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9節 楊蔓的霸氣 文 / 如斯劍客
所有的貓科動物都是潛行的暗殺者，山貓也一樣：多疑謹慎、無聲無息、來去無蹤。
這是進入山君別院的第二天了，小天連山貓的毛都沒看到過一根。他現在才知道：要想找到一個潛伏在暗處的刺客是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在陰暗潮濕的大森林裡。
為了提高效率，小天決定改變策略：讓阿九在前面尋找山貓的蹤跡，而他自己和楊蔓則遠遠地跟在後面。當然，這樣一來他和楊蔓就要盡量保持小心謹慎，避免驚擾到暗藏的山貓。要知道，山貓雖然跟犬科動物的體型差不多大，但膽子卻小得多，它們是不會跟人類正面衝突的。
山貓最怕受傷。因為它們是單兵作戰，一擊不中就要立刻撤退，否則糾纏起來難免受傷，而一隻受傷的山貓是很難獨自活下去的。犬科動物不同，不論是豺狼還是鬣狗都是團體作戰，遇到比自己體型大十倍的動物都敢一擁而上。
山貓膽子小，但實力並不弱。拚命的情況下，一隻山貓可以輕鬆擊敗兩、三隻狼。可惜狼總是成群出沒，最少也有十幾隻，所以山貓總是躲著狼走。
山貓的捕食對像有鳥類、野兔、獐鹿，甚至野豬，捕食的方式是偷襲和暗殺，暗殺的成功率超過五成。從成功率來說，它們是動物界的第一暗殺者。
小天的難題就是如何找到一個以隱藏為謀生技能的暗殺者。苦尋一天無果後，他只好依靠阿九。
山貓會爬樹，阿九在樹上如履平地；山貓走路無聲，阿九跑起來都不會有腳步聲；山貓是暗殺者，阿九更是天生殺手。
「實、在、是、跑不動了！」小天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氣喘吁吁道。
楊蔓停下來，搖搖馬尾辮笑道：「你不是很能跑嗎？」
小天搖搖頭表示認輸。連續跑了一個多小時，至少有二十公里，他不知道楊蔓哪來這麼好的體力，連自己這個逃跑專家都要甘拜下風。
也許是龍膽的效果吧——小天垂頭喪氣地想：我怎麼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楊蔓也很得意，她叉著腰趾高氣昂地說：「本小姐現在渴了。小卷毛，快拿水來！」
小天翻翻白眼，無奈地從包裡掏出水壺。
咕咚咕咚，楊蔓大口喝著水，頗有幾分江湖兒女的豪爽。她喝完水抹抹嘴，有點奇怪地看了一眼水壺，自言自語地說：「這個水壺…總有喝不完的水，真古怪。」
小天翻翻白眼道：「喲呵，這個秘密都被你發現了？果然是變聰明了！」
「啊？」楊蔓奇道：「這真是個魔法水壺？能夠自己變出來水？」
「愚昧！」小天鄙視道。他發現自己終於可以擠兌一下楊蔓了，不由心情大好：「還魔法……你也是受過低等教育的人，怎麼會相信魔法？這杯子是張鵬華研究出來的！可以吸附並過濾空氣中的水分，在潮濕的環境每小時可吸收一百毫升左右…」
對高科技的玩意兒，楊蔓始終充滿了敬畏，她不知道小天是不是在瞎扯，只能弱弱地說：「有魔法吧。傳說有人能飛天遁地焚天煮海，那不是魔法是什麼啊？」
「嘿嘿。」小天笑道：「飛天，高級的衝鋒數士就能做到，說白了就是將空氣當做水來游泳罷了。如果可抵禦真空並且控制體內的氧化反應，衝鋒數士甚至還能待在太空中。遁地是同樣的道理，把土地當水來游泳唄。」
「那地面下豈不都是蚯蚓洞？這不是很容易被人跟蹤？放點毒不就死翹翹了？」楊蔓對小天的解釋深表懷疑。
「呃。」小天一時語塞，他想了想說：「也許可以讓意識脫離身體獨自行動吧……」
