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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文 / 絕壁是真愛

    「歌謠界的公司聯手封殺一個演員?」樸贊郁覺得真是太荒謬了:「什麼時候歌謠界把手伸到電影圈來了?以為捧紅了幾個吃青春飯的idol就能稱霸韓國了嗎?」

    「很抱歉給您的劇組帶來這麼大的麻煩。都是我的不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很希望能彌補一二,挽回劇組的損失。」金恩和想了很久,還是沒好意思把請他幫忙的話說出口。明明是她惹來的麻煩,如果樸贊郁導演當初沒有選擇她,一定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吧。做人不能那麼無恥,要懂得感恩。

    電影演員>電視演員>mc>idol的韓國,身為名電影導演的樸贊郁本能的對歌謠界有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更何況這位傲慢又有個性的導演,年輕是還是學生運動的激進分子,是個有名的憤青和西方民主思潮的信奉者。他完全看不慣歌謠界因為這樣離譜的原因,聯手封殺一個很有前途的電影演員。

    因為同情弱者的心理,樸贊郁並沒有把事情怪到金恩和頭上,他直接說:「我會把這件事上報電影人協會的。下個月電影上映的時候,金恩和xi過來參加宣傳活動吧,我們順道澄清一下事情真相。」

    樸贊郁說要上報電影人協會這個話,是有底氣的。他憑借《jsa共同警備區》躋身韓國一流導演之列,入圍柏林電影節,並在韓國日本兩地獲得超高票房。與奉俊昊、金知雲兩位名導是圈中出名的至親,和老牌名導李長鎬、劉英振、郭在容有師生之誼。在電影圈內的影響力可謂舉足輕重。

    「您……不怪我嗎?」金恩和聽了樸贊郁的話,覺得很羞愧。她給樸贊郁導演帶來了麻煩,反而要受他的庇護。

    樸贊郁冷笑:「既然演了我的戲,就是我的劇組成員之一。我樸贊郁還沒有軟弱到誰都能踩一腳的地步。想借我的電影達成他的目的,就該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能成為名導演的人,不管平時脾氣多麼溫和,都不是素食者。必須兼具強大的領導力和霸氣凌人的氣勢,否則是駕馭不了各方勢力的。

    金恩和有沒有做錯什麼,那是他劇組內部的事情,只有他有資格管教。對外,整個劇組都是他的人,如果他在這件事上輕輕放過,他在別人眼中只怕就威嚴掃地了。

    「真的,很感激您。您拯救了我的藝術生命。」金恩和有點哽咽。

    「那就不要放棄對藝術的追求,努力走的更遠,做個好演員。這就是對我這個做導演的最好回報。」樸贊郁勉勵她。

    雖然娛樂圈內權利傾軋不斷,但也是有人情與義氣存在的。她現在越來越覺得,允浩哥說的話是正確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一切想要的自然而然的就來了。如果她的為人和實力沒有得到樸贊郁導演的認可,今天他絕對不會管她的死活。將來有一天,她也要做一個這樣提攜保護後輩的前輩。

    金恩和結束對樸贊郁的拜訪,正準備再去向金基德道歉的時候。金基德反倒先打了電話給她,邀請她上門:「恩和啊,我聽說了你的事。電影後期製作開始了,你要過來看嗎?」

    金恩和趕到金基德的電影製作公司的時候,那裡不止金基德一個人。

    金恩和先向金基德問好後,又向認識的、《撒瑪利亞女孩》的副導演張哲秀問好。金基德把另外兩個人介紹給金恩和:「這個是趙昌鎬,這是盧宏鎮。他們和哲秀一樣,都是我的副導演,也是跟隨我學習導演的弟子。」

    金基德說到這裡,笑容和藹地問金恩和:「今天叫你過來,其實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學編劇。」

    「金基德導演……您是說,讓我拜師嗎?」金恩和有點不敢置信地問:「您為什麼選中了我呢?」

    金基德呵呵笑著說:「艾一古,與恩和xi拍戲的時候,完全見識了恩和xi在劇情上固執的見解。」他故意在這裡停了一下,饒有興致地看金恩和窘迫的表情。說起來,和她拍戲的時候確實有點頭疼她源源不斷地想法,但不得不說,這個孩子對劇本的敏銳度很高。是個可造之材。他一直很喜歡帶學生,不過多半是跟著他學導演的,專門學編劇的還沒有。

    金恩和不好意思地道歉:「給您添麻煩了。今天是來給您道歉的,因為我的原因您的劇情被洩露,電影也引來很多爭議。十分抱歉。」然後90°鞠躬,保持不動。

    金基德不在意的擺擺手,自嘲地說:「我的電影在韓國本來就不上座,說不定托恩和xi的福,這次的票房會稍微高一點呢。不說這個了。我做導演,是半路出家,沒有經過科班訓練。我很願意把自己的經驗教給後輩們。現在我正式地詢問金恩和xi一聲:『你願意做我的弟子,跟隨我學習如何做一名編劇嗎?』」

