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從戰到和 文 / 飛鷹
雷葉什麼也沒有說，直接跟了出去。其他人見狀，立刻跟上，目前一場龍爭虎鬥不可避免，誰都不願意錯過這難得的盛事。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雷葉和無憂公子已經遠離凌雲城，就算掀起一場震天動地的大戰，也不會毀了凌雲城千百年來的基業。
兩個人在一片空地上相向而立，四目森寒，目光冷冽，好似冷電一樣攝人心魄。
風在身邊佛過，但卻連一葉衣角都沒有掀動，雷葉沒有動，無憂無公子同樣沒有動，兩個直視對方，眼睛裡透出濃郁的殺機，
頭頂上空天象劇變，剛才還是大日晴空，一會兒的功夫風起雲湧，不知從何處飄來的濃雲密霧遮住了天上的大日。沒有了大日普照，溫度驟然下降，絲絲寒意不停往皮膚裡鑽，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縮了一下脖子。
肅殺之氣充斥在天地間，給人心靈造成了強大的壓力，觀戰的人全部屏氣凝神，瞪大眼睛瞅著雷葉和無憂公子。
無憂公子身上氣韻裊裊，向上升騰，雷葉身上光華流轉，生生不息。
此時，無憂公子雙目迸『射』出駭人的寒光，直指對方，陰沉沉道：「雷葉，現在，你不想死的話，立刻跪下向我道歉！」
雷葉不屑地瞥了對方一眼，輕蔑道：「要戰就戰，不戰就滾，哪那麼多的廢話？」
「你找死！」無憂公子的鼻子都快氣歪了，也不施展神通，直接撲向了對方，一拳轟出，身後龍影浮動，好似岩漿噴湧……
雷葉不閃不避，伏低身子，像離的巨箭一樣怒『射』而出，同樣一拳轟出，好似巨炮發『射』……
彭。
兩個人的拳頭像金剛一樣撞在一起，爆發出的刺目的光華，凶悍的勁氣漣漪一波一波向外擴散，還傳出金屬相撞的聲音……
強光讓人條件反『射』，不由自主抬起手臂護住了眼睛，等他們放下手臂時，雷葉和無憂公子已經展開了異常激烈的攻伐戰爭。
只見兩個人不施展神通，拳腳卻向狂風驟雨一樣轟向了對方，每一次勁氣碰撞都會產生劇烈的爆炸，地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大坑。
一時間，震天動地，飛沙走石。
地皮被巨力掀翻，地上的雜草枯葉等全部被揚起，吹上了天，在空中洋洋灑灑飄落……
拳影腿影交織，勁氣，舉世無匹，肆無忌憚，所過之處都是一片被荼毒的痕跡。
所有的觀戰者都瞪大了眼睛，盯緊戰鬥中的二人。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無憂公子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因此心中暗暗焦急。他一個武神，卻打不過一個武聖，今天要是不能佔據對方，恐怕一世英明盡毀。
想到此，他心中戾氣大盛，一個野獸般的聲音在吼叫：「絕不，我絕不會顏面掃地！」
「去死，碎天分金手！」伴隨著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一個龐大的身影從無憂公子身上升起，他面目冷酷，目透寒芒，身上的散發的鋒芒連天都沖了一個大窟窿，兩隻大手伸入虛空中用力一分，空間彷彿都被分成了兩半，可怕的空亂風暴像暴怒的太古巨獸一樣衝向了對方。
雷葉一聲冷哼，天地震盪，浩瀚的氣息，衝入雲霄，像天柱一樣屹立在天地之間，俯瞰蒼生，藐視一切。
身後勁氣洶湧，萬千龍影浮現，古老而低沉的吼聲向外擴散……
「大聖術，末日昇龍道！」
嗷！
早已經消失在萬界多年的聲音重現，引發了人們的共鳴，心靈深處那份被封塵已久的敬畏和神往被喚醒。
萬千龍影搖頭擺尾，扶搖而上，又用蒼龍入海之勢撲向了對方，這種聲勢是何等的浩大，又是何等的視覺衝擊，不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絕學碰撞，一瞬間產生了異常強烈的光芒，大部分人都出現了短暫的失明，甚至腦海中亦是一片空白。
風停雲散，塵埃落定。
