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12.第212章 疾病 文 / 陳帥帥

    「張先生說笑，山裡人，就只有這把力氣了！」馬超笑了笑，笑容有些悲涼。

    豬圈中，另一頭豬受到驚嚇，連連倒退，在角落裡急躁的拱著淤泥。

    馬超在邊上一手拎著一頭三百多斤重的母豬，而後從豬圈中躍過柵欄走出，把已經有些暈乎乎的母豬交給媳婦，在一旁的壓水井前清洗著雙手。

    「嫂子，不用殺了！」李奎在一旁說道：「豬殺了還要豬解，時間上不允許，張先生趕時間。」

    「啊！？」李鳳驚訝，手中的菜刀停了停。

    馬超從一旁走來，奇怪道：「張先生難道還有什麼要緊事嗎？」

    張衡笑了笑，如今即將五月中旬，五月二十號便是香江金馬獎頒獎典禮，在此之前，《忠犬八公》已經正式過審，取得發行權，現在已經開始進行轟轟烈烈的宣傳，金馬獎頒獎典禮過後，《忠犬八公》恐怕就開始上映了，這中間的準備工作，自然得充足。

    而且因為得罪了光輝娛樂，雖然葉輝擔保信心滿滿，但天有不測風雲，一場官司不論結果如何，都始終在等著自己，並且說好了要送一輛帕加尼給寧靜，之前那輛車已經明顯報廢，張衡考慮到八公，也就是阿呆在接下來的商業演出中一系列的重要步驟，其為自己帶來的資金絕對不是幾輛帕加尼就能媲美的，所以張衡準備讓人在國外再訂購一輛回來，送給寧靜。

    這些事情一項接一項，雖然說自身的安危很重要，但張衡的時間也不可能一直撲在這上面，已經見過馬超，也看得出是一個好手，那麼接下來的一切程序就簡單了起來。

    李奎得到張衡的示意，向馬超鄭重說道：「超哥，現在有一個工作，我覺得非常適合你，如果你願意，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馬超點點頭，從褲子裡摸出煙盒，準備遞煙，打開一看，發現只是個空煙盒，在張衡和奎子的矚目下，頓時尷尬異常，把煙盒重新放回褲兜，抬起頭，「奎子，你既然大老遠把張先生帶來，我相信這個工作的意義非常重要，但是……」

    馬超看了看張衡，這個老闆，是不是有些太年輕了？難道是富二代？

    張衡笑著接道：「超哥，我跟你交個底，我是一名導演，同時，也是一個企業的老闆，我交給你的工作，很簡單，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厲害，所以，你只需要負責我的日常安保就可以，沒有太多複雜的問題，你只需考慮答應，或者不答應。當然，我個人是非常希望超哥你這樣的人才加入我的團隊的。」

    一旁，李鳳問道：「日常安保，是保安嗎？月工資能拿多少？」

    李鳳的話有些急功近利，誰聽了都不大喜歡。

    馬超從沉思中醒來，皺眉道：「男人說話，你別插嘴！」

    張衡眉頭一揚，覺得事有蹊蹺。

    李鳳看了馬超一眼，歎了口氣，「超子，咱們的情況你也知道，小山等著治病的錢，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小山的病，你現在恐怕也和奎子一樣，已經去外面的世界打拼了，但是小山的病怎麼辦，沒有錢，怎麼治好小山的病？」

    張衡神情凝重，小山的病？

    李奎大驚道：「嫂子，小山生病？」

    馬小山是馬超的二子，在之前的聊天中，張衡和李奎知道，馬超還有一個大女兒，叫馬雀，現在已經七歲了，上小學一年級，料的不錯，應該就是之前在村頭那所希望小學碰到的小女孩了、

    李鳳慘然一笑：「是啊，一種怪病，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鎮上的醫生都素手無策，沒什麼辦法……」

    「超哥，你怎麼不早說！」李奎氣急敗壞道：「孩子的病怎麼能拖！」

    「我沒辦法！」馬超沉默道：「鎮上的醫生說了，小山的病，要麼花錢到大城市裡去看病，要麼就留在家中，等小山自身的抵抗力上來了，說不定就會發生奇跡。」

    「家裡的積蓄都給小山看病看光了，沒錢去大城市看病，也就只能指望小山靠自身能度過這個難關。」李鳳扭頭看著背上的孩子，眼眶通紅。

    「大哥，你糊塗啊！」

    李奎聽完，急的抓耳撓腮：「我不是告訴過你，有事可以來燕海找我，你怎麼就不聯繫我呢！」

    「奎子，不是哥不去找你，只是這病花費的財物實在太多，找你也只是給你添麻煩而已！」馬超歎道。

    張衡在一旁聽明白了，之前他還覺得奇怪，兩歲的孩子，已經是滿地亂跑的年紀了，怎麼還要靠母親背著，如今才知道，原來是患了怪病。

    「這病是什麼症狀？」張衡突然問道。

    「鎮上的醫生，本來說是小兒麻疹，但打過針、吃過藥之後，還不見好轉……」馬超敘述道：「小孩子的手掌、腳掌上長了幾個米粒大小的皰疹，而且體溫一直在三十八度左右，高燒不退……」

