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節 殺雞儆猴 文 / 如斯劍客
小天在這一階段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背誦。數盔會隨機給出一個數段的圖像和名字，小天所要做的，就是能說出它的功能。
所謂數段，就是控制人體各部分功能的生物信息編碼。比如人的指甲，它有多硬、多厚，它的顏色、大小、生長速度，這些都是由上百個數段來控制著的。有趣的是，一個數段通常會控制不止一種功能，比如dqb40這個數段，它既和指甲有關也和頭髮有關。
所謂設計數盤，就是將不同的數段按照一定的規律組合起來並寫入白盤中。數盤被人體吸收後，就會替換，刪除或追加到原有的人體生物信息中。這樣人體就會產生相應的變化。當然，小天還沒有到製造數盤的地步，他現在只需要記憶每個數段的功能就行了。
數段的圖像就像梯子，只是這個梯子遠比普通的梯子長。「易」不需要小天記住每個數段都長什麼樣，只需要他記憶功能的時候盯著圖像看，在腦中留下印象——小天不明白這有什麼用，但還是照做了。
讓小天苦惱的是：數段的數量太多了——幾乎有近四萬個。他不知道其他數師是不是也要記憶這麼多的數段，但他還是決定把它們都啃下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易」把這些數段分了組，組上有群，群上有部。部代表著獨立的外在功能，比如上肢的爆發力就是一個部，它涉及肌肉、骨骼、神經等等相關的群。另外「易」還重點標出了不同群組公用的數段是哪些。這些分組很有講究，近四萬個數段按照極其巧妙的佈局串在了一起，就像一副藝術圖。
按照這些分組來記憶，讓小天壓力頓減。
再減也有近四萬個數段要記憶啊。小天整天處於瘋魔狀態，沒日沒夜的背誦這些知識。更讓他瘋魔的是，「易」在結尾寫到：這些知識在這一階段必須記住，但以後就再也用不到了，加油啊，小笨狗！
再也用不到的知識你讓我記它幹嘛！——小天恨得牙癢癢。
小天心想：幸虧這傢伙失去了自由，否則天天這麼折騰我的話非被他氣死不可。不行，我得趕快掌握數士和回路的秘密，找到他後絕不輕饒……咦？他不是說數士的秘密就是低級回路嗎？我怎麼沒看到……莫非在下一階段？
小天把「易」給的學習路徑翻到下一頁，光幕上立刻出現了一條警告：下一頁需要楊開心的匙盤，請插入。
小天想了想，隨便找了張數盤插入讀盤器，光幕上立即彈出了另一條警告：狗神不好騙，滑頭需謹慎！
這個狡猾的傢伙啊！——小天無奈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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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十多天，小天一夥都是在這樣瘋狂的學習和鍛煉中渡過的——每個人都疲憊不堪了。
這天，楊蔓硬是拉著大家到街上去放鬆。街上，是指楊家內部的街道馬路——楊家很大，最長的一條街有近五公里。
今天的陽光很好，「易」所造成的全球性昏暗早已過去——歷史上把這次的天地異象稱為「甕天三日」，意思是把天空裝在了一個昏暗的大甕裡。
小天這夥人邊逛邊聊，吃盡了各種美味——當然是楊蔓這個小富婆的錢。看到楊蔓拿卡一刷就能買東西，小天可是羨慕壞了，他心想：回去得讓張鵬華研究下錢是怎麼放進卡裡的…數盔能不能寫點錢到裡面去呢…
楊開心走在最前面，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這讓他很享受的笑了。他咧著大嘴，露出雪白的大牙，牛一般的大眼瞇成了條縫，再加上他黝黑凶狠的大臉和隱約可見的絡腮鬍子。看到這種享受的表情，街上的小姑娘們都……都躲得遠遠的。
豹三倒是挺招女孩喜歡的，他本來就身材挺拔修長，一副瀟灑儒雅的書生樣，現在又配了隱形眼鏡——整個一個二十出頭的帥氣小伙子。不論他往哪一走都是陣陣驚歎和四處拋來的媚眼。楊蔓挺著胸不停地自豪介紹著：「這是我大哥，大哥」，邊說邊卡吱卡吱地嚼著薯片。
奇怪的是，除了女孩，還有很多小伙子和中年人也常向豹三點頭示意，似乎很熟悉的樣子。
張鵬華和小天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他倆一個是殘疾人，另一個是眼鏡比瓶底還厚的書獃子，光外形就要被扣成負分了。
不過楊家街道的繁華還是讓小天開足了眼界。他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人和汽車，還有商店和樓房，賣水果的、賣衣服的、賣光腦的——看得他眼花繚亂。街上還有一群群的帥哥美女，穿著光鮮亮麗的衣服，讓人感覺青春活力無處不在。
看到楊蔓，很多人都會對這個前家主的女兒投來善意的眼光，楊蔓也經常停下來跟他們扯東扯西。還有些小伙子更是眼冒桃花，找機會圍著楊蔓噓寒問暖。
說來也怪，對於上來善意攀談的女孩，楊蔓肩上的阿九總是笑容可掬地搖著尾巴。但凡有目的不純的紈褲子弟上來湊熱鬧，阿九立刻就目露凶光，有時還發出威脅地低吼——搞得這些小伙子哭笑不得。
但也有例外。
小天就發現有幾伙人的眼神相當的不善。他們嘀嘀咕咕交頭接耳，眼神不時地瞟向這邊。還有一夥人始終跟在身後不遠處，顯然他們都沒安什麼好心。
