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48章 黃金葉的來歷 文 / 蜀中布衣
見他用這些不值錢的東西糊弄自己，余長寧心裡不僅有些生氣，淡淡笑道：「敢問那支洛大人，此乃何物啊？」
那支洛神秘兮兮地微笑道：「大人，你別小看這布袋不起眼，裡面裝的可是黃金葉。」
「黃金葉？擦！是什麼東東？」
那支洛輕聲解釋道：「我們使團前來大唐途中，曾在西域遇到一名異國商人，他央求我們帶他來大唐，這黃金葉便是他送給我的，吸上一口便可飄然似仙，少卿大人不妨試試？」
余長寧愣了愣，不由猜到了一個可能，心臟頓時不爭氣地狂跳起來，故作鎮定地開口道：「那好，請問大人要如何吸食才對。」
那支洛又是一笑，解開布袋用手指捻起幾縷黃色的絲狀物，小心翼翼地塞進了玉管之中，然後拿出火折子點燃那些塞得緊緊的絲狀物，遞給余長寧道：「大人，你用力吸一口試試。」
余長寧依言點頭，接過玉管輕輕地吸了一口，一股辛辣之氣直入口腔衝入喉嚨，頓時嗆得他連聲咳嗽，腦袋也是一陣昏沉。
見他神色說不出的難受，柳元頓時驚聲問道：「大人，你沒事吧？」
余長寧邊咳嗽邊搖搖手，陡然又哈哈大笑道：「什麼黃金葉，這明明就是煙草啊！」
「原來大人識得此物？」那支洛無比驚奇地說了一句，突然重重拍案道，「可惡！查理那傢伙竟敢騙我，還說這黃金葉絕無僅有，沒想到少卿大人竟是見過的。」
煙葉在余長寧穿越之前自然常見，不過現在一定是絕無僅有，心念電閃間余長寧大是振奮，沉聲問道：「敢問這異國商人現在何處？」
「就在我們使團中，大人莫非想見見他？」
「對，還請那支洛大人代為引薦。」
那支洛點點頭，立即出亭輕聲吩咐隨從，不消片刻，一個體態臃腫的胖子已是笑容可掬地走了進來。()
那胖子金髮碧眼，額凸顴高，腆著大腹便便的肚腹用生硬的漢語道：「商人查理，見過各位大人。」
那支洛指著余長寧笑道：「查理，你不是一直想來大唐麼？這位便是大唐鴻臚少卿，駙馬都尉余長寧大人。」
聞言，查理的肥臉一抖，綠豆般的雙眼頓時大亮，慌不迭地又是躬身道：「見過余大人閣下。」
聽到這奇怪的稱呼，余長寧不由啼笑皆非，對著他笑道：「你名為查理？何國人士啊？」
「回大人閣下的話，我來自西方法蘭克王國，比你們口中的大秦還要遙遠。」
查理已在西域廝混多年，深知大唐人以為西方最遠的國家便是大秦，也就是西方人口中的拜占庭帝國，此際說來，卻見這位年輕大人臉上根本沒有驚奇之色，反倒是緩緩點頭。
余長寧心中已有一番算計，和藹可親地問道：「查理，你這黃金葉是從哪裡來的？」
聞言，查理不由生出了一份警惕之心，垂下眼瞼吭哧道：「大人，這是……是我家鄉種植的。」
余長寧微笑地把玩這那隻玉管，問道：「如此說來，你的家鄉這黃金葉應該是很多了？」
「對，幾乎家家都在種植。」
余長寧突然一陣冷笑，拍案喝斥道：「大膽，本官面前你也敢滿口謊言，來人啊，給我拖出去斬了。」
查理顯然知道此話何意，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哀求道：「大人，小人又沒犯錯，你為何要殺我啊……。」
「哼，你說這黃金葉在你家鄉已經廣泛種植，對否？」
「是，是……」
「實話告訴你，法蘭克本官也去過，巴黎更是玩過多少遍了，從沒聽說過當地人有種植煙草的習慣。」
話音落點，查理頓時不敢相信地長大了嘴巴，巴黎是法蘭克王國的國都，他自然知曉，不過這位大唐官員遠在萬里之外，且如此年輕，為何竟知道巴黎的名字？而且還知道當地人並無種植黃金葉的習俗，難道他真的去過法蘭克？
然而查理不知道的是，余長寧來至未來，自然知道煙葉原本產於南美洲，還要過近千年之後才會傳入歐洲，所以才會斷定法蘭克王國一定沒有種植，而查理說的是假話。
面對這目光如炬的唐朝官員，查理頓時嚇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地連聲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余長寧深知恩威並舉的道理，冷聲道：「你先起來吧，這黃金葉究竟是如何來的？若不說實話，休怪本官無情了。」
「是，大人，我立即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絕對不敢有所隱瞞。」
查理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輕輕拭掉了肥臉上的眼淚，說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西羅馬帝國滅亡之後，定居在高盧東北部的法蘭克人在其首領克洛維的帶領下，佔領高盧全境建立了墨洛溫王朝。
