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5節 不死不休 下 文 / 如斯劍客
合力重傷小燕的特警是兩名，癱瘓的那名最終被憤怒的小燕切成了碎片，而另一名特警早早就逃跑了——面對會救助同伴而且能牢記仇敵的飛刀小燕，逃跑是個最明智的選擇。
衝鋒數士的速度極快，逃跑的時候沒人能追得上，一分鐘後這名數士居然跑出了五、六公里——這比他平時的最好成績還要快一些。
「應該擺脫那只該死的燕子了吧？」這名數士停了下來。他回頭一望，血腥的戰場早都看不見了，同伴的慘叫聲也變得幾不可聞。至於飛刀小燕，那更是看不到一點兒影子。
「終於安全了」，這名特警鬆了口氣。接下來，他準備考慮一下自己的將來。他剛剛逃離了戰場，而且近期不願歸隊聽令，否則還得面對難纏的飛刀小燕，所以他現在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逃兵了。
逃兵，這可是重罪，肯定會坐大牢的！
「賄賂一下王隊長？還是找我二舅姥爺？還是……恩？什麼聲音！」這名特警正在琢磨免除牢獄之災的方法，忽然，遠處傳來了一絲尖細的破空之聲。
猶如拉響了警報，這名特警感覺「嗡」的一聲，腦中頓時金鼓齊鳴。惶恐不安之下他連忙極目觀望：只見一個小黑點正朝這邊急速飛來，距離約在五百米左右。
燕子！！！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工具是這名特警永遠都不會再使用的，那一定就是鐮刀和剪刀；如果說有一種動物是他這輩子都不願再看到的，那一定就是燕子。
任何一種燕子他都不願看到，家燕、雨燕、樓燕、巖燕、灰沙燕、毛腳燕、金腰燕……任何一種！
特別是飛刀小燕！
很不巧，疾飛而來的小黑點正是他這輩子最不願見到的動物：燕子。
飛刀小燕！
憤怒的飛刀小燕！
一隻由於愛侶重傷而出離憤怒的飛刀小燕！
一隻不死不休尋找仇敵追殺到底的飛刀小燕！！
如同中槍，這名特警身體劇烈一抖，差點跌坐在地。幸虧他是善於奔跑的衝鋒數士，雖然嚇得魂飛魄散，但他仍然沒忘記逃跑。
一名受驚的特警，一隻憤怒的小燕，不死不休！
跑！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頭。
10g加速度，時速三百公里，沒命地跑，瘋狂地跑，他要逃離燕子的魔掌！
一名逃命的特警，一隻憤怒的小燕，不死不休！
嗤！一道黑影超過了他，這名特警頓時感覺肩膀一陣清涼，新鮮的空氣灌進了他的內甲，而他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因為他知道那道黑影就是飛刀小燕，而自己肩部的內甲已經被劃破了！
嗖！飛刀小燕以四百公里的時速瞬間折返，嗤！特警的內甲再添裂口。
「老子跟你拼了！」特警抽出槍怒吼道。他知道自己跑不過飛刀小燕，索性停下來一決生死，這樣反而會提高槍械的命中率。
一名拚命的特警，一隻憤怒的小燕，不死不休！
砰！砰！砰！砰！……
子彈打光了，飛刀小燕未中一槍，而特警的內甲已經無法遮住身體。
「老子還有刀！」特警又掏出兩把匕首對付小燕。
唰唰唰唰——噹啷！特警的匕首對小燕的鐮刀，匕首斷！而特警的身體平添了二十多道傷口。
「老子還有拳頭！」特警瘋了，他不顧身體血流不止，揮舞著拳頭猛砸飛刀小燕。可惜飛刀小燕太過靈活，特警的拳頭次次落空，而他渾身上下的傷口已經有上百道了！
一個瘋狂的血人，一隻憤怒的小燕，不死不休！
血灑當空，碎肉亂飛，猶如人間煉獄。不到一分鐘，這名特警竟被活生生削成了一具骷髏，而四周的青青草地早已綠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赤紅。
慘不忍睹！
一名含恨死去的特警，一隻大仇得報的小燕。
不死不休！以死告休！
這只是戰場的一角，而類似的血腥場面隨時都在上演……
不到十分鐘，本打算絞殺天祐隊的特警反而被飛刀小燕絞殺了。
近百名特警，死亡近半，活著的也大都重傷，真正成功逃脫的不到十人。當然，逃脫的這些人根本不敢報仇，去找大部隊的可能性也很低。對他們來說，能逃離這片地獄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幸福來之不易，他們可不願再次見到飛刀小燕和天祐隊。
反觀飛刀小燕，百餘隻小燕僅有三隻戰死，十幾隻重傷，可謂代價輕微。它們的兵力其實和衝鋒數士差不多，只是因為能夠克制敵人，所以實際的損失並不算大。
當然，天祐隊也在積極消滅敵人。由於飛刀小燕的牽制，天祐隊無人死亡或重傷，只有孫建華和王峰身負輕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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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玫默然無語。她的手心裡躺著三具小小的屍體：藍黑色背羽黯淡無光，青白色腹部血跡斑斑，翅膀像折斷的鐮刀，尾巴像殘破的剪刀！
對於英勇戰死的飛刀小燕，天祐隊肅然起敬。
「它們是戰士」，馬全威由衷道。
「它們是英雄」，高婕心痛不已。
「它們是朋友」，田玫歎口氣。
