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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2章 我是誰 文 / 貓蔻

    「你跟著我做什麼?」景溯停下腳步,轉過身說道。

    站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了他一路的蘇曲,也停下了步子,聲音委委屈屈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景溯的目光看著他,面無表情。

    「但是,不跟著你,我還能做什麼?」蘇曲仰頭,目光看著他說道。

    景溯見他如此,目光一頓,而後語氣淡淡,叫道:「六花。」

    便見一個黑衣的男人憑空出現,景溯語氣漫不經心道:「帶他下去。」

    頓了下,「就讓他住流水閣的那間屋子。」

    名為六花的男人聞言,神色一頓,而後立馬低頭,道:「是。」

    就這樣,蘇曲換了一個人跟,這對於他來說沒什麼差別,不管是跟景溯還是六花。六花是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冷漠寡言,看上去很強,總歸和花這種柔弱美麗的東西扯不上關係。

    「你叫六花嗎?」蘇曲說道,他試圖和這個冷漠寡言的男人搭話。像這樣一路沉默的走著,一言不發的冷場讓蘇曲覺得很尷尬,總歸要說些什麼打破冷場。

    然而,那個男人並不給面子,他依舊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於是,蘇曲便繼續說道:「為什麼叫六花?」

    「難道你前面還有五花,四花,三花嗎?」蘇曲一點也不在意六花的沉默,興致勃勃的說道:「給你取名的人真有意思,很有想法。但是我覺得你一點也不像花,花這種柔弱的東西不適合你。」

    「沒有。」六花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只有六花,名字是大人取的。」

    景溯取的嗎?蘇曲心道,那還真是不會取名啊!給一個大男人取名叫六花,虧他想得出。

    「城主以前養了一條狗,那條狗的名字叫六花,後來它死了。」

    「……」蘇曲。

    為什麼覺得那個男人好渣!

    頓了頓,蘇曲說道:「看來城主是真的不會取名啊,這麼偷懶。」

    聽到這句話,六花冷漠的表情動了動。如果現在是遊戲的話,那麼系統會發佈一句,六花對玩家蘇曲好感度10

    好感度這種東西,作用還是很大的。但凡是玩過遊戲的都知道,劇情任務對玩家的好感度直接影響接下來的任務展開。所以,現在六花對蘇曲的好感度上去了,那麼其他的事情也就好辦了。

    「流水閣是什麼地方?」蘇曲狀似不在意的問道,他沒有錯過當景溯說到流水閣的時候,六花那瞬間微變的臉色。

    「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六花說道。

    頓了下,「那個地方,為一個人存在,也從來只有他一個人住過。」

    別說的我好像不是人一樣,蘇曲心中暗自誹謗。

    「那城主住哪?」蘇曲的語氣天真的說道,「我想以後在魔影刀的修煉上有不懂的地方,能去找城主請教。」

    「就在孤鶴樓。」六花道,「孤鶴樓距離流水閣不遠,兩地只隔了一座橋。」

    蘇曲聞言,神色遲疑了一下,說道:「住在流水閣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叫淵主。」

    六花聞言,腳步一頓,目光瞥了他一眼,心道,蠢貨!

    蘇曲看著冷艷高貴的睨了他一眼然後大步離去的六花,嘴角抽了抽,他剛才那個眼神……是在鄙視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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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曲進了流水閣,主屋內,發現這屋子的佈置居然意外的合他的心意。臨窗擺著一張矮榻,上面放置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桌子,窗戶半支著。外面就是成林的桃樹,只是花期已過,如今是看不見桃花。即便是沒有了桃花,也可看見外面秀麗的景致,草坪青綠,鮮艷嬌美的花叢,和煦的夾帶著花香的風徐徐吹過。蘇曲想,若是他,也定然會在這窗戶前,擺上一張桌子,臨窗煮茶,很適合放鬆心情。

    然後,下午的時候。

    蘇曲坐在窗戶前的榻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面前的男人。四四方方的桌子上,煮著一壺茶,放置著兩個青花瓷的杯,擺放著幾碟精緻的點心,以及坐在他面前的那個容顏俊美的銀髮男人。

    這一切都該死的合乎他的心意!不管是茶水,還是點心,亦或是坐在他對面的男人,都和他心目中構想出來的場景一樣!在有著溫暖陽光的午後,和友人臨窗而坐,煮茶談天,賞景觀花,這的確是蘇曲一直很喜歡的一種生活放鬆的方式。只是,他從未想過,他心目中的那個能夠隨意談天,肆無忌憚毫無遮掩的友人,會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蘇曲不覺得他會是一個合適的談天對象,這種大人物,不是可以交心的對象。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的,沐浴在陽光下,整個人都酥軟了。彷彿要融化了一般。慵懶,無力,昏昏欲睡。但是不包括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天生就是如此,這個男人陰鬱而漫不經心。即便他有著俊美驚人的容顏,也無法掩蓋住他身上的那股陰鬱寡淡。

    蘇曲再一次確定這不是一個合適的聊天對象,看著他那張臉,就讓人毫無吐露心聲的**。所以,這個男人今天到底是為什麼來找他?

    他很閒?

