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3節 整人與被整 上 文 / 如斯劍客

    什麼？田玫自殺？！

    「還愣著幹嘛，快去追她！」小天急忙吼道，他覺得本來就疼得要命的腦袋現在更疼了。

    他眼睛上纏著繃帶，不知道周圍都有誰，原以為田玫肯定也在附近，所以剛才想好好教育一下她，但沒想到那傢伙居然跑去畏罪自殺了，這這這……這根本不給他教育的機會嘛。

    田大小姐的脾氣也太暴躁了吧！——小天滿頭黑線。

    「找到田玫了！」狗熊般的大嗓門遠遠傳來，一聽就知道是孫建華。

    「太好了！」小天頓時大喜。

    「她拿著刀，看樣子想桶自己！」孫建華繼續吼：「我是等她自殺後再把屍體抬回來，還是現在就格殺當場啊？」

    「你個笨狗熊！」小天氣得鼻子冒煙，他大怒道：「趕緊奪下刀把人帶回來，她要是掉根頭髮我就讓你變成藥熊！」

    藥熊？孫建華摸著肚子打了個冷戰。他知道有些無良藥商會在狗熊肚子上開個洞再插根管，然後每天從熊膽裡直接取膽汁——這叫活熊取膽，而這種狗熊就是藥熊了。

    孫建華可不願自己變成藥熊，所以他只能按小天的吩咐辦事。很快，田玫被帶到了小天面前。

    「你就讓我以死謝罪吧！」田玫嚶嚀一聲撲過來，抱著小天的大腿就嗚嗚痛哭。

    「我是逗你玩兒呢，你哪有什麼罪啊……」小天連忙安慰。被田玫打成豬頭，他本來確實氣得半死，但剛才聽到田玫要自殺，他的火氣頓消大半，現在再聽這楚楚可憐的哭聲，他的心立刻碎成了渣。不僅如此，他還覺得自己剛才要教育田玫的想法更是人渣——總之，心也是渣人也是渣。

    「沒罪沒罪，田玫你是身不由己嘛……」馬軍也加入了安慰的陣營。說著，他向眾人一使眼色。

    「對啊對啊，銀狐的寵幸能力也太厲害了……」高婕連忙道。

    「連我都中招了！」馬全威搖頭道。

    「……」

    經過小天的苦口婆心以及眾人的連聲附和，田玫終於止住了哭聲，氣氛也越來越融洽，誤傷小天的事情眼看要就此揭過了。

    「呵呵，自殺這招果然好使……」融洽的氣氛中，王峰忍不住憨笑道，但話未說完他就生生打住了，因為六道利劍似的目光刺得他直打冷戰，田玫則急忙做禁聲的手勢，臉黑如鍋底。

    慘，說漏了！王峰嚇得連忙摀住嘴。

    晚了，小天的臉頓時比鍋底還黑。他雖然看不見，但耳朵很靈，王峰的話他聽得很清楚。他明白，這八個傢伙知道自己會責怪田玫，所以表演了一出自殺贖罪的戲碼，並以此博得同情和原諒，順便捉弄一下自己這個盲人——當然，後者才是重點。

    經過這麼多的生死患難，大家已經親如兄弟，小天怎麼可能因為田玫的誤傷就當真責怪她，最多就是捉弄捉弄——天祐隊這幫傢伙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來了個「反捉弄整人計劃」！

    「你們這幫傢伙……」小天氣得說不出話。他剛才以為田玫真要自殺，因此對她的安危很是關心，還苦口婆心地勸她放下包袱，甚至痛罵自己是人渣——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感情，原來只是一場騙局。

    「對不起」，田玫眨著眼睛可憐兮兮道：「我看大家都從銀狐的手裡活下來了，一時太過興奮，所以就提出了一個整人計劃……」

    「計劃是我提的！」馬全威天不怕地不怕，他看了田玫一眼，站出來大聲道：「我提議整整你，好讓大家開心開心——都是我的錯！」

    「別聽全威瞎說！」馬軍跟小天認識最久，他連忙湊過來：「這種事只有我敢起頭……」

    「我算是明白了！」小天歎道：「你們一個個都想看我出糗……」

    眾人連忙搖頭，只有王峰猛點頭——啪！田玫黑著臉給了他一巴掌——王峰幡然醒悟，立刻改成搖頭……

    「不過，能合起伙來騙倒我，這就說明一件事：天祐隊計劃周詳膽大心細——這是件好事！」小天的態度忽然急轉一百八十度。

    眾人愣住了，他們還沒適應小天的轉變，不知道那傢伙為何開始誇獎他們。

    「而且事情敗露後你們能爭著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這就說明你們已經團結成鐵板一塊了——我很欣慰！」小天嘖嘖稱讚。

    眾人摸不清小天的意思，都望著田玫。田玫無奈地攤攤手，表示自己也搞不懂小天話裡的真假。

    「另外，大戰過後輕鬆一下，這也無可厚非。人嘛，這輩子就是為了活得開心自在。所以剛才整我的事……」小天大方笑道：「我就不計較了！」

    眾人聽後立刻喜上眉梢——除了田玫。只見田玫突然將小天的繃帶扯開一條縫，露出眼睛，然後再盯著他的眼睛小心謹慎道：「你真的不計較了？」

    小天嚇了一大跳，以為扯開的繃帶會影響自己眼睛上的傷，但他很快就發現了一件事：自己的眼睛似乎沒受什麼重傷，只是稍微腫脹一點罷了——顯然，天祐隊覺得盲人更好騙，所以故意給他纏上繃帶。

