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9節 毒瘴沼澤 上 文 / 如斯劍客
毒瘴沼澤，毒霧沖天瘴氣瀰漫，百米內只能依稀辨物，百米外就是一片妖異的綠色屏障了。這裡沒有高大的樹木，只有寥寥幾種灌木和矮樹存活。
這裡的灌木矮樹也和別處的不同。最常見的一種灌木叫汽水草，長著細如鱗片的葉子，青翠碧綠，散發著妖異的螢光；枝葉間偶爾可見指肚大小的紅色果實。這種果實是天然的汽水原料，一顆果實就可以製作幾百瓶汽水，常有山民來這裡採摘。汽水草這個名字聽上去可愛實則非危險，採摘的時候要注意千萬不要沾到果實的汁液。曾經有人壓碎了一袋果實，弄得滿身都是汁液，結果在短短幾分鐘內整個人都化成了一灘血水，連衣服都不剩！
這裡還有一種很矮但是很粗壯的樹，名叫情人的擁抱，聽著溫馨浪漫實則更加危險，任何活物只要一接近就會被它突然抱住，最終會被消化得皮肉不剩。這裡最常見到的場景，就是貌似不起眼的矮樹上掛著大大小小的骨骸，小到甲蟲兔子老鼠，大到豺狼人類灰紅——進入情人的擁抱，你就再也無法離開了。
毒瘴沼澤，更凶險的是沼澤。看似平凡普通的草地上，其實處處是陷阱。人走在上面稍不留神就會陷入粘稠的污泥，任你是千斤大力士還是鐵血真漢子，都永遠別想再出來！
飄忽不定危機四伏，看著面前綠色幽靈般的毒瘴沼澤，小天不由自主地吞了一下口水。
「走啦」，楊蔓一巴掌拍在小天後腦勺，忍不住笑道：「瞧你那熊樣，哪一點像天才准數師啦？！」
「什麼天才不天才的」，小天揉揉後腦勺難為情地說：「不要搞個人崇拜嘛，你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的……」
楊蔓立刻黑線，她哭笑不得道：「崇拜你個櫻桃土豆洋蔥頭！」
「怎麼都是你愛吃的口味？」小天摸摸鼻子笑道：「這兩天饞壞了吧……」
「才沒有！」楊蔓嘴巴裡說著沒有，卻擋不住肚子裡不爭氣的饞蟲，話沒說完就「咕咚」地嚥了下口水，聲音還特大。
小天表情古怪地笑了。
「都怪你都怪你！」楊蔓氣得直跺腳，她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一邊捶著小天的肩膀一邊扁著嘴撒嬌道：「本來都忘了薯片的味道了，都怪你提醒我！壞卷毛壞卷毛……」
楊蔓這次在毒瘴沼澤待的時間比以前久，零食沒帶夠，已經斷糧兩天了。甘願在這裡待這麼久，楊蔓其實是為了阿九。發現阿九是帝羅虎後，小天立刻決定先讓阿九成為數士獸。為了提高成功率，小天需要拿兩種變異獸做實驗，這就需要穿過毒瘴沼澤。楊蔓雖然深入過毒瘴沼澤，但還沒有成功穿越的經歷。因此楊蔓這段時間冒險穿越了兩次，把線路情況終於搞得七七八八了。
這樣花費的時間自然比以往長了許多，楊蔓的零食因此早早消耗光了。不僅前兩天沒吃到零時，楊蔓還知道將來一個自己可能都無法吃到零時，因為她無法回學院補給。小天和楊蔓事先約定：如果成為準數師的時間推遲，那小天就等楊蔓回學院再一起進毒瘴沼澤。如果時間能夠提前，那小天就由李小龍等人保護直接在毒瘴沼澤入口處等楊蔓。結果小天提前了。這一提前不要緊，楊蔓想回學院買零食的補給計劃也就泡湯了。
某人一直騙自己忘記零食，沒想到小天偏偏勾起了自己的饞蟲，某人自然要以老拳回敬。
小天邊躲楊蔓的粉拳邊笑道：「你居然真把毒瘴沼澤的路探出來了。還記的剛才不？想起李小龍的表情我就想笑……」
楊蔓正為追不上小天而苦惱，聽到這句就更笑得跑不動了，索性不追小天了。她手叉腰搖著馬尾辮，一臉自豪地說：「那是，為了咱阿九，大姐頭我拼了老命了……」
小天看了一眼楊蔓肩頭的阿九。那傢伙大部分的毛都已經換成紫色了，只有耳尖、尾尖、爪子還是烏黑油亮。
阿九似乎聽懂了楊蔓的話，感激地用腦袋蹭了蹭楊蔓的臉——對別人，它可從來沒這麼放低身段過。
小天都看傻了。
不止小天，幾分鐘前另一幫人也剛傻過。
李小龍張鵬華帶著學生會一干高手剛離開，當他們聽到楊蔓居然把毒瘴沼澤的路來來回回探了兩遍，他們真的聽傻了——能夠穿越毒瘴沼澤的，楊蔓是數士之下第一人！大姐頭這個名號當之無愧。
把這麼可愛的美少女跟大姐頭這個詞聯繫起來，小天還真有點辦不到，他搖搖頭趕走了這個不和諧的想像，決定停止瞎鬧進入正題——剛才的瞎胡鬧是小天有意為之。他知道楊蔓獨自一個人闖入綠濛濛的毒瘴沼澤會有多害怕多孤單多無聊，因此每次楊蔓回來，他都要想方設法讓楊蔓開心起來。
現在楊蔓已然開心多了，小天明白也該辦正事了。
「那兒。」小天指著毒瘴沼澤問楊蔓：「你不是計劃只穿越一次嗎？怎麼搞成兩次了？」他還有一些疑惑未解。
