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節 嚇唬小朋友 下 文 / 如斯劍客
小天很開心。
他的開心跟牛玉瑩的開心有點像又有點不像。他沒有衣服要買，這一點不像。他也欺負了人，這一點很像。
而他欺負的，恰恰是是牛玉瑩。
如果把今天的「嚇唬小朋友計劃」拍成電影，列一個演職員表，小天一定這樣寫：
導演：張鵬華。也就是在牛玉瑩身後用光幕控制進度的傢伙。大家都是看他的光幕顏色行動的，他是現場指揮者。
編劇：李小龍。這個局是李小龍謀劃的，步驟安排細緻精密，風險控制考慮周到——比如糾察隊干預怎麼辦，長老干預怎麼辦，對方動手怎麼辦。小天很滿意——李小龍比在豹幫時思維更周密了。
心理學顧問：金天。這個局裡用了大量心理戰術，當初混入豹幫的詐騙伎倆，今天用了一多半——當初是「易」謀劃並指揮的，現在小天已經基本可以靈活運用了。
最佳女主角：楊蔓。楊蔓排練了好幾個晚上，是個愛崗敬業的好姑娘。
男主角：李小龍。他飾演雙龍這個角色，台詞不多，因此不能加「最佳」倆字。
化妝：金天。讓臉透明和變黑的數盤，讓人變兔唇的數盤。這都是小天近三天的工作成果。量變是有技巧的，它能讓質變更容易。前期潛心研究美白數盤功夫沒有白費，後期的小天平均每天一種新數盤。當然，這都是美容類的最簡單的數盤了。只是將它們的功能稍作改動或反轉而已——誰說讓皮膚變黑的數盤沒有用？誰說只能治療兔唇，不能製造兔唇？——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這是「易」教他的。
道具：張鵬華。讓飲料裡的數盤在遙控下破碎，這不算難。把數盤放進飲料罐而不讓人注意到異常，這才是真本事！
數盤混在飲料裡居然也有效——這是張鵬華想不到的，但是小天能想到。準確地說，小天覺得好玩罷——數盤能不能吃？吃了應該也有效吧？為什麼不試試呢？
沒有人真那麼無聊，但小天就那麼無聊——或者說，這是打破砂鍋層層到底的好奇。當初「易」教他數學課的情景，彷彿就在昨天。
好奇心能害死貓但害不死狗——小天不是貓。
最佳配角：楊開心。小天最先製造成功的就是美白臉部的數盤。為了麻痺敵人，楊開心提前當了兩天販賣飲料的小白臉，他很喜歡這個工作——天天有美女纏著買飲料的工作誰不喜歡。
不喜歡這種工作的人注定娶不到老婆。
當然，在楊開心內心深處，全世界的女人加起來都不如啞巴仙女楊晶的一根頭髮上的灰塵重要。
還有最佳客串：從懷裡掏出黑毛的黑臉傢伙。其實就算沒有楊家這個族人的幫忙，計劃也會照常執行。但他非要表個忠心。為此，小天還把美白臉部的數盤反轉了，道具張鵬華還找來了一把狗毛！——這傢伙早在楊家時就被李小龍同化了，但在學院接新生的地方還假模假式地站在中立區——當然，很多人都在中立區。
可是上了飛行器他就立刻找李小龍來表忠心了……這麼積極主動的同志，不能打消人家的工作熱情嘛。李小龍好說歹說，小天才給他造了張數盤。這傢伙不負眾望，表演相當賣力，十個頭磕得是個個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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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對付牛家三姐妹這種小朋友？僅僅是因為她們欺負楊蔓嗎？當然不是！
小天的目標是讓楊家族人團結起來，形成共進退的鐵板一塊，結束以前勾心鬥角的分裂局面。
這份大禮，不給別人，就給楊蔓。她所在的支脈曾經輝煌，但隨著她父親的離去，現在已經越來越微弱。二叔放蕩不羈不願管理家事，三叔投入家主那一脈，楊蔓自己又太沒心機，處處受排擠。再這樣下去楊蔓在家族中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作為兄弟，當然要幫忙！
撇開生死兄弟關係不說，單單從報恩的角度來說自己也不能不管——沒有她和燕南叔，自己幾個人絕對無法逃離梵家的追殺。不從報恩的角度說，單從還債的角度來說也得幫忙啊——為了來這裡上學，燕南叔可沒少花錢！
