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0節 老朋友 下 文 / 如斯劍客
確實有情況。
王小軍前面不遠處有兩名警察，其中一人剛盤查完一對父子，然後習慣性地掃了一眼剩下的人，忽然，他的眼睛落在了王小軍身上！
雖然衣服不符合，也沒有帽子和鬍子，但藍色的背包和乾乾瘦瘦的身形卻讓他心裡一動——也許是警察的直覺。
那名警察正要仔細詢問，卻見王小軍皺著眉頭捂著肚子艱難蹲下。隨後，他的後背居然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腦袋上也是不受控制冷汗直冒，牙齒更是咬得咯吱作響。
不論誰看到王小軍的樣子，他的第一反應都是四個字：突發急病。
沒錯，王小軍的症狀是無法偽裝的，即使警察也毫不懷疑。
看到王小軍痛苦的樣子，邊上的遊客紛紛詢問，還有熱心人倒了點水遞給他。而那名警察面露無奈，只能站在幾米外尷尬等待——他總不能讓一個突發急病的人站起來接受盤查吧。
略一思索，這名警察通知了另三名同伴，以及一名大夫。他的做法沒有錯：雖然看上去很自然，但王小軍的急病也太趕巧，無形中反而加大了嫌疑程度，還是叫同伴過來比較保險。這樣一來可以救治病人，二來可以趁機盤查，三來可以防止嫌疑人逃跑。
少頃，三名警察和大夫趕到。大夫對警察默契地點點頭，然後開始為王小軍診斷。
這名大夫和警察配合多年，嫌疑犯想在他面前裝病是不可能的。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而什麼時候該用暗號……
王小軍任由大夫擺佈，當然，由於控制不住的痛苦，他只能始終低著頭，並且渾身顫抖喘著粗氣。
經過短暫的檢查，大夫抬頭對警察沉吟道：「脈象紊亂，體熱發燙，血流加速……確實像突發急病！不過……」
大夫的語調忽然變得有些奇異：「但這人的肌肉越來越有力，心跳越來越猛烈，震得我手腕都有些發酸——我還從未見過這種怪病！」
還有這種病？真是頭一回聽說！
四個警察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警察想了想，然後拍著王小軍的肩膀問：「你這是什麼病？身上有沒有帶藥？」
王小軍艱難地搖搖頭，並不說話。
「不如先帶到醫療車去……」這名警察正要和同事們商量，忽然，啵——輕微的震動傳自王小軍的腹部，四名警察隱約感覺到了一股氣浪輕輕掃過……
「什麼情況？」這名警察心生警惕，隨手掏出了槍。
啵——啵——啵！
震動越來越明顯，居然和心跳的頻率差不多，就連警察的褲角都開始明顯抖動起來。
其中一名警察驚叫道：「把他翻過來！」
兩名警察合力去扳王小軍的肩膀，試圖讓他仰面躺下，以便查看他的腹部到底藏了什麼東西——或者武器。
蹲姿一般都不穩，但王小軍卻像焊在地上一樣，任憑兩名警察怎麼用力就是不倒。
「有古怪！」四名警察都掏出了槍，其中兩人更是抬腳向王小軍用力踹去！
「援救！」遠處的田玫急忙向馬全威和高婕發出命令。她很清楚，警用皮鞋通常內含鐵頭，車都壓不壞，一腳能踢碎整磚——普通人挨這一下當場就得喪失戰鬥力！
卻聽小天賤賤笑道：「時候未到……」
田玫抓狂了，她不明白小天那傢伙為何如此鎮定——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
…………
嗚！兩隻鐵頭皮鞋狠狠踹向王小軍，眼看就要命中肩膀，啪！卻停在了中途，再也無法前進一寸。
皮鞋的主人——也就是那兩名警察，他們心中驚訝不已，因為他們看到自己的腳踝上突然多了一雙手——平凡的手，又乾又瘦的手，正如這雙手的主人一樣。
這是王小軍的手！
好快！好準！好強！另外兩名警察更驚，他們明白：普通人不可能做出如此快速、如此準確、如此有力的動作——除非是數士！
我們居然惹了一名數士？
數士，這個星球上最強大的武者，視人命如螻蟻的儈子手，擁有殺人執照的死神！——我們居然用槍指著他！居然還打算踢他！
這兩名警察二話不說掉頭就跑，他們心裡暗自慶幸：還好沒有沒像另兩名同事那麼魯莽，還好沒有貿然去踹這名數士。
所以他們覺得自己應當不會被優先殺掉，也許還有逃跑的機會。
槍？
問得好，他們確實有槍，但數士是很難用槍打死的，把數士打傷反而更危險。
逃跑才是最佳選擇！
而剛才打算踹王小軍，現在卻被捉住腳踝的兩名警察則面若死灰，他們知道自己死定了。
「拼了！」這兩名警察怒吼道，對準王小軍的腦門就要開槍。反正必死無疑，還不如打傷這名數士，說不定還能給老婆孩子留一筆不菲的撫恤金。
他倆的動作哪有王小軍快。
只見王小軍雙手輕輕一抖，彭！這兩名警察撞在了一起，當場昏迷不醒，槍都甩飛了。之後王小軍站起身，胳膊一掄，嗚！兩名昏迷的警察像沙包一樣飛向了逃跑的同事——彭！四名警察都躺下了。
三秒。
從警察做出踹的動作算起，到現在全部躺下為止，整個過程不到三秒！
