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45節 晉陞楊開心 文 / 如斯劍客
小天心裡一喜，連忙讓數子滲入這道裂縫，他想借此徹底撕裂蛋殼。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裂縫並非完全連續，而是每隔幾個細胞的寬度就會封閉。另一方面，蛋殼的材質太過堅韌，細胞級的數子很難將它撕裂。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小天思索半天，卻總是摸不著頭緒。無奈，他只能繼續探索裂縫，看它的起點和終點在哪裡。
唔，裂縫好像是個圓形，位置在楊開心腹部，面積約佔整個蛋殼的二十分之一。
這個形狀，這個位置，這個比例……怎麼那麼熟悉呢？
小天心裡忽然一亮：這不正是數門的形狀、數門在數海的位置、數門和數海的比例嗎？！
這這這，難道這是楊開心的數海？
真是活見鬼了！
為什麼說活見鬼？因為正常人的數海只比綠豆稍大，只能容納一兩顆數晶，所以小天也是按照這個尺寸來設計匙盤的。
但他卻不知道楊開心的數海為何會變得如此巨大——竟然跟身體一樣大！
這麼大的數海豈不是可以容納幾萬顆，不，幾百萬顆數晶？！
怪不得蛋殼如此堅硬，原來這東西就是數海！——為了容納數晶暴烈的能量，數海必須堅固無比！
小天愣了半天才想起一件事：如果這個大蛋殼真是巨型數海，那楊開心現在遇到的問題就是無法打開數門。換句話說，只要打開數門，就能讓楊開心完成晉陞。
好，就讓小爺彌補一下工作上的失誤吧！
小天繼續驅動數子，讓它們撞擊數門裂縫，攻勢如潮永不停歇。
理解了原理，又是自己親手設計的東西，小天所要做的就是集中精力，而集中精力又是他最大的優勢，所以很快他就把封閉之處撕開了一個缺口。
很小的缺口，只有一個細胞的寬度。
但這已經耗盡了他大半的數子。
這得搞到哪年哪月去！到時候強明肯定攔不住青隆，估計霸道天下也會一個不剩！
為了打開數門，為了讓楊開心完成晉陞，為了及時援救霸道天下……唉！小天長歎一聲，將自己的肌肉、血液、皮膚重組為數子，為攻破數門提供源源不斷的彈藥。
血液的重組還算好說，因為血液裡沒有神經。肌肉的重組則是個痛苦萬分的過程，堪比千刀萬剮，但小天一聲不吭，竟然忍耐了下來。
皮膚的重組有點像當初在山貓聖泉被開水燙熟的感覺，不同的是，小天這次沒有昏過去。
主要是不能昏。
因為楊開心是他的兄弟，也是霸道天下的希望，更是楊家軍的未來！
絕對不能昏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小天咬咬牙，他的臉色很快變得煞白，皮膚很快變得透明，肌肉很快萎縮下去……
十分鐘後，裂縫擴大為一萬個細胞寬度——聽上去似乎很多，但還沒一根手指長。
好在經過這段自殺式的攻擊之後，小天已經能夠同時控制更多的數子，而數子的強度也越來越高。
再過十分鐘，數門已經撕裂一半，小天的體重也減少到只有一半——他已經把不必要的身體組織都拿來製造數子，包括五臟六腑！
還有什麼可用的呢？小天有些眩暈，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
嗯，還有手腳四肢全身骨骼！小天咬咬牙，繼續衝擊數門裂縫。不到五分鐘，他就只剩腦袋和一隻手——體重加起來還不如一隻貓！
百斤活人竟然能溶解成十幾斤！這種事簡直是匪夷所思天方夜譚，沒有親眼見到的人根本無法相信，但小天偏偏是活生生的例子。
小天的努力成效顯著：楊開心目前數門幾乎全部打開，只差最後綠豆大小的一段。
只剩腦袋和一隻手，血液流動和氧氣輸送全靠數子，小天的意識更加模糊。
但他不會放棄。
手要貼在蛋殼上，腦袋要用來控制數子，這兩樣東西是萬萬不能缺少的……呃，也許可以少一樣——手！
心思打定，小天單手爬到楊開心的肩膀上，開始了最後的工作。
兩隻地煞猩驚呆了，它們眼睜睜看著一個大活人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一顆腦袋，而這顆腦袋正「趴」在楊開心的腦袋邊！！！
它們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卡」——輕微的一聲，就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似的，楊開心腹部的蛋殼突然出現了一個圓洞，五彩霞光噴湧而出，整個洞窟都被照亮，洞頂巨大的吊燈一時黯然。
五彩霞光繼續噴湧，只是越來越淡，而楊開心身上的蛋殼也越來越模糊，最終霞光消失，蛋殼也融入身體不見。
楊開心睜開了眼睛，深沉如海的眼睛，只是有些心酸。小天閉上了眼睛，疲憊不堪的眼睛，帶著一絲欣慰。
楊開心把僅剩腦袋的小天從自己肩頭取下，認真看了一眼，之後歎口氣，用地上的衣服將腦袋捲起，掛在自己後背。
地上還有一些小天的隨身物品：快活小劍、一把糧盤、若干數晶——包括那顆二星數晶。
很快收拾妥當，楊開心這才向兩隻地煞猩走來，腳步沉穩有力，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悲傷。
