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決定 文 / 妖孽
沉默許久之後，方萬里深深看了一眼顧飛，對方面無表情，他心中長歎一聲，已經感覺到佇立在心頭的某種東西，卡嚓的碎了。
「為什麼你要對我們說這些？」方萬里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抬頭看著顧飛問道。
「這一切都是假的，真相自然要揭露，方家，水家，泰北，這些爭鬥全都是假的，為何還要繼續，只會讓我們碌碌無為，一直庸碌下去，我們本是體內有著天才的血脈！我們的先祖可以修煉到遮天境，但是卻淪為了現在的地步！」顧飛盯著方萬里，眼底隱藏著深深的恨意！
「假的又如何？能夠改變什麼？」方萬里眉頭微皺，雖然他心中是非的天平已經傾向了顧飛，但是十幾年的生活仍然讓他保持著一分警惕。
「這一切是假的，神罰之地所有人都不必相互廝殺。」水驍風看了一眼方萬里，旋即說道。
「你認為這番話會有人信嗎？」方萬里冷眼看著水驍風道，後者臉色一怒，隨即閉眼不語。
「方兄，請聽我一言。」顧飛看著方萬里，臉色有些凝重說道：「我知你心中仍然有些懷疑，但事實就如此擺在眼前，我們都是一類人，以往的事，都是被人操控，為何不奮起反抗呢？」
方萬里閉上雙目，心中沉思片刻，隨即睜眼，深深看著顧飛，道：「這就是你為何給我《雷崩九擊》的用意嗎？」
顧飛臉色一怔，失笑道：「你可以這麼認為，但我是想交你這個朋友而已。而且那本功法只適合你方家之人，因為那本攻擊法門與你方家所修功法是配套的，一直保存在我族內，所以我轉贈給你。」
「而你水家的《繞指柔》所配套的法門，應該在方家內，我顧家《神寒天訣》的配套法門，應該在你水家，這也都是那位昊帝的用意，將我們功法與法門拆開，放在敵對之人手中，一直無法強大起來。」
兩人臉色驟變，不可思議看著顧飛。
看著顧飛，方萬里心頭一跳，忽然發現顧飛竟是隱藏的這麼深，原來早就已經盯上了自己，在百祖堂出手，贈送《雷崩九擊》，都是他有意而為的。
「正如我相信兩位一樣，所以將這些事情告知，我也希望兩位能夠坦誠相見，各自受利。」
方萬里與水驍風聽聞，互相對視一眼，皆是輕哼回頭，兩人結仇已深，短短的時間內根本無法敞開心胸。
「我相信你，不管功法來歷是真是假，也謝謝你把《雷崩九擊》贈與我。」緩和心中情緒，方萬里看著顧飛認真說道：「但這一切並非我親眼見到，我自己會去探索。」
「但是此之前，必須把我水家的法門給我」這時水驍風轉頭看了一眼方萬里，淡淡說道。
「有沒有尚且未知，即便有的話，你認為我會給你嗎？」方萬里眉頭微皺，冷眼看著水驍風道。
水驍風臉色頓時沉了兩分，微微轉頭看著顧飛。
「方兄。」顧飛苦笑一聲，擺了擺手說道：「既然一切都是假的，為何還要執著於過去呢？」
「我心中自有決斷。」方萬里微微搖頭說道。
「若是你所說是真的，那為何我在水家這麼久，卻沒有發現你所說的那本冰系功法呢？」水驍風忽然眉頭皺起，疑惑問著顧飛。
「這等功法豈會隨便給你們知道，我也是從族中偷了出來的。不過眼下你們修為都是暴漲，若是回去巴山後，問家主的話，應該可以獲知的。」顧飛笑著說道。
兩人不語，方萬里心中有些掙扎，若是真的有這樣的攻擊法門，自己會不會給水驍風呢？
想了片刻，方萬里心亂如麻，索性不去再想。
他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顧飛，道：「所有事情都是你一人所說，雖然我也有些質疑神罰之地這事，但我會自己真正弄懂的。」
「你我仇恨頗深，但事情如果是真的話，那本攻擊法門也真的存在的話，我可以給你。」方萬里轉向水驍風，緩聲說道。
「哦？」水驍風臉色有些奇異，他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方萬里臉上一笑，沒有說話，一把飛刀從腰間緩緩升起，移至兩人中間，鋒利的刀刃泛起森寒光芒。
水驍風臉色驟變，神識御物，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什麼，失聲道：「魂師？」
「看來你出來這麼久，也算沒白活。」方萬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旋即將飛刀收回腰間。
水驍風臉色鐵青，狠狠盯了方萬里一眼，輕哼一聲隨即不語。
顧飛見此情況，笑而不語。
「我可以放你走，但之後你必須回到這船，呆十天。」方萬里看著水驍風淡淡說道。
「為何？」水驍風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回到巴山，再度出來，十天便是極限，若是十天內沒有任何異況發生，那就算你好運了。」
