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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暴雨將至 文 / 凹凸蔓

    安迪低著頭,扶著庫洛洛,默默的排隊。前面是不同年齡階段的孩子。每個人的神情忐忑而充滿期待,當然最多的還是對周圍人的敵視。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尖銳的武器,那些武器也許不再鋒利,但是卻依舊可以輕易的取人性命。

    庫洛洛被安迪牽著,沉默不言,只是偶爾用那雙純粹黑色的眸子掃視一下周圍等待的孩子們。他的眼睛掃過每一個臉上髒兮兮的孩子,他們的眼神都很凶狠,泛著幽幽的凶殘的光芒。他們瘦骨如柴,衣不蔽體,偶爾看見破舊的衣衫露出的肋骨的痕跡。佈滿傷痕的皮膚。粗糙而佈滿凍傷的雙手。不是每個孩子都四肢健全,有的只有一隻手臂,有的面目全非,有的腿部殘廢。所有存在在這裡的孩子,可以走到這裡的孩子,都是在嚴苛的環境下逼迫著選擇出的勝者。

    流星街的資源極其稀缺,食物的來源被掌控到幾個主要的黑道手裡,他們定期向流星街的孩子們發放食物。

    被拋棄的嬰兒會被統一的安置到一個地方,提供食物與衣物。但是卻不會提供其他額外的照顧。然後在到達一定的年齡後統一的放逐。由流星街去選擇,決定他們是否可以打上流星街的標誌。

    安迪和庫洛洛早已過了免費提供食物的年齡,他們處於被放逐的年齡。也許可以選擇依附於強者。但是,他們在看到庫洛洛的病怏怏的身體的時候,都笑得很微妙。

    那種包含著惡意和憐憫甚至是一點點的追憶和嗤笑的神情。每次庫洛洛都會雙眸一顫,然後靜靜地將頭靠在安迪的肩膀上,半垂著眼簾,雙手近乎禁錮的勒住安迪的脖子。幾乎每次之後安迪的脖子上都會有一圈青色的勒痕。但是安迪卻不曾反抗。也許是察覺到了庫洛洛的不安,他只是一下一下的拍著庫洛洛的背脊,全然信任的將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給庫洛洛。

    不少人對安迪說,你體質很好,你弟弟死後,你還可以回到我這來。

    庫洛洛訥訥不言,安迪搖頭微笑。兩人的黑髮碰觸在一起,安迪背著庫洛洛回到兩人暫時居住的地方。

    每個星期固定的一天,都會有食物發放給孩子。那些食物份量很少,但是比起他們在垃圾堆裡找出的質量卻好的多。

    安迪將庫洛洛嚴實的護在自己的身後,純黑的眼睛謹慎的打量著周圍,渾身的肌肉微微的緊繃,身子前傾。

    天空昏沉,刺鼻的食物腐爛的味道以及各種化學味道。整個空氣像是飄著厚厚的灰塵,吐息之間都好像會帶出腐朽的氣味。

    「快吃。」安迪將得到的食物塞給庫洛洛,然後護著庫洛洛飛速的後退。短刀被他緊緊的握在手裡,眼睛狠戾的看著周圍。在分發完食物後,所有的孩子都立馬像是進入戰鬥狀態的狼,拚命的將食物塞進嘴裡的時候,雙眼肆意然充滿掠奪性的掃視著周圍。

