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針鋒相對 文 / 飛鷹
過了良久,臉色才有了稍許變化,緊接著嘴唇蠕動,淚如泉湧,身體顫抖,嚎啕大哭。
悲意動天,怨氣沖雲霄。
死了太多的人,不滅的執念化成一縷縷慘烈的怨氣升上天空凝而不散,積氣成雲,煞霧凝結,連天色都像是烏雲壓頂,逐漸暗了下來,空氣中的溫度都在不斷下降……
怨氣沖天,凝氣成雲,煞霧成象,孤寡不詳。
一座繁華之都轉眼間變成了地獄十殿閻羅的行宮,陰氣森森,鬼相成形。
呼呼……
陰風呼嘯,寒意徹骨。
人間成鬼獄,亂世起風雲。
上空泛起了一陣空間漣漪,一位位神通廣大的絕世高手在半空紛紛現身,身上綻放出神聖的無量光華,驅散了大部陰雲煞霧,讓大日光芒重新照耀嚮往光明的子民身上,帶給他們溫暖,帶給他們的慰藉。
俯視著這無比慘烈的人間地獄,所有人都有些失神,心裡宛若打翻了五味瓶,酸、甘、苦、辛、鹹五味兼而有之。在這和平年代,竟然有絕頂高手在繁華之城大開殺戒,此等凶殘手段距離屠城滅地已不遠矣,任何人都無法對這等殘酷手段無動於衷。
偷襲雷葉之人見闖下大禍,早已經趁亂溜了,他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誰也護不住自己,必須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人們一時不察,這位鑄成大錯,但凡事有因必有果,逃得了一時,逃不掉一世。
正所謂:
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
因果同時,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時間一到,立刻就報。
人是跑了,但先天尊者的耳目何等靈敏,還是聽清楚了一個人的名字——雷葉。
話說雷葉狠狠地出了胸中一口惡氣,自覺精神抖擻,算是徹底揚眉吐氣了。
無論如何,玄元城的人們又因為他而受到了驚嚇,因此雷葉決定予以補償安慰這些受驚頗重的人,大手一揮,撥了一千億靈晶,撫平人們忐忑的心情。
不出三天,一個消息就在武道界中傳播,並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
與太元宗同屬超級勢力的蓬萊仙宮旗下的鴻燕城遭到不明人士的襲擊,整座城池都被巨力掀翻了,死傷不知泛泛,還隱約傳出此事與太元宗弟子雷葉有很大的關係。
消息傳出,引來一片嘩然之聲。
太元宗和蓬萊仙宮掐在了一起,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世上絕不會空『穴』來風。
用不了三兩日,太元宗直接將雷葉召回宗派,調查一些事情。
回到太元宗,雷葉奉命直達在宗門議事殿。
議事殿內,多人在座,一個個氣勢磅礡廣大,散發出宛若瀚海星空般的能量波動,深不可測,高不可測,廣不可測。
諱莫如深,亦復如是。
副掌門高高在上,雙目含威,威嚴道:「雷葉,蓬萊仙宮已經來信詢問。本座問你,鴻燕城的事情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
雷葉搖搖頭,不卑不亢地解釋道:「稟副掌門,弟子不知道什麼鴻燕城,但那一天凌晨寅時五刻左右,弟子確實在玄元城出手了。如果說鴻燕城死傷慘重又傳出與我脫不了干係,那麼十有**與我有關。那個陰險的雜種又來偷襲弟子,等他攻擊雜貨鋪的時候,弟子在上空全力還以顏色。我肯定在如此兇猛的攻擊之下,空間通道的另一頭肯定被打碎了,打碎另一面的空間之後,我又繼續出手,破壞力大概相當於四次大聖術。如果說偷襲我的人擋住了,自然不必多說,可一旦他害怕喪命而躲避,那麼副掌門應該明白四次大聖術砸在一個毫無防備的城池裡,會產生什麼後果!」
副掌門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雷葉,你是說偷襲你的人害怕受傷而逃走了?」
雷葉幾乎不假以思索便頷首肯定,道:「弟子猜測此次偷襲弟子之人絕非上一次那個人,這個人可能是第一次偷襲弟子之人的子侄輩,因此才被弟子打得沒有沒有還手之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很有可能躲避,這樣一來,鴻燕城的事情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不管怎麼樣,蓬萊仙宮已經發來信函要求太元宗必須作出交待!」
「副掌門,人家要交待,你就給個交待便是。可話又說回來,捉姦捉雙,抓賊拿贓。他們暗示我就是那個屠城滅地之人,要治我的罪,可他們有證據麼?」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個個沉眉苦思,似是在考慮其中的可行性。
雷葉繼續說道:「誰能證明是我襲擊了鴻燕城?拜託,我只是一個武聖,還不具備跨界行兇的能力。他們拿不出任何有效的證據。這時候,各位不妨理直氣壯地向蓬萊仙問罪,給蓬萊仙宮施壓,逼他們交出兇手。」
「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蓬萊仙宮的人襲擊了玄元城!」
「蓬萊仙宮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是我在鴻燕城大開殺戒,但卻偏偏一口咬定與我有關,那麼他們一定是從偷襲我的人口中聽到了什麼。各位不妨一口咬定,前後兩次偷襲玄元城的人都是從鴻燕城打過來的神通聖法,理直氣壯地和他們要一個交待。大家誰都沒有證據,只好不斷扯皮。他絕對給不出交待,那麼太元宗也不需要向任何人做出交待!」
