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09章 巧舌如簧 文 / 蜀中布衣
話音落點,甄雲皺著眉頭道:「這些事情為何從來沒聽國師說過?」
余長寧輕輕一歎道:「汗國與薛延陀乃是同盟關係,曳莽可以不知輕重,但微臣卻不能如此恣意妄為,若是告訴了汗王你,只會增加兩國的猜忌,所以微臣便沒有如實向汗王稟告,對了,不知曳莽說臣與淵蓋蘇文密談何事?」
甄雲淡淡道:「曳莽稟告真珠可汗,說你與淵蓋蘇文商議結盟,準備一道進攻薛延陀。
「什麼,他竟如此卑鄙!」余長寧怒而拍案,神情說不出的震驚。
甄雲默默地看著他,沒有開口的意思。
余長寧故意愣怔半響,黑著臉道:「汗王,那日~~~你與淵蓋蘇文商談,說的明明是兩國一道抵禦大唐的進攻,淵蓋蘇文怎會在青樓與臣商議進攻薛延陀?這不是滑天下之稽麼?即便微臣願意,淵蓋蘇文也不會同意啊!從此點可以看出,這一定是曳莽故意冤枉微臣,請汗王明鑒。」
聽他說得言之鑿鑿,甄雲不由緩緩點頭:「好,此事暫且先不提,咄摩支前來王帳之時,說發現了我們與高句麗的結盟文書,文書約定兩國準備進攻薛延陀,上面還留有國璽以及高龍昌的大印,不知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也是咄摩支冤枉你?」
余長寧聞言,自然是又氣又急,憤怒道:「汗王,此事更為荒謬了,你離開之後國璽雖然是由微臣保管,然而微臣絕對沒有私自用印與高句麗蓋什麼盟約,況且結盟之事如此重要,高龍昌怎會不事先與汗王你商議,這完全是咄摩支對我的污蔑,****~裸的污蔑!」說到後面,余長寧表情憤怒,似乎恨不得將咄摩支碎屍萬段。
在他精湛的演技前,甄雲根本沒有看出絲毫的端倪,暗暗嘀咕道:「莫非真的是咄摩支和曳莽冤枉國師?」
見汗王眉頭深蹙,余長寧暗暗得意,叫罵半響突然一臉恍然道:「汗王,微臣認為有人故意冤枉於臣,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因數,說不定乃是為了挑撥汗王你與真珠可汗的關係,請汗王一定須得謹慎應對。」
甄雲默默思忖了半響,突然神色一變,喃喃自語道:「莫非是因為這個原因?」
余長寧見她好像猜到了什麼,頓時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是何等原因?」
「真珠可汗年事已高,一直沒有確定汗位的繼承人,所以多年來拔灼小可汗一直與曳莽明爭暗鬥,我是拔灼小可汗的親信,也是小可汗極力栽培之人,若曳莽當真故意冤枉於你,想必目的並非與你不和那麼簡單,其背後一定是想對付拔灼,以打擊他在真珠可汗心中的地位,而咄摩支在王帳說看見了盟書,說不定也是曳莽的授意所為。」
聽見汗王如此作想,余長寧心頭大喜,忙不迭地點頭道:「汗王此言不錯,臣觀那曳莽獐頭鼠目,腦生反骨,必定不是一個好東西,沒想到他竟隱藏了如此深的陰謀,竟敢對付英明神武的拔灼小可汗,實在太卑鄙了。」
甄雲蹙著眉頭在屋內走得幾步,暗暗忖度道:若是扯上了汗位之爭,想必曳莽必定還有後招,此事那就複雜了。「
心念及此,甄雲突然站定沉聲道:「國師,本王要去見小可汗一趟,你自便。」說罷,旋風一般地走了。
望著甄雲離開的背影,余長寧嘴角溢出的一絲淡淡的笑容,正在得意當兒,突然肩膀被人從後面重重地拍了一下,頓時嚇得他魂飛魄散。
惶恐回頭,卻見秦清正含笑地望著自己,余長寧立即長吁一口氣責怪道:「你鬼鬼祟祟站在我後面幹什麼?可知人嚇人會嚇死人!」
秦清一臉無辜地開口道:「我可是打了招呼啊?誰讓你剛才魂不守舍沒注意到我進來,人家好心好意地前來保護你,沒想到你卻如此不識好歹。」
「你是來保護我的?」
「對,如果甄雲拆穿了你的謊言,我也能及時趕來救你,免得你被她一刀劈成兩半。不過從剛才看來,到是我多慮了。」
余長寧笑嘻嘻道:「雖然汗王聰明絕頂,然而剛才那番謊話我早就推敲了數十遍,絕對不會出現紕漏,況且我剛才故意虛晃一槍,汗王自作聰明便將事情聯想到拔灼與曳莽的汗位之爭上,這樣一來,汗王更是會深信不疑。」
秦清輕歎一聲道:「但是你家汗王對你可是不錯啊,如此欺騙一個女子,你難道不覺得慚愧?」
