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3節 我的地盤 下 文 / 如斯劍客

    小天選的地盤居然是煙雨樓！於長老覺得小天一定是瘋了。

    煙雨樓不光是樓，還包括了一大片平地，有樹林有擂台有操場還有幾排平方，不大不小縱橫各五、六百米——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於長老知道，煙雨樓絕對是銀都學院最危險的幾處地方之一。

    銀都學院的最外側修建著一道防護牆，隔絕著低級學區與大森林。這道防護牆高達五米厚有一米，普通炮彈難以擊穿，可以說是堅固異常。為什麼要修建防護牆？因為每年總會發生幾次聲勢浩大的獸潮，而防護牆就是用來阻擋獸潮的。

    所謂獸潮，指的是野獸如潮水般大規模衝擊銀都學院的現象。獸潮的原因比較複雜多樣，食物短缺、自然災害、怪物侵襲都可能引發獸潮。

    防護牆可以阻擋獸潮，這是相對而言的。由於獸群的種類、密度以及地形的影響，總有幾處防護牆難以完全阻擋獸潮，而靠近防護牆的院落也就難免受到牽連。煙雨樓就是其中一處。

    銀都學院周邊，有幾處凶險的獸群棲息地，比如南面的毒瘴沼澤和西面的雙燕山。而煙雨樓恰恰處在銀都學院的西南角，離這兩處都很近。以前，煙雨樓還偶爾有人居住，但自從發生過幾次嚴重的獸潮之後，那裡就完全廢棄了。

    住在這種地方，基本屬於玩命！

    「你真要住這裡？」於長老狐疑地問，她覺得小天不像愛玩命的人。

    「嗯，決定了」小天眨眨眼。

    「你聽說過綠子彈嗎？」於長老提示小天。

    「知道，被它蜇的感覺和中槍差不多」，小天笑道。

    「那你聽說過飛刀小燕嗎？」於長老再提示小天。

    「知道，身體比鋼鐵還鋒利的燕子，等於一把永不停歇又會跟蹤的飛刀」，小天笑道。

    「那聽說過金剛狍嗎？」於長老還不死心，她問的都是獸潮中最危險的幾種動物。

    「知道，能撞塌學院圍牆的狍子」，小天無奈道：「於長老，你就放心吧。有蔓蔓和阿九，什麼紅子彈綠子彈、飛刀小燕菜刀小燕——我都不怕」。

    於長老想了想，不再阻攔小天，不過她隱隱覺得小天肯定有事瞞著她——就算不怕獸潮，那也沒必要專挑危險的地方住啊。

    小天向於長老抱拳謝過，然後將身體轉向了分院長，他知道，下面要談的事只有分院長能定奪了。只見小飛嬉皮笑臉道：「分院長，我想讓楊會會員全搬到煙雨樓去，你看行不？」

    三百杯揉揉紅鼻子笑道：「你是怕北斗會各個擊破搞偷襲吧？」

    小天點頭。確實，大家一分散就很容易被各個擊破，集中起來就安全多了，北斗會也要受院規束縛，他們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大規模進攻。

    只見三百杯搖搖頭道：「此事我不同意。煙雨樓給你住，這屬於對優秀學生的獎勵。但給學生會住就不合適了，你們並不是大型學生組織嘛。」

    小天聽三百杯說不同意，立刻顯得非常失望。

    「除非。」三百杯語氣一轉。

    「除非什麼？」小天感覺有戲。

    「嗯，先說說，你十五歲生日是哪天？」

    「我生日？」小天一愣。他是被「易」寫進這個身體裡的，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生日。不過，他記得易說自己當時是十四歲的身體和心智——如果把寫進身體的那天算作生日的話。小天忙說：「五月二十九是我生日，還有兩個多月吧。」

    「嗯」，三百杯點點頭道：「把會員全搬到煙雨樓，此事本來是不能同意的，除非你能承諾一件事：在十五歲生日前晉陞到高級准數師。」

    小天一拍大腿喜道：「早說啊，我答應！」

    旁邊的於長老吃驚地看著這一老一少，以為他倆都瘋了——十五歲前晉陞高級准數師，銀都學院的歷史上從來沒有這種妖孽，整個國家恐怕一年也出不了幾個。這老的隨口一說，少的也跟著隨口答應——太兒戲了吧。

