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89章 輪迴盤 文 / 千初寧
慕容素素眼角酸疼，卻再也流不出淚來。
狐狸九條尾巴輕輕地擺動著，優雅，又慵懶。「想起來了嗎？」
慕容素素苦笑一聲。
任她多遲鈍，也明白，那個女子，應該就是碧落。而她，本以為自己是來自二十一世界的平凡女子，結果卻是碧落傷心失意之下，分去了一縷幽魂，後來，才又被輪迴召回。
而那個男子……
慕容素素心中酸澀。中間好大一段，都被記憶掐去，可見那其中發生的恩恩怨怨，已然讓她神傷至極，不願意再想起。
甚至那個心心相印的愛人，也寧願生死不復相見。
他的身邊，有一隻靈寵，是一隻活潑可愛的靈鼠，後來，死於大戰之中。
想起來這一切，再面對旁邊的素夏，她多少有些尷尬。
想來他也是一般，只是他面容冷漠，看不出想法。
九顏將他請了出去，言說，原本就未曾請他來。連帶小龍、二紅等一干妖獸，也被趕了出去。偌大的宮殿之內，只餘慕容素素與九顏二人。
慕容素素重新收斂了心神，就算想起那些過往又如何，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有什麼恩怨，非要折磨到下一世，她不願如此。
「靈狐請我看這一番過往，不知有何指教？」
慕容素素抬起眼，珠淚抹去，換上的還是那副清清冷冷的眸子。
九顏歎了口氣，「輪迴一番，人的變化就如此大麼？」
慕容素素道：「若是變化不大，輪迴一番又有何意義？」
九顏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你也看出來了，你的前世，便是碧落，然而那還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你是妖族混沌的轉世。」
最後一句，她一字一頓地說，彷彿用了最鄭重的語氣。
慕容素素不置可否，她雖然相信碧落那一世的恩怨。這之前的卻不會盲目聽從，妖祖轉世？聽起來很牛逼，但是緊接著麻煩就要接踵而至了。
九顏知道她不信，巴掌大的狐狸臉上露出個極其人性化的笑容，可愛又狡猾：「碧落不過是一個小小花妖，如何能有預測天地因果的神通？若非妖族混沌大神，誰又能擁有這樣的能力？」
慕容素素微笑，「非也。人修中也有卜筮占星之術，妖族中，我聽聞曾經南海海巫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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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這樣的能力。」
九顏輕蔑地一笑，「卜筮不過是彫蟲小技爾，你在此道上浸淫多年，還不明白麼？至於那海巫一族，不過是滄海遺珠罷了。碧落那般天生對天下之事因果因緣過去未來都有預知之力。才是真正的神通。而你，著因為不過是碧落一縷殘魂，所以傳承不全，神通也弱了許多。不過，好在天意不絕，你又修成了通靈盤，你可知通靈盤是什麼？」
慕容素素一怔。「不知。」
九顏笑了，眼中神色複雜，不知是崇拜還是厭惡，「通靈盤便是輪迴盤。」
輪迴盤。
三個字彷彿驚雷一般在慕容素素心間響起。
慕容素素這次是真的驚訝了，抬起眼，看著九顏。
九顏冷冷一笑。「不信？」
不等慕容素素回答，她就徑直說道：「若非輪迴盤，這溯源鏡只能看到前世而不能看到本源，而方纔，你的前世。前前世都顯現出來了。再一個最明白不過的例子，龍子因何需要你的力量才能舒醒？你可知數千年來龍族想了多少辦法讓龍子舒醒麼？」
慕容素素眉頭蹙起，她對九顏的話置之不理，忽然問道：「那麼璇璣圖是什麼？」
九顏一愣，眼珠轉了轉，才說道：「大約是凡俗所取的名字吧，沒什麼意思。」
慕容素素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九顏這次卻主動提起慕容素素的來意：「你可還想救出你那幾個妖族好友？」
慕容素素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衝擊的有些失神，但她也沒忘記自己的來意，因此點頭道：「這個自然。」
九顏微微一笑，「那麼，將你的通靈盤借我一用，我便為你救出那些妖族，對了還有三個人類。」
慕容素素若是再不心生警惕，可就是白活了。自她與白狐獨處，便總有種被對方牽著走的感覺，至此她才回過神來，明白九顏對她施了魅惑之術。冷笑一聲，慕容素素道：「當初靈狐似乎沒有這個條件。」
