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一隻手 文 / 妖孽
在宇文元的別院裡，果然有一個元石陣，方萬里現在的情況不適合使用那元石陣，他老老實實的打坐，運行真元，修復經脈。
那日宇文元離去之後果真沒有再來打擾方萬里，把他的別院留給方萬里修煉。
十二符文最近倒是很安分，小黑幻化的紋身卻是隱隱約約的不停發熱。
「小黑，你要醒轉了嗎？」他的手指輕輕的拂過胸前的紋身，小黑靈動的眸子就像是在他的面前，想起他們相處的那些時日，方萬里的嘴角輕輕的浮起笑意。
「你也該醒轉了，兄弟，把我一個人丟下已經很久了。我要怎麼才能叫你醒轉？」方萬里喃喃的說道。
那紋身處傳來了小黑的靈魂波動，方萬里便知曉小黑能聽見他說話。「可惜，可惜，我不會說老鼠語，知道你安好便是最好了，我等著你醒轉的那一日。」
雖然不知道小黑的靈魂波動傳來的是什麼意思，但是聽見他說話時傳來的歡喜雀躍，「小黑，你也是歡喜的，你到底是什麼老鼠呢?」他可是用了小黑的翅膀逃生了好幾次。
「你的翅膀解救了我好幾次。」方萬里臉上現出笑意，想著他和小黑認識以來發生的事情。
在巴山，從那星辰葉下發現了小黑開始，到遇見那黑貓。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就像是天注定的緣分，就是注定生死相隨的兄弟，不是因為一人一獸。
「哼！」
突兀的傳出來的一聲冷哼，方萬里如遭巨震，「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胸口的小黑傳來的焦急之意。
「什麼人？」方萬里穩定下心神，探出神識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剛才那一聲冷哼比那源靈境那個渾身鱗甲的那人給他的感覺還要恐怖，方萬里被那一聲冷哼幾乎震散了心神。
「小黑，沒事，那人沒有惡意。」方萬里敏感的感覺到那人不過就是為震懾他一番，憑借那人的修為，要是取他的性命，簡直是輕而易舉。
聽見方萬里的話，小黑安靜了下來，靈魂波動傳來了關心，雖然不知道小黑的老鼠語說的是何意，可是他輕易的能覺察出小黑是在關心他。
「真的沒事。」方萬里的手覆上胸口，像是把手心裡的溫度傳遞給他。
「哼。」之前那個聲音又是冷哼一聲，卻是沒有加真元在其中，就是普普通通的一聲冷哼，卻是叫方萬里的後背冰涼了一片。
「這位前輩，晚輩與你無冤無仇……」方萬里試圖想知道那人的意圖。
「卑微的下界人類。」那個聲音冷冷的說出這句話，小黑的精神波動卻是緊張了起來，似乎是想方萬里逃跑，可惜他的吱吱吱，方萬里聽不懂。
「你以為他一個螻蟻能跑到那裡去？」那個聲音冰涼之極，方萬里的身子幾乎僵硬，天差地別的實力，那個人什麼修為都不知道，僅僅是聲音就能震懾他的身軀連移動都是艱難。
「前輩，沒有下界卑微的螻蟻，就不會有新界，就是武神也是凡人一步步的修煉上來的。」方萬里倔強的說道。
「哼。」
憑空出現一隻大手，虛空就把方萬里的身體禁錮在半空。
只是輕輕的一握，方萬里就聽見自己的胸膛的骨頭傳來卡卡的斷裂之聲，胸口劇痛無比，小黑想要出來。
「你的靈魂虛脫至此，還想動？」那聲音似乎是在給小黑說話，聲音柔和了些，小黑才不理會半分，掙扎的想要從方萬里的身體裡破體而出，他想保護方萬里。
「好了好了，我不凶他還不行？」那聲音無奈的說道，小黑安靜了片刻，禁錮方萬里的手猛的一鬆，原本被禁錮在半空的方萬里被丟到了地上，平靜下來的小黑直接傳出了暴怒的意識，想要和那個只看見一隻手的傢伙拚命，那聲音小聲咕噥道：「一個武帥，摔一下也不會有事。()」
「你是什麼人？」方萬里摀住胸口，不叫小黑脫離而出。「你不能出去，萬一是抓你的怎麼辦？」
方萬里小聲安慰小黑，空中那聲音卻是傳來一聲恥笑。
那隻手，輕飄飄的抬起一根手指，方萬里的身體便動不了，那手指『射』出一道光芒，柔和的包裹住小黑。
「你想幹什麼？」方萬里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真的是為小黑而來。
「聒噪。」
那團柔和的光芒輕輕的包裹住小黑，把他從他的身體裡分離出來。方萬里看見那柔和的光團裡，小黑在劇烈的掙扎。
方萬里感覺到了，小黑的心情。
離開方萬里……不如死。
「孩子……」那個聲音也是感受到了小黑的意志，聲音裡竟是萬分的不敢確定，帶著錯愕。
「塊放了小黑。」
方萬里焦急的喊道，無奈他的身子被禁錮住，跟本不能移動分毫，就是身體裡的真元也一起被禁錮，魂力遇到那隻手就被反彈了回來。
「怎麼會這樣？」方萬里更是驚愕萬分，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魂技在那手的面前竟是半天效果也沒有。
「微末之極。」空中的那隻手像是拂蒼蠅一般吧他拂到一遍。
「孩子。」
