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上清道人 文 / 瘋狂冰咆哮

    廖煌一張臉立刻黑了下來，他瞭解上清道人的脾氣，知道他老人家一貫百無禁忌，但問題是這話一說，怕是唐心要生氣。他連忙小心的看了唐心一眼，卻發現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一張小臉帶著三分害羞七分驚喜的低了下頭，一副嬌羞的模樣。

    上清道人無奈的看著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這混蛋小子，實在太丟為師的人了，人家小丫頭明明對你都芳心暗許了，你竟然還不趁機一把拿下？竟然還傻乎乎的問她為什麼閉眼？哎，為師我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個木魚腦袋的徒弟？為師珍藏的那些《金瓶梅》、《肉蒲團》，還有《燈草和尚》、《三妙傳》你都白看了？！」

    「師父！」

    「道長！」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廖煌臉都黑的如鍋底一般了，而唐心則是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燈草和尚》和《三妙傳》是什麼東西她不知道，《肉蒲團》她也沒聽過，但是《金瓶梅》卻是大名鼎鼎啊。

    沒想到上清道人這麼一個神仙般的人物竟然看這種書，而且似乎廖煌也看過，唐心忍不住就伸手在廖煌的腰間扭了一下。

    這都是一對什麼師徒啊？！

    上清道人卻是嘿嘿直樂，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在「未來徒媳婦」的面前的形象已然徹底崩塌，擺擺手道：「好了好了，開個小玩笑嘛。咱們又不是那些整天就知道吃齋念佛假慈悲的禿驢，男歡女愛，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廖煌都無語了，黑著臉道：「師父，您別添亂了好不好？我……」，他轉頭看了唐心一眼，歎息一聲：「辦完這件事情，我還是要回去繼續修行的。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唐心一愣，隨即小臉變得煞白。

    上清道人目光炯炯，看著廖煌：「你喜歡她嗎？」

    廖煌愣住了，唐心連忙抬起頭，眼神當中帶著期望與害怕，卻看到廖煌搖了搖頭，頓時，唐心整顆心都好像沉入到冰窖當中。

    可廖煌卻問道：「什麼叫喜歡？」

    唐心精神一振，原來他不是不喜歡自己。

    這時候上清道人看向唐心：「小丫頭，你喜歡我這個笨徒弟嗎？」

    廖煌也回過頭看著她，唐心緊咬嘴唇，用力的點了點頭！

    廖煌呆住了。

    上清道人站起身，哈哈大笑：「臭小子啊臭小子，沒想到你能耐倒是不小啊！剛出來一天，就俘虜了一個小丫頭的心啊！至於什麼叫喜歡，呵呵，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來尋找答案了！」

    頓了一下，上清道人想了想，看向唐心：「小丫頭，你承認你喜歡我這個笨徒弟，這點我很相信。但是光是喜歡還是不夠，你明白的，你們凡人有個很肉麻的詞，叫什麼愛情的。你現在僅僅只是喜歡，還沒有發展到這一步。不過……貧道給你一個機會。」

    唐心一喜，就見上清道人從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玉瓶，那玉瓶竟然自動在空中飄向唐心，穩穩當當落在她手中。

    「這是『伐髓丹』，裡面一共有六顆，臭小子會告訴你怎麼吃。」上清道人一笑：「要做我上清道人的徒媳婦兒，凡人之體如何能行？」

    唐心不明白他的意思，轉頭看向廖煌，卻發現廖煌臉上滿是驚喜之色，連忙對她道：「唐心，還不趕緊謝謝師父？」

    唐心立刻意識到，這個瓶子裡裝的應該是好東西，連忙坐在那裡對著上清道人一躬身：「謝謝道長！」

    廖煌卻還是有些不明白，轉頭看向上清道人：「師父，這是什麼意思？」

    上清道人呵呵一笑：「臭小子，你也長大了，也該到外面歷練一下了。所以，這次任務完成之後，你暫時不用回上清山了，就留在凡間吧。」

    「啊？」廖煌傻了：「我留在凡間歷練什麼？！」

    「練心！」上清道人肅然了神色：「其實為師早就有這個想法，不過你之前年紀尚小，就一直沒有告訴過你，也沒有合適的機緣。不過如今，你的機緣到了。」

    廖煌抓抓腦袋：「師父，我不太明白。」

    上清道人微微一笑：「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不修，仙道遠矣。你天資聰穎，不在為師昔年所收任何一名弟子之下，唯有心思還是太過簡單了點。如今這紅塵俗世變化甚大，所以按照為師原本的意思，就打算找個機緣讓你到塵世當中歷練一番，體會一下滾滾紅塵，芸芸眾生，切身體會何為人道。讓你在塵世之中，好好鍛煉一下心境。不然的話，就以你這般天真的性格，就算修煉有成，心境不夠的話，他日也是要吃大虧的！」

    說到這裡，上清道人眼中陡然閃過一絲厲色，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廖煌一驚，他只知道師父心中有一件天大的恨事，但卻一直沒有詳細告訴過自己，每每見師父抑鬱時問起，卻都只能換來一頓臭罵。