再說，自己一夥人在學院要待的時間還長，沒有一股自我保護的勢力怎麼行。整合楊家勢力就可以實現這種自保了。要知道，暗中盯著自己的可不止楊家那幾個——他們只是處於最顯眼的位置罷了。
於長老和李大志身邊的高手也可以保護自己這夥人，但他們畢竟是外力罷了，總有疏忽的時候或者誰主誰次的選擇問題。而且，總借助外力，對自己這幫人的成長不利。成為數士或者數師，堅強的自信是必備的條件！
哪裡來的信心？當有能力自我保護的時候，就有信心了。當有能力建立這種勢力的時候，就更有自信了。
像這次，李小龍精密的佈局大家無縫的配合，一舉擊敗了牛家三姐妹及其死黨，連帶楊家族人足足四十多人的團伙陰謀——這樣都還沒有信心那就奇了怪了。
自己要的就是有人當眾說出楊陽這個幕後黑手！——牛玉瑩不說，楊春也會說；楊春不說，那個最佳客串也會說；最佳客串不說，還有其他人說。總之，這是個完美周密的計劃，揭露幕後黑手是小天志在必得的。
小天早知道幕後黑手是楊陽了。在銀都楊家時就猜到了，在殷利軍故意洩密時就知道了，在燕南叔懇求李小龍保護楊蔓時他就知道了——楊陽要的就是排擠楊蔓，使她無法成為數士。這個最有可能成為高級數士的人，這個前家主的千金，這個讓楊家主脈始終不安的人，這個純真善良的女孩。
她，還是自己的夥伴！
這就是燕南叔拜託李小龍的事——他知道，拜託了李小龍就等於拜託了小天一夥的每一個人。
當然，小天不傻。他明白，楊陽很可能只是條小魚，後面還有大傢伙。
但那是以後的事了。
當前，整合這塊鐵板，讓楊家族人團結起來，才是他下一步需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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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數士醫數士聯合分院外，一處密林中，鬼鬼祟祟的躲著三十多個人。中間一人面色陰冷，眼袋青紫，像極了他的哥哥楊陽。
這個人就是楊春。
楊春今天丟人丟大了，在族人面前丟了人，在同學面前丟了人，在整個學院面前都丟了人——他承認自己家族內部互相排擠的這件事情，已經變成整個銀都學院茶餘飯後的笑料了。雖然世家內不同支脈互相排擠並不是什麼新聞，但有人在公眾場合大方地承認，尤其是主使者的弟弟親自承認——那就是件有趣的新聞了！
對別人是有趣的事，對楊春就是糟糕的事。更糟糕的是，這事已經傳到了銀都的家裡，自己的哥哥楊陽已經劈頭蓋臉的罵過了，還沒罵完就聽到電話那頭一陣慘叫傳來——哥哥也逃不了家法伺候啊。
幸虧哥哥也挨了家里長輩的打啊——楊春思忖著，似乎心理平衡多了。
他看看周圍這些族人，他們個個垂頭喪氣心不在焉，根本不正眼看自己——楊春氣不打一處來。
以前可不是這樣，作為楊家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楊陽的弟弟，自己早已是學院裡族人的代表了——當然這是家主指定的。
以前，大家視自己為馬首。說聲向東，三十多個人裡至少有一半跟著自己走。
當然，真正聽自己話的也只有這三十多個人——也就是家族主脈在毒數士學院的人。前家主楊蔓的千金是自己排擠的對象，她那一夥絕對不聽自己的；還有二十多個中立的傢伙也對自己陽奉陰違，聽調不聽宣。其他各分院其實還有近兩百的族人，只是大家平時猜忌心嚴重，很難團結起來。另外，在主脈內部，也有不少人支持楊蔓，這是讓楊春最頭疼的。
楊春也幻想著整合學院裡的全部族人，可惜有楊蔓這塊絆腳石的存在，他的工作始終難以展開——也許這純粹是他的能力問題，但他絕不會承認。
楊春看了一眼這批士氣低落的傢伙，暗自搖搖頭。「諸位」，楊春咳嗽一聲提醒眾人注意，他搖頭晃腦地說：「不就是個小小挫折嘛，你們看，我就沒有喪失自信嘛」
「說明你臉皮厚！」，一個族人毫不留情地說：「排擠自己族人，不讓她成為數士？你知不知道你丟人丟到家了！」
這話就像早晨的第一聲雞叫——它一叫其他雞也都跟著叫了起來，一時大家七嘴八舌地圍攻起楊春起來。
「你、你爹、你哥、你二哥、你三哥、你姐……你一家子都丟人丟到家了！」
「阻擋別人成為數士，這是滅族之仇你知道不？我他媽真想弄死你你知道不？！」