三秒可以做很多事，比如飛奔出幾十塊米，再突然返回原地，然後假裝看著天，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比如馬全威和高婕。
田玫發出「援救」命令後，馬全威和高婕立刻奔向了王小軍。他們剛奔出幾十米，就看到王小軍準確快速有力地擒住了警察的腳踝，他們立刻明白：王小軍已經晉陞數士了。既然王小軍是數士，那自己就沒有必要再去救他了，所以他們立刻掉頭回到原地。
突然瘋狗似地跑出去，然後再瘋狗似地跑回來，這會讓周圍遊客精神錯亂的，所以高婕和馬全威假裝看著天，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好在他們的動作太快，大多數遊客根本沒發覺異常，就連機敏的警察也會誤以為自己眼花……
不過王小軍怎麼會突然變成數士呢？剛見面時他還只是巔峰學徒啊！——馬全威和高婕一頭霧水。
原來如此啊！田玫看了一下表，她發現從小天和王小軍見面算起到現在，恰好是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正好是匙盤生效所需要的時間！
顯然，小天一見面就給了王小軍一張匙盤，而王小軍當時就捏破匙盤開始晉陞。
如此一來，很多疑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比如王小軍暴露身份後，小天並沒有讓天祐隊出手相助——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王小軍晉陞在即，實力將有爆發性的增長！
小天還暗示說：王小軍能解決全鎮的警察！——田玫當時認為小天有點大言不慚，現在她才明白此言並不為虛。
當盤查遊客的警察離王小軍越來越近時，田玫想讓馬全威和高婕保護他逃走，但小天卻說：時候未到——當時田玫並不知道小天在等什麼，現在她明白了：小天在等晉陞完成！
至於王小軍後來突發急病蹲下身子，那就更好解釋了：他到了晉陞的緊要關頭，晶能會衝擊數海和四肢百骸，身體和數海會發生變形和波動，如果經驗豐富的警察看到這一幕，也許會認出這是晉陞數士時特有的現象，甚至還會開槍射殺，所以王小軍要掩飾這些異常。
當然，晉陞時確實比較痛苦，王小軍的表情並非偽裝。
至於小天是如何取得王小軍的數鏈，並據此提前設計出匙盤的，田玫對此也有判斷。
她記得很清楚：小天在住進紅蝦旅店時手指就纏著一圈黑線——後來得知那是幾根頭髮。顯然，小天早就獲得了王小軍的頭髮，並用它提取了數鏈！
…………
…………
再看事發現場。
王小軍砸翻了四名警察，頓時引得遊客一片驚慌，警察也吹著哨子向這邊聚攏。卻見王小軍迅速卸下四名警察的手槍和備用彈夾，然後縱身騰躍衝向廣場中央。
他為什麼這麼做？因為廣場外的警察和遊人太過密集，但廣場中央已被清空，方圓兩百米空無一人，警察即使開槍也不會誤傷遊人。
警察現在雖然聚在一起，但他們不敢靠近王小軍，只能遠遠地待在廣場邊緣大呼小叫。王小軍則做著各種熱身運動，適應著數士體質的新變化，完全沒把警察放在眼裡。
王小軍的計劃很簡單：先待在廣場中央，等廣場外的遊人疏散後再離開。反正自己已經晉陞數士，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警察根本攔不住。
「包圍逃犯，開槍射殺！」廣場上的喇叭又發出了聲音。
警察知道這是兵糧鎮最高警官的命令，但聽到命令後他們只是發出更大的威脅聲，並不敢真正上前挑釁王小軍。
挑戰數士只有死路一條，警察不是傻瓜，他們寧可被革職也不會挑戰數士……
看到警察無動於衷，廣播喇叭再次響起：「該逃犯沒穿數士內甲，抵擋不了幾發子彈，兄弟們不要害怕！」
王小軍剛剛晉陞，當然沒穿內甲，另外內甲太過沉重，他也不可能提前穿著四處走動。
聽到逃犯沒穿內甲，警察們開始蠢蠢欲動。確實，有內甲的數士槍打不透，但沒內甲的數士就好對付了，不說槍槍斃命，但起碼會槍槍輕傷。如果近距離對同一位置連續槍擊數次，那同樣可以重傷數士！
雖然蠢蠢欲動，但並沒有警察真的衝上去。數士中槍會輕傷，這是在能擊中的前提下，但數士太過敏捷，想要擊中難如登天，要想對同一位置連續槍擊數次……這基本可以當做笑話來聽。
此時，廣播再發呼聲：「我們有五十八名兄弟，還有十幾把衝鋒鎗，大家連發齊射，數士是躲不開的！」
單獨一人根本別想擊中數士，但五十八名警察連發齊射就不同了——蜜蜂多了也能蟄死人。
這兩句話挺有效，終於，零零星星的幾名警察挺身而出，但看到缺乏同事的呼應，他們又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此時，廣場喇叭及時響起：「擊中逃犯者，獲三等功！重傷或擊斃逃犯者，獲二等功！」
聲嘶力竭的聲音透露著警察局長的底牌：再沒人衝上去，我的老臉就要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