「你！」水驍風臉色一滯，怒氣橫生，隨即拂袖，冷笑一聲道：「我沒有服食禁真果，照樣在外界活了這麼久，他也沒有服食，也一樣活得好好的，你眼下的擔心，並不是我，而是那位逃走之人吧。」
方萬里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顧飛完顏一笑，有些驚奇看著水驍風說道：「說實話我倒是有些好奇你那位朋友是何人，為何你會與他出現在這裡截殺過往的船隻？」
「私人私事，恕不相告。」水驍風瞥了顧飛一眼說道。
顧飛失笑搖頭，雙眼低垂，一道暗芒一閃而過。
「我們不打算對你怎麼樣，但是這艘船的人卻不一定了，好自為之。」方萬里對著水驍風邪笑了一聲，站起走向方外。
水驍風臉色驟變，恨然看著方萬里。
不多會兒，趙山已經興致勃勃前來，見著顧飛也在此，連忙微笑打了個招呼，隨即獰笑看著水驍風。
「趙大哥，此人修為已經被我封住，就交給你了，他對我還有大用，別弄死，也別廢了修為，其他的你就隨意了。」方萬里淡淡笑著說道。
趙山狠笑點頭，滿臉的胡茬都似乎一根根立起來，他獰笑看著水驍風，道：「李小哥儘管放心，我常年在海上走，自然有一套對付這類人的辦法。」
水驍風眉頭緊皺，死死盯住方萬里，隨即閉眼，睜開眼睛淡然看著趙山，那不帶絲毫情感的目光看得趙山有些心驚，不過一想自己船上有兩位強大的武師，還怕什麼？隨即一把提起水驍風，往外走去。
「我雖然不甚瞭解水驍風，但我也能看出此人睚眥必報，你這樣對他，就不怕他日後報復嗎？」顧飛看著方萬里道。
「我是給我自己殺他的機會。」方萬里看了一眼顧飛，繼續道：「縱然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方家水家世代結仇太深，此人不死，我難以面對方家死去的族人的家人！」
顧飛有些驚異看著方萬里，他倒是不知道這兩家有著這麼深的仇怨。
「他還不能死，解除神罰之地這個詛咒，很大的可能是落在我們三人身上，若是他死了，這希望就渺茫了一分。」顧飛猶豫了下，隨即說道。
方萬里劍眉微皺，沉聲道：「即使是真的，但水驍風可不會這麼想，此人野心勃勃，之前便敢勾結外來襲擊方家，眼下讓他知道了神罰之地的事情，保不定他會怎麼樣。若他想報復，正好殺了他。」
「那如果他送死的話，也沒辦法了。」聽著方萬里陰沉語氣，顧飛有些無奈說道。
「我真的能相信你嗎？」方萬里沉默會兒，忽然對顧飛說道。
顧飛臉色一怔，旋即浮現一抹凝重之色，他看著方萬里認真說道：「我沒有別的話，你當我是想結束這一段千年的紛爭也罷，當我是想謀取什麼好處也罷，我以前所言所行，就是我以後所言所行，我定然是不會害你的。」
方萬里微笑點頭，拍了拍顧飛肩膀，道：「如此便好，如果我在家族中能夠找到那一本攻擊法門的話，我就交給你了，隨意你處置。」
顧飛臉色動容，沉沉點頭。
碧波蕩漾的大海一望無際，水天一色，令人豁然開朗，心胸直抒，但是觀久了也會覺得厭煩，自從顧飛告知了一切後，方萬里便整日呆在了底艙苦修。
若是想解開這一切的秘密，實力是唯一的保證，他算是得罪了整個皇室，要想從他們身上得知那些陳年舊事，唯有以實力壓迫了。
顧飛偶爾前來邀請方萬里喝酒聊天，其他時間也似乎在苦修著，而水驍風，被趙山不知用什麼手段折磨了兩天，仍未說出一點有用消息，趙山也不由為之駭然，只得將水驍風關在了船艙內。
時間緩緩推移，兩千多里的地方，擊殺了一些來犯的海獸，緩慢行駛，五天之後，夜幕降臨，但是到了黎明時分，天空仍然一片晦暗，船上的人也開始知道，終於步入了神罰之地了。
深沉的也讓人有些心悸，船上水手們的歡笑也少了許多，船上更加陰沉了，可這無邊的夜色，卻讓方萬里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種心安。
一直在黑暗之中不知行駛了多久，經驗豐富的老水手輪番地在觀望台上，對比著指南針，小心翼翼地駕駛著。
天上星辰漫天，月華如水傾灑在船上甲板，仿若鋪上一層銀地毯一般，幾名水手站在船首聊著天，忽然一人見著在海平線上，一點光亮極為引人注目，與天上星辰截然不同。
「那是燈光！看見陸地了！」
那名水手指著海平線上那點光亮，大聲喝道。
船上水手們頓時聞聲而動，嘩啦迅速地站在船首處，不由歡呼出聲。
「好了！兄弟們，打起精神，準備登陸了！」趙山聽見動靜也從船艙內出來，抬頭看了看著天空，隨即大手一揚喝道。
水手們歡喜赫赫幾聲，慢慢散去，開始準備著自己的工作。
聽見了上面傳來的動靜，方萬里睜開眼睛，眉頭微微皺起。
彭彭……兩道敲門聲傳來，方萬里站起開門，顧飛正一臉微笑站在門外。
他也不見外，直接走進了房子裡，一把坐下，說道：「到達的陸地的在泰北，你和水驍風身份不便，但只要隱藏氣息，一直往南而去，就可以回到巴山。」
「我們有多久的時間回到這裡？」方萬里靠著門口看著他問道。
「三天。」顧飛緩聲說道。
「三天的時間，足夠了。」方萬里點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