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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25章 宴會伊始 文 / 蜀中布衣

    第225章宴會伊始

    便在此時,一個高挑的身影突然走出了人群,來到馬車前柔聲笑道:「玉珠,既然下車不便,不如由本將軍扶你如何?」

    余長寧愕然回頭,只見一員美麗的女將軍正站在自己旁邊,一領大紅斗篷罩著細軟貼身的金鳳軟甲,頭上紮了個充滿男兒氣概的英雄髻,絕美的容顏上蕩漾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既英姿爽颯,又美得教人目眩神迷。

    「啊!秀雲,竟是你?你回來了?」房玉珠彷彿看見了救星般驚喜地眨了眨眼睛,毫不猶豫地伸出纖手搭在了女將軍手掌之上。

    那女將軍目光一凝,一手摟住房玉珠的細腰將她抱到了地上,微笑道:「昨天剛回長安,不料竟在這裡碰到了你,真是有些意外。」

    房玉珠淡淡一笑,躊躇半響,俏臉卻顯出了複雜之色:「那她可曾與你一道回來?」

    女將軍輕輕歎息道:「她腿腳不便,豈能與我一道快馬而回?你若要見她,恐怕只能等到西征大軍返回之時才行。」

    聞言,房玉珠表情竟是止不住的失望,蹙眉而立卻是久久無言。

    那女將軍稍事沉吟,突然轉過頭來望著余長寧厲聲道:「你就是余長寧?是你將哲威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

    見這女將軍張口便是一番興師問罪的模樣,余長寧不由大是驚奇,笑嘻嘻地開口道:「敢問小姐如何稱呼?那柴哲威又是你什麼人呢?」

    女將軍秀眉深深一蹙,冷聲開口道:「本將柴秀雲,乃是哲威的親姐姐,前些日餘駙馬你在長街上無端毆打哲威,致使他現在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這事我一定不會輕易作罷。」

    如此一個親近房玉珠的機會被余長寧破壞,李泰早已是氣得不輕,冷哼一聲落井下石道:「余駙馬驕橫跋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原來哲威也被他當街毆打,嘖嘖,真是無法無天,目中無人!」

    面對如此責難,余長寧絲毫不見驚慌,從容不迫地微笑道:「魏王,還有這位柴將軍,本駙馬以前的確與柴哲威有過衝突,但一個巴掌畢竟拍不響,這事我們兩人都有過錯,你們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將責任全推到我的身上,似乎有些說不通吧?」

    李泰冷冷笑道:「你這人出了名的喜歡招惹是非,這事很有可能是你一個人的過錯,有什麼說不通的地方。」

    長樂公主雖對余長寧剛才的舉動大是惱怒,不過眼下卻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管,裊裊婷婷地輕步上前微笑道:「三皇兄,這話你就說得不對了,我家駙馬性格雖是活潑了些許,但完全稱不上招惹是非的地步,況且此事你並非親眼所見,如何能妄加揣測呢?」

    長樂公主不溫不火的一席話頓時讓李泰啞口無言,倒是那柴秀雲蹙著眉頭接著道:「照公主此說,這事莫非還是哲威不對了?」

    長樂公主淡淡回答道:「柴將軍乃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柴哲威是什麼人物你我心裡都有數,很多話咱們不必說得太過明白,可知?」

    柴秀雲玉面一沉,攥著的拳頭不由緊了緊,長吁出聲道:「秀雲謹記公主的教誨,是我唐突了。」

    長樂公主微微頷首,對著余長寧蹙眉道:「駙馬,你就不要站在這裡礙眼了,隨本宮進殿去吧。」

    余長寧頗為無奈地點點頭,剛要轉身卻見房玉珠正美目怔怔地看著自己,不由對她擠眉弄眼地一笑,快步隨著長樂公主去了。

    剛剛走出車馬場,長樂公主立即沉下了俏臉,寒聲訓斥道:「余長寧,宮中本是是非叢生之地,為何你不聽勸阻不斷要給本宮招惹是非,這次竟連魏王也敢開罪,若非本宮在此,剛才你差點就成了眾矢之的!」

    余長寧滿不在乎地微笑道:「剛才魏王假意相扶,強迫牽房小姐的手兒,如此卑劣的行徑本駙馬豈能坐視不理?自然要仗義相助了。」

    見他絲毫沒有悔改之意,長樂公主不由大是惱怒,氣沖沖地開口道:「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說,以後這種場合沒有本宮的允諾,你都不許胡亂說話,聽明白了嗎?」

    「大概明白吧。」余長寧笑嘻嘻地敷衍了一句,目光卻落向了那座華燈齊舉的大殿。

    麟德殿作為皇室宴請以及迎接貴賓的宮殿,此刻早已是華燈齊舉,披紅掛綠了。

    進入殿內,只見左右兩排等人高的銅燈煌煌燃燒著,將大殿照得猶如白晝,中間紅氈鋪地,兩旁座案並列,滿座錦繡華麗,銅鼎玉盤酒香四溢,場面及其隆重宏大,將大國的泱泱氣度鋪排得淋漓精緻。

