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3章 番外 ——兄和弟，朋和友 文 / 貓蔻
蘇曲摔門而去，漫無目的的走在崑崙四處。()
他隨意走在一片樹林中，突然腳步一頓，前方月下站著一個白衣的人。
身材修長瘦削，黑髮如墨。
察覺到蘇曲的腳步聲，那人回過頭來，竟是少陰帝君！
蘇曲看見他只覺得頭疼，怎麼要死不死的正好遇見他？他才和他父皇因為這個人大吵了一架。但是現在掉頭就走又不好，蘇曲只得硬著頭皮走了過去。他來到少陰帝君的面前，叫道：「先生。」
少陰帝君目無表情的看著他，聲音冷冷開口道：「孔宣回來了。」
聽到他提到他父皇，蘇曲就心裡發毛，這兩個人還真是氣場不和啊！硬著頭皮說道，「是的。」
少陰帝君目光看著他，說道：「你恢復了？」
「嗯。」蘇曲語氣頓了頓，說道：「之前多謝先生照顧了。」
少陰帝君聞言，神色冷了下去，聲音冷冷道：「不必。」
蘇曲聽見他如此說，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一陣沉默。
「孔宣回來了，你就不想再看見本座了嗎？」少陰帝君說道。
這話讓他想起了孔宣之前所言，蘇曲心裡尷尬，說道：「沒有的事情。」
「那本座便直接問你，你可願意拜我為師？」少陰帝君說道。
「……」蘇曲。
「你若是不願直說便是，本座不會勉強你。本座教你地府鎮教典籍是出於我的私心，你並不知情，我不會因此強迫你入地府。你若是不願，此事就此揭過。」少陰帝君說道。
半響無言。
許久之後，「我自是願意的，先生教導我許多，當為我師。」蘇曲說道。
少陰帝君聞言，目光看著他，道：「你還叫本座先生？」
「師父。」蘇曲從善如流的改口道。
少陰帝君難得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神色，對他說話的語氣也好上了幾分，他說道：「你若是不想回見，可前去人間一趟，你兄長遇到了一些麻煩。雖然以他的能力，不過是小事。你若是想，可前去助他。」
「我兄長？」蘇曲抬頭，神色有些不解道。
少陰帝君目光看著他，說道：「你該不會不知道，你人間的兄長正是少浩吧？」
「……」蘇曲。
我還真不知道！
少陰帝君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還真是遲鈍。」
只可惜了跟下凡去，元神投胎為人，就為了能夠就近照顧弟弟的少浩帝君了。滿腔兄愛，最該知道的那個人卻一無所覺。
蘇斐竟然是少浩！
這個認知讓蘇曲整個人都不好了，難怪……蘇斐的那些奇怪地方全都解釋的通了。
「我下凡去了！」蘇曲坐不住了，他這都回歸仙界了，蘇斐還在人間苦哈哈的上班做人呢！
少陰帝君目光看了他一眼，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等蘇曲走遠了，少陰帝君才轉身離去，現在他也該去見見那個愛子如命的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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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曲來到了凡間，他心情有些忐忑。
他站在他家門口，猶豫了許久，手抬起了幾次，都沒敢按下門鈴。他有些沒臉去面對他人間的父母，他抬起了手，又放下了，還是沒敢按門鈴。
卡擦一聲，突然門打開了。
「！！！！」蘇曲心中一驚。
從門口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一個大約四五歲大的孩子站在門內。他抬起頭，目光看著蘇曲，說道：「你找誰？」
「我……我……」蘇曲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心道，這是我家，我回家，還需要找人嗎？
「你是誰？」蘇曲低頭問這個孩子道，「是哪家的孩子？」
那個孩子看了他幾眼，然後扭頭，衝著屋內喊道：「媽媽，外面來了一個奇怪的大哥哥，問我是誰！」
「！！！！」蘇曲，媽媽？