    「開心最重要嘛！」小天不計前嫌，天真無邪地看著田玫，擲地有聲道。

    「那你不許事後報復秋後算賬……」田玫還是不放心。

    「絕對不會！我發誓……」小天認真道。

    田玫拍拍胸口，顯得輕鬆了許多，眾人則悄悄豎起大拇指，為田玫的謹慎點贊。

    「話說回來……」小天忽然喃喃道：「我眼睛上的纏繃帶似乎也是整人計劃的一部分？你們的目的是讓我無法觀察你們的動作和神態？」

    眾人臉色微變，田玫則連忙答覆道：「你想多啦！我們只是過分擔心你的傷勢罷了，所以小傷也要當大傷來包紮！」

    「這個理由還湊合，但……」小天繼續喃喃道：「你們剛才一個個爭著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讓我覺得很欣慰——這是不是也是整人計劃的一部分，比如說風險控制和應對？」

    眾人的臉色立刻大變，王峰更是面露驚奇，他差點要開口誇小天聰明——幸虧田玫及時說話。

    「怎麼可能！」田玫狠狠瞪了王峰一眼，然後滿臉假笑對小天說：「這一點絕對沒有事先商量，我們都是發自內心的……」

    「無所謂啦，計劃周詳是好事，不論是整人計劃還是瘋狗計劃……」小天若有所思道。

    瘋狗計劃？

    眾人一聽立刻豎起了耳朵。他們明白，大家之所以一路走到這裡——偷襲糾察隊、從銀都學院退學、擊潰特警隊、擊殺王隊長……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從梵花手裡救出楊開心。但救人的細節他們並不清楚，尤其是如何從天才梵花的手裡救人——這怎麼聽都像是天方夜譚。

    看來小天要講解瘋狗計劃的核心策略了——眾人對視一眼，心中瞭然。

    「從現在起，我們就進入了瘋狗計劃的執行階段」，小天正色道。

    眾人點點頭，他們覺得小天的開場白還算正常，表情也很嚴肅。

    「此次計劃充滿危險，遠比擊潰特警隊要危險得多……這一點，你們都清楚吧？」小天環顧四周，仔細觀察著眾人的表情。

    眾人口稱清楚。從梵花手下救人，這肯定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不用說大家也明白。

    「真清楚嗎？」小天歎口氣道：「梵花比王隊長強大一百倍啊！而且我們這次是在城市裡救人，不可能請來鐵山貓、青鋼虎，或者是地龍三怪……」

    眾人臉色微變。他們知道這次救援很危險，但並不清楚具體危險在哪兒，現在聽小天擺明利害，他們才知道此事困難之大簡直超乎想像。

    一個王隊長就差點把大家玩死了，現在再來個強大百倍的梵花……這還有活路嗎？！

    而且上次擊敗王隊長全靠地龍三怪，如果這次無法請他們出馬，那自己這方的戰鬥力就會驟降百倍……彼漲此消，簡直是萬死無生！

    對天祐隊來說，王隊長是神；但對王隊長來說，梵花同樣是神。和神的神去打？正常人絕對不敢策劃這種事情——即使動一下念頭都不敢。

    「所以才叫瘋狗計劃！」小天歎道：「現在清楚了吧——你們之中會有人在此次計劃中犧牲。」

    眾人一驚，面色急劇變化。

    「我還是說實話吧——你們應該會無一生還！」小天咬咬牙道。

    大家都呆住了。跟神的神對戰，其結果必然是無一生還。

    不過，小天的敵人就是大家的敵人，小天需要大家拚命，絕對沒人會皺一下眉頭——即使是必死的結局！

    為了小天，死而無憾！

    呆了幾秒，大家的表情慢慢堅毅。

    正在此時，田玫舉手表示有話說。得到小天的允許後，她這才弱弱道：「雖然沒有地龍的支援，但你應該請來了數士高手吧？」

    眾人眉頭一展。確實，雖然城市裡有重兵防守，不可能讓惹眼的地龍出現，但請一些人類數士還是能矇混過關的——田玫果然聰明啊！

    「沒有」，小天搖搖頭道：「沒人敢對抗梵花，甚至五星數士都不敢，況且我也請不到五星數士。一切，只能靠你們八個！」

    眾人的表情瞬間僵硬。沒有地龍族，也沒有數士高手的支援，那自己這幫人簡直是以卵擊石白白送死。

    「坦白地說，你們就是送死的炮灰！」小天無情道。

    眾人皺起了眉頭。大家都會死，這也許是實情，但炮灰這個詞聽上去太刺耳，就好像是被利用再被無情拋棄一樣——沒人願意聽別人用炮灰來稱呼自己！

    不知不覺中，小天的形象一落千丈……

    「楊開心是我的生死兄弟，所以我一定會拼勁全力救他，但你們不是……」小天的話更加刺耳：「你們只是雜兵、馬前卒……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你們真的只是炮灰，利用後再被拋棄的炮灰……」

    「夠了！」馬全威忍不住怒吼道。他的外形本來就可怕，眼神本來就能殺人，此時他怒火難抑，整個人就像一隻發瘋的老虎，似乎隨時會把小天撕碎。

    小天渾身一抖，嚇得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