    金恩和抬頭,欣然答應:「這是我的榮幸,老師。」

    2003年10月15日,金恩和在三位師兄張哲秀、趙昌鎬、盧宏鎮的見證下,正式拜金基德為師,成為後來韓國電影圈新生代勢力金基德師團一員。

    10月16日,樸贊郁和金基德聯手向各大電影協會施壓,要求澄清外界關於他們作品的不實報道,並追究洩露他們商業機密的責任。

    10月17日,各大主流媒體風向轉變,刊登了大篇幅報道,詳細介紹了兩部電影的創作主題和藝術風格。樸贊郁稱讚金恩和「演技令人驚艷,是整部電影的閃光點之一。」

    金基德自然對自家子弟不遺餘力地表揚,說金恩和「特有的悲憫和寬容,與他的殘酷風格碰撞,產生了這樣一部詩意的作品。對他以後的創作帶來新的思路。」

    樸贊郁趁著話題正熱的時候大肆宣傳《老男孩》。這股宣傳攻勢,讓民眾漸漸以為之前的報道都是炒作。關於金恩和的不良影響依然存在,國民好感度大幅降低,bunny劇烈縮水為原來的六分之一,但金恩和只求能繼續自己的演藝生涯,人氣上的流失沒有讓她太過憂心。相反,經過這一系列折騰,她被歌謠界聯手封殺的事情在演藝界逐漸傳開,讓演藝圈人真正接納她為一員。並激起了演藝圈同仇敵愾之心,原本有所鬆動的歌謠界與演藝界壁壘再度被加強,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各大劇組都拒絕idol參與演出。

    唔,這大概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雖然金恩和在歌謠界有意轉向演員的idol那裡,拉了一把好仇恨值。但是能讓曾封殺她的公司統統吃癟,拉仇恨也無所謂啊。反正這次的風浪都扛過了,她承受得起!

    11月初,就在《老男孩》快要正式上映,金恩和開始進入劇組密集宣傳期時,她收到了金希澈的一通緊急電話。

    電話那頭,金希澈嚴肅地說:「允浩的爺爺病危,允浩已經趕回光州。恩和啊,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金希澈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允浩看起來不太好。」

    要不要去光州?金恩和猶豫不決,她回家詢問oma的意見。金夫人聽完,表情鄭重地問:「恩和啊,你和他的感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已經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嗎?」

    「oma……為什麼這麼說?」金恩和心緒不安地問。

    「對方家中長輩病重,一定沒有心情接待客人。這個時候你去拜訪,要以什麼身份去呢?除非你做好了心理準備,以家人的身份住在對方家裡,幫忙操持事情。不然,這時候去做客,真的很不懂事也很不禮貌。」金夫人握住金恩和的手,認真地問:「所以,你想好了嗎?去了,意義就不同了。」

    「我……」金恩和咬唇,她明白oma的意思了。說實話,她完全沒有到結婚那麼遠。那天鄭允浩向她求婚,更像是對未來的期許,而不是真正的婚約加身。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來說,結婚是件既神聖又令人恐懼不安的事情。意味著她決心和另一個家庭融合,承擔起各種責任。

    金恩和很明白,現在的她談婚姻還早得很。只是……金恩和低頭,看著掛在胸前的項鏈。她把項墜握在手裡,摩挲了一下,不死心地問:「真的沒有別的選擇嗎?我很擔心允浩哥,就想見見他,看看他好不好。」

    「沒有。」金夫人乾脆利落地搖頭。

    金恩和低頭想了想,斬釘截鐵地說:「那我去!」

    允浩哥為她做過那麼多冒險的事,她為什麼不能呢?

    金夫人被噎住了,她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金恩和的額頭:「哪有你這樣的女孩,對方還沒登門呢,你自己先跑到人家裡。身為女人的矜持和身價呢?」

    金恩和癟癟嘴。她早就去過一次了,再多一次有什麼區別。而且允浩哥都遇到這種大事了,還計較什麼矜持和身價,她有那麼冷漠無情嗎。

    金恩和請了一星期的假,帶上oma準備的禮品,踏上了去光州的路。

    金恩和到達鄭允浩家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家已經在服喪了。有不認識的一群人在他家進出。金恩和雖然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還是硬著頭皮坦然走進鄭家。神色憔悴的鄭媽媽看到金恩和,愣了一下,然後欣慰地對她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和藹地對她說:「恩和啊,允浩在樓上他房間裡。他把自己關了一天了,你幫我勸勸他吧。」

