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1章 生死陰陽大道 文 / 貓蔻
「我爺爺呢？」蘇曲突然說道。
鳳寧被他的話說的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個。
「我父親，我指的是親生的那位，丟了。我爺爺不去找他？」蘇曲說道。
「……」鳳寧。
鳳寧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向面前這個年歲尚小的人解釋他那複雜的家庭倫理關係。妖族擁有漫長的生長期，面前的這個人出世不過十八載，一隻貨真價實的幼崽。雖然，他曾經以一顆蛋的身份存在了近萬年。
鳳寧看著蘇曲那張年輕稚嫩的臉，覺得他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其實你有兩個親爹，你沒娘，你兩親爹還是沒有感情基礎，直接蹦到生孩子那步的。你其中的一位親爹還給你找了一個後爹，你這位親爹還和你後爹給你生了一個哥哥，至於你另外一個親爹，全族滅，六親亡了五親，只有一個叛逆的兄弟，佔山為王，混黑道去了。你的這位滅了全族五親亡的親爹，愛你逾生命，你不見了，他找了你幾千年，然後成功的把自己搞丟了。
聽上去怎麼那個淒慘，可歌可泣？
「你父親……」鳳寧語氣有些艱難的說道，「是遺腹子，父母俱亡。」
「……」蘇曲。
聽上去似乎很可憐的樣子，蘇曲的小心靈微微顫抖了那麼一下。
「所以，他現在丟了，沒人去找他？」蘇曲說道，「那真可憐。」
「……」鳳寧。
三界之中，大概只有你會這麼說了，可憐？上古時期，封神一戰，以准聖之身與西方聖人一戰，落了聖人臉皮，被稱為聖人之下第一人的孔宣，何人敢說他可憐？後，西方聖人欲降服他度他入佛教，孔宣憑一己之力，生生打破聖人的禁錮，雖敗猶榮。如此氣魄，如此大能，何人敢說他可憐？
如今萬年已過，當初被稱為聖人之下第一人的孔宣，如今的修為早已深不可測。眾仙神猜測，或許他早已經成聖。准聖的孔宣已經無人能敵，成聖之後的他，又有誰敢惹？若不是後來，南方仙域叛亂，南方仙帝的算計，孔宣又何至於為了尋蘇曲，離開這一域，前往域外之境？
「既然他那麼可憐，那我就去找他好了，帶他回家。」蘇曲說道。
鳳寧聞言，渾身一震，面色動容，他目光看著蘇曲，歎息道：「他若是聽見你這麼說，一定很高興。」
那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或許只有面前的這個人在的地方，才能被稱之為家。雖然蘇曲的話聽上去似乎有些荒謬，那個男人，在世人眼裡永遠是那麼強悍，高傲，不可打敗。但是，仔細一想，的確是挺有道理的。出生高貴，流淌著上古洪荒最為強悍的血脈，本應該是盤鳳一族的太子。卻全族滅，五親俱亡，有一兄弟，卻並不親近，孤家寡人。
後入截教，拜通天教主為師。截教昔日何等勢大輝煌？萬仙來朝，封神一戰卻一朝崩毀。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兒子，卻被人算計，兒子丟了。找了兒子幾千年無果，得到了消息前往域外之境，結果是假消息。等他身陷域外之境杳無音訊時，丟了幾千年的孩子自個跑回來了。
想想眼淚都要掉下來，真是太淒慘，太可憐了！
孔宣上輩子一定得罪了天道，和天道有仇！
如此一想，鳳寧的臉色有些微妙，自家師父似乎真有點時運不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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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寧定了定神，目光看向蘇曲，說道：「所以你是決定留下來？」
「嗯，我那親生爹那麼可憐，都迷路失蹤一千年了，竟然還沒有人去報案尋他，太可憐了。」蘇曲一臉唏噓的說道，「作為他唯一的兒子，我覺得我有義務有責任找到他。」
「等找到他了，我就回老家結婚。」蘇曲說道。
「……」鳳寧。
不知道為什麼聽見這話，身為孔宣唯一的徒弟的鳳寧有一種膝蓋被射了一箭的感覺，這一千年他從未有過要去尋找他的想法，要說理由，不過是因為那個男人太過強大高傲了，沒有人想過他會出事遇險的可能，也沒有人想過他需要有人去尋他助他的可能。
有那麼一瞬間，鳳寧的心裡生出一種類似羞愧的情感。
