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4一起吃宵夜 文 / 卿妤
周昊傑瞪著趙子森，還欲再勸唐婉婉，可是唐婉婉已經鬆開了他的手，蹲下身開始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件。
趙子森看到唐婉婉乖巧的模樣，嘴角滿意的揚了揚，勝利般的對周昊傑道：「你可以走了。」
周昊傑咬著牙冷哼了一聲，又對著唐婉婉說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趙子森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坐在辦公桌前收拾件的唐婉婉，修長潔白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唐婉婉，現在已經十二點了。你的工作效率就那麼慢？」
剛才周昊傑和唐婉婉兩人默契的模樣彷彿還在他眼前晃，一想到周昊傑還在樓下等著唐婉婉，嘴角就不自覺的揚了揚：「你是不是想去見你的小情人了，所以才做的亂七八糟。」
連趙子森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話語裡透著濃濃的酸醋味。
唐婉婉埋頭苦幹，不理會趙子森的冷嘲熱諷。
自從周昊傑走了之後，這份件唐婉婉已經前前後後改了十幾遍了。她很清楚趙子森的目的，就是不希望她好過。
最後，她把件改好，然後又放在趙子森的面前：「趙總，現在已經十二點了。你這麼扣著員工不讓員工下班，不覺得太苛刻了嗎？還是你自以為自己是老闆，就可以隨便剝奪員工的時間？」
縱然她的性子再好，也無法忍受趙子森這樣刁難。
趙子森收起笑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唐主管，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也就是說昨天我要的這份件，你用了一天的時間都沒有整理好，你不覺得你的辦事效率太慢了嗎？」
唐婉婉蹙著眉：「你想要挑毛病有的是借口。說吧，還有哪裡要改。」
她已經做好準備了，正等著趙子森繼續挑毛病。誰知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趙子森瞥了眼桌子上震動的手機，然後眼疾手快的拿到手中，摁掉。
「趙子森你幹嘛？」唐婉婉想搶手機，可是趙子森卻手一抬，唐婉婉跳了兩下根本就夠不著。
趙子森看著唐婉婉氣急敗壞的模樣，心情頓時好了起來：「件不用再改了。你可以下班了。」
唐婉婉聽了吁了一口氣，這廝終於不再折磨她了。可是趙子森的下一句話，卻讓唐婉婉有一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
「不過，晚上請我吃一頓夜宵，這份件就不用再改了。」
唐婉婉氣惱不已：「你要臉不要臉呀？我件改了那麼多次，你一頓夜宵就搞定。你是存心的吧。」
趙子森一副心高氣傲的點了下頭，一張臉笑得實在欠扁：「沒錯，就是故意的。」
唐婉婉雙手握成拳，如果眼前這人不是她的大老闆，自己還指望著他給錢，她肯定已經一拳打過去了。
「趙子森你能再不要臉點嗎？」
「唐婉婉，你沒聽過無奸不商嗎？」
最後，唐婉婉妥協了：「昊傑在樓下等了那麼久，而且他也是我叫來的。這夜宵我也應該請他……」
「他是你男朋友？」
唐婉婉搖頭：「不是，可是……」
「不是你男朋友，你幹嘛請他吃夜宵？你要是請他吃夜宵也可以，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趙子森一副狂妄張揚的模樣，令唐婉婉咬牙切齒，恨不得撕爛他的臉。
最後，唐婉婉看在錢的份上妥協了，給周昊傑打了個電話。
沒辦法，誰叫她缺錢呢？誰叫眼前這個人是她的大老闆呢？只要熬到這個工程結束，她拿了錢就不用再看這張臭臉了！
唯有這樣安慰，唐婉婉心裡才舒坦些。
周昊傑知道唐婉婉的性格更清楚趙子森的性格，雖然心裡氣惱不已，但是也只能隱忍不發。
唐婉婉電話裡未聽見周昊傑的聲音，有些焦急而又自責的問道：「昊傑，你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我這裡還要忙……你明天也還要上班，先別等我了。」
「沒事，我知道。你如果太遲就別回去了，乾脆就在辦公室休息。」
唐婉婉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今天謝謝你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後，才掛了電話。
唐婉婉心裡越發的內疚，一抬頭就看到趙子森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有些厭惡的撇撇嘴：「好了，可以走了吧。」
「你和他什麼關係？」趙子森的話語裡充滿著火藥味。
唐婉婉覺得這個男人肯定有毛病，自己以前怎麼會對這個男人愛的死去活來。
「朋友關係，我一個離異女人又帶著一個孩子，你覺得周家的人能容得下我？」唐婉婉沒好氣的說道。
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了，她還有南南需要撫養。
趙子森也覺得唐婉婉說的有道理，唐家現在已經敗了，只剩下唐婉婉和南南兩人了，周家怎麼可能接受她。