「朋友……」其他人咀嚼著田玫的這句話，暗暗點頭。他們很清楚，如果沒有飛刀小燕的義氣相助，自己這八個人肯定打不過特警，葬身毒瘴沼澤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讓我挖個燕塚埋了它們吧」，馬全威覺得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不必」，田玫搖搖頭道：「它們會被同伴帶回家鄉安葬。」
「家鄉？它們的家鄉在哪兒？」馬全威極目四望，只見天地茫茫綠野如茵，真不知道這群天降奇兵到底來自何方。
「雙燕山」，田玫輕輕吐出三個字。
「竟然真的是雙燕山……」馬全威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馬全威對雙燕山這個地名並不陌生，因為它就在楊家軍總部西面，直線距離不到五十公里。
雙燕山如此之近，以至於馬全威平時站在院子裡就能看到。他清楚記得這座山的外形：六座山峰連在一起，第二座和第四座稍高，其他四座較矮，遠看就像兩隻沖天翱翔的燕子。
這六坐山峰之所以被稱作雙燕山，馬全威以前認為是跟山峰的形狀有關，現在才知道那裡原來真的有燕子，而且還是數士級猛獸——飛刀小燕。
銀都學院位於大森林深處，四周是各種匪夷所思的險地，比如毒瘴沼澤，比如山君別院。而雙燕山是險地中的險地，其恐怖程度比山君別院更甚。
毒瘴沼澤有毒霧瘴氣和傳說中的鍾龍，所以它是險地。山君別院有兇猛異常的鐵山貓和撼地虎，所以它是險地。但雙燕山為什麼是險地，這事沒人能說得清，因為沒有一個探險家能描述他在雙燕山的遭遇。那裡到底有什麼危險？怪獸、猛禽、毒霧、泥沼……這些統統都是未知數。
因為沒有人能活著從雙燕山回來！
沒錯。毒瘴沼澤雖有毒霧瘴氣，但高手自有避毒的辦法，所以全身而退者不在少數。至於鍾龍，那只是消失百年的傳說罷了，並沒有人真的碰到它。山君別院同樣，每年都有數士團隊和怪物獵人深入山君別院，雖然傷亡慘重，但仍然有人成功捕獲了鐵山貓並將它們拿到市場上販賣。
不管多危險的地方，能有人活著回來就好，這樣才能慢慢揭開險地的秘密，也能讓後輩有信心重溯前人足跡。
雙燕山不同，只聽說有人進去過，但從未見有人出來，所以說雙燕山是險地中的險地！
至於飛刀小燕，那也只是傳說罷了。曾經有一個數士團隊打算進入雙燕山歷練，在後面的大部隊還未進山時，前面的偵察兵就已經遭到了襲擊。大部隊只聽到通訊器裡傳出了驚恐無比的四個字：「飛刀！小燕！」之後，通訊器再無聲息。
飛刀小燕只是傳說中的怪物，沒人真正見過它們，甚至還有人在爭論到底是「飛刀小雁」還是「匪盜蕭炎」。
這個爭論今天可以終止了！
馬全威感慨萬分，他終於明白雙燕山傳說中的怪物是什麼了，它既不是能把羽毛當飛刀射出的小雁也是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頭子蕭炎。
傳說中的怪物就是飛刀小燕。
不，不是怪物，它們是戰士，它們是英雄，它們是朋友。
既是天哥的朋友，也是天祐隊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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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天空中掉下了一滴水珠，砸落在田玫捧起的手心上。田玫抬頭一看，原來是七隻飛刀小燕正在上空緩緩盤旋。它們一邊盤旋一邊哀鳴，似乎正在訴說沉痛的悼詞
田玫將手慢慢舉高，她知道，英雄的同伴來了。
又飛了幾圈，七隻小燕降低了高度，它們兩兩一對抓著同伴屍體的翅膀，再由剩下的一隻領隊，最後排成縱隊騰空而去。
馬全威目睹了全程，他看傻了。
燕子居然也有表情！它們有的悲傷，有的憤怒，有的深沉內斂，有的盡情痛哭——喜怒哀樂居然能在指甲蓋那麼大點兒的臉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人類也不過如此吧！
表達感情、協同作戰、互相救助、哀悼戰友——那小小的腦袋裡究竟裝著怎樣的智慧？！
「好聰明啊……」馬全威看著漸漸遠去的飛刀小燕，不由感慨萬分。
田玫微微一笑：「飛刀小燕的智商是比普通燕子高，但也只相當於十歲孩童，它們會表達喜怒哀樂，但算不上特別聰明。不過，它們對『協作』二字的理解倒是遠超人類，所以當燕群規模到達一定的量級時，它們就會產生極其驚人的集體智慧。」
「就像蜜蜂那樣！」馬全威脫口而出。
單只蜜蜂的智力極其低下，但蜂群的智力遠超單只蜜蜂，其智力有時可達到十幾歲孩童水平——正和田玫描述的一樣。
「是有相似之處」，田玫點點頭。
「這麼一說」，馬全威遲疑道：「燕群裡應該也有燕後燕王吧？就像蜂群裡的蜂后蜂王一樣……」
「你猜的不錯」，田玫點點頭道：「它們是有類似的領袖，不過順序千萬不要搞錯了，要先說燕王再說燕後——和蜂群不一樣，飛刀小燕以雄性為尊！」
「你對它們很瞭解嘛……」馬全威奇道。
「這些都是天哥告訴我的」，田玫莞爾一笑。
「那是自然，但……」馬全威遲疑道：「但又是誰把燕後燕王的事告訴天哥的？」
不用猜也知道，飛刀小燕一定是神通廣大的天哥請來的援軍，關於它們的習慣和禁忌也一定是天哥告訴田玫的。但這些事情天哥又是如何獲知的？——馬全威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