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8章 狼狗扎西 文 / 羅曉
陸林琛和王長江受了一夜的驚嚇和寒凍，睡不好吃不好，很是萎頓，多吉又燒了些雪，化水煮了熱騰騰的吃食，沒有了風雪和狼群的威脅，大家都安安心心的吃了一頓飯。()
再燒了些熱水供馬兒飲用，刨雪吃草，好在一夜的雪堆積不太厚，馬兒刨雪後吃草不難。
出發時已經是九點了，在多吉的帶領下，八人騎了馬向雪野的遠方行去，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凌亂的蹄印。
多吉辨著方向，又很擔心狼群的再次出現，畢竟他沒親眼見到狼群退卻的真正原因，也不知道狼王怎麼樣了，高原的無人區的危險，他是最清楚的！
因為大雪的覆蓋讓方向感和視野都受阻，行程也要慢得多，不過中午過後，太陽露臉了，積雪融化，不少地方從白雪中露了出來。
到下午五點鐘左右，多吉又停下來，說起灶升火做飯，休息，這次是特意尋了一個雪融化得比較多，又有條小河的地帶，小河邊草多，雖然是冬季，但有些草還帶有綠意，看起來肥美，這是羊牛馬都喜歡的食物。
八匹馬兒都給卸下了行李，任由它們自由在河邊吃草喝水。
這次煮食的任務交給了巫強等人，因為沒有狼，所以可以去附近尋找柴禾，然後生了一堆大火。
多吉去草地上挖了些百合的果實，洗淨了拿回來在火邊燒烘。
百合的果實其實是它的根，就像大蒜一樣，不過冬天裡百合的地面部份就萎爛了，只有很熟悉的人才認得出來。
對高原上像多吉這一類特別出色的好獵手來說，基本上是餓不到他們的。
燒烤熟的百合吃起來就像芋頭的感覺，很香，比起跟狗食一般的麵食要好吃得多了，不過畢竟數量不多，也就是給當個開胃菜。
「這東西真好吃！」王長江雙手捧著燒熟的百合啃著，一邊又讚著，主要是這兩天吃的東西跟豬食一樣。
「可惜不夠吃！」巫強一邊從火堆中刨烤熟的百合，一邊又歎著。
朱笑東當即站起身，拿了條一端比較尖的木棍，邊走邊說：「我也去找找看！」
多吉心想你連百合都不認識，現在又是冬季，地面上只有枯死的枝葉，如果不是對百合相當熟悉的人，根本就不認得，怎麼找？
但朱笑東還沒有像多吉那樣尋找百合的枯枝葉來辨認，而是走到一個地方就用尖木棍挖掘，沒幾下就真的刨出來一顆百合果實。
多吉還在吃驚發怔，朱笑東又在隔了兩三米遠的地方又刨出來一顆百合！
朱笑東的速度很快，多吉跟在他後面尋找百合枯株，因為地面上儘是半枯半榮的草，所以很難辨認出來，但朱笑東毫不停留，就像知道百合生長在那兒一般，一挖一個准！
朱笑東當然是佔了眼力的便宜，他的眼睛連堅硬冰冷的岩石都能透視進數十厘米，這些草地泥土無法阻止，眼光視線很輕易的就透視到地下兩米深！
百合的果實大多在地下二三十厘米深的地方，朱笑東一眼望去，很輕鬆的就找到百合的所在，就好像擺在地面上一樣，一點兒都不費事。
多吉自然是猜不到原因，還以為朱笑東眼力好，而且對百合相當的熟識。
到最後，多吉乾脆不找了，朱笑東挖，他則撿拾，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挖了十幾斤的數量，這簡直就像是在挖土豆，原本只是當開胃的一點好菜，沒想到卻成了管飽的糧食！
把成堆的百合烤熟了，多吉再從行李中取了些牛肉脯來，這讓眾人都狼吞虎嚥起來，吃了幾天的素，一個個都慌得跟那些狼一樣了。
就連陸運生也吃得津津有味，幾天的疲於奔命後，在這種「美食」下，也暫時忘了自己只有幾天的命了。
吃過晚餐後，多吉又分了工，他和朱笑東，王長江三個人拾柴禾，其他人搭建帳篷，準備過夜，撿拾了一大堆的柴禾，以供晚上燒火取暖。
晚上有了大堆的火就更安全了，幾乎所有的野獸都怕火，狼也不例外。
前半晚坐在火堆邊，多吉就給眾人講高原的冒險故事，巫強等人都聽得很有勁，這跟他們親身經歷的危險完全不一樣。
其實巫強包金剛和劉太保幾個人也可以說是「身經百戰」，但他們的險，是跟人鬥，而多吉經歷的，卻大多是高原惡劣的地理環境以及野獸，聽起來就別有一番刺激了。
第二天天沒亮，多吉就起身準備了食物，只要天氣好，他也顧及著陸運生的急切心理，到中午的時候，就到了他朋友的牧場。