只見雷葉樣子有些狼狽，甚至臉色都變白了許多。看到他這副樣子，很多人都面露喜色，可當他們看到無憂公子的模樣時，再也笑不出來。溫文爾雅的無憂公子不復從前的風度翩翩，他臉色慘白，血染衣襟，目光十分凶悍。
「公孫家真是好大度，連傳承大聖術都給了你！」無憂公子十分難以置信，語氣中盡顯妒意。
雷葉搖搖頭，道：「不管怎麼樣，我明顯技高一籌，看來關於你的傳聞有些言過其實了，你並沒有與你說話的語氣相匹配的實力！」
無憂公子眼睛一瞇，譏誚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用大聖術罷了！」
雷葉目光平和，悠悠道：「平凡而無能的人總會找借口安慰自己，明明是技不如人，卻死皮賴臉不肯承認，狹隘的自尊心，可悲又可憐！」
兩人是針鋒相對，寸土必爭，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無憂公子氣憤難平，桀桀笑道：「雷葉，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你支持那位澄碧仙子爭奪大位，我理解你，但這理解建立在不傷害玲瓏的基礎上。你放心，既然我出面了，玲瓏會放棄爭奪那什麼大位，這是我對你們的承諾。同時，我也希望你們從此不要謀害或者針對玲瓏，否則我會發飆的！」
噗嗤。
玲瓏仙子第一個被逗樂了，一時不慎竟笑出聲來。意識到自己失成之後，她馬上掩住口鼻，但一張俏臉卻漲得通紅。
月玲瓏的澄碧師姐聽了雷葉的話，鳳目中『射』出實質光芒，有些懷疑道：「雷公子，你真的能讓玲瓏師妹放棄與我競爭？」
雷葉扭頭瞅著澄碧仙子，道：「爭搶一把好椅子，需要有強大的實力，而她身後的力量比起你們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在這種情況下與你們爭奪只能慘淡收場。雖然我自己幾乎與我們身後的勢力相當，但為了一把椅子將我自己置於險地，這明顯不符合我的利益。你也知道，我自己出身平平，雖然戰鬥力超凡入聖，但在太元宗高層眼裡我只是個專橫暴力的莽夫，像我這樣的草莽是不會成為宗門的中流砥柱的。我沒有人支持，不可能參與到勢力爭奪之中，你可能也聽說了，我貪財又好色，貪生怕死，出身卑微，人又比較好吃懶做，沒有遠大的理想和抱負。所以，你完全不必擔心，玲瓏絕不會是你的威脅！」
澄碧仙子暗自鬆了口氣，但有些事情必須要當面表態，她看向了月玲瓏，冷冰冰道：「月師妹，想必你聽清楚了雷葉的話，你怎麼說？」
玲瓏仙子很生氣，沒有直接回答對方，而是轉頭看向了雷葉，眼睛憋得通紅，怒氣沖沖地質問他：「為什麼？」
雷葉冷笑道：「玲瓏，你已經是大姑娘了，有些事情應該能看開了。爭搶一個位置，需要與野心相匹配的實力，你有麼？在你開啟寶藏之後，我一直都跟著你，對你的任何舉動我都瞭若指掌。從寶藏奪寶的過程中可以看得出來，你沒有一個盟友，要不是我在明霞山莊贈你那一顆紅太陽，你早就被打得魂飛魄散。你憑什麼去與澄碧仙子爭搶椅子？」
玲瓏仙子委屈道：「我……」
「傻丫頭，人家澄碧仙子身後的人是鐵桿支持，就像澄碧仙子在我這裡吃癟，無憂公子立刻找過來為他撐腰，不惜與我大打出手。可你又是什麼情況？就你找那貨色，在關鍵時刻不僅落井下石還痛下殺手，沒有我幫你，你永遠都破了相。臉都沒有了，你拿什麼爭？聽我一句勸，不要瞎折騰了，再折騰下去早晚把你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玲瓏仙子又急又氣，淚珠大顆大顆從臉頰上往下滾，但臉上卻洋溢著倔強之色：「我不會輕言放棄！」
雷葉指著月玲瓏，對澄碧仙子說道：「你看看，身體長得********，像成熟的蜜桃，可思維卻依舊停留在黃毛丫頭時期，大小姐那股倔強的牛勁又爆發了！」
澄碧仙子淡然一笑，道：「雷公子，你可真是一個妙人！」