九顏被發覺，也絲毫不覺得尷尬，伸了伸腰，她微笑道：「當日我只答應了放出你問之人，但其他的人你要不要救？他們並不在一處，但每一處都是非常難以接近的，相信這十年來，你已經瞭解到了。」
慕容素素瞇起了眼睛，心中浮起一層殺氣。
九顏笑的很是坦然。「當然，那些也不過是一些小妖精罷了，若你不在意，我便放出那個竹妖，你我兩清，日後你再來求我搭救另外那些妖，我可不會答應的了。」
慕容素素冷笑，心中極為憤怒。抬眼看到九顏一雙笑瞇瞇的狐狸眼，更覺得氣惱。
「能否問下，你索取通靈盤，又有何用？」
九顏笑的很是自信，似乎料定她定然會答應一般。「也無他，不過是為了要救回一個人的性命罷了。」
慕容素素又道：「要我如何做？」
九顏微微一笑：「也不需要怎麼，只需要借你的輪迴盤，在邊上放上十日，便可以為他凝聚神魂。」
慕容素素點頭冷笑，「我竟不知原來我的通靈玉盤竟然是這等功效。」
九顏笑了，「你經歷過輪迴，許多事情不知道也是常理。」
慕容素素又問：「你為何要復活他？」
九顏一怔，倒似乎被問住了一樣，笑容也僵在臉上。良久，她才低聲呢喃，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般：「也無非是不得已罷了。」
那一聲極低，又空靈無比，慕容素素還沒聽清，九顏就換上了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我給你看看的人形吧，我自幼獨自生活在這聖殿之中，說來你可能不信，我連這聖殿之外也沒有去過。而他，是唯一陪伴過我的人。」
說完，它身上白光閃過，顯出一個美麗異常的女人來。
慕容素素這些年見過的美人也很多，但無路哪一個，都沒有眼前的九顏美。
九顏微微一笑，絕美的面容帶著純潔與魅惑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又渾然天成。「好看麼。」
慕容素素誠實地點頭，「很美。」
美的幾乎讓她自慚形穢。
九顏身上穿著寬大的白袍，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瘦弱的身軀裹在裡面，彷彿不堪重負。
「我本想化作世間最美的女子給他看，但他卻始終不能看到。你明白我的心情麼？」
良久，九顏低語，彷彿帶著深刻的悲傷與歎息。
慕容素素還未說話，卻見九顏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慕容素素心生警惕，立刻調動妖靈氣，卻覺得渾身鬆軟無力，神識睏倦，昏睡過去之前，慕容素素似乎聽到九顏的喃喃自語，隨即就徹底地昏睡了過去。
九顏臉上彷彿帶著悲哀的笑容。
「真是和我瞭解到的你一樣呢，心防極重，卻又偏偏容易心軟。而我九尾一族，天然魅惑，只需要一點點的缺口，……」
說完，她又俯身將慕容素素抱起，放在了那面巨大的九尾狐雕刻上。
「我也是不得已，我這一生都是不得已。十年之約，我希望你能做到，又不想你做到。」
「因為，我也不想犧牲自己，去復活先祖啊。」
「聽起來很不好對吧？我是靈狐，這本該是我的責任。」
「我每一步都會盡力，但是，心中卻希望你做不到呢……」
「莫要怪我……」
九顏抬起一隻雪白的手掌，纖細的五指先是併攏，又忽然分開，似乎抓住而來什麼，又再次合攏，慢慢向外撕扯……
聖殿之外，素夏登地睜開緊閉的雙眸，大步走向聖殿。
幾十隻狐狸憑空出現，毛色各異，尾巴也是不一，它們將聖殿團團圍住，長長的尾巴漂浮在半空中。
其中一隻純白的四尾狐狸冷聲道：「聖殿之內，非詔不得入內。還請在一旁等候。」
素夏手中緩緩拉開一柄青色的古劍，「讓開。」
幾十隻狐狸頓時同時探出利爪，「退後！」
小龍還在茫然，「怎麼了？」
還是二紅與素夏心意相通，「小小出事了。」
小龍瞪大了眼睛，一躍而起，「放出我姐姐！」
頓時，殘影處處，一片紛亂。
聖殿之內，九顏不緊不慢地拉扯著，嘴角勾起一縷笑容，「生死不復相見？即便輪迴之後，他也仍然會選擇救你呢。」
她滿足地笑了：「讓我們賭一賭，他能否將你救走？」
聖殿之外，幾十隻狐狸飛快地移動著，將素夏等人團團圍住。
蛟叔身軀噗嗤變大，幾乎將狹小的空隙填滿，一個尾巴甩過去，一片屋舍紛紛倒塌。一些狐狸被激怒，向他圍了過去。
領頭的白狐狸怒喝一聲，「護住聖殿要緊！」
那幾隻狐狸急忙回來，再次將聖殿護衛起來。
素夏眼中一貫的冷漠之色變了，換上了一雙充滿怒意的眸子，手中的劍彷彿感染到了他的心意，興奮地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