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棘手 文 / 飛鷹

    雷葉進入雷家，如入無人之境，守門的人都不敢過問。一個護衛想要過問，結果被同伴拉住了，雷葉回頭隨意掃了他一眼，強大的壓力爆發，兩人當場就跪了。

    溫嵐正坐在廳堂中，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她立刻站了起來，欣喜地問道：「葉兒，是你回來了嗎？」

    「娘，你的眼睛……」發覺溫嵐的眼神空洞散亂，雷葉的神色劇變，話還沒有說完，就沒有了聲音。

    溫嵐勉力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事，瞎了就瞎了唄！」

    雷葉登時就火了，驚怒道：「什麼叫瞎了就瞎了？眼睛都瞎了，還叫沒事，這是什麼道理？告訴我，誰幹的？」

    溫嵐神色中現出一絲慌亂，急忙道：「葉兒，你不要去……」

    雷葉見溫嵐一副緊張之色，心裡很感動，傲然道：「娘，你不必擔心。兒差不多已經站在了整個大陸的最高層，我想殺誰，誰就得死。就雷家回來那幾頭爛蒜，我隨手就能捏死他們。如果是他們做的，你告訴我，我立刻去宰了他們！」

    「葉兒，難道你……」溫嵐依舊有些無法相信兒子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雷葉輕蔑道：「他們不就是武尊嗎？兒也是武尊。兒在武宗的時候就能跟武聖幹架，現在晉陞武尊，就憑那幾個廢物，一盞茶的時間，我送他們去見佛祖！」

    正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娘，我回來了！」

    雷鳴走了進來，就看到了雷葉，一下子就愣了。

    「大……」

    啪。

    嗖！

    雷鳴就撞在了牆壁上，並且「哇」的一聲，噴出一股血沫。

    暴怒的雷葉隨手一招，雷鳴就不由自主飄了回來。

    啪。

    又一個大耳光。

    可憐的雷鳴又再次撞進了牆壁裡，骨裂聲接二連三響起，不知碎了多少根骨頭。

    「啊……」

    雷鳴痛得臉色扭曲，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同時驚恐地瞅著雷葉。

    溫嵐慌了，恐懼道：「雷葉，你能殺他，他是你親弟弟！」

    「娘，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他。但是，今天他必須受到懲罰！」

    「葉兒，你不要怪他，不關他的事情……」

    「娘，你就不要替他說好話了，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一清二楚！」

    溫嵐啞口無言，只是覺得非常痛心。

    看著痛不欲生的弟弟，雷葉就像是看著一隻渺小的螻蟻，玩味道：「雷鳴，知道我為什麼揍你嗎？」

    雷鳴憤怒地質問道：「你憑什麼打我？娘的眼睛是那些混賬東西弄瞎的……」

    看著滿是不甘與憤怒的雷鳴，雷葉面無表情道：「是，我知道娘的眼睛不是你弄瞎的，但是你就讓娘天天瞎著？你還知道有我這麼一個大哥嗎？是，太元宗距離你很遙遠，可你不會把消息傳到青元宗嗎？娘雙目失明，但幸好沒死，否則我一定會先殺了你！」

    「他們都是武宗、武尊，告訴你又能怎麼樣？你能報得了仇嗎？」雷鳴覺得自己很委屈。

    雷葉譏誚道：「你還覺得委屈了，什麼時候你一個小小的罡王能替我這個武道高人做主了？母親不屬於你一個人，你有責任告訴我她的近況。能否替母親討回公道，那是我的事！」

    雷鳴臉色漲紅，窘迫道：「不許你侮辱我！」

    雷葉鄙夷道：「侮辱你？你怎麼不去和那些武尊吼幾聲？你要是真有種，誰也不敢動母親一根寒毛。有我這種行事百無禁忌的兄長，你卻坐視母親雙目失明，你究竟每天都在幹什麼？雷家子弟飛揚跋扈，無法無天，所犯罪行罄竹難書天理不容，這就是你所說的壯大雷家？拉攏人，你不行，武道成就你沒有，母親你保護不了。雷鳴，哥想問一句，你能幹什麼？」

    是啊，我究竟都幹了什麼？雷鳴愣住了，似是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雷葉繼續說道：「我知道武尊很強大，你不想同流合污，但明哲保身，總會吧？你以為雷家還能猖狂多久？我再問你一句，你想替雷家殉葬嗎？」

    雷鳴馬上反駁道：「雷家不可能會滅，雷家有五位武尊和八位武宗坐陣，更有數十位武皇、武靈，怎麼會被滅掉？」

    「不可能被滅？」

    雷葉笑了，嘲諷道：「你太天真了。你以為這些武尊能在這窮鄉僻壤坐陣多久？一個武宗佔據一個三里的修行福地，資源都不夠用，你覺得一個武尊修煉需要多少資源？五個武尊外加八位武宗和一堆武皇、武靈，就憑這小小的星隕城又能支撐多久？他們要是離開了，你覺得林、金兩家的血親能看著仇人樂逍遙？我要是再過十年回來，你們可能連墳頭都沒有。現在，雷家氣數已盡，罪孽滔天，受千夫所指。看你的德行，肯定是我所留下的資源都被搶光了吧？」