雷葉理所當然道：「仙子見笑了，我其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世人愚昧，受人愚弄，一傳十，十傳百，將我醜化成一個殺戮成性的邪魔外道。我確實殺了很多人，但沒有一個無辜的人，別人看我一言不和大開殺戒，就誤認為我是一個專橫跋扈又凶殘暴力的兇手，其實不然，我修煉佛法頗有成就，佛法講求緣、覺、禪、慧、法、心等，但萬變不離其宗，他都是大智、大勇、大仁的表達方式，大智乃是智慧，能借你一雙慧眼看穿善惡的本質；大勇，乃是果敢和勇氣，既能讓你有殺伐的氣魄，又提醒你殺伐的時候必須要果斷；大仁，乃是慈悲，慈悲即是虔誠的向善之心，修路架橋、施粥贈藥、剿滅山賊盜匪等都是向善之行。你明白了這些，那麼大智、大勇、大仁會向佛門戒定慧三寶轉化，大智即是三寶中的慧，大勇即是三寶中的定，大仁就是三寶中的戒。一個人身上散發出讓我厭惡的氣息，一定站在大仁、大勇和大智的對立面，這樣的人只能是貪嗔癡慢疑五毒共具的惡人，我殺他沒有任何負罪感。」
澄碧仙子聽了他一番發自肺腑的言語之後，不由刮目相看，笑道：「沒想到雷公子還是一個佛法高人，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公子莫怪！」
雷葉謙虛道：「仙子客氣了，雷某不過一鄉野莽夫，又豈敢怪罪？」
玲瓏仙子心中一動，睿智道：「雷公子，有人說，除惡務盡，趕盡殺絕，也有人說，天地有情，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知公子有何高見？」
雷葉聽了考慮了一會兒，誠懇道：「既然仙子有心考我，那雷某人也見談一變自己的一點兒淺見。說得不對，還請仙子不要見笑！」
「小女子洗耳恭聽！」
「對惡人趕盡殺絕是人間正道，殺了他們也許不能讓我們的世界變得更好，但絕不會變得更壞。聖賢曾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告訴世人，天無所謂有和無情，那都是人賦予它的屬性，它對萬物都的感情是一樣的，三界六道億萬眾生對它而言都是匆匆過客。善也好，噁心罷，都由心定，而得饒人處且饒人那是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的欺心之說。真正的大道至理可概括為兩句話，即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澄碧仙子輕聲囈語，仔細品味這兩句話，越品越覺得它在淺顯易懂的外表下，蘊含著深不可測的天地至理。所謂大道至簡，難道真的是這樣麼？
很多人都陷入了深思，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玲瓏仙子一雙迷濛的眸子恢復了清明，對澄碧仙子坦誠地說道：「師姐，我看開了，我放棄與你競爭！」
澄碧仙子大喜，她等得就是這句話，看到雷葉和玲瓏仙子才子佳人配成一對，調侃道：「月師妹，恭喜你覓得如意郎君！」
月玲瓏雙頰緋紅，面現羞意，偷偷地瞟了雷葉一眼，又快速收回了目光，對澄碧仙子說道：「師姐，我同樣恭喜你和無憂師兄修成正果！」
澄碧仙子什麼也沒有說，但卻很滿足，心中一塊大石落下，她感覺身體有說不出的輕鬆。
這邊師妹、師姐化干戈為玉帛，重修舊好，而那邊雷葉向無憂公子伸出了手，無憂公子神色愣了一下，隨後也伸出了手，兩隻瑩白如玉的手掌緊緊地握在一處……
無憂公子和雷葉握手言和，這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沒想到才一會兒功夫事情就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打生打死的兩個人竟然發生了他們和解了。
為了慶祝玲瓏仙子和澄碧仙子這對師姐妹的和解，無憂公子作主大排筵宴，等酒菜上桌之後，與雷葉同桌痛飲對酌，玲瓏仙子和澄碧仙子作陪……
拓跋千雄、端木無雙和龍滄海等人的希望落空，一個個心中暗恨，尤其是端木無雙，他最為懊惱。玲瓏仙子是他最先追求的傾城佳人，如今卻轉投入一個讓他又妒又恨的人的懷抱，殘酷的現實像一記耳光重重地扇在他的臉上，帶血的牙齒橫飛，可他面對這種受辱的局面卻無可奈何，這讓他如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