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9節 奸商中的奸商 文 / 如斯劍客
什麼，還有第二片？
老刀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其實不光是他，在場的每個人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溫叔斜著眼睛看老刀，滿臉鄙視道：「吶，我什麼時候說只有一片了？」
「你確實沒有說，但……」老刀張口結舌，他本想指責溫叔為什麼要坑斷江虎，但轉念再一想：我憑什麼替敵人辯護啊！
斷江虎突然憤怒吼道：「為什麼坑我！」他邊吼邊向溫叔撲去，要不是身邊的兄弟夠理智，估計他會一口咬掉溫叔的腦袋。
翻江虎就很理智，他一把抱住斷江虎的腰，急忙勸慰道：「萬萬不可，這裡是飛行器，擂台之下不能隨便動武，否則就是重罪！」
「可是……」斷江虎悲憤道：「姓溫的傢伙坑了咱們三年的收入……三年啊！」
剛才的拍賣之所以能以一百五十一顆數晶的天價成交，完全是因為物以稀為貴，而一旦東西氾濫了，那它的價格就會直線下跌。曾經有人以百萬高價拍得了世上僅有的兩枚郵票之一，結果他當場就將它撕毀，正在大家目瞪口呆之際，他忽然宣佈自己是另一枚郵票的持有人。
那枚郵票的價格當場飆升十倍！
斷江虎剛才就被溫叔誤導了，他以為摩天號上只有一片先鋒神品，而拿到這片數盤的人就是數士之下第一人，所以他才不惜血本拍到它。
溫叔很淡定，他似乎算準了斷江虎會被攔住，因此眼睛都沒眨一下。
但聽到「坑」這個詞，溫叔卻有些不爽，似乎這是對自己職業的侮辱一般。只見他對斷江虎冷笑道：「這叫營銷，不叫坑！」
斷江虎的肺都快氣炸了。
溫叔不在乎斷江虎的情緒，他不屑一顧道：「吶，我是個商人，商人以盈利為目的，我只是想辦法把數盤賣了個高價而已——這有錯嗎？」
「這……」斷江虎無話可說。溫叔不偷不搶不騙人，他只是在恰當的時間在恰當的地點拿出了恰當的東西，然後透漏了恰當的信息而已——雖然這個信息不完整。
無話可說也不能示弱，斷江虎挺挺胸強硬質問道：「那你到底有幾片先鋒神品？」
「商業機密！」溫叔冷冷地頂了回去。
十足的奸商！
斷江虎碰了一鼻子灰，惱羞成怒之下只能想辦法破壞溫叔的買賣。冷靜了幾秒，斷江虎的眼睛忽然一亮，然後面向眾人大聲道：「大家都別買他的數盤，他是奸商中的奸商！」
「我偏要買！」嘯日飆對斷江虎冷冷道。然後他恭恭敬敬問溫叔：「請問第二片怎麼賣？」
溫叔笑道：「吶，一顆數晶起拍，每次加一枚……」
嘯日飆有點不確定，遲疑道：「那我出底價……給老刀買一片？」
溫叔露出微笑，不緊不慢道：「第一次叫價……吶，第二次……」
沒人跟嘯日飆競拍，因為斷江虎不願再上當，而其他人則不忍心和他搶。不出意外，老刀以最低價獲得了第二枚數盤。
兩個硬漢兄弟驚喜萬分，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先鋒神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據說，世界上有種奸詐會讓人充滿暖意，溫叔的奸詐顯然就屬於這一種。
溫叔微笑著看了一眼老刀，這才對眾人大聲道：「吶，接下來是第三片……」
一個怒漢馬上跳了出來，大聲道：「我要！我比老刀實力強，明天決鬥我先來！」
這個怒漢也是懸江十七虎的受害者，以前是膽小如鼠的受害者，今天是熱血沸騰的受害者。
斷江虎氣瘋了。行走江湖十幾年，他還從未如此窩囊過，
可惜燎原之勢已成，斷江虎有氣沒處撒。
「我和十七虎有深仇大恨，請你給我一片！」更多的受害者競相購買。
「我以前和十七虎沒仇，但今天就不一定了！」剛剛贊助過老刀的人也開始搶購。
「我沒贊助過老刀，我只是要自保！」一個商人警惕地看了看斷江虎，舉起了手。
「……」
「夠了！」斷江虎忽然尖聲怒吼，他指著每一個人，氣急敗壞道：「你你你你……你們難道都不想活了！」
眾人一驚，開始思考如何應對斷江虎的威脅。
趁眾人愣神的空擋，斷江虎話風突然一轉，點頭哈腰對溫叔道：「我也要……」
轟！眾人大笑不已。
斷江虎漲紅了臉，氣急敗壞道：「笑什麼笑？難道我不能買嗎？」
斷江虎也是不得已，這麼多人找他報仇，他必須多儲備一點先鋒神品，畢竟，這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啊！
溫叔微笑道：「你當然可以買，吶，不過我要提醒你，在場諸位可能會跟你競價……」
「明白！」斷江虎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低聲下氣道。
也許是覺得斷江虎可憐，溫叔忽然擠擠眼睛道：「我還要提個要求，吶，你們不能在飛行器上決鬥……懂我的意思吧？」
斷江虎一愣，忽然驚喜道：「我懂我懂！」
著陸後再決鬥，這正是斷江虎所期望的，沒想到溫叔居然要幫他實現這個願望，這如何能不讓他驚喜。
這次斷江虎只帶了六名兄弟上摩天號，面對這麼多叫囂著要決鬥的商人，他確實感覺有點發怵，但著陸後就不同了，著陸後還有十名磨刀霍霍的兄弟，準保能把這幫烏合之眾各個擊破。
斷江虎驚喜，但嘯日飆等人卻很失望，他們暗自感歎道：溫叔，真是個無法捉摸的奸商啊！
