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黑鋼球 文 / 妖孽
「神識境界？」方萬里還是頭一回聽說，神識竟然還有境界？
獨孤秀俏臉一怔，連忙道：「武者修煉，每突破一個層次，神識也相應的會變得強大，不然如何控制與之遞增的內勁呢？神識境界一般是與武者內勁境界相匹配，不過少數人例外，他們的神識境界遠超本身修為，這種人，便是極有可能成為魂師的。」
「可是……怎麼測試自己神識境界？」
獨孤秀嘩啦一聲站起，拉起方萬里寬大手掌便往外走去，一邊說道：「我家屬甲級分支，族內雖無魂師，但亦有檢測魂師的器物，你馬上跟我來，去我家。」
「這……」被獨孤秀拉著，玉手在握，方萬里身子也軟了兩分，兩人走了幾步，看著獨孤秀焦急神色，方萬里停了下來，道：「還是算了吧，我自己修為都這麼差勁，怎麼可能是魂師，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的話，短短十天又如何能夠掌握魂技，況且，我連魂技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萬里！」獨孤秀抓的方萬里的手微微施力，語氣也重了三分，她看著方萬里認真道：「希望雖小，但還是要爭取，我爹我哥身中絕魂之術，眾不相幫，危在旦夕，我還不是一樣找到了解藥嗎？你怎能這樣放棄自己，怎麼也不替……替別人想想！」說道最後，獨孤秀眼神有些惱怒地看著方萬里，心中暗道這榆木疙瘩不開竅。
方萬里放開獨孤秀芊芊玉手，神色有些為難，他道：「在我上擂台之前我會叫人前往巴山通知家族的，相信太祖父會清楚我所為，即便怪罪我，那時候我也……」
「你！」獨孤秀沒好氣白了方萬里一眼，眼神恨不得扒開他這腦袋，看看裡面除了家族到底還裝著什麼。
方萬里疑惑看著她，獨孤秀輕呼一口氣，平復心中情緒，微微仰頭，認真看著方萬里，她道：「萬里，我爹當初身中絕魂之術，半年內必定靈魂消亡，他曾說世事如棋，生死由天，叫我放棄尋找解藥，但最後，我還是一樣在神罰之地找到了。希望雖小，但柳暗花明，下一步上天如何安排，我們根本無從知曉，你現在說放棄，這可不是你那倔脾氣啊！」
方萬里身子一震，看著獨孤秀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但是心底的那一絲希望，卻陡然被她不是很強硬的話語給激增了三分。
「魂師雖然難見，但是說不定你便是那萬中之一呢？」獨孤秀繼續道：「退一萬步說，如果你能夠修煉成為魂師的話，恐怕可能成為整個帝都爭相爭取的對象，給獨孤天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對你動手的。」說完，獨孤秀輕輕呼一口氣，神情也輕鬆了幾分。
聽得獨孤秀話語，方萬里眼神越發神亮，末了一拍腦門，拉起獨孤秀玉手便往外而去。
獨孤秀大喜，兩人牽手迅速奔出了房門。
方萬里雖未被嚴加看管，但好歹也關係到楊德才天武決鬥場的興衰，兩人一同出去，不敢阻攔的幾個打手立即向楊德才稟報去了，楊德才打了個哆嗦，連忙差人前去告知獨孤天。
兩人出來之時，外面已是黃昏時分，方萬里頓時覺著腹中一陣飢餓傳來，印象之中，自己像是很久未吃過飯。
測試魂師這種事也不宜張揚，方萬里便讓獨孤秀先回家族，取到測試之物，兩人在百祖堂方家祖堂內相聚，而方萬里，則找了間酒樓，隨意吃過一頓，便往方家祖堂而去。
來到方家祖堂，熟悉的模樣讓方萬里微微失神，不久之前，便是在這裡，自己踏出了在帝都的第一步，誤打誤撞惹出一場風暴，以一種古怪的方式被眾人所知曉。而今日，也可能是結束這場風暴的地方。
感覺懷中一動，小黑從衣襟爬出，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睜開那綠豆小眼，打量周圍環境，忽然驚喜的吱吱叫了兩聲，立刻嗖嗖地，從各處角落蹦出的四五隻灰色老鼠。
它們後肢直立，前爪握在胸口，一同圍在了方萬里身邊，小黑立刻跳了下去，站在地面，一手叉腰，一手揮來揮去，嘴裡蹦出三兩句「鼠語」這可趣情景，看的方萬里不由失笑。
「啊！老鼠！」一聲尖叫陡然在祖堂內響起，四五隻灰鼠被嚇得吱叫一聲，嗖嗖地又消失不見，小黑立刻回頭，看到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獨孤秀，鼠臉滿是怒色，衝著獨孤秀吱吱不滿叫了兩聲，小黑尾巴一甩，嗖地鑽入祖堂，不知去向。
