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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752章 追擊 文 / 蜀中布衣

    不知過了多久悠悠轉醒,甄雲失魂落魄地望著落在地上的宣紙,想要哭泣卻發現自己竟流不下一滴淚水,喉嚨中也發出不一絲的聲音,整個人已被巨大的悲慟擊得麻木了……更新好快。

    「余!長!寧!你這負心忘義之徒!」甄雲咬牙切齒地痛罵了一身,貝齒用力之下一絲鮮血從紅唇中迸『射』而出,猶如玫瑰花瓣一般落在了白色的長袍之上。

    甄雲神色冰冷而麻木,她扶著王案咬牙站了起來,愣愣怔怔半響,突然仰頭發出一陣淒厲的悲笑,心頭陣陣疼痛,一股熱淚奪眶而出,只覺內心種滿了無比的憤怒和怨恨。

    聽見帳內情況有異,一直守在帳外的芷雲急忙走了進來,眼見此景不由驚聲問道:「汗王,你這是怎麼了?」

    甄雲攥緊了拳頭,清晰平靜的語氣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芷雲將軍,你立即帶領蒼狼衛,跟隨本王前去追余長寧回來!」

    芷雲不明就裡,傻乎乎地問道:「汗王,國師已經走了一天了,現在追只怕有些不妥吧。」

    「對與本王的命令,你的毋庸置疑,只需領命便可。「

    從未見過汗王如此模樣,芷雲心頭不由為之一凜,撫胸亢聲道:「是。」

    不消片刻,甄雲帶領著蒼狼衛出發了,猶如一片烏雲般向南方急追而去。

    由於狄知遜已將兩國結盟的消息吩咐信使快馬帶回,所以馬隊行進的速度並沒有多快,一到夜晚就紮下了營帳。

    終於能與薛仁貴、狄知遜正大光明地相處,余長寧心裡說不出的高興,向一路跟隨保護的蘇紫若說得一聲,便前去狄知遜帳中飲酒為樂。

    幾碗凜冽的烈酒下肚,余長寧空碗一朝大是感概道:「喝慣了草原的馬奶酒,還是覺得中原的美酒好喝,清寒凜冽,力道灌頂,實在爽哉!」

    狄知遜捻著頜下的短鬚笑道:「余駙馬多年未歸大唐,自然覺得大唐一切都好,連這簡單的烈酒乾肉也覺得是人間美味,待到到了河東道,為兄再置辦宴席好好地款待你一番,讓你解一解鄉愁。」

    「如此甚好。」余長寧一拍膝蓋大笑一聲,轉頭問道:「薛大哥,不知這幾年你過得如何?還有羅瑜賢弟身在何處?」

    薛仁貴放下酒碗一笑,將這幾年的經歷簡要的述說了一遍,末了道:「如今瑜弟業已成為柴秀雲將軍的親兵統領,雖是官職略遜於為兄,然而身在中樞深得柴將軍的器重。」

    「哦,說起來大家都還是混得不錯嘛!」余長寧不由欣慰一笑。

    「嘿嘿,瑜弟雖然是表面風光,但內心卻是苦楚不已,那日劫法場未能救得畫眉姑娘,一直是他心頭最為遺憾之事,現在依舊不能釋懷。」

    「劫法場?不知此話何意?」余長寧頓時驚訝了。

    薛仁貴又是一笑,將那日與羅瑜前去劫法場,卻被蘇定方發覺的事情說得一遍,歎息道:「好在我們當時沒有動手,現在想來,那些行刑的囚犯,一定不是余兄弟的家人吧?」

    余長寧點頭道:「不錯,全是陛下找來的死囚,目的便是為了讓甄雲相信我叛變大唐。」說到甄雲,余長寧神色略微黯淡了下來。

    狄知遜笑著插言道:「能讓突厥汗王為之傾心,賢弟實在了得啊,可惜你乃天子帝婿的身份,否者直接派你和親突厥,豈不是能夠結為姻親之邦,免去兩國兵戈之苦?」

    面對狄知遜的調侃,余長寧卻一絲一毫也笑不出來,喟歎一聲道:「對於甄雲,我實在愧疚得太多了,此事不提也罷。」

    狄知遜與薛仁貴驚奇地對視了一眼,默然良久都決定不將話題放到突厥汗王身上,便撿一些長安趣事說了起來,聽得余長寧連連大笑,頻頻喝酒,沒多久便喝得是酩酊大醉。

    眼見余長寧在狄知遜與薛仁貴的攙扶下偏偏倒倒地回帳,蘇紫若不由深深地蹙起了眉頭,責怪道:「你們怎麼將他灌醉了?明日要如何趕路才是?」

    幾人以前在并州之時便是熟識,狄知遜自然知道這位武功高強的清冷女子乃余長寧駙馬的紅顏知己,乾聲笑道:「大概是因為功成身退,所以駙馬爺一時之間有些忘形了,加之我倆從中迎合,不知不覺就喝多了一點,我們臭男人笨手笨腳,還請蘇姑娘代為照料駙馬爺。