    余長寧與長樂公主剛剛走到紅氈前端,便有內侍輕步前來安排座次,恭敬地將兩人領到了靠近主案的尊位。

    如此安排,皆是因為長樂公主乃金枝玉葉的天之嬌女,加之又是當今天子嫡長女,尊次自然比其他公主要略高一籌,今天的座案,只比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略低了些許而已。

    剛跪坐到案前,余長寧一望座案上誘人的水果不禁食指大動,抓起盤內一顆紫色的楊梅便放入口中大嚼起來,哪有半分的客氣。

    長樂公主伸出纖手狠狠地在他腰際擰了一下,直痛得余長寧呲牙咧嘴後方才低聲道:「殿中皆為皇親貴胄子弟,駙馬如此舉動,當真是失禮於人前。」

    余長寧四顧一圈,果見自己冒失的舉動已引起了周邊座案的主意,不由訕訕笑道:「本駙馬也是率性而為,這水果莫非放在這裡是做擺設的?」

    長樂公主瞪了他一眼道:「皇室自有禮儀宮規,這些基本的禮儀難道禮部都沒教你麼?」

    余長寧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去禮部學習禮儀了,深怕長樂公主知道會怪罪,急忙岔開話題道:「對了公主,招待一國使臣乃是皇帝大臣們的事,為何今天會讓太子帶領皇室貴胄子弟進行盛宴款待,這其中莫非有什麼原因不成?」

    長樂公主蹙眉沉吟了一番,輕輕歎息道:「父皇的用意本宮也不敢妄加揣測,那倭國遣唐使團乃是由皇子中大兄作為正使,太子出面接待倒也符合禮治,但今日晚宴全無一名朝中大臣而皆為貴胄子弟,這一點本宮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

    正在兩人交談說話間,大殿中已陸陸續續地進來了不少人,錦繡燦爛的燈光中全為一張張年輕的面孔,余長寧四顧張望一圈,卻沒發現房玉珠落座何處,倒是魏王李泰早早坐到自己案前陰沉著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戌時方至,殿門外頓時傳來了老內侍尖銳的宣呼:「太子殿下駕到,倭國遣唐使臣到——」

    高亢的尾音還在殿內迴盪,頭戴遠遊冠,身著黃衫單衣的李承乾已陪著幾名遣唐使臣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略顯蒼白的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余長寧悄聲問道:「太子殿下走路真是太有性格了,他的腿是先天殘疾麼?」

    長樂公主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回答道:「閉嘴!不敢問的事情不要多問。」

    余長寧不滿嘟囔道:「擦,不說就不說,何必一副如此凶巴巴的模樣。」

    李承乾走上主案對著那幾位倭國使臣虛手一禮,已有內侍快步上前將他們領入了旁邊的客人尊位。

    待使臣落座之後,李承乾凌厲的目光巡睃了一圈,站在案前朗聲開口道:「諸位,今夜本太子奉父皇之命在此歡迎倭國遣唐使節一行,宴席伊始,本太子先給大家介紹一下倭國正副兩位使臣。在我右手第一案,便是遣唐使團正使中大兄皇子殿下。」

    聞言,余長寧好奇的目光立即向第一案望了過去,一個散發未冠的紅衣少年正肅然端坐在案前,說是少年,皆因為他長著一張略顯童稚的小臉,身形清秀猶若少女,雙眼目光卻是澄澈明亮,有著與之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老道之色。

    此刻,那紅衣少年肅然起身,對著大殿環拱一周道:「諸位大唐俊傑,在下乃倭國皇子中大兄,有禮了。」說罷收聲落座,言行舉止說不出的乾脆利落。

    李承乾繼續亢聲介紹道:「第二案,乃是倭國右大臣蘇我蝦夷之子蘇我入鹿閣下,他乃遣唐使團副使。」

    蘇我入鹿大越三十出頭,顴骨高聳的刀條臉,冷峻犀利的眉宇,亂蓬蓬的鬍鬚連著亂蓬蓬的長髮毫無章法地張揚開來,肌肉虯結,強壯非凡,與中大兄弱若少女的謙謙形態簡直是霄壤之別。

    其後,李承乾又為倭國使臣介紹了大唐皇室成員,當介紹到長樂公主與余長寧時,中大兄顯然有些驚訝,笑著開口道:「原來閣下便是余長寧,我皇兄古人大兄在比試招親略遜你一籌後,回到倭國一直耿耿於懷,今日一見,才知余駙馬生得是如此英偉不凡,皇兄也算是雖敗猶榮。」

    「咦,這個小鬼子還真是識貨,馬屁竟拍得寧哥我特別舒坦。」聽到如此讚美,余長寧倒有些躊躇滿志了,拱手輕笑道:「皇子過獎了,在下也是僥倖獲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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