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他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屋內，蘇曲的媽媽走了出來，她手裡還粘著麵粉，目光疑惑的看著蘇曲，說道：「你找誰？」
「……」蘇曲。
蘇曲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他垂了垂眼眸，說道：「蘇斐，我找蘇斐。」
「蘇斐？你找錯地方了，我家沒有叫蘇斐的人。」蘇曲媽媽說道。
「是嗎？打擾了。」蘇曲說道，然後轉身低頭走了。
蘇曲走遠之後，那個孩子扯了蘇媽媽的衣服一下，說道：「媽媽你在看什麼？」
蘇媽媽收回目光，說道：「奇怪，我怎麼覺得剛才那個人很眼熟的樣子？蘇斐，這個名字也有些耳熟，可能是在哪裡聽過吧，都姓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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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曲抬頭，呼出一口氣，媽媽已經不記得他和蘇斐了。大概是凡間法則的修正吧，他們本來就是不應該在凡間的存在，所以法則刪除了所有和他有關係的凡人的記憶，包括蘇爸蘇媽。這樣也好，蘇曲苦笑了一下，不記得總比記得好。雖然不知道哪個小孩是怎麼回事，他爸媽總歸以後有人養老，比他和蘇斐好多了。
眼下還是先去找到蘇斐，解決他的事情。少陰帝君說他遇到些麻煩，也不知道是遇到什麼。已經沒有人記得蘇斐了，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只能從非人類手中著手。蘇曲想起之前白澤曾帶他去過的那家妖怪酒吧，或許在那裡他能問出些什麼。
蘇曲便朝那家酒吧走去，忽然，他腳步頓住。
前方，一個穿著緋紅單衣的秀美男子站在那，笑吟吟的看著他。而在他的身後，一個黑衣冷漠的男子面無表情。「你終於來了，蘇曲。我等你好久，你好慢啊。」那個緋紅單衣秀美男子說道。
是宴生和顧淮！
蘇曲看見宴生，頓時面色陰沉了下去，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找你啊！」宴生說道，「我可想你了，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蘇曲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道：「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目光瞥了一眼宴生身後的顧淮，神色複雜，最終還是抬腳離開。那個人不是顧淮，即便他和顧淮長得一樣，但是他不是他。
「先別急著走啊！」宴生說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少浩帝君的下落嗎？」
蘇曲的腳步頓住。
宴生見狀得意的笑了，說道：「我會告訴你的，不過在之前，有個人想要和你說說話。」
蘇曲轉頭，目光看著他，說道：「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吧？」
「當然不是，是他哦！」宴生伸手指了指站在他身後的顧淮，說道：「難道你不想和他說說話嗎？蘇曲，這可是你的摯友顧淮啊！」
「……」蘇曲沉默。
十幾分鐘後，一家安靜的咖啡店。
「為什麼要來這裡？直接在那說了就是。」蘇曲皺眉說道。
「你不覺得這裡很有氣氛嗎？」宴生對蘇去笑道，「不覺得這裡很有揭秘的感覺嗎？」
「……」蘇曲。
宴生輕佻的笑了幾聲，然後站起身，說道：「我出去走走，你們說，不打擾你們。」
說完，他當真走了。
宴生離開之後，蘇曲目光看著坐在他面前的沉默的顧淮，說道：「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顧淮神色沉默，許久，抬頭目光看著他，說道：「我是顧淮。」
「我知道。」蘇曲說道。
顧淮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三歲的時候尿床，偷偷把自己身上尿濕的褲子脫下來，然後趁你睡覺扒下來你的褲子，穿在我身上。在我試圖把我濕噠噠的褲子套在你身上的時候，你醒了過來，揍了我一頓。」