    「茶好了。」景溯語氣漫不經心的說道。

    見蘇曲沒動,景溯繼續說道:「倒茶。」

    如此坦然,如此理直氣壯,讓蘇曲無言以對。他嘴角抽了抽,認命的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茶清味香,沁人心脾,的確是好茶。

    蘇曲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他目光看著窗外,徐徐吹來的風,讓他心情越發愉悅。他開始忘記那些讓他不快的事情,瞇眼享受起眼前的閒適美好時光,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目光看著擺在他面前桌上的點心,精緻而可口的點心,看著就讓人食慾大開,很好吃的樣子。

    蘇曲的目光在這幾碟點心上游移不定,似乎是在苦惱選擇哪個。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哪個都想吃。

    「既然無法決定,那就每樣都選擇一個好了。」一道聲音響起。

    蘇曲抬起頭,不知何時,坐在他面前的景溯一隻手支著下巴,目光專注的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是他從所未見的……認真。蘇曲不禁怔住,他看見,他的眼裡有著他的身影。他的眼睛看見了他,不,應該說他把他看進了眼裡。

    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蘇曲就發現了這個男人,他的眼裡空無一物。即便是他在看著這個世界,但是卻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被他看進了眼裡。這是一個不將任何人任何事物放在眼裡的冷漠男人,他想起了曾經聽聞的那個事情。這個男人曾經屠殺了一座城,當時他無法想像,為什麼一個人能夠屠殺一座城,殺那麼多人。能夠做到嗎?這樣殘忍的事情。

    而當他看見景溯本人,就明白了,如果是這個人,的確能作出這樣的事情。因為這是一個不將世界,不將任何存在的事物和人放在眼裡的冷漠的近乎無情的男人。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存在這樣的無情男人?

    或許是有病吧,有些人生來就是自閉,也有人天生反/社會人格,生來就心理人格有病的人並不是不存在。或許,景溯就是這樣的存在。

    然而,現在,蘇曲在這個男人的眼裡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景溯一隻手支這下巴,神情漫不經心的說道:「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在那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上猶豫不決。不喜歡的人殺掉就好了,喜歡的搶來就是。」

    這還真是……粗暴的毫無秩序的想法。

    「就是因為你這樣,心慈手軟,猶豫不決,所以才會……」景溯的語氣有些嘲諷,話未說完。

    但是已經足夠了。

    「我們以前認識?」蘇曲說道。

    景溯聞言,神色一頓,眼神看著他,收起了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

    蘇曲目光看著他,說道:「我們以前認識。」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但是,我不記得我認識你。我的記憶裡沒有過空白,我不曾失憶,也不曾遺忘。在我過去十八年的記憶裡並沒有你的存在,在這之前,我不認識你。」蘇曲說道。

    「那又如何?」

    「我的記憶沒問題,那麼……有問題的是我這個人。」蘇曲語氣平淡的說道,「我想,有些我不明白的事情,現在明白了。」

    景溯抬頭,眼睛看著他。

    蘇曲說道:「既然你認識我,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身份。這樣,事情就簡單多了,省去我很多的麻煩。你也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吧?」

    「以前我不懂,做了十幾年的平凡普通的人類,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傳說中的神仙。還是身份級別很高的那種,總覺得在做夢。即使是到了仙界,被人尊崇著,我也從未覺得踏實,反而是異常惶恐。我在凡間,哦,就是你們所說的話本。裡面的主人公,一朝從泥地飛上雲端,榮華富貴觸手可及。看上去似乎是很美好,夢寐以求,天上掉餡餅。但是等真的輪到了自己……」蘇曲頓了一下,說道:「我只覺得惶恐,我寧願不曾遭遇這些。」

    景溯的目光注視著他,深邃而寒冷的眼眸,在此刻卻顯得柔情。

    「與高貴身份不匹配的弱小,空有身份卻無實力,如此豈能心安踏實?在崑崙,我所遇到的人都尊崇我,尊崇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身份,我的血統。這樣薄弱的尊崇,只讓我惶恐。我怕,我哪一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蘇曲說道,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即便是這樣想的,卻不能說出去,表面是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還真是可憐又可悲。」

    景溯難得神色正常,語氣淡淡,「那是你想的太多,從以前開始,你就這樣。自以為是的想那麼多,要強又好面子。就憑你的身份,誰敢動你?」

    「眼前不就有一個?」蘇曲撇了撇嘴,說道:「我可沒忘記我是為什麼來魔界,來找你的。」

    景溯目光睨了他一眼,說道:「我要不是這樣做,你會來找我嗎?」

    「……不會。」

    大約是因為事情說開了,也大約是面前的這個人無害,以及他對他的那些模糊的熟悉和好感,使得蘇曲開始述說自己的那些事情,他一直深藏在心裡從未告訴其他的人的事情。他想,果然午後溫暖的陽光會讓人喪失戒備,讓人有傾述的**。

    「我從一開始,就覺得鳳寧師兄很熟悉,果然是認識的吧!還有少陰帝君這些人,我就覺得他們對我的態度過於親切,果然是有淵源的吧!我來魔界找你,他們也是幫兇吧?我就奇怪,白澤那傢伙怎麼那麼放心讓我一個人來這危機重重的魔界,明明我是那樣的柔弱不堪一擊……」

    景溯目光無奈的看著他,有這麼說自己的嗎?果然是,一如既往,就算是忘記了一切,這些習慣還是沒能改變嗎?比如腦補,比如話嘮,哦,還有一如既往的嘴炮毒舌作死。

    蘇曲這人平時不說話,一說起話來就停不住,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天,其中大半都是對自身身份來歷的腦補推測,以及對別人的吐槽……真是沒救了!

    最後,他意猶未盡,抬起頭目光看著景溯。

    景溯一言不發的將一杯茶遞到他面前,說了那麼多,不渴嗎?

    蘇曲看著他,收起了輕慢的神色,一臉認真的說道:「所以,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我會對過去一無所知,那些與你們相識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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