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兩不相欠 文 / 專筆星

    在救護車上，那名王姓醫生就小孩的病情和杜秋來了一番探討。以杜秋融合的那一世醫學知識，給這位王醫生當老師都綽綽有餘，不過展現醫術並不是他的目的，所以虛虛實實的一番談話下來，王醫生只知道他是個略懂醫術的普通人，卻摸不清他的底。

    到了醫院，小孩被送去檢查，杜秋則和王伯的一干保鏢，在長廊等候。

    不一會兒，杜雅玫也匆匆趕到。

    杜秋這幾天在咖啡廳漫不經心的樣子，可剛剛那邊一出了事，他便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施救，杜雅玫並不是笨人，由此產生了很多疑問。

    「你早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所以這幾天你一直待在咖啡廳等著？」尤其得知被救之人是王伯的孫子之後，杜雅玫心中的疑問更多，不吐不快。

    「沒錯。」自己的計劃，根本又不是什麼秘密，現在杜雅玫問起，杜秋也沒打算隱瞞。

    「那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犯病？而且犯病的地點會是在幼兒園，而不是在他家裡或是別的地方？」杜雅玫心中的疑惑更多。

    「很簡單，因為上次我見過他，知道他遲早會犯病，而且，他犯病的時間一般都是在下午兩點到五點之間，而小刀查過，他每天這個時間，都會在幼兒園。」

    杜雅玫捂著櫻唇，驚訝不已。只見過一個人一眼，就能知道那個人不僅會犯病，而且還推算出犯病的大概時間？說他胡吹大氣吧，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證明他的推測是對的。

    這，還是人嗎？

    「最後一個問題，你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正想回答，突然聽到醫院入口一陣嘈雜，杜秋笑道：「我有什麼目的，很快你就知道了。」

    「我孫子！我孫子沒事吧！」幾個人攙扶之下，王伯腳步蹣跚滿臉焦急的走進醫院。

    兒子死後，孫子是他現在唯一的命根子。他每天上午騰出時間來陪孫子，下午，由保鏢們陪著孫子待在幼兒園，自己趁這空隙去公司處理日常事務。今天，同樣如此。哪知他剛到公司不久，便得知孫子舊疾復發病危的消息。

    「是你？杜秋？我猜得沒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現在又來害我孫子，老子和你拼了！」兒子死後，王伯認定了杜秋就是害死他的兇手，如今孫子出事杜秋也在現場，王伯順理成章的認為和杜秋脫不了干係。

    年過半百的老人，不顧一切的朝杜秋撲了過去。不過被巨人等幾名保鏢攔住了：「老爺，事情不是這樣的，不關杜先生的事－－－－－」

    「啪－－－－－」王伯跳起來一巴掌煽在巨人的臉上：「媽的，你們居然還為這個兇手說話，還不快幫我抓住他！」

    這個老人，關心情切之下，有點失心瘋了。

    「這裡是醫院，吵什麼吵！」剛剛那名王姓醫生，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醫院裡，醫生為大。王伯收斂了情緒，雙手抓住王醫生的手，緊張的問道：「醫生，我孫子，他怎麼樣了？」

    「你就是那小孩的爺爺？我告訴你，他現在的情況很穩定，沒事的，檢查一番便可以活蹦亂跳的出院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真是老天保佑！」王伯頓時鬆了口氣，滿臉喜色。

    轉頭看到杜秋，面色立刻一變，吩咐左右保鏢：「還不快報警，讓警察來收拾這個害我孫子的人！」

    王醫生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的道：「你要報警抓他？老先生，有沒有搞錯？你孫子，可是他救的，你居然要抓他？」

    「什麼？」王伯也以為自己聽力出了問題：「我孫子，是他救的？」

    「不是他是誰？你孫子急性哮喘發作，導致休克，幸虧這位杜先生及時相救，否則，恐怕你孫子在送來醫院的途中也已經死了。這位杜先生對你孫子有救命之恩，你居然還要報警抓他，沒見過這麼恩將仇報的人，唉。」歎著氣，王醫生搖搖頭走了。

    「真是他救的？」王伯喃喃自語，他無論如何也不信，這個曾經害死兒子的人，現在會是孫子的救命恩人，不過得到身旁幾個保鏢肯定的答覆後，也由不得他不信。

    「王伯伯，你孫子沒事了，所以你不用太擔心。」這個王伯脾氣倒是挺大，一進來就找自己拚命，直到現在，杜秋才有了插話的機會。

    「你，你－－－－－」弒子之恨，救孫之恩，兩種情緒在王伯心中交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對杜秋，有些煩躁：「杜家小子，別以為你救了我孫子，我會感激你，我不想見到你，馬上給我滾！」

    哪怕這次施救另有所圖，但王伯的態度，也讓杜秋心中來氣。這時，人群中鑽出來一個小男孩，親暱的抱著自己的大腿：「叔叔，謝謝你救了我。」

    五六歲大的孩童，已經稍通人事，知道這個正被爺爺唾罵的人，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小朋友，不用感謝我，你自己也夠堅強的啊。」杜秋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他救小男孩的目的並不單純，面對小男孩真誠的感激，倒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

    小男孩點點頭，看著王伯，充滿童真的目光中，竟微含幽怨：「爺爺，是這位叔叔救了我，你怎麼不感謝他，反而還罵他呢？爺爺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恩將仇報」自是他學剛剛那位王醫生的語氣，只是經由他稚嫩的聲音將這四字說出，卻另有一番諷刺的意味。

    「我－－－－－」王伯語塞，第一次，在自己才幾歲大的孫子面前，居然有點慚愧的低下頭來。

    「思倫啊，你還小，大人之間的事，你還不懂，你現在先乖乖在車上等爺爺。」

    王伯命幾名保鏢護送孫子離開，盯著杜秋，卻想到了自己的兒子，歎了口氣：「其實我知道，學倫的死，只怪他自己太過脆弱，和你並無直接關係。只是，你間接害死了他，所以我這一輩子，都沒打算原諒你！只不過－－－－－」

    「只不過為什麼，為什麼救我孫子的那個人會是你？」王伯突然激動起來，似是下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決定：「杜家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救我的孫子，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你救了他是實情，我孫子說的對，做人，不能恩將仇報。你上次的請求，我會答應你，明天我會親自去你們杜氏解決問題。從此以後，我與你，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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