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99章 誅心魔考 文 / 二蛇
「當年婆娑親手將闡提佛主鎮壓，又將闡提佛主一縷神識鎮壓在婆娑通天塔的神魔寂地之中，不過闡提佛主曾接觸過婆娑秘法，佛主便重新開闢出這方世界，在其中演化闡提妙法，可惜這方世界畢竟殘缺不全，根本不可能讓闡提佛主尋覓到復生之機-」姜河眼前的老僧緩緩說道。
「這位闡提佛主就是闡提神帝。」姜河心中暗道：「只不過到底這位佛主現在在何處，眼前這位老僧教主不過是神王境界，肯定不會是闡提神帝。」
老僧一指庭院中莊嚴肅穆寶塔，緩緩道：「本教主並不是闡提佛主，或者說本教主就是闡提佛主，在這方『闡提舍利妙法淨土』之中，人人都是闡提佛主，你殺了老僧也是沒有用，闡提一念化大千，今日教主我要為你講經說法，看看到底誰更有資格繼承婆娑神帝留下的秘藏！」
老僧說到這裡，姜河聽得也是心中一凜，不禁問道：「難道闡提佛主以前是婆娑神帝的弟子，為何最後又會被鎮壓在神魔寂地之中？」
手持禪杖的老僧重重擊地，沉聲道：「當年婆娑已是站在神帝巔峰的九劫神帝，不過這對他來說還不夠，他想要成為的是真正的永恆不朽，所以婆娑便想以婆娑秘法為根本，開創出真正的婆娑天道，要是他成功的話，就會成為超越九劫神帝的存在，可惜他還沒這麼做，已經引起了亙古長存的巨頭們的注意。」
姜河頓時明白過來，說道：「然後就是你，不……應該說是當年的闡提神帝出賣了婆娑神帝？」
老僧憤憤不平的說道：「闡提佛主乃是天生道骨之人，天賦是何其高，不過婆娑神帝卻將他當做一個侍從對待，並不願意將他看成真正的傳人弟子，暴殄天物莫過於此！」
姜河冷笑一聲道：「原來這位闡提佛主是個鼠肚雞腸之輩，若非婆娑神帝提攜，縱然他是天生道骨之人，也未必能成就神帝之位，得如此機緣不知感恩戴德，最後背叛恩人，還好意思說的這麼大義凜然？」
「閉嘴！婆娑老兒不識俊才，活該最後隕落，本教主倒要看看他得篩選出來的後來人有什麼本事，本教主今日為你講經說法，讓你徹底臣服在佛主的面前！」老僧氣急敗壞的說道。
話音一落，老僧身上金色袈裟忽然鼓脹起來，頓時他身上一道道神光梵文浮現，光華不斷流轉極其炫目，這時候宏達的鐘聲也一起響了起來，就像是冥冥之中佛主口吐梵語。
「闡提妙法，天佛誅心！」
老僧手中七寶琉璃禪杖朝空中劃空而過，頓時虛空之中留下琉璃圖景。
一尊由神光構成的佛像從虛空之中出現，佛光普照鐘聲陣陣，神光一圈圈蕩漾，每一道神光之中皆演化生靈。
姜河冷笑道：「說是講經說法，我還以為是文鬥呢，沒想到最後還是要動武！」
眼看老僧召喚的佛像鎮壓下來，姜河氣血頓時激盪全開，輪迴天槍已然上手，轟然一槍已是刺了出去，一槍雄沉霸道，法則神紋激盪而出。
豈料一槍刺出之後，姜河便暗叫一聲：「不好！」
明明是帶著無盡威勢力的佛像，接觸之下卻是虛空之物，但其中蘊含的可怕力量已經像是一根根毒刺一樣扎入了姜河的身體之中。
「這種力量是……是這方世界中的信仰和願力！」姜河心中一凜。
在領悟了法則之力之後，對於開闢了內世界的神帝們來說，力量的來源不僅僅局限在對於法則感悟本身，更多的能從內世界中獲取的信仰、願力的多寡。
姜河眼前這個老僧不過是神王境界，但是交手的時候，姜河卻是忽略了老僧能借助這方世界之中的信仰和願力。
一時間姜河便感覺到自己陷入到了某種深深的執念中去了。
對於凡夫俗子來說，這種攻擊其實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但是對於姜河來說，越是領悟了高深的生死法則，這種信仰和願力的侵襲就不是簡單可以對付。
信仰和願力這種力量，在凡夫俗子面前並沒有多少殺傷力，但是對於姜河這種領悟高神法則之力的人來說，這種入侵等於是直接入侵自己的『道心』。
姜河絲毫不敢大意，趕緊收回輪迴天槍，盤膝做了下來，有《水火風來不滅體》作為絕對的防禦，姜河不畏懼物理系的強力打擊，但自身道心若是受損，輕則境界跌落，重則有自隕的可能！
此時姜河雙眼緩緩閉上。
「來人，宣我法旨，從今以後闡提國的百姓人人都要輪流此處誦讀經文，本教主要以信眾信仰、願力徹底鎮壓你！」
老僧一舉降服姜河，那張虛偽的慈悲臉上露出了殘忍之色，對著盤膝坐下的姜河冷冷道：「本教主說法於你，並不是直接殺死你或怎麼樣，而是要將你徹底的困在這裡，讓婆娑老兒通天塔中的試煉永遠也沒有完成的機會！」
『闡提舍利妙法淨土』庭院中的寶塔此時皆湧到了姜河周圍，像是圍成了一座塔林監獄。
