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5章 怪物 文 / 桃木易九方
奕飛夫婦修整了幾日，便離開了山谷。送走他們後，若傾開始給祈言施針用藥。可奇怪的是，若傾並不讓人進去看，所以鳳歌只能坐在門口等，眼看著一盆一盆的血被送出來，裡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鳳歌問龍胥，「一個人身上有多少血？」
龍胥面色無異的回道：「大概可以放澡池的一半。」
鳳歌驚詫，「你怎麼知道？」
「我試過。」
龍胥看著鳳歌，很淡然的說著。
「你殺過人？」
龍胥點頭，「殺了多少，我自己都忘了。」
「理由呢？他們傷害你了？」
「沒有，」龍胥回，「殺人並不需要理由，只看願不願意。」
聽龍胥說話，鳳歌身上一陣戰慄，她不敢想像，像龍胥這樣大的孩子，手上竟然沾滿了無數鮮血。
「你沒有殺過人嗎？」龍胥問道，「在你的四萬年裡。」
鳳歌搖頭，「最多是收復個山精虎怪，但很少將他們置之死地。」
「為什麼？」龍胥不解。
「因為每次看到他們垂死時候的眼神，我的心就會疼，就會不忍。」
聽此，龍胥像是了然了，他將目光轉向滿院子的彼岸花，開口道：「我沒有心，所以不會不忍。」
「沒有心？」鳳歌反問，「怎麼會沒有心呢？」
龍胥道：「我也不知道，生來如此，所以好多事情，我根本無感。」
鳳歌有些黯然，龍胥他沒有心，所以做出那些事情也就不足為怪了。
可是，一個人怎麼可以沒有心呢？不能感受喜怒哀樂，不能體會人間百態，那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等祈言好了，去問問若傾，看看能不能幫龍胥換上一顆心。
正這樣想著，若傾推門出來，身上依然是綠色衣衫，沒有一點血跡，就連血腥氣都沒有。
鳳歌連忙迎上去，問道：「怎麼樣了？」
若傾回說：「挺好的。」
「挺好的是什麼意思？」龍胥問。
「挺好的，就是很順利，如果不出意外，他這幾天就會醒了。」頓了頓，若傾繼續道：「只是，不知道副作用是什麼，所以等他醒來，無論變成什麼樣子，你們都不要驚訝。」
「他會變成什麼樣子？」龍胥追問道。
「可能失聰，可能失憶，也可能變成醜八怪，」若傾聳肩，「誰知道呢！」
說完，鳳歌目送若傾離開，心裡竟然放心了。
這時，龍胥笑道：「醜八怪，你還會喜歡他嗎？」
鳳歌低頭，看著不懷好意的龍胥，滿不在乎道：「會啊，醜八怪怎麼了？就算是醜八怪也是我的醜八怪！」
「那可是滿面獠牙的醜八怪！」
「那又怎麼樣？」
「和他接吻，你不會害怕嗎？想想他的獠牙，想想他凶神惡煞的樣子！」龍胥繼續嚇唬。
「……不會！他就是祈言，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
「那你們以後的孩子怎麼辦？也是青面獠牙的怪物怎麼辦？你不會覺得難堪嗎？」
「……不會！」鳳歌咬牙，「你，不許再說話了！否則，否則罰你不許吃飯！」
龍胥愣了愣，隨後無所謂道：「我本來也不用吃飯！」
鳳歌汗顏，不準備跟他繼續祈言變醜這件事情，所以她快步走開，留下龍胥一個人。
龍胥看著鳳歌倉皇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淡淡隱去，只剩下冷冰冰的一張臉。
第二日，祈言沒醒，若傾卻收到了一封信，來自法慧寺。
信裡大致內容是，上次偷心魔的事情還沒有辦妥，那個所謂的祈言神君不僅沒有完成任務，反而將法慧寺的香客拐跑了。所以，這次，靜雍想請仙子幫忙，除去偷心魔，護一方平安。
鳳歌看完之後，不自覺的擰眉，「靜雍也是，越來越沒有分寸了，怎麼可以那麼說祈言神君？！」
若傾關注的點卻不在這裡，她一邊吃糖一邊說道：「說起來，這個人情不該我還的，畢竟我在這裡住了幾萬年，法慧寺建造的時候，我都沒有留心有了一個鄰居。」
鳳歌不解，「這麼說，靜雍救的仙子，不是你？」
若傾頷首，「那次是卿綢受傷，來找我醫治，結果在半路上出了岔子，被靜雍給救了。她感念靜雍的恩情，所以就報上了我的名號，讓他有事來找我。」
鳳歌看了看一旁的龍胥，分析道：「這麼說，卿綢仙子欠下的債，要龍胥來還咯！」
若傾輕笑，「你以為那麼簡單？」
「噯？」
「卿綢不在，龍胥肯定是要還債的，不過你也脫不了干係！靜雍說了，祈言白白吃了他們幾頓飯，但沒有辦實事，所以，祈言欠下的債，你來還！你們兩個一起去查偷心魔的事情！」
龍胥倒是沒什麼意見，反而是鳳歌皺眉，「祈言現在還沒醒，我不能丟下他！」
「你放心去吧，」若傾道，「我會給他用藥，延緩他甦醒的時間，這樣，等你回來，他看到的第一個人還是你！」
鳳歌汗顏，這樣也行？
「那會不會對他身體有傷害？」
「你放心！多休息對他有好處，這點我明白！」
鳳歌無奈，她看著急於趕她走的若傾，實在是懷疑她有急事要去赴約，又怕鳳歌責怪她重色輕友，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將他們支開，自己好去愉快的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