    金恩和放下禮品,向鄭媽媽行禮告退,上樓去找鄭允浩。走到他房間門前,金恩和輕輕敲了幾下門,過了很久,門內都沒有反應。金恩和試著擰動把手,發現房門沒有反鎖。她輕輕打開門,朝裡面走去。

    鄭允浩正抱成一團,靠著床沿坐在地上。聽到動靜,他回頭看去,發現是金恩和。他呆了一下,立刻扭頭朝另一邊看去。

    他動作雖然快,金恩和還是看清楚了他通紅的雙眼,和兩頰上明顯的淚痕。

    鄭允浩伸手用袖子胡亂地擦乾淨臉上的淚水,穩住自己發啞的嗓子,鎮定地問:「你怎麼來了?」

    金恩和走過去,緊挨著他一起坐在地上:「我想來看看你。嗯?好像是你對我說過的話啊,現在剛好還給你。」

    鄭允浩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個看上去既像笑又像哭的表情。金恩和看著他那勉強的樣子,自己先覺得難受起來:「不想笑就別笑。怎麼,不願意在我面前哭是嗎?」

    金恩和站起來:「那我還不如不來。我不來的話,你至少願意放肆地哭出來。」說完轉身就要走。她來,是希望能讓他好過一點。如果自己反倒成了一種負擔,那她的到來有什麼意義呢。

    「不是的。」鄭允浩拉住金恩和的一隻手。

    金恩和低頭,看著他。

    鄭允浩仰頭,同樣看著她。慢慢地他本就通紅的眼眶再次濕潤了。這是金恩和第二次見到鄭允浩哭。不,嚴格來說,上次她只是感受到了他的淚水,並沒有親眼見到他哭的樣子。

    這才是她真正第一次看到鄭允浩哭。

    看起來那麼堅強,彷彿永遠不會倒下的鄭允浩,仰著頭對她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金恩和覺得自己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一下被擊中了。她輕輕歎了口氣,蹲下來把鄭允浩的頭抱進懷裡。

    鄭允浩一忍再忍,甚至用牙齒死死咬住手指,還是沒有克制住那股突如其來的軟弱。

    「啊!」他猛地放開嗓子嚎哭出聲,胳膊死死勒住金恩和的身體,哭得那麼用力,彷彿要把一輩子的淚水一次性流乾一樣。

    金恩和紅著眼睛,一直這麼前傾著身體,保持半蹲的姿勢不動,任由鄭允浩抱著她哭到太陽下山。

    「爺爺他,一直盼著我能親眼看到我出道。可是現在看不到了。」

    「我回到光州的時候,爺爺躺在床上,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對我舉起大拇指。那是我見爺爺的最後一面。」

    「我不會再哭了,我絕對不會再哭了。除非我真的走到巔峰的時候,我才可以痛痛快快地對爺爺大哭一場。」

    「我保證。」

    金恩和鬆開鄭允浩,低頭看他。不知怎麼的,她居然想起第一次在地鐵站見到鄭允浩的時候。她第一次看清他的臉的時候。那時候是她仰著頭去看他。鄭允浩以前輩的姿態,指著自己喉嚨上的疤,鼓勵她堅持。

    從那時候到現在,已經兩年多了啊。

    是不是就是那一刻,她對他動了心呢。不然為什麼過去這麼久,她還清晰地記得當時的他的樣子,當時自己的心情。

    兩年過去了,他臉上的肉少了很多,不特意鼓起臉頰的時候,幾乎注意不到他的包子臉;他的輪廓比以前更稜角分明,兩道濃密的劍眉下,眼神變得銳利而強勢。

    當然也有沒變的,比如他臉上的傷疤,比如……金恩和像當年那樣,伸手輕輕摸了一下他的喉嚨。

    鄭允浩笑了。顯然也想起那個晚上,他遇到了一個怎樣大膽放肆的後輩。

    「即使這樣,也不改初心?」金恩和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笑著問出一模一樣的話。

    鄭允浩微笑,但他的眼神不再和以前相同,沉著堅毅冷靜不動聲色。那是屬於日後被人稱為u-know允浩的,東方神起隊長的眼神:

    「嗯,不改初心。」

    「呀,下雪了!」金恩和忽然發現窗外開始飄著細小的雪花。

    鄭允浩回頭,擁著金恩和,靜靜看著這場11月的初雪。

    這個冬天之後,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都說了是甜文,一點不虐啊。在娛樂圈混,必須找個強大的後台。恩和終於抱上她師傅的大腿了,現在她也是有人撐腰的。

    金基德確實喜歡帶弟子教學生,而且對弟子真是掏心掏肺啊,這麼好的師傅一定要抓住!

    特別喜歡允浩的一句話:我不貪心,我相信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名與利自然會來。

    嚶嚶嚶,話說我看完最新的披頭士密碼,突然覺得允浩分手時候說的話真特麼帥!帥到我都想寫他們吵架,然後用一次這個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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