「換句話說」，楊蔓學著小天翻翻白眼道：「這些都是你瞎猜的吧！」
「呵呵。」小天不厚道的笑了。
「你就會胡說八道」，楊蔓沒好氣地說，她算是很看透了油嘴滑舌的小天——這方面她覺得還是阿九好，阿九不會說話，也就不會胡說八道，它只是忠心耿耿地保護自己。
「想阿九啦？」小天討好地說：「它一般探查十公里就會折回來，估計再有幾分鐘就回來了。」
「嗯」，楊蔓索性坐了下來。跑了那麼遠，她也很累了，不如趁現在仔細回憶下這兩天做的夢。她現在搞明白了，自己的夢應該就是鍾龍一族在遠古時期經歷的一些大的戰爭，這些戰爭的記憶被鍾龍一族代代相傳，而龍膽則起到了記憶傳承的作用，也許就像資料盤一樣……
嗚！——楊蔓正在思索時，忽然感到一股腥風從側面吹來。
劍齒虎！這是楊蔓的第一個反應。吞吃了龍膽後，她的體力、六識甚至判斷能力都大為增長。根據現在的這股腥風，她可以清晰地判斷出偷襲者的體型、速度、力量等關鍵參數。
山貓，不好找，它們似乎總躲著自己。而虎類不同，幾十公里就會遇到一、兩隻，它們總是主動出擊。
這應該是第十隻虎了吧——楊蔓微微一笑，身形不動，只是側臉向老虎瞥去。
一瞥，只是淡淡的一瞥。
就像拆開禮物的女孩看到的不是仙花而是毒蛇一樣，被楊蔓看了一眼的劍齒虎嚇得差點從空中栽下來。它大吃一驚生生剎住了身子，勉強停在了楊蔓身側五米處——小心謹慎得如同對待天敵。
狐疑地看了楊蔓一眼，劍齒虎開始心煩意亂地原地轉圈。顯然，它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懼怕面前的這隻猴子。按照以前的規律，任何動物見了山林大王都應該驚慌失措才對——況且自己還有一對霸道的利劍巨齒。
但是這隻猴子不同，它沉穩冷靜絲毫不懼，彷彿自己才是被捕獵的對象一樣——這讓多疑的劍齒虎非常不安。
「你」，楊蔓眼中寒光一閃，緩緩道：「逃命去吧！」話音未落，以楊蔓為中心，一個淡綠的圓形邊界緩緩擴散開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看到邊界本身是沒有顏色的，綠色其實是淡淡的煙霧，而煙霧居然是一顆顆爆裂的小草和一隻隻爆裂的昆蟲形成的。
不論是人還是動物，一眼就能看出這個綠色邊界是不能觸碰的死神禁區。
嗷嗚！劍齒虎怪叫一聲掉頭就跑。
「楊女俠好厲害！」小天拍手讚道：「不用動手，王霸之氣就能嚇跑老虎！」小天這是衷心讚揚——楊蔓平時是一副乖巧可愛的鄰家女孩樣，但認真起來就會氣質大變。像剛才，剛才她看劍齒虎的那一眼還真是霸氣十足，恍惚間讓小天都感到心生畏懼。
這種霸者之氣楊蔓以前沒有，這是吞下龍膽後才慢慢顯露出來的，今天似乎更加強烈。
聽到小天的誇獎，楊蔓搖著馬尾得意地笑了，而剛才的霸氣已經蕩然無存——她又變回了鄰家女孩。
小天無奈地搖搖頭——楊蔓氣質轉換之快，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我只是想嚇嚇它」，楊蔓笑得更得意了：「這樣就不用傷害它的性命了，老虎多可憐啊。」
把劍齒虎當可憐蟲？持有這種心態的女孩普天下恐怕就只有楊蔓了，但小天知道楊蔓說的話句句屬實。
楊蔓還無法控制櫻花毒性的強弱，一旦出手，劍齒虎就死定了——而且死得很慘。比如昨天遇到的兩隻老虎，第一隻衝進櫻花護罩五米就倒地而亡，不到十分鐘就化為一灘綠水；第二隻比較聰明，先用尾巴試探了一下櫻花，發現中毒後立刻沒命地逃跑，但它很快就真的沒命了——小天在幾百米處發現了它的屍體。
