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4節 點化 文 / 如斯劍客
之前用過洗髓礦泉和燒傷藥盤，剛剛又服用了游烈的龍鱗，此時的小天感覺舒爽無比，似乎每一個毛孔都能自由呼吸一樣。
三級燙傷居然沒在他身上留下一絲痕跡！
不僅如此，小天覺得體力更加充沛頭腦更加清晰，完全沒有使用臨時數盤的後遺症。
小天是依靠臨時數盤產生數子，從而保護自己不被燙傷的，雖然他能加強臨時數盤的效果，也能延長有效時間，但卻無法消除使用數盤的後遺症。以前他每次使用數盤後都會感到頭昏眼花，最多堅持兩個小時，他就必須得找個地方睡幾個小時才能恢復體力。
有後遺症是正常的，因為臨時數盤在強行提升能力的同時也會透支使用者的體力，大部分人在數盤失效後都會昏睡整天。當然，如果使用者的恢復能力驚人，或者體力足夠充沛，那倒是可以減少睏倦避免昏睡。比如楊開心擁有特殊的催化體質，因此恢復能力超強，使用數盤後最多打個哈欠。再比如巔峰學徒，他們離數士只差一線，因此體力極其充沛，使用數盤後仍能保持相對的清醒。
小天當然不是催化體質，所以他有嚴重的後遺症——起碼以前是這樣。但今天不同，今天他覺得一點兒睏倦感也沒有。
難道我快成為巔峰學徒了？
小天心中大喜。不過他很快就清醒地認識到一件事：雖然搾乾潛力的鍛煉效果極佳，但絕不可能在短短六次之後就把自己提升為巔峰學徒。
到底是什麼原因消除了自己的後遺症？第四次試煉中的洗髓礦泉？還是游烈的龍鱗……嗯？有「人」來了！
小天正在思考，耳邊卻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輕微腳步聲，他放眼望去，只見兩百米外的樹林中影影綽綽似有野獸。
這裡是山貓帝國的聖地，樹林中自有重兵把守，比如前幾日剛晉陞的數士獸，或是山貓衛隊殘留的老隊員。但小天知道這陣腳步聲絕不是它們發出的。
山貓本來就是潛行暗殺的高手，走路無聲行動無影，百米之外很難被小天發現。晉陞後的山貓數士獸更加強悍，距離小天十米距離都不一定會暴露行跡。而樹林中的這隻野獸就差遠了，它的腳步聲太大，身形暴露得太徹底，比起普通山貓尚且不如，又怎麼可能是數士獸？
除非是一隻身有殘疾，戰鬥力大幅下降，已經無力隱藏自己的數士獸！
「1號，我在這裡！」小天大叫道。不用猜，這隻野獸就是雙目失明的衛隊長。小天之前囑咐過田玫，讓她把十幾公里外的1號叫到聖泉來。顯然，它已經來了。
「只是來得有點慢啊」，小天暗忖道。1號雖然雙目失明，但有其他山貓引路，它應該在一個小時前就到這裡才對，小天不明白它為什麼花了這麼久。
「嗷嗚∼∼」1號歡叫一聲，跌跌撞撞地跑來。沒走多遠它就撞到了兩棵樹，摔了七個觔斗，還跑錯了一次方向。
小天呆住了。只見1號頭破血流渾身新傷，而身邊居然沒有一隻為它引路的山貓——怪不得來得這麼慢。
不對，有引路的山貓，而且不止一隻——足足十三隻！只是那些山貓小心翼翼地躲在遠處，似乎不敢靠近1號，而其中幾隻更是鼻青臉腫——就好像剛被揍了一頓似的。
「好倔強的傢伙……」小天心中酸澀難當。他明白，心高氣傲的1號不願被其他山貓服務，所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一路撞到了這裡。而那些鼻青臉腫的山貓一定是堅持要幫助1號，結果被痛打了一頓。當然，這些山貓不敢引路，又不放心1號的安全，因此只好遠遠跟著。
這一路上，心高氣傲的1號顯然吃了不少苦頭！
「我去幫它！」田玫馬軍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田玫有意識溝通能力，她可以為1號引路，也可以讓它用別人的視角來看路。馬軍當然更直接了，他可以把1號抱過來。
「它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小天搖搖頭低聲道。
其他人一愣，隨即明白了小天的話意。驕傲的衛隊長1號，驕傲的數士獸1號，十幾公里的森林都能一路撞過來，近在咫尺它又怎麼可能接受別人的幫助！