「不愧是師父心愛的孩子。」鳳寧語氣感慨的說道，「但是……」
「回老家結婚是怎麼回事？哪個大膽的人類竟敢誘拐你？」下一秒，鳳寧就開啟了溫柔管事的大師兄模式，師父不在，自己有責任看好小師弟，絕對不能讓陌生的男男女女拐走了小師弟！
「……」蘇曲。
「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要結婚。」蘇曲嘴角抽了下，解釋道。
鳳寧聞言皺眉，說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然後他想到了他那個跳過談戀愛成親洞房等等程序，直接把兒子搞出來的師父，頓時心中更加警惕了，莫非這是家學淵源？遺傳因素？子不教父之過？
鳳寧頓時感覺責任重大，自己一定要看好小師弟，絕對不能讓他步入師父的後塵，那複雜的家庭倫理關係不需要被繼承！
「小師弟。」鳳寧漆黑深邃的眼眸看著蘇曲。
蘇曲抬頭回望著他。
「小師弟，以後有奇怪的人找你要精血，你一定要拒絕，千萬不能答應！」鳳寧臉色鄭重的說道。
「……」蘇曲。
半響之後，蘇曲語氣期期艾艾道：「獻血算不算？」
鳳寧聞言，只覺得眼前一黑，「師父，我對不起你啊！」
「這是報應啊！」
讓你當初騙上任天帝的精血，報應來了吧！
蘇曲看著面前這人一副倍受打擊的模樣，頓時於心不忍，安慰他道：「不過是一管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下次我不去獻血了。」
「還敢有下次！」鳳寧道，「再敢有下次，我定不手軟，罰你禁閉！」
「……」蘇曲。
有一個隨時隨地進入大師兄模式的師兄，好可怕啊！
說好的溫柔靜好的美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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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寧撐著傘，擋住了從天而落的雨水，蘇曲走在他的身旁，油紙傘的一側顯而易見的往蘇曲那邊傾斜。兩人走在這古老悠久的青石梯上，耳邊是淅淅瀝瀝的雨聲，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花香，清新的草木氣息，以及身邊人的氣味。
鳳寧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極為好聞的香味，蘇曲無法形容那是怎樣的一種香味，很好聞，淺淡的卻很清晰，古老的讓人懷念的味道。
「崑崙鮮少下雨，你一來，這天就落雨了，大約是在迎接你的歸來吧！」鳳寧說道。
蘇曲聞言，說道：「哪有下雨是迎接人的道理？你這分明是胡說。」
鳳寧聞言搖頭，說道：「你看，這浸染在雨水裡的崑崙是最美麗的，乾淨一塵不染，萬物被洗滌，恍若新生。一切的塵埃污漬，一切的煩惱紛亂都被這雨水洗滌了去，靈台清澈不染塵埃。」
蘇曲抬頭，眼睛看著這蔥蔥鬱郁草木繁盛的崑崙山，那清脆的綠葉被一滴滴的雨水擊打著，清澈的無根水順著狹長的葉子凝結成一根滾圓的露珠，滴落，浸入泥土裡。
生命生生不息，雨水滋養萬物。
蘇曲的腳步陡然停住，他閉著眼睛，清麗秀美的年輕臉上，一片安詳靜謐之色。他週身的氣息很祥和，自然，恍若與這崑崙融為一體，沒有一絲的違和感。
風聲，雨聲，種子破土而出的聲音，樹木伸展枝椏的聲音，鮮花綻放的聲音，水裡魚兒游動的聲音，野獸奔跑的聲音，飛禽展翅的聲音……
這是生的聲音！
整座崑崙的靈氣猛然沖天而起，四面八成的朝一個方向湧去，大量的靈氣，無數的生機，湧入了那個站在三清宮門下的青石梯上的年輕人身上。
啵的一聲，種子發芽了，破土而出。
啵的一聲，鮮花綻放了，迎風搖曳。
一聲哭叫，一個新生命誕生了。
生是萬物的初始，是一切的源頭。
鳳寧撐著畫著桃花的油紙傘，站在青石梯上，替身邊的人擋住了那從天而落的淅淅瀝瀝的雨聲，他的眼睛看著身邊的那個沉浸在感悟中的人，唇角微笑，他站在靈力的暴風雨中，卻巋然不動。
「真不愧是那位陛下的子嗣。」鳳寧說道，「想不到，你竟然遺傳了那位陛下的傳承。」
「師父想來會傷心吧！不……」
「他才不會在意這個。」鳳寧微笑，「他在乎的從來都只是你這個人而已。」