他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又似乎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
無論如何，楊開心知道自己終於自由了！
…………
…………
兩隻地煞猩呆若木雞，因為楊開心的氣質和以前完全不同。以前他是焦躁憤怒的人類，雖然有點野性，雖然發火的時候像猩猩，但從未讓地煞猩緊張——地煞猩才是真正的暴力巨猿，什麼大象野豬老虎，地煞猩無聊時候就喜歡撕這些東西玩！
但面對眼前的楊開心，地煞猩卻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懼，就好像自己是渺小的人類，而楊開心才是身高十米的巨猿！
那是一種不用說話不用表情不用動作，只要距離稍近就會感覺到的恐懼。
楊開心看了看愛吃皮的猩猩，忽然一拳打在巖壁上，就聽轟！一聲巨響，整面牆瞬間崩塌。然後他拽著鎖鏈猛拉，嘩楞楞一陣亂響過後，一顆方形鐵塊連同十幾米長的鎖鏈從巖壁飛出，咚！一聲，重重的落在地上。
如法炮製，楊開心又取出了另一隻猩猩身上的鎖鏈。
兩隻猩猩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因為巖壁足足有十幾米高，居然被楊開心一拳就打碎了，而且每塊碎石都不到拳頭大小。
這可是熔岩，地底深處的熔岩，被壓得緊實無比的熔岩！絕對不是地表那種鬆軟的花崗岩！
地煞猩認為自己的拳頭天下無敵，一拳就能擊碎數兩噸重的花崗岩，但想把十幾米高總重幾百噸的地底熔岩擊碎，那至少需要三個小時。
如果想碎得如此徹底，那就得半個晚上才行！
地煞猩之所以不敢擅自逃脫，就是因為鎖鏈的另一頭拴著重達兩噸的鐵塊——其實就是一個粗糙無比的鏈錘。而且整個鎖鏈深入巖壁十幾米，直接通向隔壁的洞窟。要想取出「鏈錘」，必須將小山一樣的熔岩全部砸碎才行。
地煞猩明白自己在敲碎熔岩之前一定會被青隆發現，所以它們從來不敢輕舉妄動。
這件事情地煞猩要幹好半個晚上，而楊開心只是一拳而已！
楊開心取出鏈錘後似乎並不滿足，他抓著鎖鏈輕輕一拽，兩隻地煞猩不由自主伏倒在地，沒有一絲反抗的想法。
話說回來，事到如今誰都不會有反抗的想法——兩隻地煞猩早都嚇傻了！
當然，地煞猩也明白楊開心要做什麼——解開它們琵琶骨上的鎖扣。
鎖扣和鎖鏈一樣，都是某種數士級材料製成的，所以地煞猩無法破壞。
難道楊開心可以辦到？兩隻地煞猩望著眼前沉靜如海的男人，崇拜而又期待。
楊開心握住鎖扣的兩端，然後猛然發力，只聽「啪！」一聲爆響，鎖扣應聲而斷。
他真的辦到了！小天沒有騙我們！地煞猩的眼中冒出了狂喜的神色。
楊開心又順利解開了另一個鎖扣，這才說出了晉陞後的第一句話：「小天答應你們的，我已經辦到，今後兩不相欠。至於這套鏈錘，算是我送你們的禮物。憑借這套准數士武器，你們兩個應該可以在地心世界站穩腳跟！」
楊開心說完轉身就走，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地煞猩。
過了許久，兩隻地煞猩忽然默默對視一眼，接著竟然抱頭痛哭起來。當然，這次是因為重獲自由喜極而泣。
愛吃皮的地煞猩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它擦擦眼淚，又指指楊開心離去的方向，滿臉期待望著同伴。
「喔」，愛剝皮的地煞猩搖搖頭，指了指地心之門，好像是想回家的樣子。
愛吃皮的地煞猩立刻露出失望的神色。
「喳喳喳！」愛剝皮的地煞猩忽然發出古怪的聲音，它又指了指地心之門，面帶微笑。
…………
…………
楊開心一出門就踩到了碎玻璃瓶，雖然疼痛難免，但他並不介意，因為他是催化體質，那些小傷口很快就會癒合。
多快？也就跑出兩步而已。
兩步，大約六十米，這是他作為一星數士正常的奔跑速度。
雖然是一星數士，但他總覺得自己和正常人有些不同，比如剛吞下的那顆數晶似乎馬上就要消耗殆盡了——而正常人應該可以靠它戰鬥三天。
奇怪，數晶怎麼會如此不抗用？
我好像沒做什麼事，不就是幫助地煞猩取出鏈錘嘛……
所以他又吞了一顆。
一顆似乎沒什麼感覺，數海里空空如也，飢渴得就像三年沒吸過水的海綿——楊開心小心翼翼再吞一顆。
依舊沒什麼感覺！
還是別亂試了，搞到晶能暴走數海炸裂就麻煩了！——楊開心搖搖頭，逕直奔向大熔洞。
普通人的數海只能容納一兩顆數晶，再多就會讓暴走的晶能撐破數海——也就是「自爆」。楊開心清楚記得去年為了對付梵錫飛，自己就曾用晶能暴走的險招，要不是「易」在爆炸前及時相救，自己估計早就變成氣體了！
那種感覺痛苦得要命，楊開心可不想再來一次了，況且除了「易」之外根本沒人能壓制暴走的晶能！
楊開心在大裂縫疾走如飛，但沒有帶頭燈，因為他知道大裂縫是一條筆直的通道——直得有點詭異，所以不用擔心會撞牆。需要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通道會慢慢變寬，幾公里後才會突然縮窄。
楊開心把這種變寬再縮窄的地形叫做「節」。
大裂縫一共有四節，最後一節就是大熔洞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