「小黑也是老鼠，怎麼也不見你怕？」方萬里回頭，見著站在門口，俏臉微白的獨孤秀，走了過去，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說道。
獨孤秀臉色緩和，看著方萬里調笑神色，臉色一紅，旋即可愛地吐了吐小舌頭，走了進來，一邊道：「才不是呢，小黑多可愛，看起來雖然像老鼠，但感覺像是機靈多了，今天可是它找到我，拉著我前來決鬥場的。」
方萬里心頭一暖，腦海浮現小黑那奔跑於熱鬧街頭，躲避行人腳踩，花貓追逐的場景，一股溫情油然而生。
若是不知在哪個角落打鬧的小黑知道主人所想，鼠臉不知笑成如何模樣，它只不過是見主人神情低落，而想起與獨孤秀一起時的振奮神情，不由發動全城的老鼠，尋找獨孤秀而已。
「沒想到小黑還能跟鼠類交流，下次見到它一定要讓它好好說一下我家的老鼠，最近一段時間真是鼠患不斷。」獨孤秀扯開話題，避開自己剛才的尷尬，跟著方萬里一同走進了祖堂內。
進了祖堂，獨孤秀啊了一聲，手掌一翻，一個拳頭大小鐵球出現在她手中，方萬里疑惑看著此物，不由問道：「這是什麼？」
「這就是測試神識境界之物，基本上每一個大家族之中都會必備。」獨孤秀緩緩說著，繼續道：「這是由黑鋼製作而成，黑鋼對神識有阻礙作用，極為珍貴，一般用作打造將領鎧甲和保存密卷之用，這黑鋼球，也是我從族中偷偷帶出來的。」
方萬里眼中好奇之色漸起，聽聞她最後一句話，不由受動，隨即道：「如何測試？」
「這個黑鋼球乃是我獨孤家核心家族一位魂師製作的，有九層，分別對應武者境界的九個階位，它會自動識別你的修為境界，而後由神識深入的層數，得出你神識境界。」獨孤秀娓娓道來，說罷將黑鋼球遞給方萬里，玉手一指，示意他開始測試。
接過黑鋼球，還殘留著獨孤秀手中餘溫，入手微沉，漆黑如墨的表面沒有一絲光澤，方萬里心頭有些不自然，他抬頭看著獨孤秀，笑了一下，而後在獨孤秀鼓勵的眼神之中，神識驟然凝聚。
雙眼緊盯黑鋼球，神識似凝聚成一把利劍，欲刺破這漆黑的表面。
驟然間，似傳來一聲輕輕的噗聲，方萬里神識隨後感覺一片白晃晃的光亮，正值疑惑之際，陡然深入靈魂的劇痛傳來，他不由失聲啊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卻發現腦海之中多了一些東西，一些前所未有的東西。
「萬里？萬里？」獨孤秀玉手在面前晃著，臉色微慌，方萬里猛然驚醒，頓時大口呼氣，還一會兒才緩和了下來，他眼中驚奇之意漸濃，剛才那一幕並非夢境，腦海之中那些多出來的玄奧知識告訴他，這絕對不是夢境。
「你看到了什麼？看到的是什麼顏色？」見方萬里臉色平靜下來，獨孤秀明眸升起一抹期望，連忙問道。
「白色，是白色的。」方萬里心神從腦海中拉回來，看著獨孤秀臉色有些緊張。
「白色！」獨孤秀眼神睜大，臉色驟然黯淡，身子也鬆了幾分，像是洩氣的皮球，失望之色自雙眼流露而出，看的方萬里心頭一緊。
「怎麼會是白色呢？」獨孤秀神情黯淡，有些不確信，她輕聲道：「你是武士境界，白色，乃是黑鋼球的第二層顏色，這說明，你神識修為只是武士二階，這怎麼可能呢！」
「武士二階？」方萬里一顆心徹底跌落，心中那三分希望陡然煙消雲散，魂師的先天條件都不具備，這輩子是無法成為魂師了。
「怎麼會，怎麼會呢？一般人就算修為較低，神識境界也最多比修為境界低兩個層次而已，而那些人，一般是通過一些手段，強行提升境界的，比如一些大家族的少爺，服用靈丹妙藥，修為暴漲，但神識修為一般。而你出自巴山，那種地方甚少天材地寶，你應該是慢慢修煉上來的，神識修為怎麼會如此之低，這不合常理！」獨孤秀緩緩說道，俏臉不可置信看著方萬里。
「獨孤，其實……」方萬里臉色有些不自然，他歎了口氣，腦海中太祖父那番話依舊迴盪腦海，但看著獨孤秀頹然神色，他一咬牙，道：「其實我不是慢慢修煉上來的，我是一下就修煉上來，我自小雙目失明，沒有修煉，其實我修煉的時間，也不過半年多而已，或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神識修為才會如此之低。」
「什麼！」獨孤秀驚呼出聲，捂著櫻唇，眼神一片震驚，好一會兒，她震驚之色才逐漸褪去，仍有著幾分駭色，久久沒有說話，半年的時間從一介平白之身修煉到武士七階，這在帝都也是前所未有的！
「你真是個……怪胎。」獨孤秀神情證了許久，最終道了一句。
方萬里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道：「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