老刀也只能默默同意溫叔的要求。沒辦法，誰讓人家手裡握有先鋒神品呢？
同情和崇拜老刀的人都過來安慰他，順便抱怨溫叔。小天也和老刀握了握手，以示敬仰。
小天很明白：這一切都是田玫的棋局，現在大龍盤踞天元星位，斷江虎的籌碼已被盡收囊中。
每個人都以為溫叔是奸商，殊不知田玫才是最大的奸商。
簡直是奸商中的奸商！
…………
…………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
小天每天製造十片先鋒神品，共計三十片。第一片賣出了一百五十一顆的高價，之後的二十九片共賣出八十二顆數晶。凡是斷江虎要競價，數盤的價格就沒低於十顆數晶，凡是其他人買，幾乎都是一片一顆……斷江虎快哭了。
斷江虎必須買，因為膽小如鼠的商人忽然都變成了暴徒，這些暴徒對他和他的兄弟們虎視眈眈，而先鋒神品是對抗暴徒的最佳武器。
以前的受害者必須買，因為斷江虎一夥本來就是暴徒，這些暴徒曾經傷害過他們，而先鋒神品是用來報仇雪恨的最佳武器。
潛在的受害者也要買，因為斷江虎是臭名昭著的暴徒，遲早會對他們下手，而先鋒神品是用於自保的最佳武器。
這就是田玫策劃書中的第七步：尋找暴徒。
誰是暴徒？幾乎每個人都是！
也許很多人原本不是暴徒，但田玫給了他們成為暴徒的勇氣和實力！
世界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這是常人的想法。
雖然沒有路，我要走出一條自己的路——這是勇者的想法。
自己開路太累了，不如造就一批勇者去趟路——這是田玫的想法。
「田玫的想法不錯嘛！」小天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心情舒暢之際，他沒想到田玫這麼快就搞定了兩百顆數晶，而且還超額完成了任務。如此一來，「接頭人」需要的資金就籌到了，天成禁府就可以暢行無阻了，救出小夥伴的可能性也更大了……
當然，小天之所以有心情欣賞風景，倒也不全是因為解決了籌措資金的難題，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飛行器馬上要經過的地方：玉山。
飛行器的高度在一萬米左右，這種高度不僅空氣平穩，而且非常安全——大部分的山都沒有這麼高，大部分的樹也比這矮。另外，萬米高空的溫度低於零下六十度，更沒什麼鳥能在這裡生活。
但玉山不一樣，玉山的高空很危險。
玉山平均海拔八公里多，最高峰接近十六公里，山上還有很多參天巨樹——這對飛行器是致命的障礙。
玉山的氣候也特別惡劣，幾乎整天都是九級以上的乾冰暴風雪。更恐怖的是經常有成群的小鵬鳥出現在玉山附近。
雖然名字裡有個「小」字，但這種鳥實際上跟軍用飛機差不多個頭，而且性情極其兇惡，經常有一群鳥吃光一個小鎮居民的慘事發生！
好在玉山的幾座山峰之間有一道寬達十幾公里的「玉帶走廊」，這裡地勢較低，無巨樹無暴風無小鵬，還能節省六千多公里的路程，簡直是最佳的飛行路線——同時也是最佳的觀景路線。
遠遠的，幾座頂天而立的白色山峰矗立眼前，似乎是大地和天空之間的橋樑。可容納八千乘客的摩天號則像蚊子般緩緩飛近了山腰——實際上時速超過八百公里！
幾分鐘後，摩天號進入了玉帶走廊。
小天向窗外望去，只見漫天的暴風雪在幾公里外瘋狂肆虐，就像巨大紗裙上的褶皺般起伏不定，而整個玉山就像穿著白色舞裙的女神。奇怪的是，摩天號所在的玉帶走廊卻安靜平和，像極了舞裙上緊系的腰帶。當然，女神並不孤獨，有幾隻蝴蝶正圍繞著她的纖纖玉手上下翻飛——那就是小鵬鳥。
小天望得出神，如此美麗的景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馬全威、王小軍同樣看得入迷，他們也是第一次經過玉山。只有溫叔是個異類，這條線路他都飛了幾十次了，再好的景色都被他看膩了，所以他只能無聊地把玩著手裡的八顆數晶——那是田玫給他的酬勞。
「玉山也叫崑崙山」，溫叔忍不住開始賣弄道：「吶，傳說這裡以前沒有玉山……傳說玉山是被大神搬過來的……傳說山裡原本有仙人……傳說仙人被上一朝的皇帝趕盡殺絕了……傳說那位皇帝姓趙……傳說他的坐騎是獨鵬……獨鵬就是數士級的小鵬……最高級的鵬鳥傳說翅展就有一百萬公里……」
溫叔白噴了半天吐沫星子，但小天三人壓根就沒理他，這讓他心情低落倍感忽視。憋了半天，他忍不住埋怨道：「喂喂喂！這麼多好玩的故事難道你們就不感興趣嗎？唉……」
「那是什麼？」小天忽然手指窗外問道。
「這我知道……」溫叔連忙搶道，但壓根沒看小天所指為何物——他只是不想放過這個炫耀閱歷的好機會罷了。等湊到窗前順著小天的指頭望去，他卻瞪大了眼睛只顧著發呆，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是什麼啊？！」
只見一團比太陽還要明亮的光球自摩天號下方掠過，先拐了個彎，然後衝進了斜上方的雲霧中，最後消失在十幾公里外，而天空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跡。由於缺乏參照物，所以無法準確判斷光球的大小和速度，但顯然不會是煙花火藥飛彈之類的常見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