    周圍的孩子已經有開始爭奪起食物,也有的在伺機而動。

    庫洛洛狼吞虎嚥的將食物塞進嘴裡,沒有咀嚼便嚥下去。喉嚨因為直接而粗糙的摩擦有些疼,但是他在將食物吞嚥完後,立馬爬到安迪的背上。

    「還是老規矩,你知道的。」安迪聲音很小的說著。

    庫洛洛在安迪的背後點了點頭,然後原本平靜的雙眼驟然變得深邃起來。他趴在安迪的身邊微微的絮語,安迪嘴角微微的勾起了個微笑,深黑色的眸子偶爾會流露出幾點歡愉的光。

    安迪下肢微微的彎曲,然後驟然發力,整個人頓時飛出去很遠,然後他飛速的在6地上移動著,庫洛洛雙眼謹慎的打量著四周,偶爾低下頭對著安迪說著,然後安迪便會調轉方向。

    每次都會有效的避開追過來的孩子,讓兩人輕巧的躲過別人的夾擊。

    「今天一如既往的表現很好。」兩人安全的回到了落腳的地方。確定安全後,安迪將庫洛洛放在地上,手指摸過他的髮梢,輕輕的拂去他臉上的殘渣然後再次塞進他嘴裡。

    「是嗎。」庫洛洛抬頭微笑,眼睛中好像嵌著萬丈光華,整個人看起來溫潤而柔和,跟周邊的垃圾堆格格不入。

    「真的多虧了你啊,之前我可是被砍了好多刀呢。」安迪聳了聳肩,雙手環胸靠在牆上,挑起眉毛,隨意的說著。

    「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不是嗎?」庫洛洛臉上表情未變,嘴角勾笑,聲音清脆而悅耳。

    「是是是,庫洛洛大人簡直超級英俊了,沒了你我可怎麼活啊?」安迪臉上忍笑,然後雙手摀住心臟,做出痛苦不捨的表情,逗趣道。

    庫洛洛刷的紅了大半張臉。他用手掩住嘴唇,睫毛微微的顫抖。最後抬起眼斜睨著安迪,好似悠閒的說道……

    「我不會背叛你,也不會拋棄你……」庫洛洛開口,聲音好聽的讓安迪的耳朵發癢。

    「因為我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安迪收起了不正經的表情,淡漠回歸到了她臉上,這讓她顯得有些冷漠。但是與那雙純黑看似溫暖卻充滿了淡漠的眸子搭配的恰到好處。

    「因為我們是一體的……」庫洛洛席地而坐,雖然臉色蒼白,身體瘦的好像一碰就會崩潰,但是他的雙眸熠熠生輝,特別是在他發現自己的分析可以讓兩人有效的合作配合從而輕易的活下去的時候。而他記得安迪對他說道:我是你的四肢,你是我的腦,我需要你,庫洛洛。

    那瞬間,庫洛洛眼中爆發的光彩,像是黑夜中突然綻放的最絢爛的煙火。

    那瞬間,心中跳動著的喜悅,充滿著近乎想要大叫大笑的高興和酸澀的心情,即使是在很久後,庫洛洛都記憶猶新。

    那瞬間,好似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價值,可以綁縛住安迪的,不用恐慌著被拋棄的釋然與放鬆……

    「我有你一半的靈魂……」安迪蹲下,平視著庫洛洛。

    「我有你一半的身體……」庫洛洛輕快的哼著。

    「我們是……」兩人的聲音重合,安迪在最後的時候突然柔和了眉眼,原本淡漠的表情頓時像是滴入墨水的清水,整個散開。

    「我們是……」庫洛洛眼睛很大,透亮的黑色,純粹的閃亮的黑色,眼底有著很軟的顏色。

    「我們是只屬於對方的自己。」

    也許是最後一句話不小心觸動了安迪,他眼中的黑色波動了幾下,才回歸了平靜。

    「我們昨天念到哪裡了?」安迪拿著一本書,抬頭對著已經躺好的庫洛洛說道。

    「第135頁。」庫洛洛聞言,語速飛快的答道。

    「……你記得真清楚。」安迪隨著將書翻到第135頁,清了清喉嚨,開始給庫洛洛念「睡前故事」。

    「開始吧。」庫洛洛要求安迪趕快開始。

    「我們為自己創造了一個適於生活的世界,接受了各種體線面,因與果,動與靜,形式與內涵。若是沒有這些可信之物,則無人能堅持活下去!不過,那些東西並未經過驗證。生活不是論據;生存條件也許原本就有錯誤……」

    「因與果,那是什麼?」庫洛洛將頭抬起,像是要看清安迪的神情。

    安迪一愣,眉頭微微的皺起,他低頭思索了一會,「我沒有辦法給你確切的答案,我並不想誤導你,我的話可能只是無稽之談,淺薄的可以。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如你聰明。」安迪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語氣平淡。