在牧場裡停留了兩個小時，把吃的，用的全部補齊，多吉的朋友還借給他三條獵槍，四十發子彈，因為牧場也需要，存貨不多，所以也只給了這麼多。
多吉存放在這裡的東西是一條金色長毛的獵犬，比內地看到的那些狗稍大一些，鼻子很長，樣子看起來有點像狐狸。
那狗一看到多吉就撲過來挨擦，顯得無比的親熱。
多吉介紹：「這是我的狗，名字叫扎西，在藏語中，這是好運的意思！」
在出發之前，多吉給八匹馬喂足了好飼料，然後把五條獵槍分發給了巫強，包金剛，劉太保，朱笑東，以及他自己，五個人每人八發子彈。
多吉分發後又嚴肅的叮囑道：「這一次，大家可都要穩住了別亂用子彈，再後面的行程可沒有補給了，要是再遇上狼群，這些子彈就是我們的救命物！」
巫強幾個人臉紅著直點頭，不過吃一塹，長一智嘛，如果還在同樣的地方再上當吃虧，那就是蠢了。
陸運生一直是沉默著，直到出發後，他策馬與多吉走在了並排，然後才問他：「多吉，到你這個朋友這裡，就是為了這條狗？」
「是的！」
多吉沒有猶豫，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陸先生，在我們這兒，狗是我們最親近的朋友，人離不開狗，狗離不開人，而我們藏人的狗一生都是處於危險之中的，對主人勇敢忠誠，對敵人凶狠無畏，你們內地的狗根本就不能相比！」
朱笑東跟在兩人後面，聽到這話時對這一點也不否認，聽說過的名氣最大的狗就是藏獒，也曾聽說過一條純種的藏獒價值百萬，不過這條金黃色皮毛的狗雖然高大，但卻並不像藏獒，扎西的嘴長，有些尖，而藏獒嘴短且粗，樣子有些像獅。
多吉並沒有說明白原因，陸運生也並沒有追問。
多吉又說：「我十幾歲的時候，家裡養了一條牧羊犬，是條母狗，後來跟一條高原頭狼雜交，生了一窩崽，我們藏人是不允許養狼崽的，我父親要把一窩狼崽全部殺了，我又哭又鬧的救下來一隻，後來它就陪伴我長大，還好多次救過我的命！」
陸運生點了點頭，然後望著扎西說：「你說的狗，就是這條嗎？」
「對，就是扎西！」多吉點頭應著，「扎西是條母狼狗，它遠比其它的狗兇猛，而且鼻子更靈，六年前，扎西也懷了一胞崽，那是我在卡瓦神山迷路後，偶然見到了傳說中的神廟，而扎西就在神廟處產了子，但那一窩崽全都死了，我親手把狗崽埋在了神廟外側的土地裡！」
陸運生聽到多吉說他真的到過神廟，頓時激動起來，喘著氣問：「神廟……神廟裡有沒有月亮之眼？」
「我不知道！」多吉的回答讓陸運生有些失望，但多吉緊跟著又說了：「神廟是我們藏人覺得最神聖的地方，我們即使見到了也不敢去動它一絲一毫，而且是有緣才能見到神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得到的，所以……」
陸運生哪有不明白多吉這話的意思？沉吟了一下才搖搖頭道：「多吉，只要你盡力就好，有沒有緣，試試看才知道，不過我還是很奇怪，既然你能到那個地方，想必是有印象，知道路徑的吧？」
多吉斷然搖頭：「沒有誰會知道那個地方，都說沙漠中有海市蜃樓，其實我們高原也一樣有，神廟的出現，我就覺得像是海市蜃樓一樣，美麗無比的忽然顯現，過後我又去過幾次，不過無論怎麼費力都找不到，但那幾次我都沒帶扎西去！」
陸運生頓時明白了，多吉的意思，是扎西才能找得到神廟！
「多吉，你是說只有扎西才找得到神廟嗎？為什麼？」
多吉望著在前面一溜飛奔的扎西，好半天才說：「扎西的嗅覺和記憶遠超別的狗，我把它的崽埋在了神廟那兒，我找不到，但扎西能找到，我這次帶上它，也是想讓它再去緬懷它的那窩崽。」
陸運生這才明白多吉為什麼一定要帶上他的狗了，望著前方，那是一片茫茫的雪山，他們的目的地，顯然是那片雪山了！
當行程的第五天後，陸運生一行八人已經身處茫茫雪山中了，高原本已是三四千米高的海撥，在數千米高的雪山中，海撥更高了，除了多吉和朱笑東兩個人外，其他人全都起了高原反應！
多吉只能選擇紮營休息，特地選了一個靠湖泊的位置。
巫強包金剛，以及劉太保這三個保鏢，個個身強體壯，但這幾天的高原反應，讓他們也像得了打擺子病一般，連路都走不穩，這個樣子更別談保護陸運生等人了，連自己都顧不上了！
多吉好奇的是，朱笑東看起來並不怎麼強壯，但他為什麼沒有高原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