！這傢伙只怕就是扶余山上道書裡說的那種，天生就就受了玄黃功德之氣照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