    「如果到時候還未晉陞」，三百杯笑道：「你的那幫兄弟姐妹統統都得搬出去，到時候丟人可就丟大了。你考慮清楚再做出承諾啊。」

    「就這麼說定了！」，小天嘻皮笑臉道：「此事已定，咱們該說下一件事了」。

    「破事還真多」，三百杯無奈道：「說吧」。

    「是這樣」，小天正色道：「北斗會派出數士暗殺蔓蔓的事，這是違反校規的，你們應該把北斗會撤掉。」沒錯，低級學生區允許學生組織間爭鬥，但必須是個人間公開比武，不能暗殺，更不能動用數士。

    「你有證據嗎？」三百杯問：「比如掃瞄匹配，找到暗殺者和北斗會的關係之類的。」

    「沒有」，小天一攤手道：「北斗會把證據抹得乾乾淨淨。」

    「那就愛莫能助了」，三百杯笑道：「雖然你說的我都信，但沒有證據就無法責罰。另外，能抹掉證據，這也是組織管理能力的表現，我們是鼓勵的。」

    小天鼻子都氣歪了。

    「換個角度想，這也不是壞事」，三百杯安慰小天道：「他能抹掉證據，你也能搜集證據。這就逼得你們楊會必須提高組織管理能力才行。」

    小天一想，似乎馬馬虎虎也算公平。

    「至於你想除掉北斗會的事。」三百杯笑道：「只要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我們並不會偏袒任意一方。比如，他能抹掉證據搞暗殺，你也可以啊——只要別被人抓住把柄。」

    小天眼睛一亮，伸出大拇指讚道：「好建議！」

    「不過」，三百杯笑道：「北斗會在高級學生區也有勢力，他們的數士可是很多的。雖然不會派出精銳，但你得留意才行。」

    小天賊賊一笑道：「此事我已有安排。」

    「哦？」三百杯眼睛一亮道：「說來聽聽，你打算怎麼應對。」

    「不可說，不可說」，小天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有什麼得意的」，閉目沉思的院長一線天說話了，「張金強，張長老的堂弟嘛。」

    「你。」小天差點氣結，自己這麼好的一步棋又被院長識破了，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確實，張長老得知北斗會在對付小天，立刻請來了堂弟張金強，以轉學生的身份進入高級學生區。張金強雖然是二星，但非常年輕，再加上隱藏氣質，居然沒被人識破。二星假扮一星，自然顯得實力強大，這種人必然是學生組織競相爭奪的目標，他有資本隨意挑選去向——比如北斗會。這招本來是很隱蔽的，沒想到照樣被院長毫不留情的揭穿了。

    院長不給小天面子，同樣也不給於長老面子，只聽他慢悠悠地說：「阿健吶，你們夫婦倆沒少幫小天啊」。

    於長老訕訕笑著，但並不擔心受責罰，因為她和張長老本身並沒有出面干預學生間的爭鬥，這是符合規則的。

    「小天啊」，院長慢悠悠道：「張長老和於長老都很看重你，你可要好好表現啊。也要記得剛才對分院長的承諾：十五歲前晉陞高級准數師。」

    小天還未答話，就聽三百杯指著院長笑道：「老大就是老大，說話有水平。明明是自己盼著小天晉陞，卻扯上別人。」

    「對」，院長淡然道：「我是盼著他晉陞，這樣就能早日建立起一隻強大的隊伍，也就能早點去找梵花算帳了。」

    果然！小天暗道：院長果然一直對梵花耿耿於懷。嗯，梵花當著他的面抓走了他的學生楊開心，比武時在優勢情況下又大度地握手言和，這都是對銀都學院極大的侮辱——估計老院長也是恨透了梵花。當然，梵花也是我的大敵，我自然會加倍提升自己。