    「好吧。繼續。」庫洛洛無奈的說道。

    安迪總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卻不輕易吐露。也許是因為覺得他的想法過於簡單,又或者只是因為不想對庫洛洛的成長產生影響。安迪總是站在一旁看著庫洛洛,而並不是選擇親手將他培養出來。庫洛洛知道這一點,但是有的時候,他卻希望安迪可以管的更多一些,而不是讓他自己選擇。

    強迫他或者是希望佔有他,比起這種有點疏離的愛,更會讓他安心。

    因為在給予權利的同時,也代表著一定程度的距離。

    庫洛洛不想要距離。

    他很敏感,所以,他想要走近走近再靠的近一些,然後狠狠的抓住安迪的內在,在他所有的領域都填充上名為庫洛洛的身影。

    「《宗教的起源與發展》,」安迪讀完一本書後,就隨手將書丟在了一旁,並且拿起了一本新的。庫洛洛看著那杯丟在地上的書良久,才抬起頭來。

    「也對,看完了便沒什麼意思了。」庫洛洛小聲的說著。

    「嗯?」安迪抬頭。

    「繼續吧,有什麼章節?」

    「宗教起源的問題,古代的宗教宗教學,古代信仰和現代信仰的不同,有崇拜或沒有崇拜的宗教……」

    「從頭開始吧。」庫洛洛打斷了安迪的話,然後讓安迪從頭開始念。安迪看了看彷如牛津大字典一樣的書,沉默了一會,開始對團長大人進行文化知識灌輸。

    ……

    「我們明天去教堂,順便拿他點書。」安迪打了個哈欠,推推擠擠的爬到庫洛洛身邊,一個轱轆肚皮朝上,聲音模糊的說著。

    「嗯,做個有文化的流星街人。」庫洛洛點頭。他覺得看書他確實能知道很多,對於佈局思考都很有幫助。而且外面的的世界,甚至是他們的觀念也會透過字裡行間流露出來。

    「嗯。」

    安迪半醒半睡,庫洛洛像四肢緊緊的箍著他的身體,鼻息全部噴灑在他的脖頸間。冬天的流星街格外冷,安迪將手伸到兩人撿來的破衣服做成的被子中,抓住庫洛洛冰涼的腳,然後放到他的肚子上。刺骨的涼意頓時讓安迪的睡意消失了大半。

    流星街的教堂很破舊,坐在裡面可以聽見風吹的窗戶辟里啪啦的聲音。孩子們彼此隔得很遠,相互防備而警惕著。

    這裡是個好地方,在聽完禱告後可以分到一小份的食物。

    教父拿著一本翻得夠爛的聖經,穿著灰不溜就的衣服,開始了自己的演說。

    也許每個人都是有信仰的,不一定是那虛幻的神明。

    聽禱告的孩子,有的會在之後抓住神父的衣角,忐忑的問道:「神會賜予我食物嗎」

    「神愛世人,他會讓你感到幸福與快樂。」

    孩子眼中爆發著執拗的**。

    庫洛洛喜歡在教堂裡聽禱告,喜歡看陽光偶爾透過屋頂上的破洞刺穿流星街濃濃的腐蝕性氣體,落在地板上,打出的近乎微弱的光圈。

    活下來的孩子的眼中都有著超乎常人的偏執與**。

    願意用生命來獻祭的**。

    「神愛世人。」庫洛洛來回的叨念這這句話,眼神沒有任何的落腳點。他問向一直低頭不言的兄弟。

    「在禱告後,我並沒有發現有什麼改變。為什麼有人依舊虔誠的信仰神明呢?」

    「……」安迪眨了眨眼睛,然後才不確定的說著,「每個人的思維不同,我也不清楚。」

    「噢。」庫洛洛沒有繼續問下去,也許安迪是有自己的看法的,但是他卻並不想干涉他不是嗎?

