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謊言 文 / 翼使
曾經以為是自己耽誤了你，以為自己愛的不深，離開便是一種解脫，對你我都有益。可是到後來才發現有你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離開時那種傷痛猶在今朝，多少次在夢裡遇見你，多少次夢醒時你不在我身旁，卻發現淚水已經染濕了枕頭。你對我就像穿過鎖骨的鐵鏈，碰一下就生疼，直到痛的沒有力氣再去掙扎！
「夢離，不要再離開我了好麼？」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那聲音，有多麼的久違！
「對不起，憶晨，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夢離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如同決堤的水直湧而出！
「沒什麼對不起的，只要你不再離開我就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哭了！」顧憶晨鬆開夢離，扳過她的身子，直直的望著她的眼睛，火熱的眼神似乎要將她灼燒！他低頭吻去夢離依舊掛在睫毛上的淚珠！顧憶晨的吻是那麼的溫柔，像是溫柔的雨落在臉面，斷斷續續的，順著臉向下面尋去，慢慢的覆蓋在她的唇上！
知了在賣力的叫著，陽光也沒有減少它的熱情。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癢癢的！一個吻耗盡了夢離胸腔內的所有氣體！顧憶晨看著她因缺氧而通紅的臉，輕聲的呼喚，「夢離！」一句最簡單卻一直沒有機會可以說出的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顧憶晨的懷抱是如此的溫暖，貪戀這份溫暖的夢離像只小鳥一般！張嘴想要說些什麼。電話鈴聲卻在這時候響起！夢離看了看手機，又抬頭看向顧憶晨時，「我姑媽。」
顧憶晨點頭，示意她接電話！
「夢離，你在哪呢？車子來了！你再不回來，估計要晚點了！」姑媽焦急的聲音傳來，女兒上學是大事，她自然不想耽擱了！
「你讓夢瑾先過去吧！我這有些事情，坐下一班好了！姑媽放心，我會照顧好夢瑾的！」夢離說的小心，自己不對在先，生怕觸怒了姑媽！
「好吧，你快點，夢離在那邊可是自己一個人！」姑媽的聲音已經有些不悅，可是夢離也沒有管這麼多，重逢的喜悅充斥著自己的每根神經！
「要不我們回去吧，別讓你姑媽等著急了！」顧憶晨寵溺的說道，聲音溫柔的可以溺死人！
「好吧。」
兩人牽手走在回去的路上，顧憶晨聽夢離講著自己這一年多的事情，眼裡滿滿全是溫柔！美好的事情發生時總覺得路太短，最不想見到的站口出現在面前，顧憶晨止步，「進去吧！路上小心點！」，替她將一縷碎發攏到耳後，刮了刮她的鼻子，這是他們之間約定得動作，也只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動作！
「憶晨，我不想走，我還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夢離撒嬌的說道，分開一年的痛，讓她變得那麼的小心，怕再睜開眼時又失去了他！就算這是個夢，她也不要醒來！
顧憶晨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們以後在一起的時間還很長，不差這一會的！聽話！」
「那好吧！再見！」夢離掂起腳尖輕輕的在顧憶晨的嘴上啄了一下，轉身道別，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他們最後在一起這麼親密了！
夢離躺在椅子上，心中滿滿的甜蜜！回想著當初他們的點點滴滴。回憶著這一年都無法觸碰的傷！
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是宋子航的一條信息。夢離感歎這傢伙的債主行徑，不就是一會兒沒去麼？用的著這麼一遍遍跟催命似的麼！真是的！夢離邊吐槽邊打開了短信，看到後卻傻眼了，信息只有寥寥幾字—顧明曦身中七刀，a院，速來！
夢離感覺胸口被壓了一塊巨石一般，難以呼吸。看到這樣的信息，一顆心卻像是懸在了半空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到達的醫院，
夢離在醫院的手術室外看到了等在哪裡的宋子航，此時的他怎麼還有昨日的意氣風發，頹廢刻在了臉上，雙眼儘是血絲。夢離從未看到過這個樣子的他，張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你去哪裡了？」宋子航抬起頭來，望著夢離，語氣冰冷，像是質問仇人一般！
此時的夢離也傻了，似乎沒有聽到宋子航的話般，怔怔的問到，「顧明曦他怎麼了？」
「我問你你去哪裡了！」宋子航又重複了一遍，激動的扳過夢離的肩膀，「說話啊，問你呢！」此刻的他哪還有半分理性，像隻野獸一般！
肩膀劇烈的疼痛使夢離微微皺眉，扭動著肩膀掙扎，只不過那份力量是那麼的微小，「你放手，弄疼我了！」
一旁的憶如終於也反應了過來，上前推宋子航，想要他放手，「你冷靜冷靜好不好，明曦住院怨我，關夢離什麼事！如果你是個男的，就不應該在這裡朝著女人發脾氣，去找到兇手為明曦報仇啊！」
宋子航愣了愣，終於還是將手放開了，「對不起，是我激動了！」說完轉身離去。看著這落寞的背影，夢離忽然覺得心裡好痛！
「夢離，你先坐下冷靜冷靜！」憶如拉著她的手坐下！
只是夢離卻再也沉不住氣，「憶如，你告訴我顧明曦他怎麼了！，你告訴我！」
憶如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靜靜的呆了片刻後終於緩緩開口，「今天接待新生的時候……」
