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觀音四十二手眼 文 / 古月弓

    「大師！！」眾人覺得不對勁，急忙呼喊，卻被神尼阻止：「別吵他，雲遊大師已安然坐化，你們看他不動真身，靈魂想已去了西方極樂！」說著又歎道：「若不是大師自身殺孽深重，以他的修為，他的陽壽本可達到兩百歲的，唉！」

    「可是大師殺的都是惡人！」李特咬牙切齒地道。dm

    「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神尼道，「他如此做法，終究違背天意。唉，天意不可違矣！」說著望向青衣老尼一眾，「你們要好生記得！」

    「徒弟謹遵教誨！」青衣老尼一眾應道。

    這時苗小琳上前問道：「請問師祖剛剛用的是何等招數，也不見您如何動作，只往那一站，為何剛剛攻擊您的那些個忍者會屎尿齊流，神色兢懼之極癱軟在地？」

    苗小琳初見神尼極為約束，說話的腔調也不敢放肆，字句都向眾位師父們靠攏，可她說話太不文雅，腔調卻又是極為正統，不免顯得不倫不類。

    神尼看出苗小琳拘謹，輕撫她額頭，面目慈祥，苗小琳只覺遍身如沐春風，舒服之極，逐漸放鬆下來。

    神尼便道：「此並非什麼招數，也非等閒法術，乃是觀世音菩薩大悲無礙之四十二手眼，成就堅固一切白法，摧毀魔網。當年四祖一人為解圍城之困，手持錫杖持頌神咒，那賊兵卻看到有萬千神兵湧來，頓時兵敗如山潰不成軍。」

    苗小琳雖不明白真意，卻聽得萬分佩服，道：「師祖真乃神仙也，不知小琳何年才能企及師祖之一二？」

    青衣神尼笑而不答。這時青衣老尼上前，笑道：「小琳，師祖的境界可遇而不可求，其中修行要捨棄的實在太多，而這一切，你真的能放下嗎？」

    灰衣老尼道：「是啊！出家人講究的是四大皆空，只留本我，其它一切皆為空，你能否做到？而師祖之境界，甚至已達忘我，無我之巔，非凡人能輕易觸及邊緣！」

    苗小琳一聽，頓覺心灰意冷，了無希望。

    神尼卻輕輕拍她，勸慰道：「小琳，並非師祖不願鼓勵你修行，實乃並不願用一個遙不可及目的來欺騙你，人生苦樂，修行自在其中，一切隨緣，不可強求，有得必有失，如何取捨，自身要思量清楚，莫要到時候後悔才是！」

    苗小琳終於明白，師祖是不願自己為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目標去奮鬥終身，如此想來，鼓勵確為欺騙，出家人不打誑語，神尼連這一分鼓勵的欺騙也不願輕易出口，境界已然如此了！

    聯想很多家長，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就鼓勵欺騙孩子為此奮鬥終身，殊不知他們是要孩子完成自己的夢想，而孩子自身的夢想呢，卻被扼殺在搖籃之中。應以此為戒，當省吾身了！

    苗小琳聽了眾位師父以及神尼的教誨，沉默不語起來，似乎在思考著人生的方向，良久，突然來到已坐化的雲遊身前，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很多人吃驚地望著她，不解其意，但她師父們知道，雲遊殺了絕世雙嬰以及煉製雙嬰的廖柴和桑丘，等於是給她報了殺父殺母之仇。

    李特看著這一刻的苗小琳，突然間覺得她似乎是真的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在遊艇上嘻笑無常的小姑娘了。

    神尼扶起苗小琳，道：「走吧，前面還有個人在等著我們。」

    眾人不解何意，神尼便道：「你們不想看看那個用天雷攻擊我們的人嗎？」

    神尼這麼一說，凌憂塵和烈火女頓時咬牙切齒起來，恨不能立馬抓住他碎屍萬段。

    聽說能找到施天雷術的人，抱著黃衣尼屍體的赤、橙衣老尼也激動起來，神尼卻淡淡看了她們一眼，說道：「他們如此，難道你們修行了這麼久，也看不破俗事嗎？」

    赤、橙衣二尼頓時埋下頭去，面露羞愧之色。

    果然沒走幾步，神尼領著眾人繞過一塊大石，就見一個老頭氣若游絲地躺倒在地，直挺挺的，猶如死屍。

    眾人細細看去，只見那老頭滿臉皺紋，耳上掛著兩隻碩大的金環，腦門上頂著布堆帽，身材矮小，穿著一身短打土布衣裳，這身裝扮樣貌，不正是天咒師伝鍍還有何人？只不過此時的他滿臉死氣，一看就是命不久矣！

    凌憂塵最為激動，怒火沖天就問：「是你害我父親，還有什麼遺言就快說！」

    伝鍍沒作理睬，只是淡淡地看著神尼，「嘿嘿」直笑。

    「你笑什麼？」烈火女也是火冒三丈。

    「嘿嘿，丫頭片子！有生之年能一睹傳說中青衣神尼的神采，死也值嘍，何況還是死在她老人家地手上！」伝鍍得意地笑了起來。

    凌憂塵一腳踏上他的胸口，罵道：「你究竟死在誰的手上還說不定呢！」

    伝鍍冷哼一聲，卻不理他，似乎覺得他沒資格與自己爭論。

    神尼卻制止住凌憂塵，對伝鍍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之前應該還有一個人是跟你在一起的，他為什麼沒有帶你走？」

    「呵！你是說洛乩嗎，」伝鍍冷冷地道，「他們這群人還不都一樣，有利用價值就相互利用嘍，稱兄道弟，一旦覺得你廢咯，會毫不猶豫一腳將你踢開，絕不留情！嘿，以洛乩的手段，老子當時成那樣，他沒將老子殺死就算不錯，怎可能還將已成廢人的老子救起？」

    古月弓望著他，悲哀地道：「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不是他們那群人，而是你們，你們那群人！」

    伝鍍嘿嘿一笑:「隨便咯！」

    神尼卻蹲下身子，看了看伝鍍的傷勢，又道:「依貧尼看你的傷勢，還不至於寸步難行，為何會甘願就地等死？」

    「是啊，當時我們集中精力對付那群忍者，那段空閒，你還是有時間逃走的，為何要等到我們找到你，你就不怕被仇恨沖昏頭腦的我們，會立即將你碎屍萬段嗎？」李特也提出質疑。

    伝鍍苦笑道:「你個瓜娃子以為老子沒想到嘛？但老子中了神尼你的雲雷破，老子術法已被破，又被瞬間反作用在自身，走了之後體內經脈也會逐漸寸斷，不久將全身癱瘓生不如死。你們說如果這樣，老子還想走嘛？不如留下被你們殺死痛快些！」

    「你作惡多端，以為我們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嗎？」凌憂塵恨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