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六章 繁華落盡，洗盡鉛華 文 / 鐵鍾
話雖如此，但是秦越的腳步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反而依舊在毫不停歇的向前邁進，他不知道自己又向前走了多遠，只感覺心頭之上那份疲憊之感越來越強烈，積累在整個身體上的壓力也越來越沉重，一直到了某一天，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秦越之所以停下腳步，並不是他不想再繼續向前走，也不是他已經累得無法再向前走，而是因為他的身前突然多出一道身影，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翁，恰到好處的擋住了他的去路，讓他無法再繼續前進。
這個白髮老翁看起來極為普通，不僅僅是相貌普通，衣著打扮也很普通，渾身上下的氣質更是普通到了極點，他身上穿著一件打著好幾個補丁的灰色布袍，腳下踏著一雙極為陳舊的黑色布鞋，而他的雙手則是拄著一根柳木打磨而成、大約有手腕粗細的的枴杖，就這樣靜靜的站在秦越身前，臉帶微笑的看著秦越，微風吹拂之下，額頭幾縷銀絲隨之飄動，略顯幾分雜亂之感，很明顯，這個白髮老翁沒有絲毫給秦越讓路的意思。
他不給秦越讓路，秦越自然也不會給他讓路，更讓人無奈的是，秦越如今大腦一片空白，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好就這樣直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有些奇怪的白髮老翁，而那白髮老翁似乎也是如此，秦越不說話，他也一言不發，就這樣微笑著與秦越對視，如此一來，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互相對視起來。
日出日落，不知不覺就是一天一夜過去，兩個奇怪的人，就這樣站著互相對視了一天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日落時分，秦越依舊是如同一座雕塑一樣站著一動不動，但是那白髮老翁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同時緩緩歎了一口氣，結束了這個與秦越互相對視的過程。
「癡兒，還不快快醒來……」白髮老翁的蒼老話音之中似乎蘊含著無窮的魔力，伴隨著他的話音突然響起，也沒有絲毫其他的動作，整個空間似乎都隨之微微一震，緊隨其後，一道道神秘波紋突然蕩漾而出，猶如一道道水浪般向著秦越推蕩而來，不過眨眼之間的片刻工夫，秦越整個人就完全被這神秘波紋包裹了起來，而這一道道波紋也沒有攻擊秦越其他地方，而是全部都向著秦越的大腦湧蕩而去，秦越根本就來不及阻擋。
當然，以秦越如今的狀態，他也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擋。
在這神秘波紋的震動之下，秦越的整個腦海也都隨之微微顫動了起來，緊隨其後，就如同一層層封印枷鎖被突然解開了一樣，秦越往日的那些記憶，以及在這一方世界中的那些遭遇，全部都被他一一回想了起來，往日的那些記憶還好，這些記憶的性質都屬於比較平和穩定，但是在這一方世界中的那些遭遇，那血腥至極的一幕幕場景，當它們全部被秦越回想起來的時候，即便是秦越的身體都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雙手更是瞬間握緊了鐵拳。
解開記憶封印的過程時間並不長，短短一炷香時間就已經完成，但是秦越消化吸收這些記憶，卻是花了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
一直過了整整一個多時辰之後，秦越才終於完全恢復過來，與未曾恢復記憶之前相比，他的形象雖然依舊蒼白、削瘦，說得不客氣一點，簡直就如同一個乾癟的屍體一般，但是他的精神氣卻是在瞬間發生脫胎換骨般的變化，整個人似乎都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沒有絲毫虛弱、無力之感，也沒有一點一滴的沉寂和死氣，特別是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更是如同蒼穹最深處最明亮的星辰一般，閃耀著令人著迷的神秘光彩。
「繁華落盡，洗淨鉛華，恭喜你，經歷這一系列變故，心靈境界獲得如此脫胎換骨般的變化，這份機遇，恐怕無數人想求都求不來……」白髮老翁依舊臉龐帶笑，整個形象與之前剛剛出現之時沒有絲毫兩樣，除了剛才那突然間的一次出手，他整個人看上去依舊還是那麼普通，但是面對這白髮老翁，秦越卻是不敢有絲毫托大，即便他如今已經完全恢復記憶，但是從這白髮老翁身上，他卻依舊能夠清楚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若非前輩出手點醒，秦越恐怕此生就完全沉浸在其中，前輩點悟之恩，秦越沒齒難忘。」