而查理的家族乃是墨洛溫有名的商旅，行商軌跡東至大食、南至埃及，北方更遠到達了維京人統治的西蘭島一帶。
查理父親乃是一名精明能幹的商人，與祖輩追求穩妥不同的是，他在外經商卻甘冒風險，一日竟跟隨維京人的船隊前去大洋之西，駛入了從未有人涉足過的浩淼海洋。
維京人乃是西方大陸最為出色的航海家，他們的船隻份量輕，船身狹窄，吃水淺，可以輕而易舉地在遠海航行。
也不知在大洋上行駛了多少個月，船隊在一個荒涼的小島泊岸，竟意外地發現了島上有一種很奇怪的葉子。
有一名船員好奇之下嘗了一片葉子，誰料竟癱倒在地昏迷不醒，仿若中毒了一般。
當所有船員都以為他沒救之時，誰料癱倒在地的那名船員竟醒了過來，興奮地告訴夥伴們這種葉子吃了讓人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彷彿到了天國見到上帝一般。
船員們不相信之下紛紛嘗試，不料情況果真如此，查理的父親頓時記上了心，採集了一袋種子帶回了家鄉。
經過十餘年來的嘗試努力，查理的父親終於掌握了這怪葉子的種植規律，更發現了將葉子曬乾用明火點燃吸食，更加使人飄飄欲仙且不會昏迷，因這葉子曬乾後呈金黃色，所以查理的父親便將它命名為「黃金葉」。
欣喜若狂之下，查理的父親將黃金葉進貢給了王國一名權臣，不料這名權臣竟生出了覬覦之心，派人殺害了查理的父親，並想將種植黃金葉的莊院據為己有。
查理那時不過二十來歲，憤怒之餘一把火燒了莊院，帶著僅有的一點黃金葉離開了家鄉，向東經過了拜占庭、大食等國，長途跋涉來到了西域之地，在西域他又聽說更遠的東方有一個強大的帝國名為大唐，所以他又繼續東行，直到一個月前遇到了突厥使團。
……
「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余長寧喟然一聲長歎，笑問道，「你的漢話說得很標準，跟誰學的？」
「大唐的語言我是在吐火羅跟著一個老者學的。」查理解釋了一句，突然驚奇地問道：「大人，你相信我說的話？」
余長寧微笑開口道：「當然相信，本大人還願意為你提供必要的幫助。」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查理欣喜若狂地連連躬身，彷彿看到了心目中的上帝。
那支洛雖然對剛才的講述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點頭笑道：「大人你若願意幫助這個流浪的異國商人，那真是太好了。」
一直默默不語的雲真見這裡耽擱了很長時間，心裡不由有些焦急，對著那支洛撫胸行禮道：「大人，我們身負可汗重任，還是早點進城覲見天可汗為好。」
那支洛點了點頭，對著余長寧微笑道：「少卿大人，酒也喝飽了，我們還是早點進城吧。」
余長寧同意頷首，瞄了一眼一臉感激的查理道：「你在長安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就跟著本官吧，本官不會虧待你。」
聞言，雲真臉上的驚異之色一閃而過，不知余長寧為何會如此器重這個異國商人，若是為了黃金葉，那就可惜了，他們早就派人暗中搜過這商人的行禮，剛才送給余長寧的已經是查理身上最後一袋黃金葉。
進入長安，余長寧吩咐吏員先給查理在西市找個住處，便帶著西突厥使團進入了鴻臚寺之內。
來到正廳剛剛坐定，那支洛起身從隨從手中捧起一卷羊皮紙，遞給余長寧鄭重道：「少卿大人，這是敝國國書，有勞你轉呈給天可汗陛下。」
余長寧微笑點頭，接過羊皮紙打開細讀，國書內容寥寥數行，卻寫得文縐縐的，顯然出於飽讀詩書的人之手。
誰料看著看著，余長寧波瀾不驚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古怪之色，合攏羊皮紙驚奇問道：「那支洛大人，你們突厥也來大唐求取和親？」
那支洛正色回答道：「對，敝國可汗仰慕天可汗之威，願意與大唐皆為翁婿之邦，請天可汗恩准。」
余長寧苦笑搖頭道：「你們突厥可真會挑時候，放心吧，本官會將國書立即送與陛下知曉，至於如何決定，就但憑聖意了。」
那支洛感激不盡地行了一個胡人的甩手禮，余長寧立即吩咐柳元安排他們到國驛館入住，便帶著突厥國書朝著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