憶如複述著今天發生的事情，「……後來，我被他們兩個人騙到小巷中，他們想要非禮我，我一時害怕，就打了顧明曦的電話。後來……明曦在搏鬥時中了7刀，現在還在昏迷中！醫生說可能有生命危險！」
聽到這裡的夢離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希望顧明曦不要出事才好。
「其實，剛剛宋子航對你發怒只是因為上次顧明曦要我手機號時，我把我手機號存成了你的名字，明曦以為是你出事了才趕過去的！對不起！」憶如說完看見夢離沒有說話，就轉身離開了，她知道，現在的夢離只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一切都是枉然！
夢離沒有聽下去，他只是希望顧明曦不要出事才好，不然她會難過一輩子的！
漫長的等待，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在房門打開的一剎那，夢離跑了過去，焦急的詢問，「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告訴夢離，顧明曦沒傷及要害，不過因為失血過多，可能會昏迷一段時間，這個時間內要找個人陪他多說說話！聽到這個結果的她只感覺全身一鬆，然後隨之而來的是滿身的疲倦，再沒有了一絲力氣！
躺在病床上的顧明曦臉色蒼白，安靜的睡著。夢離就這樣靜靜的望著他，忽然間覺得自己欠他的太多！
夜已經降臨，華燈初上的b市是美麗的，像披上一層朦朧的薄紗。放鬆下來的夢離已經感覺肚子很餓了！畢竟今天中午就沒吃東西，而且順便給顧明曦捎一些！
剛想出去的夢離恰逢宋子航來接班，此時的宋子航依然沉默，甚至沒有去看夢離一眼！雖然知道他是再怨自己，可還是讓夢離忽然生出一種很苦澀的感覺。
算起來，這應該是他們第二次正式接觸吧！
初醒的病人應該吃流食，而且最好是甜食！出去買飯的夢離忽然記得顧明曦跟她說過有一家粥店吃起來不錯，不過就是離這裡有些遠，以前顧明曦身體好得時候帶著自己去過兩次。於是夢離決定，既然顧明曦是因為把憶如當成自己才受的傷，那麼自己犧牲一回犒勞犒勞他也不是不可以。
坐了半個小時的公交，來到店門口的時候已經11點半了，老闆正準備打烊……夢離上前一嘴一個叔叔叫著，已經這個點了，回去的時候連公交都沒得做，她可不想白跑一趟，聲淚俱下的哭訴著自己是多麼的需要這一碗粥！也許是那幾聲求叔叫的老闆心花怒放，終於決定再為她單獨做一些。他讓夢離在外面等著，只說一會兒就好！
如果夢離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估計打死她也不會來這個地方！
與此同時，躺在醫院病床上的顧明曦也已經轉醒，他睜開眼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夢離，夢離呢？他在哪裡，她有事麼？」抬頭看到坐在一旁的宋子航後穩了穩情緒，「你在這呢！」
宋子航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眼中的心疼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來，顧明曦明白他這是在心疼自己，男人間的友誼往往是一個眼神就能夠懂得的，他他朝宋子航傻笑，此刻的他像個孩子一般！
子航無奈，歎了口氣，責怪道：「你怎麼會這麼傻？以一敵二，而且還是赤手空拳對全副武裝。你很想死麼？還是你覺得自己很能打？」
顧明曦還是笑，他當然知道宋子航沒有真正的生氣！「這不是有你麼！每次我有事第一個來的都是準是你，你不是我的生命守護神麼。怎麼，我都習慣了，你還不習慣？」
宋子航無奈，「算了，我已經通知叔叔了，他很快就會回來，安心養傷！」
聽到這話的顧明曦不再說話，這麼多年來，顧爸爸一直是他心口中的一塊傷。他不知道自己長這麼大究竟看到過他幾眼！過年的時候家中只有他們母子兩個。偌大的房子顯得極為冷清，小時候不懂事，爸爸媽媽總是吵架，後來長大了才知道，那個時候他爸爸一直在外邊與別的女人有染。他一直覺得顧爸這個父親做的不合格，至少，他曾經對不起媽媽！
「夢離呢？她沒事吧！我受傷的事情你別告訴他！」顧明曦竭力岔開話題。只不過似乎沒有把話題引對地方。宋子航的眼睛沉了沉，臉陰的似乎能滴出水來！顧明曦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徵兆，便聰明的選擇了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做鴕鳥狀！
夢離坐在店內等的無聊，手指繞著一張餐巾紙在那裡消磨時光，眼睛盯著外面的行人！這是她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她說每天看著窗外匆匆而過的行人，有一種站在另一個世界的感覺，就像生命得到了昇華！顧憶晨曾經嘲笑過她的酸氣，不過夢離不買賬，只是淡淡的回了句：你這文盲怎麼會懂這種超然物外的感覺！算了，和你說話就是對牛彈琴！
有句老話叫做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談鬼，正在回憶從前的夢離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這不是憶晨麼，只是他身邊還跟著另一個女人，女人的身影也有些熟悉，像是妹妹夢瑾的！
夢離不相信的揉了揉眼，覺的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覺！她心中納悶，究竟是誰長著一張能讓自己把憶晨認錯的臉。好奇心驅使著自己的腳步走出店門！
路中央一輛車疾馳而過，路對面的人兒也在這時轉過臉來，而且似乎都看到了夢離，四道目光齊齊的聚到夢離身上。夢離這回也看清了，而且看到了兩張表情各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