    蘇紫若無奈地點點頭,接過余長寧扶入了帳中,剛剛將他放上床榻欲去打一盆熱水進來,不料余長寧猛然從榻上彈起,抱住蘇紫若的前腰喃喃自語道:「甄雲,你不要走……不要走……」

    見他如此模樣,蘇紫若心頭陡然掠過一陣心酸的感覺,她回身落在了塌邊,溫柔地撫摸著余長寧的面頰道:「放心,我不走,我哪裡都不去。」

    余長寧像無依無靠的孩子一般滿足地點點頭,將頭枕在蘇紫若的胸口,嘴裡含糊不清地嚷嚷道:「是我不好,竟這般欺騙於你,你一定非常恨我吧?」

    蘇紫若愣怔半響,卻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喟然一歎,再看靠在自己懷中的余長寧,卻已是不知不覺中睡著了,一絲冰涼的淚水尚留在面頰之上。

    蘇紫若心裡大痛,抬起纖手輕輕地替余長寧拭掉了眼淚,長歎一聲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余郎這次真的傷得深啊!」

    ……

    翌日一早,余長寧酒醒,依舊翻身上馬繼續出發。

    一通疾馳,待到秋日當空之時,余長寧的背心已是微微冒汗,勒韁止馬笑道:「清晨縱馬真是酣暢無比,不知兩兄昨夜是否醉酒?」

    狄知遜笑著回答道:「為兄要負責保護你的安全,怎敢醉酒誤事?昨夜自然只有你一個人喝多了。」

    余長寧莞爾笑道:「這裡乃漠南突厥,怎麼有人對我這個汗王夫婿、當朝國師不利?知遜兄實在想多了,哈哈哈哈。」

    狄知遜正欲報以微笑,突然旁邊的薛仁貴神色一變,輕聲道:「好像有一陣馬蹄聲急促傳來,不知兩位可有聽見?」

    狄知遜正在驚訝四顧,余長寧已是釋然笑道:「恐怕是牧馬的牧人,在草原上正常無比,薛大哥不必驚訝。」

    薛仁貴緩緩地點點頭,但還是按耐不住疑惑回身望去,目光剛剛掃得一眼,然而卻陡然凝固了,北方天際湧來一條細密的黑線,正在朝著已方駐馬之地飛速湧來。

    「這也是牧馬的牧民?」狄知遜顯然也發現了情況有異,不由驚訝一問。

    「不像,來者似乎是訓練有素的騎兵部隊。」余長寧不由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蘇紫若眉頭微蹙,急忙策馬護在了余長寧的身邊。

    薛仁貴臉色一沉,高聲喝令道:「眾軍聽令,列成防衛騎陣阻擋來騎,護衛余駙馬和狄大人。」

    百餘騎士亢聲應命,沓沓走馬迅速排列成一個防禦之陣,弓上弦刀出鞘,全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盯著來騎,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漸漸地,余長寧臉上凝重之色消失了,他又驚又奇地高聲道:「大家不必驚慌,來騎乃是蒼狼衛,是突厥汗王到了。」

    來者正是甄雲,月白色的衣袍,通體雪白的駿馬,映在黑沉沉的蒼狼衛中使她看起來猶如一朵草原雪蓮,如花似玉的容貌瀰漫著憤怒的殺意。

    一日急追,狂風肆掠俏臉,甄雲淚水終是不知不覺的悄然滑落,心兒隨著馬背的顛簸早已變得麻木不堪,但她依舊緊咬牙關縱馬飛馳,想要將余長寧追回來。

    當看到了唐軍騎隊時,甄雲有些呆滯的美目陡然變得銳利無比,她抬起右手用力一揮,蒼狼衛雖然驚訝無比,但還是依照汗王的命令迅速地列成了一個攻擊的陣形,弓箭竟皆在手,準備第一輪的騎『射』攻擊。

    「這突厥汗王似乎來者不善!」薛仁貴高聲一句提醒,嗆啷一聲抽出了腰間馬刀,轉頭道:「請狄大人和駙馬爺退後,將士們準備迎敵,隨本校尉衝殺!」

    狄知遜畢竟是文官,見到兩軍衝鋒對陣臉色頓時有些驚慌,急忙拽了余長寧一把道:「余駙馬,我們先行退下,不要阻礙薛校尉迎敵。」

    余長寧愣了愣,猛然高聲道:「不會,汗王怎會對我們有敵意?一定是那裡搞錯了,不行,我要出去看看。」言罷打馬一鞭,已是衝出了保護騎陣。

    狄知遜沒能勸住他,不由大驚失色,正欲縱馬而去保護,不料旁邊一騎已是旋風般地飛出,緊跟著余長寧去了,正是蘇紫若姑娘。

    余長寧馬行陣前陡然勒馬,薛仁貴大驚失色道:「余兄弟,你出來幹什麼?還不快快退回陣中。」

    余長寧一臉堅定地開口道:「不,薛大哥,來騎乃是我的妻子,我的兄弟,我為何要退?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說罷,他瞬間想到了一個可能,臉色陡然就變了。

    眼見三騎孤零零在前,芷雲忍不住高聲道:「汗王,國師在前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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