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屠戮試煉 文 / 妖孽
方萬里艱難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武王，想當初在巴山時候，武將都是逆天的存在了。現在卻……
「屠戮的殺人之術不是在尋常搏殺中鍛煉而出的，而是來自無垠荒漠中的涸血之地。一個無比殘酷血腥之地。」姚閣老面色凝重，說到涸血之地他眼中也有隱隱的畏懼。
涸血之地，強者多如狗的血腥之地。
方萬里還想問一些涸血之地的問題，姚閣老卻擺擺手，說道：「別問我了，我雖然去過一次，卻也不深入，那是很久以前了，幸虧運氣好，否則身首異處都是幸事。我對涸血之地的瞭解不深，你要問便去問屠戮吧。」
「屠戮禪師現在在何處？何時開始學習武技呢？」
藥閣老瞄了一眼方萬里後方，說道：「屠戮不就在你後面麼。」
方萬里頓時感覺後背一陣寒意襲來，強烈的死亡危機感頓時讓他想離開座位，但是一隻強有力的手按上了他的肩膀。
「坐下吧。」屠戮的聲音從方萬里背後響起，那股殺意頃刻間消散，轉而變成無比溫和的氣息。
方萬里吞了吞口水，脊背上已經滿是汗水。剛才那一剎間的殺意，讓他彷彿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屠戮禪師……」
屠戮微微一笑，這石屋中彷彿開出了千萬花朵，溫潤如春。
「既然你這麼著急，那麼就隨我來吧。」
方萬里一愣，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身體一輕，週遭的景物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少頃，周圍的景物又變的清晰起來。
方萬里目光所及之處儘是荒涼。酷烈的皓陽，乾涸的土地，枯松的殘敗樹木，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這裡是一灘死地。
「這裡是？」方萬里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屠戮禪師微笑著說道：「這就是你很想知道的涸血之地。接下來，你的任務就是在這裡活下去，時間是一個月。」
「等等！」方萬里心中一寒，卻見屠戮禪師的身影慢慢消散。
天地間只留下屠戮禪師淡去的身影和漸漸消弱的聲音。
「活下去，無論用什麼辦法，不要相信任何人，學會用心去看待所見，而不是用眼睛。」
方萬里茫然四顧，喃喃說道：「這，這算是什麼學習武技……」
突然，方萬里腳下乾裂的地面傳來了微微的顫動。他心神一動，趕緊躍至一邊，警惕的看著原來所立之處。
下一刻，土地爆裂開來，露出一個巨大的頭顱。似龍非龍，一口獠牙血腥無比，離了數十丈遠的方萬里甚至都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臭味。猙獰的獸面上，一雙巨大的眼睛如同兩個燈籠，散發著凶光。迅速掃了一遍四周之後，最終將目光定格在方萬里身上。
「吼！」那頭顱發出一聲巨吼，周圍地面的裂痕更加寬深。轟的一聲，它的身體也破土而出。
這巨獸約莫三十來丈，兩隻後腿極為粗壯，那高高隆起的肌肉顯示著其強大的爆發力。不過這巨獸的一對前肢卻是十分的瘦小，與後肢比起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巨獸體表光溜溜的，沒有一絲皮毛，有的只是細密的鱗片。一條粗壯的尾巴延伸至地面，挺拔剛猛，若是被抽上一下，定是要粉身碎骨了。
「吼！」那巨獸吼了一聲，提起後腿就向著方萬里狂奔而來。整個地面都開始震顫起來，那隆隆的聲勢簡直堪比數百匹戰馬一起奔騰。
「不是吧……」方萬里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從未見過的巨獸，喃喃說道。
……方萬里的石屋中，屠戮禪師的身影再次出現，坐在了之前方萬里的座位上。
姚閣老說道：「估計這小子要嚇壞了。」
「嚇壞倒不至於，不過一開始確實會有點不適應呢，我的幻界中除了沒有那幾個禁地之外，涸血之地所有都被我完美的複製下了。」
姚閣老笑道：「管他呢，反正那些都是假的。鍛煉心智而已，希望他能早日出來，不管是死出來的，還是殺出來的。那時候你也可以帶他去涸血之地磨練了。」
屠戮禪師淡淡說道：「很不幸，在來之前我的幻界因為我實力的提升已經晉級了。裡面的一切，亦真亦幻，真的會死人的。」
姚閣老的笑容瞬間僵住了，說道：「你開玩笑的吧，萬里這小子雖然不錯，但是在涸血之地，他這樣的毛頭小子，去幾個都是死啊！」
「我像是開玩笑的人麼。」
姚閣老臉色變了，說道：「那萬里豈不是凶多吉少！而且，你實力晉陞到讓你的幻界都發生了晉級，那你……」
屠戮禪師微笑散去，整個石屋內溫度驟降至冰點，牆壁上都隱隱結出了微薄的冰層。刺骨的寒意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就連身為武帝的姚閣老都感到了深深的不適。
「武王。」屠戮收起了寒意，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但是卻讓姚閣老震撼無比。
