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一零章 惱人的煙花 文 / 蜀中布衣
走到一處金碧輝煌的首飾店前，余長寧不由分說將小妖女拉了進去，財大氣粗地對老闆道：「掌櫃的，將你們店內最大最貴的那條項鏈拿出來。」
掌櫃瞇著眼睛看了他一下，頓時一臉驚喜地打躬不迭：「公子，你稍等，小的馬上給你取來。」說罷屁顛屁顛去了。
瑤瑤不解地小聲道：「喂，你看項鏈做什麼？」
「當然是送給你的。」余長寧笑著眨了眨眼睛，轉頭催促道：「掌櫃，快一點。」
「來了來了。」話音剛落，掌櫃已捧著一個綢布包裹的匣子跑了出來，對著兩人大笑瞇瞇地介紹道：「公子，姑娘，此乃鄙店珍藏的南海珍珠項鏈，圓潤光滑，晶瑩飽滿，乃難得的絕世珍品，看看中意不？」
煌煌燈光下，一串璀璨奪目的珍珠項鏈正躺在紅木匣內，每一顆珍珠表面都具有隱約可見的暈彩珠光，宛如天使晶瑩的眼淚。
余長寧取出項鏈搭手一觀，只覺掌中溫潤爽滑，眼前璀璨一片，不由更為滿意，對瑤瑤笑道：「還不錯，快戴上看看可否合適？」
小妖女娥眉一蹙，想要出言拒絕，但見他熱情洋溢，態度殷殷，芳心卻是忍不住一軟，依言接過珍珠項鏈戴在了玉頸上。
璀璨的珍珠襯托著粉嫩的脖頸，平添了一股含苞待放的神秘韻味和典雅氣質，使得本就絕艷動人的瑤瑤此刻看起來更美了。
掌櫃目瞪口呆地看了片刻，恍然出聲道：「公子，令夫人戴上這副項鏈可真美啊，我想即便是古之西施、貂蟬再生，也不過如此。」
聞言，余長寧倒是哈哈大笑，小妖女俏臉不由一紅，怒叱道：「胡說什麼？誰是他夫人？」
掌櫃見這溫柔賢淑的美麗女子突然變成了口氣兇惡的悍婦，一時間不由大為驚詫，顯然是嚇了一跳。
余長寧笑著對瑤瑤道：「不知者無罪，掌櫃也是就事論事，你就不要計較了。」說罷，又問那掌櫃道：「這串項鏈多少錢，我買了。」
「公子與姑娘皆是識貨之人，小的自然不敢坐地起價，就八十八兩銀子如何？」
若是平時，余長寧必定要和他討價還價一番，但今天心情高興，加之又難得財大氣粗裝一回高富帥，所以渾不在意地點頭道：「好，就給你八十八兩。」
瑤瑤早已面寒如冰，摘下項鏈對著余長寧氣惱道：「誰要你送東西給我？要戴你自己戴。」說罷將項鏈重重地塞進了他的手中，氣沖沖地去了。
余長寧愣愣地看了小妖女背影半響，不知她為何突然發脾氣，慌亂從懷中掏出銀票塞給那掌櫃，抱著木匣飛快追了過去。
瑤瑤腳步極快，在擁擠的人群中絲毫不見停頓，余長寧追得氣喘吁吁才勉強趕上她的速度，待到走進放生池畔人流逐漸稀少，她才終於駐步而立。
余長寧繞到她的身前大口喘息數下，理順呼吸後方才惱怒道：「喂，好好的發什麼脾氣？我又沒得罪你！」
瑤瑤此刻玉容已是說不出的平靜，嘴角卻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余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有道是無功不受祿，這項鏈你還是送給心儀的姑娘為上。」
余長寧愣怔了一下，突然笑道：「我哪有什麼心儀的姑娘？快拿著，我可是專程給你買的，還是你戴著為妥。」
小妖女淡淡搖頭，歎息道：「瑤瑤雖為江湖女子，但也深知禮義廉恥為何物，余兄與我乃朋友之交，這項鏈如此彌足珍貴，送之人唐突，收之人亦有愧。」
聞言，余長寧雙目含怒，用力捏著木匣的指關節已是發白，猛然高聲喝道：「什麼朋友之交，原來你竟是如此認為？」
「難道不是？」
「當然！你我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也算是相識相知一場，特別是在我跌下懸崖之後，瑤瑤姑娘你拼著性命不要，也要捨身相救，俗語言患難見真情，能在生死關頭不離不棄的世間又有幾人？難道區區一句朋友之交便可將一切抹滅？」