想到此他的心情又不自覺地好了起來，嘴角揚了揚：「走吧。」
唐婉婉收拾了下包包，然後跟著他一起走出了晟豐公司。
站在街上，微風吹來竟有些冷意，她沒有穿外衣，依然還是套裙，涼風吹來，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豎起來了，她搓著胳膊，輕輕地跺腳，
希望能夠帶來一絲的溫暖。
趙子森瞥了眼唐婉婉，然後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唐婉婉的身上，語氣依然不帶一絲溫度：「你最好別生病，不然這個月的獎金也別想拿。」
唐婉婉聽到這句話，氣的要嘔血，這個男人就不能溫柔點？
可是，五年前趙子森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她卻覺得酷斃了。
唐婉婉覺得那時候的自己一定是瘋了！
「你想吃什麼？」她的身上全身趙子森的味道，渾身都覺得不自在了。
「隨便。」
「那就火鍋吧。」吃了火鍋，身上就沒有他的味道了。
趙子森臉色越發難看：「你除了火鍋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還有呀。只是火鍋便宜又實惠，吃的東西還多。上次請你去吃的那家味道不錯，還是自助的。」說到吃，唐婉婉還真的餓了，她晚飯都沒吃呢：「我知道你胃不好，不過偶爾吃一次也沒關係。」
趙子森看著唐婉婉可憐兮兮的模樣，心湖蕩起一絲的漣漪，語氣竟也柔了下來：「算了，我請你吧。」
許多大飯店這個時候都還有做夜宵，所以趙子森還是把唐婉婉帶到了上次的法式西餐店。
兩人點完菜後，趙子森輕輕地搖動著高腳杯，鮮紅如血的液體也在緩緩搖曳，冷冷地看著唐婉婉直接把紅酒給喝完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會喝酒的。」
她晚上差一點被人侮辱，又被人折磨，不喝點酒，怎麼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渴了。」她懶得和他解釋那麼多，隨意找了一個借口。
這些年，唐婉婉在職場上也練就了一身的酒量，雖不能說千杯不倒，但是一杯紅酒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
趙子森似才想起來，她忙了一個晚上，還差一點被人性侵了。他又叫了服務員來，然後要了一杯開水遞給唐婉婉：「你還是喝開水吧。」
唐婉婉也不拒絕，畢竟她酒量也不是特別好。
因為餐廳裡已經沒有什麼客人了，所以服務員們都聚在一起，看向趙子森這邊，偷偷的說笑，趙子森只要抬起頭往她們那邊看一眼，立刻會傳來一陣羞澀的笑聲。
唐婉婉知道趙子森一向都很優秀，不管走到哪裡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簡直就是招蜂引蝶。
所以當初自己才會傻了眼，瘋狂的愛上這個男人，最後……最後卻落得那麼淒涼的下場。
「爺爺年紀大了，總想抱曾孫。那天的事，你別計較。」
雖是歉意的話，語氣卻不帶一絲的內疚，依然如王者一般高高在上。
她清楚趙子森的性格，懶得計較，只微微點了下頭。
想起那天的事，唐婉婉還是心有餘悸。她真的很想把南南帶走，辭掉這份工作，但是醫生說了，南南的病情已經有好轉了，只要再加強營養就可以了。
唐婉婉身上的錢已經全部都交給醫院了，如果再貿然逃走的話，南南可能又要跟著吃苦。醫生已經再三囑咐南南絕對不能再暈倒了，不然後果非常非常嚴重。
所以既然走不了，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讓趙老爺子看個夠。
趙子森沒想到唐婉婉居然會答應，不由有些詫異：「你不討厭爺爺？」
他可記得以前趙老爺子經常刁難唐婉婉的。
唐婉婉抬起頭無奈地笑了笑：「他年紀大了，喜歡小孩子也正常。不過，我們唐家和你們趙家也沒任何關係了。如果他真的想要孩子，你自己加把勁了吧。」
她盡量掩飾自己的心酸，可是說出來的話總是有些酸溜溜的。
其實她很想問，那麼多年過去了，你和程琳為什麼還沒結婚？
當初竟然那麼愛她，為了程琳和她離婚了，為何兩人到現在都還沒結婚？為何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手「森琳」項目，難道是送給程琳的結婚禮物嗎？
只是這話到了嘴邊又被嚥下去了，那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結不結婚又管她什麼事。
趙子森看著唐婉婉盡量裝的豁達的樣子，心裡竟有些不忍，他想起當年他們兩人也曾有過一個孩子，只是最後卻被自己逼著打掉。
他拿起高腳杯緩緩的飲了一口，低頭吃著自己面前的牛排。
唐婉婉見他無視自己，也覺得自己沒趣。
一頓飯吃的安靜的很，除了瓷器相碰的聲音，就再無其他聲音了。
唐婉婉吃飯時，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五年前，兩人吃飯時都是相對無聲。其實她不喜歡這樣的，剛開始她也趁著吃飯的時間，和趙子森聊著生活上的趣事。
但是那時的趙子森應該是太煩厭她了吧，直接喝令她食不言寢不語。
「你吃飽了？」趙子森看到唐婉婉面前還有一大塊的牛排，不由蹙眉問道：「還是不合你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