「……」蘇曲。
臥槽，這麼羞恥的事情，你竟然全程面無表情的說出來了！
蘇曲手有些抖，他掩飾性的端起咖啡，放在唇邊喝了一口，說道：「你真的是顧淮？那個我認識的顧淮？那個傻逼二愣子顧淮！」
「是的。」顧淮一臉沉悶表情說道。
幾分鐘之後。
蘇曲猛地站了起來，身子靠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咬牙道：「你欠我一個解釋！」
「我會告訴你的。」顧淮說道，他目光看著蘇曲，說道：「一切我都會全部告訴你的。」
蘇曲重新坐了回去，說道：「說！」
「其實，我不是人。」顧淮開口說道。
「……」蘇曲。
又是不是人！？
蘇曲抬頭，看著他，咬牙道：「你最好一個字一個字的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叫做你不是人！
顧淮說道：「當初我母親是懷孕嫁給我父親的。」
「……」蘇曲。
「然後呢？」
原來，顧淮的母親當初正是因為懷孕了，所以急急忙忙的結婚嫁給了顧淮的父親。顧淮的父親是個好男人，他不介意妻子有孕，孩子不是他的，他承諾會好好對待他們母子，視這個孩子為己出。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顧淮的母親才會嫁給他。
而顧淮的生父不是人族，而是魔族。當初魔族叛亂，顧淮的生父流落人界，一身修為被法則封住。重傷的魔族男人，被一無所知的人族女子所救，日久生情。很老套的故事，故事的結局就是魔族回到了他原來的世界，而那個被拋棄的人族女人懷孕了。為了孩子，女人嫁給了一個愛她的男人，生下了孩子。
顧淮一直平平安安的做了十幾年的人類，直到宴生的出現。宴生是純粹的魔族，他第一眼看見顧淮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半個魔族。當時他就覺得很有趣，他在人間遇到的兩個人，一個是半魔，一個妖族。
「人或者魔，你必須做出選擇，否則，你體內的魔血會侵蝕你的人性，讓你變成一個半人半魔的弒殺怪物。」宴生對顧淮說道。
「我還有選擇嗎？」顧淮苦笑道，他感覺自己越來越暴力，想要殺人，想要破壞。那是他體內的魔血在作祟，他擁有一半的人族血脈，無法壓制沸騰的魔血，魔族殺戮的本能會操控他的神智，最終讓他迷失自己。
「所以你們就自導自演了那一場殺人戲碼？還讓我看見了！」蘇曲替聽完全部的事情之後，整個人都憤怒了。
操！折磨了老子這麼多年的事情，竟然真相是這個！
顧淮說道：「因為魔血的全部覺醒，需要很長的時間，或許十幾年，或許百年都有可能。所以，我只能這樣。抱歉，騙了你。我只是，怕你無法接受。」
蘇曲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的確是無法接受！」
就算是這樣，就算顧淮還是那個顧淮，但是他無法忘記那天，他看見的那滿滿一池的人血。那無數被殺的人，那痛苦扭曲的靈魂！顧淮的魔血覺醒，是用無數的人命換來的！
「我無法苟同你們的觀念，三觀不合，以後我們還是別再見面了！」蘇曲站起了身，說道：「我不會再恨宴生了，也不會再想著你了，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宴生和顧淮都是嗜殺的魔族，他們身上的鮮血味，隔了老遠，蘇曲都能聞到。他們和羅計等人不一樣，虞淵的魔族更偏向正道，或許是因為那裡曾經是放逐之地。幾萬年的放逐，與世隔絕，平息了他們的嗜殺之心。而宴生和顧淮卻是出自魔域的最為原始古老的魔族，他們的鮮血裡流淌著的便是殺戮和破壞。
蘇曲轉身便走，他身後的顧淮神色沉默。
「抱歉。」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少浩帝君在城郊辛水河下游處。」
蘇曲閉了閉眼睛，抬腳繼續走了。
他在門口碰見了回來的宴生，宴生看見他，笑了，「怎麼？翻臉了？」
「我真高興，你們翻臉了。一直以為，你都想著他，而恨著我。真是讓人難過，現在你們終於翻臉了，我好高興喲！」宴生臉上笑容充滿惡意道。
