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二七章 接風之宴 文 / 蜀中布衣
馳馬慢騰騰地靠近龐大得如同黑色怪獸般的城堡,余長寧勒僵四顧打量,嘴裡不由嘖嘖稱奇出聲。()
唐門雖是江湖門派,然則唐家堡修築得卻如同堅固軍事堡壘一般,城樓雄闊,崗哨林立,烈烈風動的大旗在城牆上招展排列,連綿不絕望不到盡頭。
剛走到城堡門前,一隊黑衣馬隊旋風般飛出,捲起一圈塵土直衝而至,騎士們還未弛近,遠遠的喝斥已隨著風聲傳了過來:「來者何人?快快止步!」
余長寧翻身下馬,一撩衣擺揚起手中玉牌朗聲道:「在下乃崑崙劍齋外圍弟子余長寧,奉傳人之令前來貴派有要事相商,請閣下代為通傳。」
馬隊弛近驟然停立,沓沓走馬瞬間又列成了一個扇形正對余長寧,為首騎士打量那塊令牌良久,方才下馬恭敬拱手道:「請閣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告長老。」
余長寧輕輕頷首,無聊地等待片刻之後,一輛車輪極大的馬車從城堡內隆隆飛出,車轅上立著的老人傲然挺立,斑白鬚發隨風飄蕩,老遠便拱手朗聲道:「老朽唐暮,歡迎閣下前來唐門做客。」
余長寧正欲開口,突然一絲清冷的女聲響徹耳畔,正是蘇紫若的聲音:「唐暮乃唐門四大長老之一,江湖人稱『毒面尊人』,使毒的功夫可謂天下無雙。」
聞言,他驚愕四顧,卻不見蘇紫若藏身何處,卻聽她又冷冷開口道:「休要東張西望,此乃傳音入密,我說的話只有你一人能夠聽見,認真應對唐暮,別露出了馬腳。」
此時,馬車已在離余長寧三丈開外停了下來,唐暮無比輕鬆地跳下馬車,爽朗大笑道:「貴客臨門蓬蓽生輝,哈哈,老朽一聽見稟告就飛車趕來接應公子,倒是有些唐突了。」
「暮長老客氣了。」余長寧笑著抬手一拱,從容不迫地寒暄道:「長老之名如雷貫耳,在下早已神往久矣,今日得見真人,實在榮幸之至。」
見這少年公子說話如此客氣,唐暮心中頓生幾分親切,抬手作請道:「請余兄弟移步上車,老朽當駕車載你入內。」
「好說。」余長寧玉牌收入懷中,裝作無意地四顧一圈提醒蘇紫若跟上,昂昂大步地上了馬車去了。
進入唐門,卻是建築密集,樹木森森,順著青石大道一路向北走了片刻,馬車在一片雄闊的大屋前停了下來。
余長寧下車打量一圈,對著身邊的唐暮驚歎出聲道:「唐門真是財大氣粗,聲勢驚人,嘖嘖,怪不得能長期稱霸蜀地。」
唐暮捋鬚笑道:「兄弟謬讚了,大長老已在正廳等候,請!」
余長寧微笑點頭,跟著他踏上了大屋九級台階,步入了廳內。
大廳內古香古色,典雅古樸,一個鬚髮雪白,臉膛通紅的老者正站在門前,眼見兩人進來,不由迎上前來拱手笑道:「這位少年英傑莫非就是劍齋門人余兄弟?」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余長寧瞬間就肯定了此人的身份,笑著拱手道:「這位莫非就是唐門大長老唐天志前輩,晚輩余長寧有禮了。」
「余兄弟客氣。」唐天志淡淡一笑,「老朽已在廳內準備了酒宴,咱們邊吃邊聊,如何?」
「如此最好。」余長寧絲毫沒有客氣,神色間頗有江湖人士豪爽之風,在唐天志與唐暮客氣的引領下坐在了桌前。
桌上菜式琳琅滿目,美酒飄香陣陣,雖然落座者只有他們三人,但山珍海味卻是應有盡有。
明艷動人的侍女輕步上前為他們斟滿杯中美酒,唐天志舉杯提議道:「鄙門門主外出在外,老朽今日代迎余兄弟大駕光臨,來,干了。」
唐暮一言不發,卻也舉起了杯子。
聞言,余長寧心頭暗道:這老狐狸明知門主唐天豪已被田文所殺,但表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不知背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