楊蔓很內疚。是的，能力的提升，讓她對老虎的看法改變了。在楊蔓眼中，老虎不再是兇猛的野獸，而是會犯傻的小貓——不小心冒犯了自己這個死神，它們就會慘死。
所以楊蔓想盡辦法避免傷害這些傻貓。驚嚇，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嚇完老虎，楊蔓歪著頭開始總結經驗——這是她跟小天學到的好習慣。她想了想，忽然表情古怪地對小天說：「你早發現這只劍齒虎了吧？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
小天尷尬地笑笑。他的六識超強，當然是早發現了。
「你這個壞傢伙！」楊蔓假裝嗔怒道：「你又在鍛煉我的應變能力了吧？萬一我來不及反應被老虎吃了怎麼辦！」
「別逗了」，小天翻翻白眼道：「你都把櫻花當鎧甲穿了，一般數士都傷不了你，別說一隻弱小的老虎了……」此話不假，楊蔓時刻在身體四周散發出薄薄一層櫻花，連睡覺都不會撤去防禦，這既是一種保護也是一種修行。
「被你發現了啊？」楊蔓驚訝道。
「當然！」小天笑道：「昨天你睡覺的時候我在研究數盤，正巧看到有蚊子快落你身上了，我正要去趕走它，沒想到它瞬間變成一團綠霧了……」
「你這個傢伙」，楊蔓咬咬下唇有點感動地說：「謝謝你想著替我趕蚊子啊……」
「沒辦法」，小天失落地說：「以前我還能保護一下你，嚇嚇同學打打老虎什麼的，但你現在變得這麼強，老虎見了你跑得比兔子還快。我也就只能打打蚊子了。沒想到…」小天鬱悶地說：「連打蚊子這活兒都沒我什麼事了」
「乖」，楊蔓戲謔地摸摸小天的腦袋說：「以後輪到姐姐來保護你了，還有李小龍呀、阿九呀……」楊蔓眼睛發光，她開始幻想一己之力保護眾兄弟的場景。
「喵嗚！」紫光一閃，阿九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它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剛剛經歷了急速的長途奔走。
小天嚇了一跳。雖然他六識敏銳，但阿九這個神出鬼沒的傢伙總能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是剛剛才發覺阿九回來的。
「有消息沒？」楊蔓一喜，期盼地望著阿九，希望它找到了山貓的消息。但阿九的反應卻讓楊蔓摸不著頭腦：它把臉歪向一邊壓根不理楊蔓——這讓她莫名其妙。她指指阿九，用口型問小天：它是怎麼了？
「跟我一樣」，小天失落地說：「你剛才說要保護阿九，這讓它很受打擊啊……」
「嘻嘻」，楊蔓摸摸阿九的腦袋討好地說：「別急啊，你很快就能晉陞數士了，到時候換你保護我哦……只要你能找到山貓！」
阿九開心地一蹦三尺高，連忙拚命點頭。小天揉揉眼睛——他似乎看到阿九做了個「耶！」的手勢。
「你是說你找到山貓了？」楊蔓驚喜地望向阿九。
阿九拚命點頭。
「找到幾隻？」楊蔓壓抑住喜悅再問。
阿九用爪子在地上劃了一個「1」。
「哦，一隻呀」，楊蔓略有失望，不過很快她就釋然了。昨天連山貓毛都沒找到一根，而今天僥倖找到了一隻，這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阿九搖搖頭，在「1」後面打了兩個叉叉。
「什麼意思？」楊蔓沒看懂，只能瞪大眼睛問小天。
「先去看看」，小天聳聳肩，他也不明白。他站起身嘟囔道：「難不成是一百多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