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小把戲 文 / 雨夜戀雨

    什麼風度、體面，這人還真不在乎。——季展雲

    作為新生，對於成績的排名，總是熱衷的。還沒等成績出來，這屆的新生就已經聚集在了顯示屏那裡。

    顯示屏上最先出來的是第一組的成績。學院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看到顯示屏上的成績排名，這些學生們自是議論紛紛。

    「誒，好厲害，第一組的趙北拿了87分，比他哥哥趙逸當年的成績都高了三分呢。」

    「是嗎是嗎？我才61分，險過啊。我前面就是葉鋒啊，我注意著他早早的就出了模擬區，剛剛我一瞅，嘖，他考了82分呢，真厲害。」

    「……」

    趙北站在不遠處，聽著周圍同學的奉承神色頗有些得意。趙北可是趙家的本家少爺，他的哥哥趙逸在a區也是聲名赫赫的風雲人物，這趙家縱然是比不過五大家族，也只是稍次一籌。這裡大多數人都是會看眼色的，在顯示屏上看到趙北的成績自是時不時的有同學湊過來說些恭維的話。

    出自大家族，從小就是被寵著慣著，上面又有個哥哥照顧著，趙北這從小到大可不得過的順風順水的。這時候聽著同學們的奉承，趙北半遮掩著唇角的笑意，看似謙虛地說著：「哎，我也是考得不好，都沒上九十。大家都一樣啊。」

    這話說的，可真是處處露著一股子炫耀，可不得讓聽的人心裡不舒服。偏生啊人家有實力有家世，就算聽著不舒服也得受著，還得在那裡陪著笑。

    等第二組成績出來時，趙北掃過顯示屏。看著王寒的79分，趙北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這時候人們對繼續看成績的興趣已經不大了。畢竟有了趙北的87分珠玉在前，若是沒有更高的成績，即便同是80多分，也不會顯得多突出。

    對於周圍人的恭維，趙北也是聽慣了的。起初還有些得意，但這奉承話聽多了，自然覺得無趣。趙北覺得繼續呆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正準備離開時，突然聽著顯示屏那裡出現了騷動。

    趙北漫不經心地轉過頭去，抬眼看向屏幕，在看到第三組的成績時，趙北嘴角的笑意直接僵住了。第三組的最高分數97。5分，甚至比當年齊曜的97分還要多0。5分。再看向榜首的那個名字——夏曦，趙北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對於夏曦，趙北可是不止一次的聽過。中央區的名門貴婦們聚在一起，少不了攀比，這既體面又讓人面上有光的話題還不得是圍繞著自家男人和自家兒子。趙家主母也是閒不住的人，常和姐妹們一起逛一逛，聚一聚，對帝都的那些比較優秀的小輩們更是門清。每次趙北在外面瞎混，回家後趙母就開始數落，最經典的用詞就是，「你看誰誰，人家如何如何……」，這經典台詞中出現次數最多的名字就是夏曦。

    能做大家族的當家主母，哪個不是會做戲的？趙母在外絕對是個端莊的貴婦，在自家兒子面前還真沒半分端莊的樣子。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小北，我也不拿你和別的人比，就說這夏七音收養的一個養子都比你強，你也爭氣點，讓我和那些姐妹們聚的時候有點臉面！」本就是聽慣了夏曦這個名字，這次又看到那97。5分的成績。趙北可不得變了臉色。

    同是指揮系，也是分等級的。一般a區，b區，c區會自成一個圈子。趙北這裡聚著的多是a區那幫人。他朝夏曦那邊望過去，聚攏的人可不比他這裡少，b區那個圈子的大多都圍了過去，甚至一些a區的人也會湊過去聊上幾句。

    看到這情況，趙北覺得自己的臉面掛不住了，可不得在心裡暗自嫉恨著。他和周圍的同學們打了聲招呼之後，逕自離開。

    一旁的葉鋒看到夏曦的成績也是臉色難看，同是在一個孤兒院出來的，這個人偏生樣樣都比他強。夏七音領養孩子那次，若是沒有夏曦，成了夏家本家少爺的肯定就是自己。這時候站在那裡受人追捧的也就是自己。這樣想著，葉鋒的心裡又暗恨了幾分。