    雷鳴被點破了心中的秘密，顯得十分窘迫。

    雷葉苦口婆心地說道：「我一直告訴你，做人要低調，沒事偷著樂才是王道，可你偏不信邪。體會到沒有資源的苦楚了吧？作為你的兄長，我只能告訴你，都是你自找的，活該！

    雷鳴氣得臉皮抽搐，但又無力反駁。

    雷葉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十分嚴肅道：「娘，雷家作惡多端，早晚會為付出沉重的代價，我不想你們殉葬！」

    溫嵐略作思忖便明白了兒子話中的意思，想到此她歎了口氣，道：「離開雷家也好，他們容不下鳴兒，我沒有什麼可留戀！」

    雷葉馬上道：「好，您跟我回太元宗，雷鳴去青元宗！」

    雷鳴一聽，大急，不滿地嘟囔道：「我為什麼要去青元宗？」

    「你可以不去，可以自己奔前程！」

    「娘……」雷鳴很不甘心。

    溫嵐不忍兒子傷心，忍不住道：「葉兒，你就讓他去太元宗吧！」

    雷葉眉頭一皺，心裡有些不快，聲音都重了：「娘，我在太元宗有很多敵人，我可保自己無恙，但卻保護不了他。娘，你不要怪我，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去太元宗，雷鳴去青元宗；二是你們自便！」

    溫嵐不說話了，她很為難。

    母子間的氣氛有些壓抑，誰都沒有開口。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雷葉的心情越發糟糕。

    好一會兒，溫嵐才懇求道：「葉兒，你就帶鳴兒去太元宗，娘也能天天見到他！」

    雷葉很生氣，也很失望，怨聲道：「娘，可您

    知道太元宗是個什麼情況麼？先天宗師是最低級的奴僕，先天大宗師才是外門弟子，武靈為內門弟子，內門之上還有真傳在，真傳之上還有聖徒，您覺得雷鳴去了會是什麼生活？那些和我有怨的聖徒殺了他，你讓我怎麼辦？一個聖徒處死一個外門弟子，就跟碾死螞蟻一樣，宗門都不會過問。您要是覺得能承受雷鳴突然死亡的打擊，你就讓他跟去。我先申明一點，他死了我也不會替他報仇！」

    雷鳴憤慨地咆哮道：「我的死活不用你操心！」

    雷葉眼睛一瞪，殺機顯現，殺氣騰騰道：「要不是你和我有血緣關係，就憑你坐視母親雙目失明這一條，我早就把你挫骨揚灰了！」

    殺意入心靈，雷鳴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滿目駭然之色。

    溫嵐感受到冰冷的殺機，忍不住問道：「葉兒，在青元宗，鳴兒就能安然無恙？」

    雷葉坦言道：「我和掌門人青元子有交情，況且青元宗弟子的修為普遍不高，掌門人才是武皇，武皇，武靈也沒有幾個，以雷鳴武王的修為，能殺死他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就算與人發生衝突，這些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會放他一條生路！」

    溫嵐這才相信雷葉也是好意，便勸雷鳴：「鳴兒，你也不小了，可你的心性太差，不適合去太元宗。你也聽到了，太元宗內高手如雲，而又與你哥有怨……」

    雷鳴才不相信這些話，嚷嚷道：「娘，你不要相信他，他這明顯是推脫之詞……」

    雷葉聽後不耐煩了，態度強硬地說道：「我就是不想讓你去太元宗又能怎麼樣？我就是推脫之詞，又能如何？我就是不想看見你，又怎麼樣？我就是不想讓你沾我的光，又能怎麼樣？我就是……」

    「娘，你看他終於說實話了，他根本就是嫉妒你對我好，想要獨佔母愛……」這丫的可算是找著機會了，拚命說雷葉的壞話。

    兩個兒子相爭，痛苦的只有母親。

    溫嵐感到十分痛心。

    雷葉氣得不輕，賭氣地說道：「娘，既然雷鳴看出來了，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您到底是跟我去太元宗，還是留在雷家？」

    溫嵐猶豫不定，不知該如何是好。

    雷葉繼續說道：「娘，如果你選擇眼著

    雷鳴，這很可能是你我母子最後一次見面。金、林兩族的餘孽找到機會定會剷平雷家。不要以為我是危言聳聽，你去城內的大街上去打聽一下雷葉是什麼名聲？雷家的子孫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已經成了過街老鼠。雷家即將大禍臨頭，大廈將傾，為那些無辜的死難者恕罪是遲早之事。娘，你必須考慮清楚，一個時辰後，給我答案！」

    溫嵐也陷入了沉思，這裡的氣氛越發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