這場靈力的風暴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整座崑崙山的靈氣都被席捲而來，捲入那個年輕人的體內。整座崑崙山都為之欣喜，萬物為之生長，這是一條大道的開啟，是一個尋道者踏出的第一步。
崑崙，是他的始點。
一個時辰後，崑崙山的靈氣才安靜了下來。
那個年輕的人四周恢復了平靜，然後只見忽的一陣白光從他的身體迸出，四面八方的輻射而去。萬物籠罩在白光下，鮮花為之更加嬌美，草木生長更加旺盛，泉水流動，萬物滋潤。
這是反哺！
鳳寧看著這一幕，神色訝異，「這就是生之道嗎？」
「還真是神奇啊！」
鳳寧曾有幸見過那位陛下的生死陰陽大道，卻與這截然不同。或許，不一樣的人，道也是不一樣，即便他們證的是同一條道。大道萬千，變化莫測，因人而異。世間的道，從來沒有完全相同的。不同的人，走不同的道。
大道之下，一切皆為螻蟻。
我等不過是妄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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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宮內，瓊台閣
一名靛青長袍的男子席地而坐，他的對面坐著一名黑衣的冷峻男子。
「看來你們陰陽學院今日要入一名新弟子。」靛青長袍男子說道。
黑衣男子面色冷峻，不為所動道：「雖有些意外，不過是情理之中。」
妖魔橫行的遊戲群
「臥槽！四蘇特麼可流弊了！」青丘的狐。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百花仙子。
「四蘇今天一天都沒出現了，他今天是去崑崙了吧！」修羅。
「他幹了什麼？」弄死那個天帝。
「我預感有好戲看。」海妖。
「四蘇今天剛到崑崙，還在三清宮的山門腳下，特麼的就悟道了！」青丘的狐說道，「整座崑崙山的靈氣和生氣都瘋狂的朝他體內湧去。」
「……」所有的人。
「這不科學！」百花仙子第一個跳出來反駁道，「四蘇之前一直在人間，從未接觸過修道的事情。好吧，他畢竟是血脈不凡，是那位殿下和那位大人的子嗣，修道這個事情不好說，誰叫人家天賦異稟呢！但是，悟道這個，就有點誇張了。多少前輩大能，窮極一生，都無法踏入道的門欄，他才不過幾歲？在妖族，還是只沒斷奶的娃娃吧？這特麼就悟道了，還讓我們這些前輩怎麼活？」
百花仙子一口氣說完，大家紛紛點頭贊同。
百花仙子繼續說道：「還有，就算他是悟道了，你說整座崑崙山的靈氣和生氣都朝他湧去？這不可能！崑崙是什麼地方？三界的聖地，如今早不是上古，天地間的仙氣薄弱，這三界中都不敢說是仙氣而只能說是靈氣。但是崑崙，是三界中唯一一個保持著上古時候模樣的地方，那裡流淌著的是真正的仙氣。你說的崑崙的靈氣，實則是仙氣。除了上古洪荒時候，還真沒看過哪個人悟道，竟然能讓整座崑崙山的仙氣和靈氣朝他湧去的，上古時候的聖人也不過是如此吧！」
「要真是這樣，那崑崙山的樹木花草，萬物還不得凋零死亡？」百花仙子一字一句的反駁青丘的狐的話，擺明了是不信。
青丘的狐語氣激動道，「你們知道，四蘇悟的是什麼道嗎？」
「什麼？」
「是生道！生死陰陽大道其一的生道！」
「……」所有人。
「臥槽！」百花仙子，「真的假的！」
「如果是這樣，倒是有可能，傳說中萬物初始的生道。」海妖說道。
「原來，四蘇才是最厲害，最深藏不露的那個嗎？」修羅一臉歎服。
「如果我沒記錯，那位陛下當初證的就是這條道吧！」百花仙子說道。
「沒錯，地府眾人可是奉他為神明，我上次去酆都，還看見了他的畫像，嘖嘖……整個酆都都是那位陛下的腦殘粉！」修羅說道。
「說道腦殘粉，不得不提仙冥教，預感以後這會是四蘇最大最瘋狂最狂熱的後援團。」百花仙子說道。
「排這個。」
「排。」
「排。」
「……」
「生死陰陽大道，傳說中最神秘莫測的大道，始於生而終於死，萬物的初始和終結。」海妖難得的感慨道，「四蘇當初淪淪落凡間，如今回歸仙界，多少神仙在看他的笑話，心底暗自嘲諷他。如今，可是被狠狠地打了臉，啪啪啪響。傳承自血脈的尊貴和強大，即便是淪落塵埃泥底，也依然無法被掩蓋。終有一天，龍游大海，鳳遨九天。天地蒼生，俯首他的腳邊。」
「果然，投胎很重要，我現在自殺還來得及嗎？」海妖最終總結道。
「你可以試試。」弄死那個天帝。
「你可以試試。」修羅。
「你可以試試。」百花仙子。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