    「你還記的之前的生活嗎?」庫洛洛盯著最前方被釘死在十字架的耶穌,眼神困惑卻又帶著虔誠和質疑。

    「……啊,差不多忘乾淨了。」

    「噢。」庫洛洛對於安迪似是而非的答案也不多深究,「我想要出去看看。」

    「……那就努力讓自己變得有實力吧。」安迪回答。

    「也許我走出去前就已經死了。」庫洛洛回眸,微微一笑。

    「也許吧,畢竟流星街挺容易死人的。」安迪聳了聳肩。

    「……」庫洛洛梗了梗,臉色有點陰鬱。

    「反正我挺怕死,雖然我不知道我會遇見什麼,雖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走下去,但是我要活著。我害怕死亡。」

    死了會被遺忘,然後什麼都沒有。

    雖然我現在也是這樣,但是我還是不想死去。

    「噢。」庫洛洛臉色好轉了些,但是還有些臭。

    「……行了,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麼,說來說去念了那麼多書,可不是讓你說話咬文嚼字膈應自己人的。」安迪不耐煩的踢了一腳庫洛洛。

    庫洛洛順勢跳到地上。

    「我不害怕死亡,因為那是必須經歷的。」庫洛洛彎腰直視安迪。

    「……你昨天是不是看《生與死的概說》了?」安迪知道庫洛洛是認真的,但是卻打著哈哈。

    「我死了你會怎麼辦?」庫洛洛自動過濾安迪的話,然後繼續的問道。

    「你死了啊,還是那樣唄。反正早晚都要失去。該吃吃,該喝喝。死亡就代表你選擇了放棄,想著也沒用,我覺得我還是立馬扔下你,讓自己過得舒坦點吧。」安迪垂著眼皮,漫不經心的說著,臉龐卻有些冷漠。

    因為這樣,我才不想被遺忘。

    但是我也知道,即使我用如何偏激的手法,留下的痕跡也只會越來越淡,最後終結被時間抹去,不剩一絲痕跡。

    其實忘了……也好……

    其他人,忘了我也好……

    不會有人為了離開的人而停在原地。

    「呵呵。」庫洛洛笑得有點突兀,但是他確實是開心的,也許那份開心裡夾雜著什麼別的東西,但是又過於複雜,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別這樣笑,和老佛爺似的。」安迪嘴角哆嗦了下,然後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是嗎?」庫洛洛不置可否。

    「你最近身體好點了,就變得興奮了。」安迪盯著庫洛洛。

    「啊,是心情不錯。」

    「那正好,你把咱住的地方收拾下吧,那些書看完也扔了吧,咱的地方太小,放不下很多東西。」

    「願意效勞。」

    「……哪學的腔調。」

    「紳士的一百條秘訣。」

    安迪走了幾步,然後回頭對著庫洛洛伸手,庫洛洛走過去握住安迪的手,然後像以前那樣,走回去。當然到了最後,又變成他背著他了。

    路上有著一堆又一堆的垃圾堆。

    偶爾會有兩個孩子一起打鬧,不過流星街打鬧的方式比較凶殘,不小心就容易見血。

    外面的孩子玩跳皮筋丟沙包捉迷藏扮家家酒,但是流星街的孩子玩怎麼先讓對方流血,誰不怕充滿毒氣的垃圾,誰找到的漂亮瓶蓋多,誰能在老大手上走一圈還沒殘廢。

    流星街的童話是黑色的,流星街的遊戲帶著難以言喻的血腥和暴力。

    但是流星街是溫暖的。即使是髒亂嚴苛如流星街。孩子們也有著屬於流星街的天真與稚嫩。

    他們會繞著垃圾堆玩耍追逐,雖然可能會不小心流血。

    他們會和自己認定的孩子交換名字,分享同一塊麵包。

    也許會背叛另一個人,但是流星街裡還是有著扭曲而強烈,堅韌而脆弱的感情聯繫。

    但是最初,所有的一切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剝除了所有虛偽的裝飾,最原始最直接的**。想要活下去。

    剔除那些所有猶豫糾結的情感,想要活下去。

    心中殘留的,是最赤|裸裸的**。

    愛自己,只愛自己,為了自己而活。

    人本來便是為自己而活,流星街的人將虛偽的善良和多餘的感情剝去,表現出了最遠處的自私的人性的黑暗。

    將心臟的血肉剔除,剩下堅硬的內核,然後再內核的深處將所有的感情壓縮到極致,狠狠的刻進最深處。

    沒有絕對光明的地方,也沒有絕對黑暗的地方。

    充滿光明的地方,必定有黑暗的身影;被黑暗籠罩的地方,必定有偶爾流露的光明。

    「飛坦,你還活著嗎?死的話我就不管了。」安迪和庫洛洛走到半途,看到躺倒地上很小一坨的飛坦。之前屬於安迪的的大紅毛衣還是套在飛坦身上,就是多了很多個窟窿,像是風靡一時的乞丐裝。

