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王龍 文 / 純潔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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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
已是初秋時節，街邊拂面而來的風悄然已多了幾分涼氣，泛黃的梧桐燈下，林雲與白薇並肩而行。
夜涼如水。
喧囂了整個白天的城市在霓虹燈下陷入一片難得的寧靜中，林雲和白薇彼此沉默著，腳步默契的往前走。
「雲哥，我問過大學同學，她們說江南大學太湖區附近房源挺多的。」兩人約莫往前走了兩百多米後，白薇開口打破沉默。
「而且，那邊的房子主要是為學生提供，房租比較便宜，配置又挺齊全，性價比挺高的。」白薇斟酌了一下，又繼續加了一句。
林雲腳步頓了頓，偏過頭，含笑望著穿一身警察制服的白薇，卻沒有提租房的事兒，而是淡淡的問了句：「薇薇，你餓不餓？」
林雲這麼一問，白薇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抿了抿唇，微微一笑道：「有點餓呢。雲哥，咱們去吃夜宵吧，我請客。」
林雲倒也乾脆，笑笑道：「我知道前面不遠有個燒烤攤，做的烤串挺地道的，帶你過去嘗嘗。」
白薇含笑點頭，跟著林雲的腳步，往前走了約莫五十多米，來到一家露天的燒烤攤前。
天氣剛入秋，清涼中夾著一絲莫名的燥熱，燒烤攤前，光著膀子的老闆正麻利的烤著一排肉串，烤架上青煙繚繞，嗤嗤作響的羊脂油，滾動的肉串，空氣中散發著羊肉獨有的香味兒，攤前擺著的十餘張桌子，幾乎爆滿。
「國哥，今兒個生意不錯嘛。」林雲很熟絡的走上前去，給正在忙活的老闆陳建國遞了一支煙，笑著道。
「阿雲，你可是好久沒過來了，今天……哈，帶了個那麼漂亮的姑娘過來，還是個警官，不錯，你小子艷福不淺。」陳建國接過林雲的煙，給身邊的小幫工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接手烤架，然後笑著招呼林雲和白薇。
「哪裡，這是我妹妹，白薇，北塘區公安分局的警員。」林雲很自然的介紹道：「薇薇，這位是陳建國，別看他現在守著個燒烤攤鬍子拉碴的挺頹廢，當年可牛逼。」
聽到林雲的介紹，白薇嗤的一笑，很禮貌的伸出手，陳建國嘿嘿一樂，話不多說，將手放在褲腿上擦了又擦，才在白薇那細白的小手上握了握，然後招呼二人坐下。
「國哥，老規矩，來兩盤羊肉串，兩盤花蛤，兩份牛板筋，再來一碟拍黃瓜。」林雲連菜單都不用看，直接點了一些吃的，然後望向白薇，問道：「薇薇，你想吃點什麼？」
「我啊，隨便吃點羊肉串就可以。」白薇笑道。
「那再來兩盤羊肉串，一桶扎啤。」林雲道。
雖說攤邊的客人不少，但這邊上東西的速度還是慢，沒幾分鐘，林雲點的東西便上了個七七八八，再來一桶扎啤就齊活了。
林雲和白薇正吃著羊肉串，這邊忽然來了一大幫子看起來只有初中生模樣的男男女女，這群毛孩子雖說穿著一身像模像樣的學生裝，但頭上的毛卻染的是花花綠綠的像是剛從染缸裡泡出來，有幾個女生更是誇張，頂著個殺馬特造型不說，鼻子上還穿著倆大銀環，和身邊的男同伴摟摟捏捏推來打去的，不時發出傲嬌的尖叫和放蕩的浪笑。
都是一群迷路的羔羊。林雲和白薇對視一眼，無奈的笑笑，也不管他們如何喧嘩，自顧自的邊吃烤串邊聊天。
「龍哥，你聽說了沒，幾個小時前，有人在人民醫院那邊砍人，那傢伙，一個人砍十幾個，你猜結果怎麼著？」初中生們剛坐下，一個額頭前染著一撮紅毛的小胖子指手畫腳的說開了。
聞言，被稱作龍哥的那位染黃毛的小子一巴掌甩在小胖子的腦殼上，粗俗的罵了句：「艹你媽的二胖子，結果怎麼著你倒是說啊，讓我猜，我要是能猜著還用你在這逼嗤。」
「結果……」二胖摸著腦袋，也不敢還手，而是嘿嘿一笑道：「那傢伙一個人硬生生的砍翻了六七個手臂上描龍畫虎的大混混，再猛的一轉身，一身氣勢外加一柄血淋淋的大砍刀，愣是嚇得十多個硬茬子屁股尿流的跑路，連他們的老大，也不得不跪著求饒，那架勢，真叫一個兇猛！」