心念及此,他端起酒杯笑道:「在下奉傳人之命前來唐門瞭解魏公殘壁之事,叨擾之處還行兩位長老多多見諒。」
唐天志仰頭飲乾杯中之酒,喟然一聲長歎:「自從數月前天絕掌門吳奇在武林盟大會上公開魏公殘壁相關情況,這段時間已是鬧得整個武林江湖腥風血雨,說起來老朽還很疑惑,不知是誰謠言傳出唐門藏了一塊殘壁,將我等置於燎爐之上,實在是居心叵測。」
「大長老的意思,唐門藏有殘壁一事是江湖謠言了?」余長寧聽出了端倪。
「不錯。」唐暮一臉憤怒地插言道:「期中必定有仇家在暗中使壞陷害唐門,目的便是想將我們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見這兩個老傢伙一唱一和地出言否認,余長寧倒也沒覺得奇怪,淡淡笑道:「魏公殘壁相傳共有四塊,牽涉到了武林至寶《正一卷》,人人懷有私心爭奪也是正常之事,吳奇掌門大公無私將殘壁獻於武林盟,目的便是為了消弭有可能出現的干戈,然則卻不料被弟子王安元背叛出賣,那塊殘壁至今下落不明,不料江湖上又傳出唐門也藏有一塊殘壁,如何不令險惡之徒大起窺視之心?」
唐天志與唐暮對視一眼,沉默半響,還是唐天志歎息出聲道:「所以有請兄弟如實稟告傳人,請崑崙劍齋為唐門做主洗刷冤情,老朽在這裡謝過了。」說罷起身拱手,態度真誠無比。
余長寧本來沒指望能從他嘴中套出多少話來,笑瞇瞇地解釋道:「傳人與我同來蜀地,不過臨時有事去了峨嵋派,等幾日便可抵達唐門,到時候大長老可親自她言明,如何?」
「如此甚好。」唐天志淡淡一笑,捧來身後侍女手中拿著的木匣道:「余兄弟為我等之事舟車勞頓,整個唐門不甚感激,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傳人到來之時還請兄弟為唐門仗義執言。」
「大長老實在太客氣了。」余長寧起身笑著接過了木匣,「放心,傳人面前我一定替唐門多多美言幾句,必定不會讓你們受到不白之冤。」
唐天志笑著點頭,又殷情地請余長寧落座,一時之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一通宴席直到賓主盡歡後方才落下帷幕。
在兩名侍女殷情攙扶下醉醺醺地進了一處僻靜地院子,余長寧關上房門倒在床榻上兀自喘著粗氣,腦海中卻是一片清醒。
正在此時,蘇紫若冷冷的聲音又是響徹在了耳畔:「當心,有人在暗中偷偷地監視著你,什麼話也別說,逕直睡覺便可。」
聞言,余長寧心中一凜,卻不知她說的監視之人藏在何處,慵懶地展了展身子,朦朦朧朧地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余長寧才悠悠轉醒,起身望了望窗外,正是夕陽臨窗之際,此刻侍女敲門而入恭敬問道:「敢問公子是前去大廳,還是就在屋內用飯?」
余長寧搖手笑道:「武林中人何必如此講究,請告訴大長老,在下在屋內吃晚飯便可,就不麻煩了。」
侍女輕笑點頭出門而去。等了半響,蘇紫若依舊沒有出言提醒。
他在屋內無聊地轉了數圈,突然想起了唐天志送的那個木匣,好奇打開一看,裡面卻裝著五張一百兩的銀票,顯然是一份重禮。
「乖乖隆叮咚,這下發了。」余長寧喜滋滋地將銀票拿在手中左瞧右看,半響後才唸唸不捨地收入了懷中,暗暗尋思:這唐天志果然好大的手筆,我這小嘍囉出手便是五百兩銀子,若是蘇小妞親來,只怕滿噹噹的五千兩不在話下,怪不得崑崙劍齋只有一個傳人,這真是一個人人羨慕的肥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