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心隔肚皮 文 / 飛鷹
雷家之人還傻等在城西的路上，可左等不來，右等還是不來，一夥人焦慮不安，心中也是極為煩躁。過了不久，眼線傳來最新消息，說雷葉在西門轉了一圈卻轉道去了東門，並不疾不徐從東門離開。
一夥人險些活活氣死，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在樹林上空迴盪，宛若凶獸咆哮，驚得一片片鳥雀自樹梢飛走。
估計他們快要氣瘋了吧！
雷葉得意洋洋地在路上走著，算計了人一把，他感覺通體舒暢。
棲梧之東六百里外是為蒼林，而在蒼林有宗派青元宗坐陣，就像帝王一樣統御四方勢力，享譽武道世界。以青元宗為中心，方圓百千里的勢力無不對之敬畏三分。
青元宗令旗所至，諸強俯首，莫敢不遵。
青元宗是所有武者神往的武道聖地，許多人都渴望入宗修行。
六百里的路程對雷葉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如今已經踏入後天第九層境界，功力深厚，氣脈悠長，日行百里不過是小菜一碟。
一日百里，六日就進入了蒼林地界，新的起點由此開始。
剛進入蒼林地界，還未喘口氣，敏銳的嗅覺就從空氣中捕足到了一縷慘烈絕望之氣，就像是無辜的死難者對蒼天不公的泣血控訴。
抬目遠觀，只見遠方怨氣和殺氣交織成一片，不斷生成煙雲般的煞氣，這些繚繞瀰漫的煞氣不時幻化成死難者在人世間最好的神情。
辨清方向，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他便趕到了出事地點，立即停下腳步，仔細查看。
放眼看去，就見綠林縈繞的一個村落裡邊濃煙滾滾，火光耀眼。
哭喊聲、哀嚎聲、倒塌聲和慘叫聲等聲音在上空迴響，彷彿奏響了地獄哀歌，冥神哼著小調，揮舞著死神之鐮痛快地收割這裡的靈魂。
出大事了！
雷由皺了一下眉頭，快速進入村落。
烏金蠶絲手套不知何時已經套在了手上，右手不時透出一點閃亮的鋒芒。隨著鐵蹄聲遠去，其餘的聲音消失了。
壞了，來遲了！
一邊往裡走，心就越往下沉。
微風佛動，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人噁心欲嘔。
一排排房舍門前，一具具屍體隨意躺在那裡，充滿憤怒的雙眸直指蒼天，似是在質問上蒼他們為什麼要受這等屈辱。
一灘灘鮮血猩紅刺眼，殘肢斷臂任意被扔在一邊，無人問津，無人同情。
葡萄架下，井邊，石磨上……一個個妙齡女子髮鬢散亂，面容恐懼，衣裙被撕成了布條，渾身赤裸。她們或躲或靠或爬，羞處嫩肉外翻，滲出絲絲血跡，而且還有殘留的穢物，嬌嫩的身軀上更滿是蹂躪後的淤痕，連那最為惹火最為柔軟的座座玉峰也佈滿指印淤痕，不難想像她們當時遭受了何等的凌辱與折磨……
受到暴行死去的女人之中上有魅力逼人風韻十足的熟婦，中有桃李之年的嫵媚少婦，下有亭亭玉立的懷春少女。一雙雙無神或者憤怒的雙眸似在向上天控訴這殘暴的行徑，又似在質問上蒼，何以讓她們遭受如此羞辱與折磨？
那些少女被殘忍地扭斷了天鵝似的脖子，表情永遠定格在人世間最後一刻的恐懼和茫然之中。她們的人生剛剛開始，還未到大千世界走動，就已經結束。
這是何等的殘忍，又是何等的可憐？
多數房舍都是煙雲繚繞，火光閃爍。一些物品被烈焰焚燒辟啪脆響，在炙熱的火焰中化為灰燼……
身為一個武者，雷葉有自己的底線，他殺人，但不會亂開殺戒。而對這個村落施以暴行的人們明顯把殺人當成是一種樂趣，連死者的死狀都是千奇百怪，故意用花樣多變的殺人手法滿足自己的扭曲慾望。
慘，太慘了！
雷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慘烈的場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波動的心緒。
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在村子裡轉了一圈，發現不論男女老少，無一活口。
殺人者的殘忍在雷葉的認知之中是第一次，這種沒有底線的暴行所犯下的罪過簡直是罄竹難書，令人髮指。
嗖嗖嗖！！！
破空聲入耳，喚回飄遠的愁緒。
雷葉濃眉揚起，眼睛一瞥，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就見八個少年男女武者從村口出現，並快速進入村落。當看到村落已經遭受荼毒，他們頓時變了臉色。
看到村子裡出現了陌生人，少年男女武者高度警惕，氣機立刻鎖定對方。
一個面皮白淨的少年眼睛一瞪，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在這裡？」