這些佛塔之中供奉的是歷代闡提教主時候的舍利，隱隱約約有梵誦不斷迴盪，組成一道道的神紋朝著姜河鎮壓下去。
「都不知道過去多少個萬萬億年了，終於在我這一代等到了婆娑通天塔的試煉者，只要這個人沉淪在了『天佛誅心』妙法之中，我就可以竊奪他的力量，終於不用等著老死的那一天，等真正吸納了這方世界的生靈信仰，我就不再只是人們口中作為佛主人間代行之一的闡提教主，而是真正闡提佛主的化身。」
此時姜河內心已經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歲月長河之中。
說是長河也不十分的正確。
因為姜河就像是在瞬間碰到無數景象和可能一樣，長河之上的每朵浪花就是一種可能，其中皆透露出極其深遠和悠長的意味。
映入姜河眼中的一朵浪花便是一種心魔考問。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姜河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雕塑。
有個乞丐在風雪中瑟瑟發抖，臉上滿是憤憤不平之色，看著酒樓上別人大吃大喝，不由得暗自罵道：「****的賊老天，為何我姜河的命運會是這樣，忽然一個貴族青年騎馬路過，馬蹄重重踩在姜河的腿上，名叫姜河的小乞丐不由得慘叫一聲……」
有個年輕人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來到車站，忽然發現有個小偷在偷東西，青年人立刻出聲訓斥道：「你幹什麼，還不把偷的錢包換還回去。」話還沒說完，頓時小偷手裡藏著的匕首已經刺了過去，周圍的人見狀大叫四散而逃，那個被偷錢包的人也沒了蹤影，名叫姜河的年輕人捂著流血的傷口倒在地上……
有個沉默的中學生，手裡拿著一封『你是個好人，但是……』的信，口裡嘮叨著：「為什麼每個女生都要給我發好人卡？一百多次的表白，難道換來的就是這些麼？」話音中身影從天台上落了下去，轟隆一聲像是炮仗的聲音，摔死的姜河砸在樓下汽車上，汽車的報警裝置響個不停……
有個身披鎧甲的將軍，渾身鮮血汩汩而下，又一次折斷了插在身上的羽箭，臉上露出了英雄末路神情，心中卻是茫然無措，他想要問問皇帝老兒，為何會將自己的行蹤洩露給敵軍，兩人不僅是君臣，更是曾經歃血為盟的好兄弟……但是這種死法，我姜河心中不甘啊……
一日
……
一月
……
一年
……
闡提國百姓們遵從教主老僧法旨，****夜夜來到庭院前誦讀經文。
日每日晨鐘暮鼓都會迴盪天地之間。
闡提國中的教主老僧****夜夜來到庭院之中加持寶塔。
這位本在神王境界的老僧教主，境界不斷提升，與此同時更是兼併了這方世界中其他國家，滅掉了其他國家之中佛主的人間代行，不到一年光景已經晉陞到了神君前期境界，本來垂垂老矣的樣貌也越來越年輕。
每次來到庭院中的老僧教主，都會看著姜河冷笑。
「天佛誅心永墮幻境，只要你沉淪不醒，本教主便能不斷借助舍利寶塔組成的『回天大陣』吸納你的真元和氣血，你這一身氣血可真是磅礡啊！」
姜河依舊盤膝坐在寶塔之中，像是化作了一尊毫無生命的石人。
在姜河內心裡，自己不斷的出現在任何能想到、想不到地方。
無數個自己，無數的經歷！
一個書生破廟裡遇見一個美女，春風一夜之後，最後被狐女吸乾了元陽，要斷了脖子，慘死在了破廟之中。
一個背刀俠客救下被山賊劫掠的官宦女子，最後喜結良緣成為了官宦之家的東床快婿，最後卻被官宦女子和那個放走的山賊合夥毒死。
一個從小立志做宇航員的人，終於乘坐宇宙飛船進入了太空，忽然隕石群撲面而來，轟隆隆之後，宇宙飛創和宇航員都化成為一團火焰。
一個小孩降生在皇族之中，經歷了種種奪嫡風波之後，最後終於繼承了皇帝之位，一時間四海昇平、八方來貢，一天夜裡皇帝出宮遊玩，進入青樓之中，然後沒多久染上梅毒而死。
一個立志修真的小孩，終於靠著勤奮刻苦拜入了宗門之中，經過種種努力，成為了宗門之中的翹楚，掌門更賜下了宗門之中修真法卷，山中閉關數百年，終於突破了元嬰境界，沒想到忽然被最尊敬的掌門奪舍了肉身。
起初姜河還能分別的出本性所在。
漸漸在看到無數的經歷之後，姜河內心開始辨別不出真假虛幻，甚至迷失了自我，到底我是誰，到底誰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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