這些人應該就是燕南叔說的，被排擠了所以不能進數士學院的人吧——小天心想：看來他們遲早會找麻煩啊……要留意點。
正想著，小天就看到有一夥穿著華貴的人向這邊擠了過來。為首一人二十歲左右，個頭較矮但相當壯碩。這人的脖子看上去比頭還粗！他面帶凶相，臉上胳膊上傷疤縱橫，比楊開心的傷疤只多不少，一看就是脾氣火爆的傢伙。
小天微笑地看著這夥人快步走近，他明白，這夥人是第一個來找麻煩的，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要想擺脫以後的麻煩，必須殺隻雞給猴看。
小天正要先寒暄幾句，就見為首這人粗聲粗氣地衝著楊開心嚷著：「就是你，把我進數士學院的名額擠掉的？」
小天無奈地摸摸鼻子，他忘了自己在自己這夥人裡是最不起眼的了——要說帥，豹三這個大哥甩其他人幾條街；要說外表凶悍，那就非楊開心莫屬了。
楊開心也早注意到這夥人了。現在看為首這人出言不遜，他的火氣騰就冒上來了，一捋袖子二話不說就直接要去幹仗。對方為首那人也不甘示弱，兩眼冒著光準備撲上來先打個痛快。
「停停停！」，小天趕緊制止。他明白這是在楊家，萬一對方背景深厚或交友廣闊就麻煩了——容易犯眾怒。就算是小人物，當街打架也容易引起長輩間的干預。
現在燕南叔一直在烏衛沒有回來，自己這方可沒後台。
楊蔓本來沒注意到這邊，她在跟兩個大媽聊天。現在看到對方這夥人後她也是眉頭輕皺——似乎很不喜歡這些人。她上前一步指著為首那人的鼻子說：「殷利軍，你一個外姓支脈的人，敢跟我的朋友這麼大聲說話。你是不是皮又癢癢了啊！」
「大小姐」，這個叫殷利軍的人頓時老臉一紅——他似乎很怕楊蔓。他支支吾吾地說：「您，您也在這兒啊，我沒注意到」
「睜眼說瞎話」，楊蔓高傲地說：「沒看見我，你怎麼知道他就是擠掉你的人？」看到殷利軍手足無措的樣子，楊蔓眼珠一轉，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指著殷利軍的腦門子說：「噢！是不是楊陽那個王八蛋叫你來找麻煩的？」
「不是他！」殷利軍急忙辯解，話一出口才知道說漏了嘴——不是楊陽，那是誰呢？總之有人派他來找麻煩就對了。
聽到這句，眾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笑意。殷利軍的脖子本來就比頭還粗，這下臉紅到了脖子上就更有趣了——正如一隻剛出鍋紅通通的大螃蟹。他帶來的人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紛紛鄙視地看著他。
趁楊蔓擠兌殷利軍的間隙，小天看了一眼豹三——豹三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小天明白了：這個大螃蟹是個沒什麼背景的莽漢，他受了挑唆才來挑事，正適合當那只殺給猴看的雞。
小天笑瞇瞇地對殷利軍說：「總之，你覺得名額被擠掉很不服氣，想向我們要個公平吧？」
「呃……」殷利軍不知道這個卷毛小瘸子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想了半天才猶猶豫豫地說：「我猜，應該是這樣吧……」
小天差點笑出聲來，他咳嗽了一聲表情認真地說：「那…怎麼樣你才覺得公平呢？」聽到這話，楊蔓等人不懷好意地對視了一眼——小天這個壞小子，又要欺負老實人了。
聽到這句，殷利軍來了勁——這本來就是他最希望聽到的台詞，他還一直琢磨著怎麼才能把話題引到這方面呢，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提出。他立刻脫口而出：「比武，誰贏了誰去數士學院」。
剛說完殷利軍就覺得不對勁了——對方這幾個傢伙怎麼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是誰要倒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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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有專門的決鬥場，也有很多比武場。決鬥場很少用到——都是自家人，不會搞那麼血腥。只有真正遇到不可調和的矛盾時才能啟用決鬥場，真正啟用決鬥場還需要通過長老們的表決同意才行——也有無需表決就啟用的時候，比如家族間的血腥決鬥。
比武場是解決內部矛盾的地方。家族內不鼓勵決鬥但是鼓勵比武，因為這樣是激發潛力產生數士的好方式。當然，族內比武的激發力度畢竟有限，所以還需要家族間的決鬥。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產生數士的方式。比如去森林荒野、地下巖洞、海洋險川等地方歷練。當然，去數士學院是個更加安全見效也快的地方。但學院對入學者有著苛刻的條件而且價格不菲，一般沒有一定的背景是無法進入的。
比武場有看台，有裁判，有急救人員。比武的過程和結果都要服從裁判的判決。
比武，是相對公平和安全的。
現在，比武場上的楊開心和殷利軍已經準備就緒，只等裁判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