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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97章 寧羽 文 / 蜀中布衣

    那女子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衣裳,三萬青絲挽成了一個流雲鬢,一頭烏黑的髮絲翩垂芊細腰間,雖然只是略施粉黛,卻玉顏雅致,一貌傾城,淡雅處更是有分出塵氣質,宛若一朵誤闖入人間的雪蓮花。

    須臾之間,夏侯蕩雙目陡然亮了,呼吸也是為之急促起來,猛然一拍大腿興奮低吼道:「走,跟上!」

    手下顯然也發現了那耀如春華的絕色女子,露出了色授魂與的表情,一抹嘴角溢出的哈喇子便跟著夏侯蕩而去。

    察覺到身後突然有人跟蹤,美貌女子微微一愣,旋兒又露出了莞爾之色,美目中閃動著貓戲老鼠的促狹之意。

    美貌女子步伐極為輕捷,夏侯蕩追得是氣喘吁吁,竟連她的衣袂都摸不到,突見到她腳步慢了下來,夏侯蕩暗道一聲「天助我也」,立即心頭狂喜疾步而上,接著人群的推攘之力竟朝著那美貌女子擠了過去,妄想上下其手大佔便宜。

    然而還未靠近她三尺之地,一股大力驟然襲來,夏侯蕩只覺自己撞在了一塊鐵板之上,週身猶如被萬千針扎一般疼痛,他「啊」地一聲大叫,倒在地上口眼鼻耳出血不止,抽搐了半響突然便沒了氣。

    不消片刻,巡夜的官兵聞訊而來,見到此人乃是西市的一個惡名昭著的地痞時,一時間不由大為厭惡,當看見那地痞身上並沒有傷痕時,便將死亡原因定為突發暴疾。

    而那美貌女子,卻早已沒了人影。

    東市放生池畔,一名黑衣男子正仰望夜空負手而立。

    他散發無冠,寬袖長袍,風流不羈得恍若魏晉名士,然而不知為何,黑衣男子的目光中竟有隱隱的憂鬱之色,莫名發出一聲惆悵的歎息。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時才那美貌女子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看也未看那黑衣男子一眼,便望著池水輕歎道:「一別經年,魔主依舊是一怒即殺人,血腥之氣直衝霄漢。」

    黑衣男子嘴角扯動了一下:「地痞流氓竟敢冒犯仙子,本尊自然怒髮衝冠,這也那地痞咎由自取而已。」

    言罷,他轉過身來用深邃的雙目望著美貌女子道:「寧羽仙子可知我武不破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麼?」

    美貌女子淡淡地看著他,卻是默然無語。

    好在黑衣男子並未等待她的回答,喟然一歎便開口道:「十五年前六月初三的夜晚,本尊還記得天空群星閃爍,夜風呼嘯而過,仙子陪本尊漫步在這放生池畔,探討宇宙奧妙,生命真諦,光陰如白駒過隙,景色依舊,心境非昨,武不破也是不知不覺老去,仙子卻依然風華絕代,更勝往昔。」

    好一陣沉默後,美貌女子這才又是一歎道:「寧羽以為魔主隱匿南山山水之間,本應該垂釣閒樂,畫為伴,不會去想世間糾葛,悠悠多年而過,還是寧羽的想法太天真了。」

    黑衣男子冷冷一笑,突然望著她正色道:「昔日仙子告誡本尊與其殘賊天下,不如靜臥林泉,然若沒仙子相伴一側,靜臥林泉又有何意義?」

    美貌女子黛眉輕輕地蹙了起來,芳心也掠過了分不悅,冷冷出言道:「一佛一魔皆在一念之間,魔主乃不世英才,為何卻還參不透魔由心生的道理?」

    黑衣男子突然仰頭長笑,口氣竟有一絲悲涼:「即便魔消魔滅,武不破在寧羽仙子的眼中依舊是一個曾經危害天下的魔頭罷了,魔頭便是魔頭,永遠也不會改變,現在約定之期以到,天下少了我武不破,豈不寂寞?」

    聞言,美貌女子眼眸中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神色:「所以你才逼我出山與你相見?」

    黑衣男子恨恨道:「昔日太子與秦王的才能也不過在伯仲之間,只不過太子須得坐鎮中樞,而秦王征戰天下威名更盛罷了,誰料李世民不甘屈人之下暗藏奪嫡之心,發動玄武門之變射殺太子,如此骯髒齷齪的人物,竟配擁有那萬里山河?歐寧羽,你告訴我,什麼是正義!?」

    美貌女子搖頭道:「魔主之言依舊是一葉障目,大唐天下本就得來不易,民間思安久矣,昔日秦王多番忍讓退縮,然而太子依舊想趕盡殺絕,竟求助魔主對付秦王,江湖之事江湖了,是魔主你先破壞規矩,秦王與寧羽才無奈反擊,玄武門之戰釐定乾坤,孰對孰錯自有後世評說,何須你我爭執?」