    這時候瞥見趙北離開，再看到趙北難看的臉色，葉鋒眼睛閃了閃露出一抹算計，朝趙北的方向追了上去。

    聖德學院指揮系的課程很少，每天自由時間比較多。像是今天，其實只有戰場模擬指導一門課。成績出來後，何明留下了那些不及格的學生，進行第二次戰場模擬實驗。

    而那些成績合格的學生有的在看到成績時就已經走了，夏曦在應付完那些聚過來的同學們之後也和李唐，單遷一起離開了。

    李唐和單遷這兩個人的家世背景在這個權貴遍地的圈子裡還真算不得什麼，不過這兩人貴在夠聰明，在b區的新生圈子裡也是八面玲瓏的人物。

    李唐、單遷在和夏曦的交友過程中一直都把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兩人心裡都有一桿秤，自知憑他們倆的身份是不夠資格做夏家少爺的朋友的，夏曦對他們倆態度溫和可不代表他們就真的可以放肆了。因此這兩人從一開始就很聰明的將自己定位為夏曦的跟班。就是這跟班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為了坐上夏曦這條船，兩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這幾日來，夏曦的社交也時常叫上李唐和單遷，甚至隱隱有種要將兩人納入自己那個核心圈子的意思。

    「明天晚上夏軒有個聚會，到時候一起去吧。」夏曦在回宿舍的時候和這兩個人說了一句，態度和往常一樣的輕描淡寫，就像是說著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平靜。

    李唐和單遷明顯的一愣，隨後神色一喜。他們接近夏曦，說到底還是為了能攀上夏家這棵大樹。夏曦在和夏軒的聚會中都能帶上他們，那可真的是要把他們納入核心圈子的意思了。

    夏曦說完這句話，也沒再多說什麼。向他們揮了揮手，兀自進了宿舍。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說多了，反而顯得做作。

    *

    齊曜進入北區之後，這一路上可謂是披荊斬棘，路途多舛。

    剛進了北區就被北區邊城的督察局以非法攜帶危險物品為名請去喝茶。齊曜一個電話打過去直接喊了督察局局長過來解決，雖說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卻也著實讓人堵心。

    進入下一個城市又遇到全城戒嚴，車輛不允許通行。這事解決後再繼續往前走，嘖，這路直接壞了，需要整修。

    這一路上的事，還真是巧合啊。這種折騰人的招數是誰指使的，還真是想都不用想。齊曜瞇了瞇眼，直接撥打了季展雲的通訊器。

    「呦，齊大少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顯示屏中露出季展雲那張笑瞇瞇的臉，背景正是北區的一個高級會所。

    「季公子在北區是不是太無聊了，這種小把戲還真上不了檯面。」齊曜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這話卻是譏諷意味十足。

    「咱們倆這麼多年交情了，我什麼性格你不是最清楚。能給齊大少添點堵，本公子還真樂意。」

    季展雲挑著桃花眼，毫不掩飾自己神色的得意。季展雲這種人最是難纏，做事從不顧忌那些所謂的規矩，怎麼鬧怎麼玩全憑個人喜好。什麼風度、體面，這人還真不在乎。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不會對人有大的影響，卻是會讓人時不時的覺著膈應。

    聽到季展雲的話，齊曜強壓住心裡的火氣，對著顯示屏彎了彎眼，「季展雲，等著我的禮尚往來。你這麼大的禮物我收下了，要是不回禮，該被人笑我小氣了。」

    掛斷通訊器，齊曜直接給萍鄉的劉家打了電話，被季展雲鬧了這麼一路，還真耽誤了不少時間。齊曜也是大手筆，直接讓劉家的人開了空中軍艦過來接人。

    到了萍鄉，齊曜沒有急著去虞坊，而是先去劉家拜訪了劉家家主劉猛。劉猛雖說是齊家的家臣，但是在這北區可是妥妥的地頭蛇。要是論起輩分來，還真擔得起齊曜一聲劉叔。

    劉猛在齊天凡年輕時便追隨左右，那資歷可不得比旁的人更深一些。在劉猛面前，齊曜身份再怎麼尊貴，也是小輩。

    *

    上完戰場模擬指導課，趙北這心情很是不爽。在家時自己本就不如哥哥趙逸，還經常被母親拿來和夏曦比較，指著鼻子的數落；在學校，這戰場模擬指導課程是自己的強項，本以為可以揚眉吐氣一番，結果更是被打臉，還是被同一個人打臉。

    趙北從小也是矜貴少爺，脾性傲氣著呢。被一個人壓在頭上好幾年，這心裡自是不舒服的。趙北這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暗自嫉恨著，突然間聽到身後有人在喊他。趙北轉身看過去，一個面相白嫩的男人正小跑著過來，這男人眉眼生的好看，整個人看著很是機靈。

    看著趙北有些困惑的眼神，眼前的男人露出討喜的笑。「嗨，趙二少，我是葉鋒。和你是同一個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