    張衡心中一動，走上前，看著李鳳背在身後的孩子，發現小孩子臉上正睡意安詳，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但當張衡看到孩子的手掌和腳掌時，發現確實如馬超所說，掌面起了不少的皰疹，周圍也是佈滿紅斑。

    「這個病……」張衡覺得有些眼熟。

    在幾人的忐忑目光下，張衡用手捏開孩子的嘴巴，透著日光看了一下口腔，發現口腔裡也出現了類似的紅斑，心中頓時確信無疑，臉色微變。

    手足口病！

    前世這種病曾有一段時間風靡華夏，死亡率幾乎達到百分之百！後來國際上研究出了疫苗後，才得到了有效的遏制，可一旦發病，十天內如果沒有及時救治，那可真的是在與斯莫作鬥爭。

    「發病多少天了？」張衡問道。

    馬超和李鳳相視一眼，「大概有半個月了吧。」

    張衡深吸一口氣，有些惱火，「半個月？知不知道，這種病十天之內得不到有效的治療，孩子的死亡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李奎在一旁睜大眼睛。

    李鳳心中恐懼，眼眶的淚水再也沒有止住，滾滾而下。

    身高足有一米八以上，身材極為魁梧的漢子馬超，聽到張衡這句話，心中猛然一顫，呆滯半晌，看著張衡，他突然跪在地上，懇求道：「張先生，您既然能認出這種病，就一定知道治療的芳芳，請您救我兒子一命，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都會報答您……」

    李鳳也跟著跪了下來，哀求道：「求您了，求您救救小山吧……」

    李奎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終也跟著下跪：「老闆，我知道您是大善人，小山的年紀還這麼小，不能就這麼早早的夭折，您救救他吧！」

    張衡問道：「我有說不救嗎？」

    跪在地上的三人一愣。

    「起來！」張衡轉身就走，「現在每過一分鐘，孩子的病情就加重一分，你們趕緊跟我去燕海！」

    等張衡走了幾步，察覺到不對，一回頭，發現三人還跪在原地，頓時大聲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走啊！」

    「是！是！趕緊走！」李奎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起身，招呼其他兩人趕緊走。

    馬超和李鳳恍若大夢初醒，急忙跟上。

    「家裡不用鎖門了？」張衡一邊走，一邊問道。

    「村子裡安全的很，大家都知根究底的，再說，家裡也沒有值錢的東西！」李鳳想起孩子即將到大醫院救助，破涕為笑，而後突然猶豫道：「不過雀雀還沒放學……」

    馬超道：「讓胡雪老師照看吧！」

    「這能行嗎？」李鳳有些為難道。

    「等下到學校接過來，一起走吧！車子裡坐得下。」張衡在一旁插口說著，隨後忽然問道：「那個胡雪老師，是不是那所小學裡的唯一的女老師？」

    「張先生認識胡雪老師？」馬超問道。

    「來的時候見過一面，感覺挺不錯的，現在像她這樣的年紀，能心甘情願參與希望工程在山村支教的大學生可很少見啊！」張衡感慨道。

    他想起前世的一部關於支教的公益微電影《希望樹》，一名選秀歌手在偏遠山村裡擔任支教老師的故事，在三年裡，這名老師進行著義務支教，沒有工資，甚至靠朋友支柱才能維持生活，在城市的酒吧賣場，賣cd，只為給孩子們買肉吃，即便上了選秀節目，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能讓自己多賣一些碟，為學生買更多的肉。

    與之相比，張衡覺得自己在人文精神的奉獻方面，還是要略遜一籌。

    不久後，幾人便來到村頭的希望小學。

    小賣部裡的婦女看到馬超和李鳳跟著那個帥氣的年輕人走來時，登時便睜大眼睛，「原來是找來馬超的，看來小馬家是攀上貴人了。」

    隨後，張衡和李奎去開車，馬超夫妻兩人則急急忙忙跑到學校裡，不大會兒，便領著之前張衡見到的那個紅領巾小女孩走了出來。

    在他們身旁，那個年輕女老師也陪送著。

    「是大哥哥！」小女孩馬雀睜著好奇的大眼睛。

    馬超奇道：「雀雀認識張叔叔？」

    一個稱大哥哥，一個稱張叔叔，這亂套的輩分，讓年輕女老師胡雪撲哧一笑。

    「是啊，大哥哥給我們學校所有的同學，都買了零食呢！」馬雀從打著補丁的書包裡拿出一包沒吃完的零食：「爸，給你吃。」

    「你吃吧！」馬超心中流過一道暖流，他就知道，奎子既然來找他，就一定不會害自己。而眼前發生的種種，都表明著，這個叫張衡的小老闆，是個心藏善心的活菩薩。

    馬超暗自決定，只要張衡治好了孩子的病，以後他這條命，就是張衡的了！

    一旁，胡雪看到張衡後，想起之前自己的質問，臉一紅，便裝作沒有看見，送完馬超一家後，又匆匆回到了學校。

    「胡雪老師是好人啊！」李鳳感慨道。

    張衡點點頭。

    幾人上了車後，張衡坐在副駕駛上，深深看了胡雪的背影一樣，而後便吩咐李奎，盡他最大的能力去駕馭車子。

    李奎鄭重的應聲，現在時間就是生命，耽擱不得，於是馬槽村通往燕海市的一條羊場小路上，傳出不斷的馬達轟轟聲。

    一路上，車影如梭，揚起一片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