    不過隨著上清道人多年，廖煌本身又聰明，所以從各種蛛絲馬跡中來猜測，似乎上清道人在多年前曾經受過他人的欺騙，釀成了大錯。但究竟是什麼大錯，他卻一點都猜不到了。

    上清道人背著手，望向窗外滿天繁星，冷笑道：「煌兒，你可知道這世上最毒之物是什麼？」

    廖煌心頭一震，他知道師父果然又不開心了。

    因為上清道人心情好的時候，喚他總是「臭小子」、「笨徒弟」這般，而當他老人家喚自己為「煌兒」的時候，就說明他老人家又想起了傷心的往事，但言語之中對自己卻又滿是舔犢之情。

    廖煌恭敬的道：「徒兒不知。」

    「是人心。」上清道人冷笑道：「昔年神農嘗百草，嘗盡世間千萬般劇毒，但惟獨沒有嘗過人心！人心之毒，遠勝世間所有毒物！」

    頓了一下，上清道人回過頭，看向廖煌：「如今九州修行界式微，天地元氣極度稀缺，而你天資聰穎不說，更得到為師真傳，就算他日不能得證混元大道，但位列仙班卻是輕而易舉。只是哪怕你有通天徹地之能，卻沒有頭腦，不識人心險惡，到最後也不過就是別人手中一把刀的下場罷了。」

    廖煌大驚失色：「徒兒不明白師父的意思。」

    「你現在當然不明白。」上清道人道：「你年紀太輕，如今修為也低，許多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不過趁著這個機會，為師讓你進入紅塵之中歷練一番，讓你親身體驗人心險惡，世態炎涼，以你如今的修為，在這凡間當中也足夠自保了。接下來你就在凡人當中，好好體驗一下凡人的生活，自己去面對各種鬼蜮伎倆，爾虞我詐，從而好好的歷練一下你的心志。待你有朝一日看透人間百態，內心足夠強大，以能夠應對各種各樣的情況時，為師我自然會來找你。」

    廖煌又驚又喜，而一旁的唐心早已喜上眉梢，上清道人這話，豈不是說廖煌可以留在人間了？

    廖煌重重點頭：「徒兒明白師父的意思了！但不知道師父還有什麼要求？比如徒兒在凡間，可否使用法術之類？」

    上清道人哈哈大笑：「這個東西我不去管你，你自己拿捏。只不過如今這個世界，發生一點怪事在一天之內就能夠傳的人人皆知，如果你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還是老老實實潛藏在凡人當中。至於你用不用法術……嘿，看你遇到什麼事情了。不過凡間之事，為師也不好給你太多指點，反而你身邊這小丫頭，身殘志堅，思緒遠勝常人，有她做你的賢內助，為師也就放心了。」

    唐心大喜，喜滋滋的道：「道長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幫助廖煌的！」

    上清道人嘿嘿一笑，從袖子當中取出一個錦囊樣的東西，隨手拋給廖煌：「這個乾坤袋中是你的家當，包括你的煉丹爐、符筆符紙一類，總之你沒帶的東西我全部給你收拾好了。而且這個乾坤袋還能夠聯通上清天的藥圃與礦山，你以後煉丹煉寶若需要什麼材料，直接從中取出就是。不過很多東西是要看你自己的水平的，有些高級的東西我設了禁制，必須要等你的『無極上清妙法』達到一定程度才能開啟，就比如上清天當中的果園和林場，哼哼，你小子修行太慢了！想吃到好東西，就速度點把你的『無極上清妙法』修煉到第一層大圓滿的境界吧！」

    廖煌歡喜的接過，有了這個乾坤袋，那麼他以後在凡間也不愁修煉了。

    上清道人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種慈祥的笑容，看向面前兩人，柔聲道：「接下來為師就要閉關一段時間了，少則三五載，多則數十年，所以你小子在凡間遇到什麼困難，都別想找為師幫你。一句話，苦了累了你自己扛著，被人欺負了，自己躲被窩裡哭去！」

    廖煌知道上清道人在說笑，且不說凡間有什麼東西能夠欺負到自己，就光說以上清道人極其護短的性子，自己要是真被欺負了，他老人家能把天捅出一個窟窿！剛才這話，也不過嚇唬嚇唬自己罷了。

    唐心卻是緊張起來，連忙道：「道長，我一定不會讓人欺負廖煌的！」

    上清道人哈哈大笑：「好好好，有小丫頭這句話，貧道也就放心了。小丫頭啊，我這徒兒從未離開過上清天，對於世間所有一切，全然不知，所以接下來就要好好拜託你來照顧他了。」

    唐心甜甜一笑，點頭答應，廖煌道：「師父，還有什麼特別的交待嗎？」

    上清道人想了想，道：「也沒什麼要交待的了，但你要記住，為師讓你到凡間歷練，不是讓你隨波逐流，而是讓你在無數爾虞我詐之中保持本心。為師這就送你三句話。」

    「一、無論世界如何變化，本質永遠是拳頭大的才是老大；」

    「二、打蛇打七寸，打人要打臉，尤其是遇到那種給臉不要臉的，更要狠狠的打，不然他不長記性；」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這也是為師在當年你剛學藝的時候就說過的，現在為師再重複一遍！」

    「本門弟子，是容不得外人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