小天低聲呼喚著1號，眼睜睜看著它又撞到了四棵樹，又摔了二十多個觔斗，又跑錯了三次方向，甚至差點兒摔進了聖泉水池。最終，渾身是傷疲憊不堪但滿臉歡欣的1號來到了小天面前。它用鼻子使勁地嗅著小天，但又不敢過於親近，因為它知道自己身上有傷，它害怕自己的血會弄髒小天的衣服。
「你是英雄！」小天低聲道。他把1號摟在懷裡，用一隻手撫摸著它的腦袋，然後把另一隻手放在它的面前。1號這才放心大膽地猛舔小天的手背——這是它表達感情的方式。
正是因為1號及其同伴無畏的犧牲，天祐隊和小天才贏得了逃跑的時間。它，確實是英雄！
可惜，英雄雙目已失明，戰鬥力不足兩成，生活也無法自理了。
田玫鼻子一酸，差點大哭起來。但她忍住了，因為她很清楚：高傲的1號不需要憐憫！
任何憐憫對英雄來說都是羞辱！
「我會讓你重返戰場，讓你再做英雄，讓你繼續保衛族人」，小天微笑道：「你準備好了嗎？」
1號的身體瞬間僵住，半晌，它突然嗚嗚地痛哭起來，然後又歡喜地猛舔小天，之後再瘋了一樣地蹦起三尺。總之，有點精神錯亂。
這也行？田玫暗暗吃驚。她聽出了小天的意思：讓1號重見光明。
小天又不是醫數士，他怎麼可能讓損壞的眼睛恢復正常？數師，應該只能加強原有的能力，或者說讓原來正常的器官變得更強大。數師是沒有能力修復損壞的器官或者進行器官移植的——那是醫數士擅長的工作。
田玫也想過讓醫數士來治療1號和其他傷者，但天祐隊裡沒有醫數士，整個楊家軍也沒有，而外部的醫數士又不夠放心，很容易把山貓帝國的秘密洩露出去。所以田玫決定讓傷者先忍一段時間，將來找到信得過的醫數士後再治療。
總之，醫數士才能修復或移植器官，小天應該是不行的。
如果不是修復和移植而是加強能力呢？田玫心中一動，她想到了兩種數士能力：擬蛛、靈察。
擬蛛就是模擬蜘蛛。擁有擬蛛能力的數士具有攀援平面、身體柔韌、射出韌絲等能力，個別人還會多長出兩隻眼睛。據說最強的擬蛛數士可以多長六隻眼睛，加上原本的兩隻，一共就是八隻眼睛。
靈察就是利用意識去觀察世界，此為六識之一，也叫「意」。靈察數士和田玫這種靈通數士都屬於靈數士，但前者可以觀察一切物質，包括無視障礙的穿透能力，而後者只可以探測到其他意識。
擬蛛和靈察，這兩種能力都不需要修復或移植眼睛就能讓數士觀察世界。難道小天想賦予1號這兩種能力？——田玫很驚奇。
為什麼驚奇？因為1號已經擁有一種能力了：鐵身，而擬蛛或靈察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能力。用新的能力替換原來的能力，在數師的術語裡這叫「洗鏈」，也就是清洗整理數鏈的意思。如果把木頭做成桌子比成晉陞的話，那把桌子改裝成床就是洗鏈。顯然，由於涉及到數鏈的打亂重組，洗鏈要比晉陞的難度大得多。
通常來說，只有高級數師才能進行洗鏈，比如二星數師可以為一星數士洗鏈，但無法為二星數士洗鏈。但小天只是一星數師，他怎麼可能給1號洗鏈？
況且洗鏈也不是什麼好事。要知道身體強橫才是1號的優勢，而擬蛛或靈察是它的劣勢，假如洗鏈成功，那1號失去的就會是強大的鐵身，而獲得的只是弱小的擬蛛或靈察，比如多了兩隻近視的眼睛、噴出漿糊般的弱絲、一米不到的意識觀察……如此一來，戰鬥力反而會大幅下降！
「開始吧……」小天微笑道。他用食指輕輕觸碰在1號的鼻尖，隨即閉目靜坐再無言語。而1號也同樣靜坐於小天面前，任憑小天的指頭放在自己的鼻子上，它也閉上了眼睛。
一人一貓安詳如畫，周圍眾人閉口勿擾，就連嘰嘰喳喳的小鍾龍也安靜了下來，而田玫則主動切斷了自己和小天之間的意識聯繫。
「剛才小天輕觸1號的鼻尖是什麼意思？」田玫在意識中問李大志。
「這叫觸讀，也就是不用數盔而是用觸覺直接讀取數鏈……」李大志解釋道。
「這也可以？真是……」田玫忍不住歎道：「真是妖孽啊！」
「呵呵，讀數鏈用觸覺，寫數鏈用數子，這就是徹徹底底的無盔無盤晉陞了」，李大志道：「這種方式簡稱點化！」
「點化……」田玫若有所思道：「那他點化1號要多久？」
「不知道，因為他還沒成功過。之前他卡在了輸出數鏈上，最後一步總是失敗。也許這次能出現奇跡吧……」李大志頗為期待道。前幾日小天只能用數子傳遞少量信息，離輸出完整的數鏈差得還遠，但經過這六次搾乾潛力式的試煉，也許他真會創造出什麼奇跡。
「奇跡……」田玫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