余長寧沉默半響,這才悵然一歎道:「自從陛下交給我任務的那天起,我便只能這樣走下去,要怪也只能怪各為其主,即便曹操對關二爺再好,也改變不了關二爺回到劉備帳下的決心。」
秦清白了他一眼道:「人家關二爺是義薄雲天千里走單騎,你余長寧卻是口蜜腹劍利嘴顛倒黑白,這樣也能比較?」
聞言,余長寧頓時怒了:「擦,你這臭小娘竟敢諷刺寧哥,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抓~奶龍爪手!」言罷,一聲暴喝,竟雙手成抓向秦清高聳的胸部抓去。
秦清面頰一紅,竟不退不避挺起了傲然的胸部。
余長寧見狀大驚,問道:「咦?你為何不躲避?」
秦清微微一笑,媚眼如絲地反問道:「我為何要躲?只要能熄滅寧弟弟的怒火,姐姐受點委屈又有何妨?」
眼見她一副任君採摘的嬌羞模樣,兩月未近女色的余長寧立即覺得一股火熱從小腹竄起,真想立即將她按在地上就地正法。
然而一想到眼前這誘人的小妖精乃是娘子的師姐,他頓覺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雙手抓住自己的胸口訕訕笑道:「這個,我抓自己也是一樣,就不勞煩姐姐了。」
「哼,膽小鬼!」秦清風情萬種地橫了他一眼,留下一陣香風走了。
……
甄雲來到拔灼的府邸,拔灼正準備前往汗帳覲見父汗,見她不由驚奇道:「怎麼又來了?莫非還有什麼要事?」
甄雲沉著臉道:「拔灼,此事我已經相信詢問了國師,他矢口否認,言明一切都是曳莽與咄摩支栽贓陷害。」
拔灼歎息一聲道:「即便我相信你又能如何?必須要父汗相信才行。」
「正因為如此,我才趕來提醒你一句,這兩件事會不會是曳莽的陰謀?」
拔灼一怔,問道:「此話何意?」
甄雲將自己的猜測徐徐道來,及至說完,拔灼的面色變得十分地難看,半響才圓瞪雙目怒聲道:「曳莽為了爭奪汗位,竟然如此卑鄙?」
甄雲輕歎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但是除此之外根本找不到別的原因,唐主李世民為了皇位不惜弒兄殺弟,無上的權利能使最親密的兄弟為之反目,拔灼,你不得不防啊!」
拔灼暗暗攥緊了拳頭,正色道,「若真是曳莽所為,那麼現在你我已是極為的被動,若坐實突厥汗國背叛薛延陀的罪名,不僅你難逃一死,我也會受到牽連,所以當此之時,最關鍵乃是消除可汗對你的猜忌。我這就前往汗帳,你回去耐心等我的消息。」
甄雲點點頭,目送著拔灼上馬遠去了。
夜晚,拔灼親自前來驛館,告之甄雲明日真珠可汗將會在汗帳接見她。
甄雲蹙眉問道:「你可有將突厥汗國所受的冤情稟告可汗?」
「自然是說了,」拔灼點點頭,遂即正色道,「所以明日汗王將會讓你與曳莽和咄摩支對質,你一定要做好準備才行。」
甄雲頷首道:「放心,這事關係到突厥國運,我自然不會大意,然而這兩件事皆是國師參與其中,許多細節我並不知曉,所以也只能請國師陪我一道前來。」
「好,那你明日將余長寧帶來便是,記住,若是辯解不清,父汗一定不會放過你。」
甄雲一臉沉重地點點頭,心裡不由起了幾分忐忑。
見她如花似玉的俏臉,拔灼幾番欲言又止,終是喟歎一聲走了。
翌日朝陽方升,甄雲帶著余長寧一道離開驛館向著汗帳而去。
一夜的大雪將整個土城淹沒在了一片白皚皚中,入目皆是銀裝素裹,金色的陽光傾瀉而下,照在積雪上煞是好看。
甄雲卻沒心思欣賞雪景,她一路上沉默無言蹙眉思忖,竟沒有與余長寧交談一句。
當縱馬緩轡走過長街,汗帳已是近在眼前,甄雲這才長吁一口氣道:「國師,今日尤為關鍵,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向可汗解釋清楚,否者我們很難離開薛延陀。」
余長寧自然明白此點,也明白這是自己前來突厥以後最驚險的一刻,對於甄雲的細心叮囑,他正色頷首,目光堅定而又從容。
真珠可汗的大帳孤單而又顯赫,孤零零地立在土城北端,大帳雖是不大,然而周邊卻有許多附屬帳篷,連成一片倒也蔚為可觀。
剛剛穿過一片開闊的空地,便有巡邏軍士前來要求甄雲摘掉隨身彎刀。
甄雲略一遲疑,終還是摘下腰間彎刀遞給了軍士,回身望了余長寧一眼示意他跟上,毫無畏懼地走入了甲士排列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