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背水一戰 文 / 妖孽
「那簪花蟒追不到我們自然會走，何況你怎麼知道只有這一條出路？」
「我們家族前輩不止一次到過此地，早留有詳細記述，不然我怎敢潛入這裡。剛才洞穴塌陷，亂石埋住了大半截蛇身，它卡在哪兒進退不得，想走也走不成了。」
方萬里暗忖，剛才他一擊既走，沒有細看身後情況，少女卻是面對巨蟒，多半不會看錯。
「以你我的實力，想要殺它，只能等它餓的奄奄一息才有一線希望。」少女不甘的歎息。
「等它餓的奄奄一息，我們早餓死了。」
武者能吸納游離能量，十幾天不飲不食也是常事。可簪花蟒常年蟄伏，一年半載不進食也不會餓死，相比之下他們當然對耗不起。
沉吟片刻，方萬里緩緩說：「倒也不是沒有希望。」
「什麼希望？別以為你能傷它，就能殺得了它，簪花蟒的生命力強大的很，就憑你那點手段，能讓它受傷已經算是奇跡了！」
方萬里也不爭辯，岔開話題：「你的傷怎麼樣？」
少女似乎也覺得話說重了，語氣柔和了些：「只是被那死蛇撞了一下，沒有大礙。」
「那好，警戒的事就交給你了。」方萬里說罷，盤坐下來，開始凝神恢復實力。
實際上方萬里心神根本沒在恢復實力上，而是集中精力暗暗觀察著少女的一舉一動。
他怎麼知道少女所言是真是假？何況他連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當然要以防萬一。
少女似乎沒有異心，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像是認命了似的，起身查看了一番環境，確定無異後也坐了下來，警惕的觀察四周。
方萬里內心稍安，開始恢復，卻仍舊留了大半心神在少女身上。
分心二用之下，他恢復的速度自然慢了一些，四個時辰後才恢復了八成能量，但體內的傷勢越發穩定，對少女的信任也有所增加，這才開口道：「我叫方萬里，你呢？」
「許諾。」
「許家人？難怪……」
巴山三大世家，就以許家最神秘，不僅居處罕有人知，其家族子弟也甚少露面。近百年前，一個許家新秀駕馭妖獸風虎，一舉奪得了武會魁首，許家這才正式展現在世人面前。
百年時間，許家由一個聞所未聞的小家族，逐漸取代了以前的趙家，成為三大家族之一，雖然具體實力不明、族人數量未知，可僅憑一門馭獸絕學，就令所有強者都甘心承認了他們的地位，甚至曾有人推測，許家的真正實力，很可能還在方家、水家之上。
方、許兩家曾有數次通婚，家主方宗南的親妹妹方宗萍，正是許家的太祖母。但許諾不避忌諱出手救人，卻不完全是因為兩家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她要將功補過。
為了得到頷裟珠，她把族中至寶伏獸網偷了出來，即便她素來得寵，犯下如此大錯也會受到重罰，但若是太祖母知道她救了方萬里，她受到的懲罰會就輕很多。
方萬里已經隱約猜出了許諾救他的原因，同時暗想，如此年輕就能馭獸，多半是許家人沒錯，可她要頷裟珠幹嘛？
雖然疑惑，但他並沒詢問，而是岔開話題：「殺那簪花蟒我要好好準備一下，你也抓緊時間提升實力，是死是活就看這一搏了。」
許諾訝異的看著方萬里：「你說的機會就是指這個？」
「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方萬里微笑反問。
「你這是浪費時間，憑我們兩個，就算拚命也是白搭！」許諾滿臉失望，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似的，一下靠在了石壁上。
方萬里有祖靈做後盾，對提升實力頗具信心，但此事自然不能透露，也不想解釋什麼。
「背水一戰，不勝則亡，我們沒有選擇。」說著，方萬里轉身向不遠處的一個洞穴走去。
或許是被方萬里的堅定打動，許諾呆滯了半晌之後，也著站起身來，尋了個洞穴開始修煉。
要擊殺簪花蟒，非有九階實力不可，但兩人距離九階相差甚多，而且不飲不食最多能堅持一個月，好在洞中有水滲出，還能再多十天，可加在一起也不過四十天罷了。
許諾從沒奢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晉陞九階，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如果是在發現祖靈之前，方萬里也同樣沒把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晉級九階，可現在有了經脈內那一絲赤電，他的把握增加了許多。
方萬里首先要修煉的就是雷音破。
雷音破的音系威能，是將聲波壓縮在一個狹小的範圍內，通過急速震盪，令對手出現瞬間的呆滯、混亂，甚至五感盡失，其威力會隨著使用者的實力提升而不斷增強。
與簪花蟒一戰，聲波僅僅震盪了不足百次，就達到了方萬里想要的效果，這令他信心大增。雷音破的威力超出了他的預料，要斬殺簪花蟒，多半還要著落在這一式上。
他此時置身空曠的洞穴一端，靜立不動，緩緩凝聚電勁，直到左臂鼓脹欲裂，電勁醞釀到了巔峰，他才低吼一聲，一拳揮出。
轟的一聲巨響，洞穴劇烈震盪，久久不息，洞頂碎石簌簌而落，彭啪落了一地。