「過路人，發現濃煙滾滾，又有鐵蹄聲，就趕了過來！」雷葉不想惹事，實言相告。
少年以不信任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乳臭未乾的小子，你來的是不是太巧了？」
雷葉眼神變冷，氣勢迸發，反問道：「怎麼，你還想把賬算在我頭上不成？」
少年踏前一步，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勢，沉聲道：「那又怎麼樣？」
雷葉凜然無懼，同樣踏前一步，氣勁怒湧，狂風大作，他嗤之以鼻道：「不怎麼樣！」
八人中的少女峨眉輕佻，出言呵斥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們來這裡是查探情況的，不是來與人鬥氣的！」
少年這才狠狠地瞪了挑釁自己的雷葉一眼，氣呼呼地站到一邊，眼底閃過一縷駭人的凶光。
少女一雙迷人的杏眼雷葉身上聚焦，輕聲道：「公子不要誤會，我們也是發現這裡出現了濃煙，才趕過來看一看！」
「這裡的屍體十有**都遭受了一定的蹂躪，死狀極慘。我看過了，全村沒有一個活口，多數婦女都是遭受蹂躪致死，怨氣極重，你們要小心，告辭！」雷葉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見對方要走，少女連忙道：「公子，且慢！」
雷葉停下腳步，回首側臉，嘲諷道：「怎麼，還想讓我為這裡的事情負責，還是不調查清楚就不想讓我走？」
「公子……」被點破了心思，少女臊了個大紅臉，她一下子就猶豫了，躑躅不已。
一看對方的神情陷入了掙扎，雷葉就什麼都明白了。
「現在，我需要趕去青元宗，沒有閒暇等你們調查完。還有一點，你們只要不蠢的話，就會看得出我身上有濃厚的風塵霜露之氣，這裡發生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後會無期！」
「小子，你找死！」那位面皮白淨的少年勃然大怒，立即跳了出去，一拳搗向雷葉的後心窩，骨骼脆響，勁氣凝結，帶起絲絲激烈的破空聲……
見對方不知好歹施展辣手偷襲自己，雷葉心中怒焰狂飆，決定給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擊中了！
拳勁距離目標的身體已經不足三寸，面皮白淨的少年的眼神中滿是殘忍，還有不滿情緒得到發洩後的快意。
雷葉橫跨一步，伸出手掌，隨身轉動。
哧。
拳勁擦著衣服過去，沒有擊中目標。
十拿九穩的一擊竟意外走空，少年的思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臉上一片愕然之色。
別人如何，雷葉不在乎，就聽「彭」的一聲，蓄滿勁氣的手掌打在少年的胸口，四成摧心掌力轟入對方體內，狠狠地撼動心脈。
噗。
紫紅色的血霧從口中噴『射』而出，眼睛裡幾乎只剩下絕望絕望，從恐懼驚愕的神情中還發現他有些難以置信。
登登登！！！
巨大的推撞力逼得少年不停向後退，每一步都會留下一個寸餘深的腳印。
咕咚。
退出十餘步的少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上毫無血色。
哇哇！！
他接連吐血，眼中精光散亂，傷勢極重。
「師弟……」眾少年男女悲呼一聲，一起將之護住，都對雷葉怒目相視。
錚！！
暗皇刀出鞘，一抹烏光在刀身上閃過，刀尖斜指：「敢背後偷襲，我看你們都活膩了。區區幾個廢物也敢向我遞爪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眼見雷葉眉宇間湧現出濃郁的煞氣，眾少年男女心神一凜，如臨大敵，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雷葉寒聲道：「別說我沒提醒你們，中了我一掌的傢伙至少在半年之內不能妄動內氣，後會無期！」
雷葉將暗皇刀插回鞘中，轉身大步流星，似是根本就不擔心有人背後偷襲。
很快，雷葉就出了村落，沿著馬蹄印追了上去。
不出三十里，就又見到了濃煙和火光。
他們又再次造孽！
雷葉快速逼近，發現多個黑衣人縱馬放火，持刀虐殺村民，一刀下去血肉飛濺，深可見骨,屋舍中還傳出女子慘烈的求救聲和男人的『淫』笑聲……
找死！
雷葉一手持刀衝進了村子，向黑衣人撲了過去。
一刀攔腰橫掃，一個黑衣人一刀兩斷，一招劈山斬岳，目標從頭到胯一分為二，一些個花花綠綠的東西流了一地。
雷葉的刀法大開大合，也沒有什麼絕招妙技，就是純粹的力量發洩，以壓倒性的優勢碾壓對手。
劈、撩、掃三個刀法基本動作用的最多，但就是這簡單的動作卻發揮出極其可怕的殺傷力，任何人都架不住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