楊蔓想了想才答道：「嗯，你不說我倒忘了。這次穿越比以往的歷練時似乎要容易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比以前容易？小天琢磨著這話——沒道理啊！穿越要走完整個毒瘴沼澤，都說越往深處越危險。而以往只是打怪升級，能力所及就行，不必走太深入。心有疑惑，小天忙問：「具體說說，怎麼個容易法？」
「嗯。」楊蔓想了一下說：「以前的毒蟲毒獸很多，但這次少了，毒瘴也比以前稀，所以我的阻力也就少了，第一次五天走了個來回，第二次三天就走了個來回……」
野獸少了毒瘴稀了？小天立刻抓住了事情的關鍵，他隱隱覺得這中間一定有點什麼古怪。他知道，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無緣無故的，不尋常的事情一定有不尋常的原因。深挖原因找到本質，這往往非常重要。
像這次，楊蔓說她穿越了兩次，這就大大超過了楊蔓自己的計劃了。這個原因現在知道了——阻力少了。但更深層次的原因——為什麼阻力少了呢？為什麼野獸少了毒瘴稀了？——小天就不得而知了。顯然，這個深層次的原因會更加重要。
氣候變冷是深層次的原因嗎？還是說因為沼澤水位變化？小天將前幾天準備好的資料和現實情況互相對照著，希望能發現一些規律……
「對了！」楊蔓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她眼睛一亮道：「我在裡面發現過陌生的人影，我打過招呼但是對方沒理我。而且速度非常快，阿九也沒追上。好像。」楊蔓不敢肯定地說：「好像不是學院的同學或長老……」
「嗯，這個值得關注。」小天皺著眉頭摸著鼻子，他邊思考邊問：「還有什麼怪事沒有？」
「怪事？」楊蔓又想了一會才說：「還有一件。有天晚上我正在睡覺，忽然刮起了大風，風聲特別大，霧都吹散了。但這陣風就刮了一小會兒，之前之後都特別安靜。你說怪不怪？」
「怪，絕對怪！」小天沒法解釋這種怪事，只能連連搖頭。不過……他心說：楊蔓膽子可真夠大的。就算有阿九保護，遇到這種怪事我也得整晚睡不著覺……
「嚇得我整晚沒睡」，楊蔓扁著嘴說：「我只好回憶一些開心的事。在武衛怎麼耍弄那些梵家暗部呀，在出城檢查站和王小軍他們喝酒呀，還有在數士墳墓呀。」楊蔓說著說著就開心了，她忍不住笑道：「最搞笑就是那隻腳被扎到的灰紅，那小眼神，那可憐勁兒.」
小天也笑了。五人一路走來，有危險也有歡笑，當然危險更多。但不論多危險的情況，他們總能找到值得開心的地方，這讓他們比別人活得灑脫一萬倍。
「記不記得？」小天露出狐狸般地笑容道：「那只灰紅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你要死啊！」楊蔓難為情地跺著腳扭著腰，她一萬個不願意，還作勢要打小天。
當時那只灰紅之所以能發現他們，主要是聞到了楊蔓釋放出的氨氣。雖然親如一家人，但楊蔓畢竟是女孩，被人翻出這種糗事當然會難為情。
看到楊蔓作勢要打，小天一轉身用背包迎上楊蔓的拳頭，同時他假裝不經意地說到：「別後悔，打壞了背包裡的東西等會兒你的腸子恐怕會變青！」
「什麼東西那麼重要？」楊蔓果然住了手。她拉開小天的背包看了一眼，頓時發出一聲歡快的驚呼。
零食！蝦條薯片口香糖無花果巧克力……各種類型各種口味！足夠吃兩周，都是楊蔓最愛的！！！
「姐姐沒白疼你！」楊蔓低頭在小天腦門上歡喜地親了一口。說著她開始倒騰這些東西放進自己的背包裡。忽然，她想起了什麼似的問小天：「剛才見面時，你給了我那麼多東西，怎麼不把零食給我？」楊蔓彈盡糧絕，就想趕緊回學院補充零時，沒想到半路上遇到小天眾人，這讓楊蔓補充彈藥的計劃落空了。不過她還是懷著滿心期待，希望小天能給她帶點零食來。沒想到小天和李小龍壓根不提這事，就好像一點沒想過零食的事一樣——這讓楊蔓小小地不開心了一下。不過正事為重，楊蔓當時也不好為此發脾氣，只能自我安慰——希望大哥和小弟的疏忽是因為趕時間。
聽到楊蔓問為什麼沒早點拿出零食，小天尷尬地笑了，他支支吾吾道：「這個。為了給你個驚喜唄……」
楊蔓嗔怪地看了小天一眼，心裡卻甜得像蜜一樣。她瞭解，小天常搞這種把戲。先讓你滿懷希望，再讓你希望落空。在你最失望的時候又突然拿出你想要的東西——搞得別人的心情跟過山車似的。
不過.楊蔓心想，這樣果然比直接給我更讓人開心，這個小滑頭啊……
「對了」楊蔓又想起了一件事，她好奇地問：「你給我的那一大堆東西，好多我都沒見過，都有什麼用的呀？」
「那些啊。」小天笑道：「那都是張鵬華給我們準備的好東西，絕對會嚇你一跳！嗯。」小天覺得是時候進沼澤了，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大姐頭請帶路，容小的路上慢慢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