這一擊如果打在實處，洞穴定會崩塌，震盪頻率比剛才提高了數十次，進步十分明顯。
可方萬里並不滿意，書中記載，聲波震盪越快，引發的聲音就越小，修煉到極致時，一拳打出，無聲無息，威力卻足以洞金裂石。
他再次開始醞釀電勁……
方萬里這邊的動靜，令許諾徹底無語，一天到晚雷鳴聲不斷，她想休息一會兒都不得安寧。
許諾無奈之下也只好整天修煉，讓她也覺得意外的是，二十多天下來，她居然進階了。
這著實讓她興奮了好幾天，若非身處絕境，她甚至做夢都會笑出聲來。
十六歲的七階武者，就算是在方家，那也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何況是族人較少的許家。
但讓她覺得不妙的是，方萬里那邊的動靜一天比一天小，似乎已經餓得無力修煉了，這讓許諾有些擔心，隱隱還有些鄙視。
一個月前，他還吹噓什麼背水一戰，現在倒好，恐怕連動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又過了三天，方萬里那邊終於徹底沒了聲響，許諾再也按捺不住，來到方萬里的洞穴前探頭張望，剛要開口喚人，卻見黑暗之中，一個少年緩緩走來，面容方正，雙瞳微紅，**的上身筋骨勻稱，猶如一頭雄壯的黑豹，渾身充滿了力量感。
許諾訝異的瞪大了眼睛，一個月前他還滿臉菜色，怎麼餓了這麼久，反倒顯得精神煥發了？
最讓她捉摸不透的是，方萬里帶給她的壓迫感竟越發強烈了。按理說，她已經進階七階，兩人實力拉平，這種壓迫感理應消失才對，為什麼會不減反增？
「錯覺，一定是錯覺。」許諾暗笑自己多心，就算他有所進展，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再有突破？定是自己想脫身想入魔了，才會生出這種錯覺。
她穩住心神問：「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方萬里聳了聳肩：「算是有點進展，你呢，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胸有成竹了？」
許諾慘然一笑：「你說的不錯，與其坐著等死，不如背水一戰，我們兩個七階武者，就算宰不了它，也不能任它橫行。」
「那這次就要看你的了。」方萬里好像沒聽出她進階似的，淡然笑了笑，轉身而去。
許諾微覺愕然，但一想也對，眼下的情況，六階與七階實在沒什麼差別，難怪他如此淡漠。她追上方萬里，兩人加快速度，不久就來到簪花蟒所在之處。
可眼前的一幕卻讓兩人心生駭然，偌大的簪花蟒，竟然不見了。
前方的洞穴徹底被亂石堵塞，石塊上還留有蟒身摩擦的痕跡，可就是不見簪花蟒。
許諾怔住，她想不通，那麼龐大的一條巨蟒怎麼會憑空失蹤？在這個並不算寬敞的洞穴裡，它連轉身都辦不到，何況，它大半截身子都被埋在亂石中，更不可能脫身。
就在她怔住之際，方萬里沉聲說：「這裡的氣息有些不對。不好，是妖氣！」
妖氣二字出口，方萬里猛然轉身，一把將許諾扯到了身後。
不知何時，一條粗如水缸、渾身妖氣繚繞的簪花蟒，悄無聲息的截斷了他們的退路，距離他們居然只有十幾丈距離，見被發覺，它停了下來，陰冷的蛇牟死死盯著二人，伺機攻擊。
雖然這條簪花蟒與他們遇見的那條體型相去甚遠，且頭頂多了兩支青綠尖角，但方萬里還是一眼認出，它正是當日那條巨蟒，只是，它居然進化成了一級妖獸。
雖說只是一級妖獸，比頷裟還差上一個等級，但妖獸也有兇猛和怯懦的區別，而簪花蟒，正是天性陰毒的蛇類妖獸。
普通野獸一旦進化成妖獸，就會靈智大開，這條簪花蟒一定知道此地是二人的必經之路，所以才一直潛伏在周圍，伺機偷襲報復。
即使許諾早就下決心拚命，但如此突變還是讓她絕望了，若只是野獸，兩人聯手還有拚命的機會，如今，卻連拚命的機會也沒有了。
她身體輕顫，下意識的靠向方萬里，緊緊抓住了方萬里的手：「怎麼辦？」
方萬里拍了拍她，不著痕跡的抽手，沉聲說：「這次我做誘餌，你伺機給它一記狠的。」
許諾聞言，心頭微微觸動，這傢伙實力雖然不怎麼樣，卻還有些勇氣：「算了，我們沒有機會的。我能纏住它一會兒，你趁機溜過去，逃得一刻是一刻，總比白白死在這裡強。」
方萬里輕輕搖頭：「上次用你做餌是情非得已……」
說著，他大步邁出，許諾伸手一扯卻扯了個空，氣得跺腳：「你亂逞什麼英雄！」
話音未落，簪花蟒張口狂噴，一股帶著濃烈腥臭的黑風直向方萬里捲去。
洞穴中頓時腥風大作，被黑風波及的土石，竟頃刻化作污水，被黑氣裹著一同捲至。
方萬里不閃不避，一步踏出，雷光脫手飛射，凝成湛藍拳影，狠狠與黑氣撞在一起。
瞬間，一種十分尖銳、刺耳生疼的嗡鳴貫穿了整個洞穴。
嗡鳴聲中，雷光爆閃，整個洞穴一片湛藍。
黑風戛然而止，污水四射，一陣細密的滋滋聲響起，射在洞壁上的水滴竟迅速直入石中，灰白的石壁頓時多出成百上千的黑洞，不停的散發著黑氣。
「腐化！」方萬里眉頭一挑，果然是天生毒物，進化後竟然領悟了天賦妖術「腐化」
妖獸領悟天賦技能的幾率極低，領悟出腐化這種技能的，萬中無一，物體一旦沾上腐化之力，就會迅速腐朽糜爛，十分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