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無法無天 文 / 田間秋草

    城南袁鶴平的豪華大宅內養心小築裡，袁鶴平依然坐在那把特號的太師椅上，手裡握著一把小巧的紫砂壺，悠閒的品著香茗，張千李萬站在一旁訴說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張千躬身道：「東主，汪挺已經毀了巨鷹堂，殺了湯燦和湯二，做了堂主。」

    袁鶴平吸了口茶慢聲說道：「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還有呢？」

    「今天他去了一家書畫齋。老闆叫陳啟。然後他就和阿仔回了城裡，好像是要找四大統領的麻煩。」

    「四大統領殺了杜猛，傷了葉靜怡，燒了清遠古寺。汪挺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密切注意那個書畫齋，看有什麼動靜。」

    李萬急忙插嘴道：「東主，他們在城中肆意胡鬧我們就不管了嗎？」

    「有汪挺替我們維持治安，還用得著你們*心。做好你的事就行啦！」

    「可是，現在外面很亂，如果我們借此機會消滅汪挺，豈不更好。」李萬不甘心的說道。

    「臨原城這潭水，一定要有人把它攪渾，魚兒才會浮上來。至於誰會吃到魚，就要看誰更聰明啦！」

    「東主高明，屬下有些明白了。可是汪挺的勢力日漸擴大，恐怕將來難以控制啊！」

    「這你們就放心，小小一個巨鷹堂還不能威脅到我們。只要提高警惕，注意他們的動向就可以了。那兩個怪人查到了沒有。」

    「回東主，那兩個怪人被汪挺打敗逃走後就再沒見蹤影，乞丐被埋在城外，我們已經把他挖出來了可什麼也沒找到。」

    「很好，把消息放出去，就說玉璽和無上佛典都在汪挺的手裡，我要看看臨原城究竟都有些什麼人。」

    「是，東主屬下這就去安排。」張千李萬答應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袁鶴平手捻著兩撇大鬍子，仰躺在椅背上，瞇著眼睛笑道：「毛頭小子，也和老子作對，我讓你永世不得安寧。哈哈哈！」

    鄂爾汗本是滿清的皇室後裔，任職正藍旗副都統，鎮守邊關，後因八國聯軍進京，老佛爺一再忍讓，忿然辭官退隱山林，在這邊遠小城隱忍度命，此人雖出身戎馬，但喜佛禮廣結善緣，與清遠古寺的慧通主持，交情莫逆時有往來。

    四大統領火燒了寺院，殺了眾僧，卻沒能拿到『無上佛典』，督主震怒大罵他們一群廢物，尚彪等人心中憤恨，可又無處發洩，最後商定從慧通的好友下手，一則可能發現線索，二來可以引出那個紅衣少女的同黨汪挺，一舉兩得尚彪立即表示由他帶隊以解心頭之恨。

    尚彪帶了六名侍衛清一色的長刀，氣勢洶洶的從後門離開了宜香樓。他沒有直接去鄂爾汗的家，而是去了一個常去寺裡上香拜佛的貧民家中。尚彪雖然性情火爆，為人粗魯可這不代表他沒有智慧，想要引出汪挺，找到線索就得殺一儆百，所以他也不管男女老少進院就殺，可憐一家四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尚彪等人活活的劈死在刀下。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興師動眾大開殺戒，簡直是無法無天，令人髮指。

    尚彪餘怒未消，率領六名侍衛殺向鄂爾汗的家，一時之間街頭大亂，行人避讓店舖關門。誰看到這夥人能不心驚膽戰，別說看人就看他們手中的刀，就能令人毛骨悚然。殷紅的血跡還在順著刀身不住的滴落。

    六十多歲的鄂爾汗正在院中和小孫子玩耍，幾天來因為慧通被殺，老人一直鬱鬱寡歡，難得今天心情好轉，突然一群大漢闖了進來。老人先是一愣，轉瞬就鎮靜下來叮囑小孫子進到裡屋，負手站在院中朗聲說道：「不知幾位闖進老夫家中，有何貴幹啊！」不愧是統領一方的將軍，臨危不亂鎮靜自如。

    尚彪拎著霸天斧，瞪著老人道：「你就是鄂爾汗。」

    「正是老朽，有何見教。」老人依然從容的說道。

    「聽說你與慧通相交莫逆。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我只知道他是清遠古寺的主持方丈。至於其他的就與老朽無關啦。」

    尚彪抬頭看了看院中的一棵迎客古松，咧著大嘴笑道：「好吧，不讓你吃些苦頭你是不會老實的。把他給我吊起來。」

    兩個侍衛放下長刀，就撲了過去，鄂爾汗冷哼了一聲，讓開正面抬腿踢向前面那人的小腹，雙手握拳轟向後者的面門。一招兩式到也乾淨利落。兩個人同時驚『咦』一聲，「老傢伙，還會兩下子。」人影晃動，兩個人又撲了上去，就不是方纔的情形啦。老人是出其不意打了個措手不及，這回有了防備，他就不行啦，別看統領千軍萬馬，馳騁半生可畢竟老了。這些年也沒有什麼事做，閒在家裡早把以前的功底放下啦。捉襟見肘只幾個回合，老人就被踢倒在地，兩個人正想按住鄂爾汗，突然房門大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手持長劍衝了出來。

    劍光閃動，連人帶劍攻向兩人，一聲暴喝，「閃開」一柄長刀映著西去的殘陽，向少年的頭頂劈落。少年閃身避開，長劍斜刺指向對方左肋。刀光橫掃斬向少年肩頸。少年再次閃身為時以晚，老人鄂爾汗想要發聲喝退也已經來不及了。一聲稚嫩的慘嚎聲響起，少年瘦小的身體伴著一篷血雨飛了出去。老人向著少年屍體跌落的地方爬了兩下，昏了過去。悲慼的哭聲傳來屋內跑出一老一少兩名婦人，抱起少年失聲痛哭。

    十四歲正是春意昂然，朝氣蓬勃的時候，可惜就夭折在這群無法無天的兇徒手裡。

    「把他們全都給我吊起來。」尚彪大聲吼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