    想到這裡，小天撲通一聲跪下，給三位關心自己的長者分別磕了一個頭，然後大聲道：「小子誓雪學院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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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近傍晚。銀都學院西南角。煙雨樓。

    煙雨樓既是大院的名字，也是院中一棟三層樓房的名字。現在，院落改名為「楊家學生會總部」，也叫楊會總部。樓房改名為「數師研究公寓樓」，簡稱研寓樓。

    研寓樓是給李大志及其手下居住的，他們不是戰鬥隊伍，他們要搞研究做試驗，需要良好的工作休息環境。戰鬥部隊不同，楊會的戰鬥部隊已經進入實戰階段，戰場是什麼樣的，他們的生活休息環境就是什麼樣的。

    戰場上，只能住在行軍帳篷、臨時戰壕、簡易工事裡，有時甚至還要睡在堅硬的岩石和潮濕的草地上。

    此時，在楊會總部的露天草地上，正有一隻隊伍佇立風中。雖然人數尚不足二百，但他們個個眼神如鷹充滿自信、身姿挺拔傲氣沖天。沒錯，這就是楊家學生會。

    他們有理由自信，他們有理由驕傲。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是去年剛入校的，那時，他們只是實力最差、資歷最淺、信心最低的新生，他們以為自己最少要五年時間才能達到其他學生的平均實力。但現在，僅僅一年不到的時間，每個人的實力都大幅提升了，幾乎個個都在平均線以上，甚至還有一部分遠超平均線。其中，孫曉明、鄒立順、張**，朱雯等人離數士標準僅差一線！

    孫曉明，「積極軍」的隊長。這個小隊專門負責突襲戰，以臨場應變、騷擾攻擊、把握敵人弱點為特長。

    鄒立順，「集中軍」的隊長。這個小隊專門負責攻堅戰，負責啃下最硬的骨頭，打開敵人的缺口。

    張**，「不屈軍」的隊長。這個小隊專門負責持久戰，長期而艱苦的中後期戰鬥由他們負責。

    朱雯，「奇勝軍」的隊長，這個小隊以毒術、閃電、冰凍、磁力、靈力、擬物等能力對敵人施以攻擊，目的在於出奇制勝。

    本來，各小隊為自己起了各種超酷的名字，比如：尖鋒、戰神、森羅、斬鋼、盤龍、遮那、破日、擒雷、玄狼——大家都是這樣起的嘛，無可厚非。但小天選了這四個俗不可耐的名字：積極、集中、不屈、奇勝。為什麼這麼奇葩？小天做了解釋：

    積極主動，集中精力，不屈不撓，這是到達巔峰的三個定數。出奇制勝嘛，這是變數，變數雖小但偶爾可以扭轉乾坤。

    對於這個解釋，各隊長嗤之以鼻，直到小天拋出了真正的原因：楊開心愛說這句，他就喜歡俗的——這下大家沉默了。他們知道，楊會的戰略目標之一，就是對抗梵花解救楊開心。

    楊開心，是這支戰隊不可或缺的戰將！

    「積極主動！」忽然，孫曉明大喊道。

    隨即，他的小隊爆發出了整齊劃一的震天吶喊：「積極主動！積極主動！積極主動……」

    緊接著，其他小隊也紛紛加入了這場聲嘶力竭的吶喊。

    「集中精力！」

    「不屈不撓！」

    「出奇制勝！」

    「…………」

    不論是誰，只要聽到這聲震四野的吶喊，都會感到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面向隊伍的四元老：小天、楊蔓、李小龍、張鵬華，他們血液沸騰了。研寓樓外的數師小隊，他們的血液沸騰了。在楊會總部門口，等待入會的數千人，他們的血液也沸騰了！

    「該你了」，小天用胳膊肘碰了碰楊蔓。

    楊蔓點點頭跨前一步，平靜地面向這支初具規模的虎狼之師，她深吸一口氣大聲說：「諸軍聽令！傷我兄弟，睚眥必報，剷除北斗！！」

    「剷除北斗！！！」怒吼聲殺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