「我她媽瞎了眼才會跟你混，以後我沒你這個堂哥！」
「呸！你算個什麼玩意兒！」
「家主的子女要不是都在天成學院，還能輪到你這個小人來領導我們？」
「……」
其他族人早憋著一肚子委屈沒處發洩——陷害楊蔓這件事只有少數核心鐵桿知道，同為家族主脈的他們隱隱知道但沒人點破。沒點破還好，大家只是認為年輕人互相鬧個矛盾而已，黨同伐異一下也無可厚非。因此對付起楊蔓來倒算積極。但阻止族人成為數士就不一樣了——這種醜惡的行徑是絕對不能被容忍的！
阻止同族人成為數士，就意味著減少本世家的戰略力量，就意味著侵害了族內所有人的權利。不管你是支脈還是主脈，不論你是平民還是高層，這都是極其醜惡的行為！
即使你是家主，這個罪責也是夠嚴重的，很可能在將來的選舉中因此大失籌碼——這種事，家主也只能偷偷做而不能明著說……
自己一直被蒙蔽著，自己的權利一直被侵害，自己一直被當做工具，自己一直在做幫兇欺負一個柔弱的女孩，阻止她成為數士——任何一條理由都足夠這些族人沖楊春發火了。
大家敢發火，除了群情激憤和有人煽風點火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怕他了——以前楊春是家裡指定的族人代表，大家得聽他的。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的地位現在不保了。
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他還能當族人代表那才奇怪了——當然，有人是提前知道了消息的，比如第一個聲討楊春的人。
「你們瘋了！」楊春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嘶聲吼道：「我是族人代表！」
「現在不是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密林上方傳來，隨即，一條矮瘦乾枯的人影緩緩落下，就彷彿一根羽毛一樣。他輕飄飄得落在地面上，低垂著兩隻和身形一樣乾瘦的手。
地面被他踩到的那些樹葉，居然沒發出一點聲響……
「斷伯！」眾人紛紛跪拜，楊春也不例外。他不敢問為什麼「現在不是」，更不敢質疑這個人，只是嚇得渾身篩糠——這個老人看著弱不經風，實則是個二星數士。不論多結實的東西——即使是金屬，到他乾瘦的手裡後就只有一個結果：
斷！
跟他的名字一樣：楊斷！
楊斷是個被賜了姓的族外人，但沒人敢小看他。
不敢小看的原因，除了他的手之外，還有他的地位。楊斷在楊府的地位比楊燕南還高，是僅次於家主的幾個實權人物之一：內務總管。他的權力極大，平時很少出府；一旦出府，他就是家主的外派特使，見他如見家主。
楊斷，他還是家主年少時遊歷天下的夥伴。對自家兄弟，家主絕對放心！
「代家主傳話」，楊斷用蒼老的聲音說：「以後楊蔓是這裡的族人代表。楊春，你跟我會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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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蔓被家主指定為新的族人代表，這個消息傳得很快。
但小天一點也不奇怪——犯了這麼大的錯，楊陽楊春必定被責罰，只是快慢的問題而已。而整件事情的受害人楊蔓，當然要被補償。補償的力度，體現了家主對全體族人權利的重視，也體現了家主對楊陽楊春所做惡行的痛恨和不知情……
指定楊蔓為族人代表，是小天考慮到的幾種補償方式之一。但這還不是小天最滿意的方式——提升楊蔓支脈的長老數量，或給予足夠的經濟援助，才是小天希望的。
在目前的聲勢下，無需家主指定，楊蔓也必然將是實際的族人代表——有小天這幫壞傢伙出謀劃策，這只是個時間快慢的問題而已。
指定楊蔓為族人代表，這是個不痛不癢的補償——面子風光，但沒多少實際好處。
「愁啊」小天苦笑著：兩百多近三百族人，沒錢可整合不起來，家主這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