蘇曲目光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像以往一樣出言譏諷，聽了顧淮一番話知道所謂的真相的蘇曲，只覺得荒謬！一股被愚弄的感覺充斥了腦袋，他抬腳就走，完全不想看見這兩個人。
「蘇曲。」
身後傳來宴生的話，「你想擺脫我們？」
「做夢！」那個喜怒不定心思詭譎的男人，聲音笑吟吟的說道：「我們約定好了要做一輩子的朋友，你永遠都別想擺脫我們，你可是我們……最好的朋友啊！」
「我們最喜歡，最喜歡你了。」
所以，別想拜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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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曲匆匆趕到城郊辛水河，遠遠的就看見了通天的金色火光，那是太陽金火！
少皓！
蘇曲加快腳步行去，近了，他只看見一樹盛開的正旺盛的櫻花樹，粉色的櫻花飄落，一處日式的屋子籠罩在金色的火光中，大火熊熊燃起。依稀可見，屋內一個和服的女子正在不斷掙扎，淒厲的大喊道：「妾身，妾身愛您啊！大人！」
「……」蘇曲。
臥槽？這是發生了什麼？
前方，金色的火光前，一個黑髮俊美冷漠的男子站在那。他目光瞥了蘇曲一眼，冷聲道：「不過是東瀛的一個鬼怪罷了，也敢癡心妄想！」
「……」蘇曲。
感情您老是被東瀛的一個區區鬼怪給困住了，出息！
「不過也多虧了她，我才能覺醒。」蘇斐也就是少皓帝君道，他目光看著蘇曲，上下打量了幾眼，說道：「孔宣回來了？」
蘇曲點頭，說道：「嗯。」
「他還算能幹。」少皓冷哼一聲道。
蘇曲嘴角抽了抽，他哥和他父皇從很久以前就不對付。
「哥哥，我們該回去了。」蘇曲說道。
少皓目光看著他，許久，點頭說道：「的確，我們該回去了，我們離開的有點久了。」
少皓走了前去，伸手牽起蘇曲的手，說道：「你終歸還是回來了，誰也無法從我們手中將你奪走，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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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曲和少皓一起回去了崑崙，在快到崑崙前，蘇曲的神色有些躊躇。少皓看著他的臉色，不動聲色，說道：「我們兄弟二人許久未見，不如隨我一同前去天庭，我們兄弟二人抵足夜談也是一番美談。」
蘇曲聞言，立馬說道：「此舉甚好，我們走吧！」
他還沒做好準備面對孔宣，他才鬧了脾氣，有些心虛。
少皓神色不變，心下滿意，果然是和那個男人吵架了嗎？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跟我走了，沒個百八十年的，絕對不讓你回去。
於是，蘇曲就要和少皓轉身朝天庭行去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忽然御風而來。
「你要帶我的少望去哪！」
「……」蘇曲。
孔宣匆匆趕來，目光瞥了蘇曲一眼，然後冷冷看向少皓，道：「既然無事就滾回天庭去！」
少皓冷笑道，「自然會去，少望和我一起去。」
「少望他不會和你去的，他要隨我前去西方遊歷。」孔宣說道。
「……」蘇曲。
我怎麼不知道我要去西方遊歷！
「是嗎？」少皓道。
孔宣轉頭看向蘇曲說道，「你拜少陰為師了吧？」
「……」蘇曲。
蘇曲頓時心虛的低下了頭。
孔宣看著他，說道：「我不會怪，即便你自作主張。你離家出走我也不會責怪你，是我太心急了。」
蘇曲心裡越發虛了。
「西方遊歷的事情……」
「我和你去！」蘇曲抬頭說道，「其實我也一直很想和父皇一同出去玩呢！」
然後，他轉頭對少皓說道：「哥哥，我要和父皇出去旅遊了，回來再找你。」
「……」少皓。
孔宣聞言，得意的勾起唇角，「少皓可是很忙的，少望你沒事別去打擾他。父皇會陪著你的，你想去哪父皇都陪著你。」
說著，他就走過去牽起了蘇曲的手。
「……」少皓。
看著牽手離去的弟弟和那個討厭的男人，少皓覺得心好塞，弟弟和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