「切，你他娘的說評書呢，哪有那麼猛的人，還tm一個砍十幾個，你以為是葉問投胎啊，扯謊也不知道先打草稿。」二胖的話，不但是龍哥不信，其餘那些少男少女也不信，發出一片噓聲。
「龍哥，我說的可都是真人真事，不帶半點說謊的，當時還有很多人都親眼看到了。」小胖子見王龍不信，拍著胸脯，這邊正說著，他眸光一閃，忽然看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哎，對了，龍哥，就是他！」
「那個被人砍翻了六七個小弟最後跪在地上求饒的就是那個頭頂著紗布的！」小胖子一時激動，一隻胖乎乎的手指著前面不遠處正和幾個光頭佬吃著烤串喝著啤酒腦袋上用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歡哥，全然不知自己的聲音已經傳到了對方的耳朵裡。
直到歡哥和他的三個同伴扭過頭，目光兇惡的落在他身上，他才如一隻中了箭的兔子，一時間楞在那裡，張著嘴，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歡哥，那小子口無遮攔，我過去教育一下。」歡哥左手邊的一個國字臉，臉上有道如蜈蚣般猙獰刀疤的光頭漢子臥蠶似的大眉毛挑了挑，低沉出聲道。
「去吧，別弄出人命，一群不知深淺的小屁孩而已。」歡哥彈了彈煙灰，淡淡的道。
「明白。」刀疤漢子點了點頭，從桌上抽出兩根
根穿肉串的鐵釬，穿過幾張桌子，大步來到王龍那一桌跟前。
「哥們，有話好好說，別亂來啊。」王龍一眼看出對方肯定是道上混的大混子，這種人壓根就不是自己這一幫不成器的二流子壞學生能惹的，剛才二胖說錯了話，惹得人現在找上來，他這個當老大的，左右還是得出面說道一番的。
啪！
王龍的話音剛落，臉上啪的一聲就被那刀疤漢子給狠狠刮了個響亮的嘴巴子，這一巴掌力量十足，抽得王龍整個腦袋都往桌子那邊側了過去，通的一聲砸在桌面上，桌子上的啤酒瓶一瞬間辟里啪啦的掉了一地，那些沒見過啥血腥場面的小太妹看到這種場面，登時嚇得尖叫不已，拔腿就跑。
王龍也是個從小就渾的孩子，半大點就在巷口裡頭收小弟裝老大四處敲詐勒索小學生收保護費，剛才那番話他自覺已經說得夠低聲下氣夠給對方臉面了，誰料對方壓根不領情，上來就動手，這種窩囊氣，他哪裡嚥得下去！
「我艹你媽的！」
「啊！」
王龍剛破口大罵一句，一聲慘烈的嘶吼聲便從他口中喊出！卻是那刀疤漢子用一根銳利的鐵釬狠狠的扎入他的手掌，將他釘在了桌面上！
鮮血飛濺，王龍痛得整張臉都一瞬間擰在了一起，一口白牙也差點咬碎了，但他還是不服氣，怒吼一聲，另一隻手從桌上操起一個啤酒瓶，抬手準備往那刀疤漢子腦袋掄過去，哪知道他剛有所動作，胸口上忽然像是被人用槍托狠狠砸了一擊，啪的一聲悶響，王龍壓根沒有半點掙扎的餘地，直接被那刀疤漢子一腳踹出四五米遠！
王龍手底下本來也收羅了幾個平日裡打架不要命敲詐起小學生來恨不得剝皮洗髓的狠貨，但眼看著老大這麼輕易就被人給收拾了，而且下手狠辣霸道，一時間也拿捏不準到底是上還是跑，一個個傻站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二胖此刻已然嚇得渾身發抖，他很想嗷一嗓子然後撒腿就跑，但是，他發現自己口乾舌燥，嗓子眼裡像是塞了東西似的根本發不出聲音，雙腿也像灌了鉛，沉重得邁不開步子。
他低著頭，害怕到不敢抬眼看那個站在他跟前的刀疤漢子，生怕他一個不爽直接從背後抽出一把砍刀剁了自己。
「小胖子，你是自己扇嘴巴子呢，還是讓你刀疤哥幫著扇？」刀疤漢子似乎很滿意現在的狀況，點了一支煙，身子斜靠在桌邊，淡淡的問了一句。
「二胖，你tm的倒是跑啊！」王龍從地面爬起身來，朝那傻站著不動害怕得快要尿褲子的二胖喊道。
「龍哥……刀疤哥，我……我……我他娘的該打，我嘴賤，我該打！」二胖哽咽著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狠狠的甩自己嘴巴子。
「聲音不夠響，老子聽不見！」刀疤漢子惡狠狠的道。
「你夠了！」刀疤漢子的話音剛落，一個清脆婉轉卻透著一股冷意的聲音傳來，抬眼一看，離他不遠處餐桌前，一個身穿警服的嬌俏小警花俏生生的站起身，橫眉怒目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