    「……」飛坦出氣多,進氣少。

    「你認識的人。」庫洛洛從後面探出腦袋來,上上下下打量著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飛坦。

    「嗯。」安迪沒有回頭。得到安迪的回答,庫洛洛若有所思的盯著飛坦,不再說話。

    「……我活的好好的。」飛坦狹長的金色眸子凶狠的盯著安迪,吞下一口鮮血,然後外強中乾的說道。

    「哦,那挺好。我弟弟,看,是不是和我一模一樣。」安迪往旁邊邁了一步,將庫洛洛整個人露出來。

    「你好。」

    「……」飛坦瞇著眼睛看著庫洛洛,然後才對安迪說「這麼弱還能活下來,你把他保護的挺好,萬一哪天你死了,估計他也活不了多久。」

    「那可不一定。」安迪聳了聳肩,「你就不知道說我點好,你這陰森森的語氣加上兇惡的臉,這不是擺明了拉仇恨嗎,怎麼,這次被多少人圍攻?」安迪看著周圍被砍死的屍體,慘不忍睹閉上眼,有些反胃。

    「……嘖。」飛坦看向不遠處的垃圾堆,眼神再次泛起殺意。

    「我在這和你說會話,欣賞下你的慘象,等你能站起來我再帶庫洛洛回家吃飯。」安迪蹲下耷拉著嘴對著飛坦說。「你還真是會給人添麻煩。」

    「……回家?」飛坦咕噥著這兩個字,眼神有一絲古怪。

    「!」安迪一愣,然後有些狐疑的問道,「你又逃了教堂的知識普及。」

    流星街會對孩子進行教育,讓他們擁有最基本的知識和嘗試。

    「那種課程……」

    庫洛洛看著交流的兩人,又看了眼遠處的垃圾堆,眼睛中的光芒一閃而過。

    「我們該走了。」

    「奧,我們走了。」安迪立馬對著對著飛坦說道。

    「……」飛坦看著兩人走遠,歇過勁來後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然後向著那垃圾堆走去。

    最起碼安迪方才讓那些想要攻擊他的人猶豫了一段時間。

    畢竟那個人在這一帶,可是十分的出名,比任何人都要狠的一個人。

    在兩人交流的很遠處,一個粉發的女孩,睜著雙銀色的眼睛,滿臉紅暈的看著這邊。在三人分別後,她尾隨著安迪和庫洛洛的方向而去。

    安迪日記二十三頁:

    四日。

    和一群孩子搶東西吃啊。

    沒辦法,反正我是為庫洛洛搶的。

    不想說話。

    我不想干涉他的生活。總之心理價值觀念靠他自己長吧。

    我的理念也許不適合流星街。

    但是流星街卻可以讓我不用想太多。

    餓了就吃東西,雖然很難吃。

    每天將神經崩的很緊,總感覺一不小心就會斷似的,想要擺脫卻又會癡迷。

    我不想死,我一定要活下去,無論怎樣我都要活下去。

    因為我知道,如果你死了,我就會忘記你。我會尋找新的溫暖。

    所以我才更清楚的明白,我如果死了,別人也會如此。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直一直陪在身邊,一直一直的活下去。

    雖然我很神經質,但是經常神經有點累,我有的時候也想小清新一下,而不是整天陰鬱自責小文藝。

    我還是挺正常的。

    整天陰鬱整天仇恨整天悲傷想哭……腦子有病吧……誰都沒那個閒工夫整天陪你為秋天悲傷。

    我擦竟然又偏激了,要是說出來肯定一大群人跳出來指責我說我沒經歷過不理解。畢竟我就算不贊同我也只能說我尊重你的看法,雖然在心裡不以為然。畢竟和我沒關係。

    也就在日記裡說說,反正沒人知道。庫洛洛知道了肯定也支持我。

    另外,庫洛洛你這廝最近想的問題越來越有深度了。

    我其實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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