「雷葉,來自蓬萊仙宮的壓力我們可以擋住,但你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啊?」
「本來這是作為宗門應該盡的義務,可您老地位尊崇,難得開一次金口,我也不能不給面子。這樣吧,我快要突破六級陣法師了,等我突破了,我為宗門起一座六級陣法,也算我為宗門做貢獻!」
雷葉是好心,可這些高高在上的長老卻不在乎六級陣法,他們在意的是雷葉身上那些神功秘法和極品皇器。
執法長老不陰不陽道:「雷葉,聽聞你身上的皇器都曾經是震懾九天十地的存在。你自己肯定也用不了那麼多,不如拿些出來貢獻給宗門,這樣一來,你減輕了負擔,本門也獲得了實惠,同時也證明了你的忠心,一舉三得,你覺得怎麼樣?」
雷葉冷冰冰道:「不怎麼樣,我是否忠心不需要證明。話又說回來,我不夠忠誠,幹嘛收我入門啊?所有皇器都是我歷經千辛萬苦得來的,它們只能屬於我,我不會把它們交給任何人。以後像這種話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傷了彼此的和氣。」
執法長老眼中閃過一縷狡詐之光,義正辭嚴地訓斥道:「雷葉,你太猖狂了,你還是不是太元宗弟子?你眼裡還有沒有宗門?宗門是為了你好……」
在雷葉眼裡,執法長老不過是一條被打碎爪牙的瘋狂,他要做的就是倚老賣老,張牙舞爪狂吠,看似凶光外露,不可一世,實則是色厲內茬,只要一反擊鐵定屁滾尿流。
雷葉知道這老梆子心裡憋了一肚子壞水,他故意作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就是想要激怒自己,讓自己犯錯誤,惹眾怒,利用各大長老的手除掉自己。最次恐怕也要將自己推到所有人的對立面,徹底孤立自己,讓自己成為無依無靠的孤家寡人。
可惜執法長老小看了雷葉,他根本不瞭解他要對付的人。
執法長老大發雷霆,氣焰囂張,不可一世,而雷葉低頭聆聽訓示,保持沉默,一言不發。
訓了雷葉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執法長老才有所收斂,氣呼呼道:「雷葉,既然你不願意交出皇器,本座也不強求,但你交出一些武學總沒問題吧?由於你惹得蓬萊仙宮發信函問罪,讓兩宗關係交惡,本門為你頂住了壓力,你總該表示一下了吧?」
「抱歉,執法長老,這不是做買賣。我仇家眾多,絕不會給人瞭解我的機會,不論是皇器還是武學,你就不要想了,我不會將這種致命的東西交到不信任的人手上。你要是覺得為我頂住壓力有些吃虧,可以放手不管,我從來都不強求別人。俗話說,強扭瓜的不甜。我絕不會給自己找麻煩,還請長老明鑒!」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叫什麼話?這是什麼樣的態度?簡直是目中尊長,藐視門規,你眼裡還有沒有宗門?還懂不懂什麼叫大局為重?」
見這老梆子越來越囂張,雷葉終於動怒了,間接頂了回去:「很抱歉,長老,弟子出身卑微,是從山裡長大的,我們那兒的家族有一個大武師或者叫先天大宗師,就是一流家族,根本不懂什麼大局。至於說到藐視宗門,我也不知道這宗門到底是誰說了算,快半個時辰了,就聽您老在這兒耀武揚威大放厥詞,別人都被訓得跟個孫子似的,連個屁都不敢放,知道的還可以理解,不知道還以為您已經貴為太元宗掌教呢!」
「你誤導別人的想法,還妄圖將之引入歧途,沒有人會上你的當!」
「說得比唱的好聽,開口宗門,閉口正義,我說你是太虛偽,還是該說你表裡不一?你口口聲聲為了宗門,你究竟做了什麼?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對於有恩於我或者我信任的人,一擲千金,指點修行,那都是小菜一碟。反之,仇敵或者我不信任之人涉及到財物,我都會斤斤計較,錙銖必較!」
雷葉亮明瞭態度,所有人都臉色都發生了些許變化,連眼神都變了。
執法長老氣得老臉通紅,憤憤不平道:「各位,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叫什麼話?他還把各位放在眼裡嗎?他還把……」
「咳咳……」
副掌門不得不出面咳嗽了幾聲,制止了雙方的爭吵。一個是位高權重的執法長老,一個是擁有絕世之姿的少年天才,還屬於同門,兩人掐起來可不是一件好事。
「雷葉,做人不要太過倔強,「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你應該懂!」雷葉和執法長老互掐,這是副掌門所不想看到的,執法長老為在太元宗一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犯了錯也情有可原,因而他只能勸雷葉。
雷葉目光純正,眼底澄澈,十分坦然道:「副掌門,你的教誨,弟子一定謹記在心。」
蓬萊仙宮發信函問罪一事就這麼不了了之,雷葉大步離開了,只給在座的人留下一個諱莫如深又高深莫測的背影。
執法長老急忙道:「副掌門,此子太囂張了,我們難道就這麼算了?」
副掌門眼睛一翻,臉色不喜,不滿道:「不算了還能怎麼樣?」
執法長老不甘心道:「可是……」
「執法長老,關於你和雷葉之間的恩怨,本座不想多做置評,但希望你嚴於律己,恪守做人原則。本座勸你一句,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不要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否則,你最終只能走向滅亡,成為雷葉成長之路上的一塊踏腳石。本座言盡於此,何去何從,都由你自己決定!」副掌門是語重心長,聲情並茂,言辭之懇切讓人動容。可執法長老是否能聽得進去,恐怕只有老天爺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