武王，簡短的兩個字，卻代表著武神之下最強者的榮耀。姚閣老曾對方萬里說道，達到武王就可以縱橫大陸，這不是在吹噓。武王之境，只要不惹到一些老怪物和底蘊深厚的古老家族，在大陸上基本上可以橫著走。
「什麼時候的事情。」姚閣老艱難地說道。屠戮已經是武王的事實讓他暫時有點接受不過來。
屠戮禪師淡淡說道：「我去了煉獄，然後出來了，就晉陞武王了。」
他說的很輕鬆，但是姚閣老卻是面色劇變。姚閣老是知道煉獄是怎麼樣的地方。
煉獄之所，非人所能存。裡面活著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行屍走肉般的人，還有一種便是至強者，無論是身還是心。足以焚城裂地的力量，連魂師都無法抹滅的內心。
煉獄屬於涸血之地內幾處被稱為禁地的地方，每一處禁地都是危險之極的地方，九死一生只是奢望。
姚閣老年輕時和屠戮一起在涸血之地歷練過，有過生死的交情，對於禁地也是知曉的。巨大的危險，自然隱藏著巨大的回報。他不清楚屠戮到底在裡面經歷了什麼，不過他知道，那一定是非人所能承受的。
「活著回來就好，。」姚閣老歎了一口氣說道。
屠戮微微一笑，說道：「是啊，活著就好。將這小子操練完畢，我也該去實現我活著的意義了。」
姚閣老沉默許久，說道：「到時候叫上我，我這把老骨頭也該動動了，再不動就要腐朽了，我們一起去，成功的幾率也會大一點，畢竟……」
屠戮沒有拒絕，默默地點了點頭。強大如他，也知道獨身去是九死一生，就算加上姚閣老也是一樣。但是有些事情，就算是死也是需要去做的。
一時間，石屋內，寂靜無聲。
北聖州的界碑處。
十四騎驃騎呼嘯而至，留下深深的馬蹄印記。為首之人一勒韁繩，停了下來。
「過了這裡就是北聖州的地界了，這裡不比南雄州，強龍不壓地頭蛇，都悠著點。」為首的中年男子說道。這男子顯然就是藍虹的父親藍蒙山了。
「是！家主。」其餘十三人同時說道。他們是最精銳的武者，每一人都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手上的人命難以數計。個個都是驕傲之輩，但是此刻在中年男子面前卻都是畢恭畢敬，不敢忤逆絲毫。
為首的中年男子一揮手，喝道：「走！快馬加鞭，趕在明天日落之前到達天聖學院！」
言罷，一行十四騎絕塵而去。
於此同時，天聖學院奔雷盟的駐地。
奔雷宗的事務一向是由副盟主邱楚龍處理，他處理完大小事務的章程，右手撫上眉心，一絲憂慮縈繞在心頭。
這一屆的新生中，那個方萬里的風頭一時無二。而且暗中還牽涉到奔雷盟的兩三條人命，派去的千面修羅也是杳無音訊，估計也是被方萬里殺死。
「這方萬里到底有什麼來頭。」邱楚龍眉頭緊皺，「難道是我遺漏了什麼？」他從桌案上拿起一張紙，上面寫滿了字。細細一看，上面寫的竟然是方萬里自入了南荒之後的行程和所做之事。雖然重要事件方面有所出入，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了。
「門內又派了使者過來要求徹查柳泉、荀烏還有馬坤之死。哼，還用查麼，分明就是那方萬里所謂，不過門內為何只是要求徹查，而不派高手過來暗殺了他？是顧忌天聖學院方面還是……」邱楚龍百思不得其解。
「罷了罷了，死的人也是葉宿那一派系的人。呵！讓他去處理吧。」
說著，邱楚龍將這些資料與柳泉、荀烏還有馬坤之死的文案放在了一起。
……
乾燥的微風有一陣沒一陣的吹著，讓原本就熾熱的空氣更加灼人。這是涸血之地的正午時分，太陽最熱烈的光景。
方萬里在地下挖了一個洞，作為臨時的居所。他進入這涸血之地已經快半個月了，這裡的凶險遠遠超乎他的想像。剛開始遇到的巨獸早已經被他宰了，當做吃食。那隻巨獸看似威猛凶殘，但是其真實實力不過是只四級妖獸。
這些天，除了殺戮還是殺戮。不僅僅是妖獸，還有人。
在涸血之地，最危險的不是凶殘的妖獸，而是還能動彈的人。不管他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只要還能動，那麼便說明那人是十分危險的。
有一次，方萬里看見一個將死之人，只是靠近的了些，就險些被暗殺。那人不是裝死，的確是快死了。但是臨死爆發出來的實力著實嚇了方萬里一跳，差點要了他的小命。從此以後，方萬里對一切活物都隱隱戒備。
想在涸血之地活下去，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方萬里身上的衣物已經破爛不堪，有些是與妖獸搏殺時被撕裂的，有些是他自己撕碎的，為的是包紮傷口。
半個月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下百處，最深的一處在後背，從左肩直接劃到了右腰，就是那次差點要了他的命，而傷他的不過是一直巴掌大小的小老鼠。
「怎麼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呢？屠戮禪師只是將我帶到這裡，確實沒有說方法，難道要我殺光一切可見的活物麼？」方萬里苦笑著說道。
時間一晃而過，烈陽灼熱的光華漸漸若去，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方萬里深深吸了口氣，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