聽到他這一通擲地有聲的話音，瑤瑤臉色頓時紅一陣白一陣，囁嚅道：「我……我說過會罩著你，所以才會救你。」
「那在潭中呢？你不惜拋棄女子名節也要給我渡真氣，莫非也只單單為了罩著我。」
瑤瑤聞言語塞，紅著臉呆呆地看著遠處池水卻是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余長寧自顧自地的歎息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些天我深深體會到了這個感覺，午夜魂牽夢縈之際，你的影子總是出現在我的眼前，一顰一笑都是那麼地真實，瑤瑤，我想……」
「不要說了。」瑤瑤疾步上前摀住了他的嘴，酡紅著臉道，「算我剛才說錯了行嗎？」
余長寧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搖頭道：「不行不行，說出來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我純真幼小的心靈已被你深深地傷害，除非你……」
一言未了，余長寧突覺香風撲面，臉頰上已被小妖女輕輕一吻，來得那麼突兀，那麼短暫，不禁讓他驚呆了。
呆愣了良久，余長寧猛然轉頭道：「瑤瑤，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一點知覺也沒有？」
瑤瑤臉頰幾近要滴出血來，紅潮蔓延至了脖頸，心頭也如小鹿般亂撞個不停，強忍羞澀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一陣清風掠過吧。」
聽到她這憋足的回答，余長寧哈哈地傻笑了數聲，喜滋滋道：「那這項鏈你是收還是要收，若不要我便將它扔到池裡了。」
「你敢！」瑤瑤娥眉倒豎故作嗔怒，一把搶過木匣笑道：「這麼貴重的項鏈還是我給你收起來，免得你不小心弄丟了。」
余長寧聞言急忙點頭道：「對，勞煩姑娘替我保管，保管一輩子最好。」
瑤瑤眼波一黯，勉力笑道：「會的，或許有一天我能將它親手交給你的妻子，祝福你們白頭到老……」
還未等她說完，放生池畔突然火光沖天，一陣辟里啪啦聲中漫天煙花乍然綻放，宛如春天驟然盛開的花朵那般迷人。
兩人攜手相望，一時間良久無話久久沉默，彷彿與天地融為了一片。
感覺到了夜風帶來身旁麗人輕拂而至的長髮，余長寧悠悠感歎道：「小妖女，我來到這世界最開心的事就是遇到你。」
又一朵煙花轟鳴綻放，湮沒了他的聲音。瑤瑤轉頭笑問道：「你說什麼？」
「我是說……」
一言未絕，轟隆隆的煙花綻放聲充斥在兩人耳畔，突入而至的光亮照得夜空一片雪白。
第一次，余長寧覺得帶女孩子看煙花是個錯誤的決定了。
待到夜空終於恢復平靜，瑤瑤依舊久久矗立癡癡遙望，宛如一尊美麗的石俑。
良久後，她終於收回了視線，卻是喟然一聲長歎：「煙花雖美，但也只能燦爛一時，幸之？悲之？」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余長寧喃喃念誦了一句，頗有感概地說道：「只要曾經燦爛過，美麗過，我想它應該是幸運的吧！」
小妖女默默地思忖片刻，輕輕笑道：「在燦爛美麗也抵不過肚腹之饑，我們去吃點東西如何？」
「呀，光顧著在這裡看煙花，卻忘了還沒吃完飯，哈哈，走，去賓滿樓，絕對讓你大飽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