小黑劇烈的掙扎，靈魂中傳來的死意更是強烈。
「一個小螻蟻，怎麼會要你以死相隨？」那聲音無奈的道，知道自己強行帶走小黑是不可能。
方萬里聽出了那聲音裡對小黑的小心翼翼，知道他不會傷害小黑，就算是不會傷害小黑，他也不會叫人隨意的把他從他身邊帶走。
「小黑，我們在一起永遠不分離。」方萬里開口說道，小黑的虛影在那光團裡安靜了下來，吱吱吱的叫著。
「我聽不懂你的老鼠語。捨不得我是麼？捨不得就誰也不能帶走你，上界之人也不行。」方萬里的聲音滿是堅定，「你給他起名叫小黑？」
「是。」
方萬里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那聲音從哪裡傳來，好似在自己的耳邊，又好似在自己的靈魂裡迴響。
「小黑，被魂貓傷了靈魂，需要休養。」
「在我的身邊一樣可以。」
「他是獸類，你是人，你們修煉的功法不同。」那個聲音極力好脾氣的說話，卻是叫方萬里聽出了話音。
「你說小黑可以修煉？」方萬里追問道。
被方萬里追問，那個習慣了高高在上的聲音有些惱羞成怒：「自是可以。」
「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你們下界能有什麼？小黑跟著你，至多就是一隻有靈性的老鼠而已。你會毀滅了他，他只有跟著我、」
「我怎麼能相信你。」突然冒出來，幾乎要殺了他，更是粗暴的把小黑從他的身體裡奪走，叫方萬里怎麼相信他？
「我可以舉手之間就要了你的性命，螻蟻，不要磨折本尊的耐心。」
「小黑不能離開我，你萬一對小黑有不軌之心，我也不知道。」方萬里心裡微微有些猶疑，可是仍沒有動搖，那人覆手間便可以要他性命。
「魔靈尊，你想對我的後輩子孫做什麼？」
「方鳴，你又說管閒事，我早就發現他是你的後輩，不過嚇他一下。」那人和方鳴傳音了幾句。方萬里自是不知。
「小黑，不怕，我們不分離。」方萬里安慰道，小黑在光團裡眼巴巴的看著他，眼睛是閃爍著人性化的光彩。
「吱吱吱。」
「小黑。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來。」
「吱吱吱。」
魔靈尊看一人一鼠，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啞然失笑，但是聲音仍然冷酷：「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方萬里直起腰。語氣裡滿是堅決，方鳴知道魔靈尊不會對方萬里下手，便沒有出現，那魔靈尊養尊處優慣了，現在他想要帶走方萬里的小黑，自己溝通去。
他的後輩子孫，他清楚，強迫是沒有用的。
方鳴知道魔靈尊遇到棘手的事情，便匿身在不遠的地方看他的笑話。
「方鳴，你還不勸你的後輩，惹急了我。一把拍死。」
方鳴笑瞇瞇的指著那光團中眼露出悲愴的小黑，笑而不語。
魔靈尊惡狠狠的看著方萬里，卻是不會真的把他拍死，小黑的靈魂波動叫他覺得後怕。
「我受小黑的家人囑托，帶他修行，在下界，跟著你，他就只能退化成一隻普通的老鼠。」
「你說謊，要是在巴山我不遇到他，他豈不是還是逃脫不了退化的命運？」方萬里直接指出魔靈尊的謊言。
「原本他在巴山待著倒是也無妨，就是你把他帶出來了，才改變了本尊的安排。」迷魔靈尊輕歎。
「那兩隻裂空獸怎麼會那麼奇巧的就在那附近？」魔靈尊說道：「那是因為他們就是小黑的乳母，乳父。」
方萬里想起遇見小黑的時候確是在裂空獸的巢『穴』附近。
「你就是巧舌如簧，也不足以取信與我。」
「小黑的翅膀，跟著你他將不會擁有翅膀。」魔靈尊的怒氣被方萬里的固執勾引了起來。
「小子，你別不識抬舉。」
「吱吱吱，吱吱吱。」
「小黑你說我是騙子？」魔靈尊哭笑不得，一道光線從空中『射』向小黑的頭部。小黑的眼中現出了矛盾，掙扎，還有不捨。
「方萬里，叫小黑和他走吧，你們還有見面之期。」方鳴通過血契給他傳音。
「祖靈，可是……」方萬里眼中現出了矛盾，他口口聲聲給小黑說他們永不分離，怎麼叫他反口勸他離開？
「他說的沒錯。跟著你，他就會退化。」方鳴說道，魔靈尊自己不屑與解釋，只怕被他自己把好好的事情搞砸。
聽見祖靈都是如此說，方萬里的眼中現出濃濃的不捨，不是因為小黑是一隻小老鼠。
「小黑，你該跟他去。」方萬里不知道怎麼勸他。「吱吱吱。」小黑悲聲叫道。眼裡是濃濃的失望。
「我不是不要你，只是暫時的分開，這個人帶你回去學藝，你跟著他好好的修煉，以後還有相見之期。」
「吱吱吱。」
方萬里聽不懂小黑說什麼，就見小黑亮閃閃的眼睛裡，像是人一般的流出了眼淚。魔靈尊懊惱的說道：「我翻譯還不成？」
「小黑說，一定會來找你。」其實小黑說了很多話，魔靈尊不屑於翻譯，他一個上界之人，媲美神的存在，卻是給一個下界凡人做起了翻譯。打不得還殺不得。要是傷了那方萬里一根汗毛。恐怕小黑他都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