    黑衣男子重重一哼道:「勝者王侯敗者賊,李世民即位後利用史對太子多番口誅筆伐,顛倒是非黑白,混淆天下試聽,如此人物,也配坐擁江山?」

    美貌女子冷笑道:「若是李建成勝利,只怕更是不堪。」

    黑衣男子露出一個神秘之色,冷冷道:「李世民以前所做的一切,會有人還給他的,仙子不妨拭目以待。」

    聽他口氣如此自信,美貌女子心知必定又有陰謀在其中流動,淡淡笑道:「若是魔主執意插手其中,那麼請恕寧羽不會坐視不管,告辭。」

    望著美貌女子消失的背影,黑衣男子心裡說不出的失落。

    橫亙在兩人身前的除了那對立的身份外,更有那無法逾越的道德禮制,有歐寧羽作他武不破的對手,此生足矣!

    翌日一早,余長寧便出了門信步匆匆向著東市而去。

    來到悅來客棧前,卻沒有發現昔日那排成長龍的隊列,不禁讓余長寧為之一驚,急忙朝著客棧內走去。

    剛剛跨進門檻,余長寧急忙問正在櫃檯上低頭撥打算盤的老掌櫃道:「掌櫃的,住在你們店裡的那位神醫何在?」

    老掌櫃抬頭看了他一眼,釋然笑道:「公子是來找神醫看病的吧?神醫他老人家今日準備離開長安,你還是另找郎中吧!」

    「什麼,神醫他走了?」余長寧忍不住臉色大變。

    掌管氣定神閒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捋鬚笑道:「正在樓上收拾包袱準備啟程。」

    「擦,嚇我一跳!」余長寧白了他一眼,急忙朝著樓上走去。

    藥王孫思邈將藥箱悠閒地搭在了肩頭上,拎起葫蘆猛灌一口美酒後,拄著枴杖便要出門而去。

    誰料剛剛打開房門,一個人影亦是急匆匆而入,差點與他裝了個滿懷。

    當看清來人,孫思邈不由呵呵笑道:「余駙馬,就你這樣毛毛躁躁地撞上來,只怕我這把老骨頭便要散架了。」

    余長寧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道:「在下魯莽,實在抱歉,老神仙你這是準備到哪兒去啊?

    孫思邈笑道:「老朽行走天下懸壺濟世,可沒有一個準頭,也許是巴蜀,也許是西涼,也許是江南,一切隨緣吧。」

    擦,要是真讓你這麼走了,本駙馬豈不要大海撈針!

    余長寧心頭暗道一句,訕訕笑道:「其實在下這次前來……是有一件要事想請老神仙幫忙?」

    孫思邈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莫非是廊下食的問題還沒解決?」

    「不不不,是另一件事情。」余長寧搖了搖手,用無比希冀的目光望著藥王道:「不知老前輩能否治療臉傷?」

    「臉傷?」

    「對,傷者是一名女子,右臉頰不甚被火焰燙傷,現在留下了難看的疤痕,不知老神仙可有辦法去掉她的疤痕?」

    說完此話,余長寧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心頭緊張得「咚咚」亂跳不停。

    孫思邈捋鬚沉吟了一下,斷然開口道:「不能!」

    乍聽此言,余長寧猶如五雷轟頂般愣在了那裡,希望破滅的感覺不禁讓他呼吸沉重了起來,顫聲道:「老前輩不是號稱天下第一名醫麼?為何治不好?可是缺什麼藥材?只要你能說的出來,我一定能為你找到。」

    見他表情如此著急,孫思邈坦誠直言道:「余駙馬,老朽行醫一世,見過的疑難雜症不知多,疤痕疙瘩是由瘀血、痰飲、濁氣停留於傷口所致,其病為氣滯、血瘀、痰凝,治療此病的關鍵在行氣散結、散瘀消腫、化痰散結,也就是「治本」之法,若是其他部位,老朽尚能一試,但受傷之處在於面部,那就麻煩了。」

    余長寧緊張地問道:「為何面部比較麻煩?」

    「面部皮膚乃是週身皮膚最嬌弱的部分,若是留下傷痕,想要治癒難於登天,況且還是火傷,以老朽之力根本無法辦到。」

    聽完孫思邈之言,余長寧失魂落魄地愣怔了良久,想到瑤瑤,一時間心酸不已。

    孫思邈輕輕一歎,突然又說道:「世間奇人異士不知多,老朽沒有辦法,但其他人未必不可,老朽知道有個人便行。」

    余長寧猶如溺水者住了救命的稻草,猛然間雙目大亮,狂喜問道:「老前輩所說之人是誰?可是哪兒的名醫?」

    孫思邈笑道:「這人並非醫師郎中,只是她的武功可以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若能得到她的相助,老朽再配上株奇藥,倒是有一線希望。」

    余長寧大喜道:「不知這位奇士住在何處?」

    孫思邈輕輕開口道:「崑崙山,崑崙劍齋。」

    余長寧一愣,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蘇紫若俏麗的面孔,沉聲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寧羽仙子歐寧羽!」孫思邈正色一句,口氣滿是景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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