秦越這話並沒有絲毫誇張，如果不是這神秘老翁突然出現並且點醒他，他恐怕這輩子就完全沉浸在這渾渾噩噩的狀態之中，一直等到他力竭沉睡，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恐怕也就會徹底沉睡在這片大地之上，再也不會清醒過來，想到其中的危險之處，即便是秦越心中也忍不住感到一陣後怕，看向眼前這白髮老翁的目光，也變得更加感激起來，雙手抱拳，極為恭敬的拜了一禮之後，秦越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凡事有因必有果，一切緣起自緣滅，所以，一切皆有定數，你不必太過在意。」聽見秦越的真誠感激，那白髮老翁卻是淡然一笑，臉上沒有絲毫居功自傲的神態，就彷彿做了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一樣，不過聽見他的這番話語，秦越卻是隱約之間有所感悟，整個人也忍不住微微沉吟起來。
「前輩，秦越有一疑惑，不知前輩能否為我講解。」沉吟片刻時間之後，秦越緩緩抬起頭來，目光望向身前這位神秘莫測的白髮老翁，眼含期望之色，緩緩開口問道。
「相見自是有緣，我可以為你解答三個問題，你問吧。」白髮老翁臉上笑容依舊，同時淡淡開口說道。
聽見白髮老翁這話，秦越的臉龐之上頓時泛出一抹難掩的驚喜之色，而後微微沉默考慮片刻時間，這才緩緩開口問出第一個問題。
「敢問前輩，我們如今所處的這一方世界，到底在哪裡……」秦越深吸一口氣，話音響起的同時，他的雙眼目光也同時凝起，緊緊盯著身前所站的白髮老翁，似乎是怕錯過其中任何一個字，以及任何一個表情。
「這個問題的答案，你既然都已經知道，又何必再過來問我，也罷，既然你都已經問了，便算是第一個問題吧，這一方世界，在你心裡！」看見秦越緊張的模樣，白髮老翁無奈笑著搖了搖頭，而後不等秦越反悔，他就直截了當的開口答道。
其實聽完白髮老翁前面一段話，秦越確實是想反悔，他猜測這個世界是源自於他的記憶，但是這畢竟僅僅只是他自己的猜測而已，他並不敢肯定，所以才會問這白髮老翁，不過這白髮老翁既然已經這麼說了，秦越自然不會再死皮賴臉的反悔，微微考慮片刻之後，秦越就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敢問前輩，這一方世界中所隱藏的最珍貴寶物，在什麼地方……」
這一方世界之中所隱藏的最珍貴寶物，自然就是那枚生之神格，但是秦越不清楚這白髮老翁是否知道，更不清楚這白髮老翁是否會對這枚生之神格動心，畢竟這枚生之神格的價值實在是太過珍貴，但是秦越又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所以他猶豫一段時間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當然，秦越自然不會那麼直白的問，而是極為隱晦的問，如果這白髮老翁不知道，自然就不會直接回答。
「這件最珍貴的寶物，也是在你心裡。」深深看了秦越一眼，白髮老翁的嘴角劃過一道歡愉的弧度，似乎是看透了秦越的小心思，不過他卻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淡淡開口回答道。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問吧……」看見秦越眼中露出濃濃疑惑之色，那白髮老翁也不等他再說什麼，就直接開口說道。
「最後一個問題，我想知道，前輩到底是來自於哪裡……」秦越眉頭微蹙，不過他這一次卻是沒有多做考慮，很快就直接開口問道。對於這個神秘老翁的身份，他實在是無比好奇，不僅僅出現在墟之世界，還能夠出手點醒他，而且看他的模樣，似乎還知道很多他所不知道的隱秘，如果不是界心印符無法生出神智，也不能化為人形，他甚至都忍不住懷疑這個白髮老翁是墟之世界的界心印符。
「唉，不得不說，你這小傢伙，問問題的水準確實不太行……」聽見秦越所問的這最後一個問題，那白髮老翁卻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秦越，笑著開口說道。
「既然這一方世界都是出自於你的記憶，那我能夠出現在這裡，難道你還猜不出這其中的聯繫麼……這第三個問題的答案與之前兩個問題的答案一樣，也是你的心裡……」話音一落，那白髮老翁就直接轉身，邁步向著遠處走去，他的腳步看似不快，但是他一步卻是直接邁出千丈之遠，秦越尚未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處身在數千丈之外，留給秦越的，也僅僅只剩下一個蒼老的背影。
「我的心裡……」看見那白髮老翁遠遠離去的背影，秦越雙眼微微瞇起，露出一絲沉吟的光芒，口中也同時喃喃自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