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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黑衣人 文 / 古月弓

    「是你幫忙破了血降?」凌憂塵突然冷冷問,打破了這份沉默。

    黑衣人點點頭,道:「你的無音之琴適合防守,而不擅於攻擊,你本不該和他鬥法的。」

    「你是誰?」凌憂塵面色悚然一動,神情複雜地看著他,「你又怎會知道這些?」

    黑衣人雪亮的眼睛打量著他,也不答話,突然就自身上摸出一把小弓,一把式樣奇特、擁有三根弓弦的小弓!

    「聖弓!」凌憂塵的語氣說不出的驚訝。卻見那小弓的輪廓,正好與夜空中的彎月重疊一起,宛如月牙……

    ——想必那陣破了血降的怪異之極的聲音,正是此弓發出。

    驚訝聲後,黑衣人卻朝著凌憂塵略一頜首,算是默應。

    凌憂塵目光閃動,驚疑地道:「你…你莫不是……」

    就在此刻,黑衣人明顯地手一伸,打斷他的話頭,轉而收起聖弓又朝他點了點頭。凌憂塵怔怔地看著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既然如此!」然而只一瞬,凌憂塵望著黑衣人的目光卻又變得慍怒,「那你為何還要放走廖降?要知道…要知道……」連說兩個「要知道」,凌憂塵的語氣,已由原本的慍怒,逐漸轉為悲切,竟再也說不下去了。

    黑衣人看著他,輕輕地歎口氣,良久,才開口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一連也說了兩個「知道」,語氣卻充滿安慰和無奈,「但是廖降現在還不能死,我終於等到他們其中的一人出現,我不能放棄這次機會。要知道與我要做的事比起來,你的仇恨,又能算得了什麼……?」說罷,又輕輕歎了口氣,竟是說不出的蒼涼與悲哀。

    凌憂塵聽了他的話,似乎是有所感染,竟低頭沉默起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才又抬起頭來,憂鬱的眼神望著黑衣人,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黑衣人轉過身,看著廖降逃遁的方向,說道:「廖降所施的血降被破,不但被自己的毒物反噬,而且又折了壽,這種傷害,在短期內是不可能復原的,這有利於我能更好地控制住他。」轉過身來,看著凌憂塵又突然問:「你知道釣魚嗎?」

    自打黑衣人出現凌憂塵將李特撂在一邊,李特便識趣地兀自裝睡,卻其實一直是在偷聽,但聽得黑衣人此話一出,突然一愣,心中叫道這都說的哪跟哪啊?怎麼還扯到釣魚上了,難不成他倆還有閒情去釣魚?說不准和那廖降、光頭佬一樣,都是精神病院出來的呢……

    然而凌憂塵似乎聽懂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是說,將廖降當成是魚餌?」

    「對,」黑衣人露出讚許的目光,「我就是要通過他,引出那個老傢伙,老不死的!」

    凌憂塵聽了這話,身子明顯地一抖,顫聲問:「你是說,那個到現在還沒有死的老傢伙?都這麼久了,有可能還活著嗎?」

    「他不可能這麼輕易死掉的,」黑衣人突然恨恨道,「那老傢伙想要長生不死,我就偏不讓他如願!」說完握了一下拳頭,卡啪乍響。

    怎麼又扯到長生不死這件事上了?這都什麼世紀了,21世紀了呀!還能迷信這個?李特實在忍不住想提醒他們,不能發神經了,以為是拍電影呢?

    然而這時,凌憂塵卻意味深長地掃了李特兩眼,隨即朝黑衣人走近兩步,皺著眉頭小聲道:「如果不殺了他,恐怕……」說到這卻突然頓住,若有所思地望著黑衣人。

    黑衣人看著躺在地上裝睡的李特,緩緩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但是我又怎能忍心…要知道,他畢竟,畢竟……」話說一半卻又頓住,望著李特的目光卻再不雪亮,滿是迷茫。

    「你的意思我能理解,但是這樣…值得麼?要知道,這樣一來,又會帶來多少不必要的危險……」凌憂塵的話語似乎是安慰,但勸說的意味更甚。

    「我知道,但即使他不是……」黑衣人說著又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也不能為了這件事,而傷害一個無辜性命啊!」

    「你怎能有婦人之仁,這一點都不像你的先輩!」凌憂塵突然冷冷道,「你要是這般,還如何,如何……」說到這裡,凌憂塵極力思索了一下,似乎想著怎麼措辭,但終究還是沒能再說下去。

    黑衣人歎了口氣,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李特,說道:「其實不管如何,你現在還絕不能殺他,就算我不阻撓你……」

    「為什麼!?」凌憂塵面色一動。

    「你難道…忘了那個地方?為了那件事,所有人都會去的,如果他死了,恐怕……」黑衣人說著搖搖頭,面露擔憂。

    「你是說……」凌憂塵一驚!然而黑衣人抬起頭望著他,卻用目光止住了他後面的話。

    「可是,不還有廖降嗎?」凌憂塵顯得不忿。

    「他?」黑衣人苦澀一笑,「那老不死的不會為了他輕易現身,但為了那件事,他一定會出現在那個地方。現在就但願能通過廖降找到他,那個地方,一直是我不願去的,也不想再去,除非……」黑衣人說到這又頓住了話,但是凌憂塵看著他,卻道:「你的意思,我懂了……」

    黑衣人苦笑:「懂了就好。」

    然而李特偷聽到現在卻是一點都不懂,他們說了這許多話,每到關鍵詞語就打住,但他們自己心裡卻很明白,彼此也都心知肚明,所以李特看著他們就像是在打啞語一樣,他雖聽了不少,但由於缺少話中關鍵詞語,竟是一點也沒聽明白,或者說只瞭解了一個籠統,其中深意仍是雲裡霧裡。

    見二人將自己晾在一邊只顧聊天,而自己又聽得雲裡霧裡,李特實在感到頭疼,索性不再費勁去聽他們囉嗦,什麼也不用去想,先睡一覺再說!想到這,李特竟真的倒頭開睡,什麼也不去想,只一會,竟真的發出鼾聲。

    二人又聊了一會,然而逐漸聽到李特的鼾聲,才詫異地朝著那邊望去。

    凌憂塵皺了皺眉,冷冷地道:「這小子倒還真能隨遇而安!」說罷走上前去,用腳尖輕輕碰了碰李特的身體,然而李特一動不動,鼾聲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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