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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75章 隱龍 文 / 徐子涵

    銀虎見韓天嘯離開,便對莫嚴與秦烈道:「墨菲勢大,我等力拼不得,危急時,索性擊暈秦老爺子,帶至納西鎮-叔哈哈-*哈小說&」轉頭間,看到凌操仍帶傷殺敵,又道:「此員小將乃是人才,當為領主所用。」

    秦烈道:「我倒未曾見過他,的確是員虎將,若死於此處,便可惜了。」

    銀虎與莫嚴皆點頭,三人商議了對策,復又殺出。

    秦寒月伏於獅背,奔至一處山坡,終是握不住韁繩,從獅背落下,一路滾下山坡,不省人事。至清晨,醒來時低頭一看,右胸只餘下淺淺的傷疤,劍傷竟已是好了。正自疑惑,忽然一驚,這才發現,身上不著寸縷,連天之守護和手上戒指也不見了,不禁十分苦惱。待往周圍看去,是一風景優美之山村,想及昨晚大戰,心中極為焦急。忽有快馬奔來,便聽一女子道:「咦?哪家的孩童?竟連衣服也未穿。」

    秦寒月苦笑,知是昏迷時,有人竊了衣服和一應物事。轉頭一看,說話者是一位十餘歲少女,生得有幾分姿色,服飾也算華麗,坐下一匹棗紅馬兒。那少女見秦寒月盯著自己,揚起馬鞭,嗔道:「小子看什麼?」

    秦寒月不想與她計較,便道:「請問,這是何處?」

    那少女道:「這裡是佟家村,看你可憐,且去我家暫住。」手中馬鞭捲出,立刻將秦寒月纏個結實,掛於馬鞍,往村中去了。

    秦寒月何時受過這等待遇,現下卻也顧不得許多,只是一路顛簸,甚是難受。入得村子,那少女策馬奔到一棟莊園內,將秦寒月扔在地上,對四周下人道:「帶他換身衣服,問明出處,若身家清白,便留下做個家丁。」

    自有下人上前拉起秦寒月,去偏房中換了套家丁服,又問秦寒月:「你叫什麼名字?家中還有何人?住在何處?」

    秦寒月不敢如實相告,便道:「我叫伍全,家住京城,去四通城訪親,不想遇了兵禍,流落至此。」

    下人道:「便在府裡做工一個月,領了薪水,自可返京。」

    秦寒月聽他說話毫無同情,心中甚是不悅,卻也反駁不得,說道:「不知此處離四通城尚有多遠?」

    下人道:「一百餘里,途中多有野獸出沒,豈是你能單獨前去的?」說罷,領秦寒月出門,遞了掃帚,說道:「且打掃府門外。」

    秦寒月無奈,只得接了掃帚,去府外掃地。

    他這一住便是數日時間,總算與府中下人混了臉熟,知道那日帶自己來的少女便是府中大小姐,名叫佟翠兒。這莊園則叫佟家莊,莊主尚有一身修為,雖僅五階,在這偏僻之地,卻也算得大人物了。

    一日,秦寒月忙完手中活計,便往村內閒逛。走至偏遠處,忽見一條小河,河上有獨木橋,橋對面有竹林,林下有木屋,風景甚是雅致。秦寒月對屋主人頗有些好奇,踏橋而過,尚未行遠,竹林內有童子奔出,喝道:「誰家孩童?來此何為?」

    秦寒月見那童子面目清秀,氣質出眾,知其不凡,說道:「不知此處主人何在?」

    童子細細打量秦寒月,說道:「這就不知了,先生尋常出去,或午時便歸,或十七八日不歸,皆常事。」

    秦寒月不好入屋,又恐童子說謊,便道:「可否去林中一觀?」

    童子笑道:「你若不信,便是茅屋也可進去。」

    秦寒月汗顏,忙道:「只是見竹林雅致,故要一觀。」於是繞過童子,踏入竹林。只見林內有石桌,尚有棋局,上前看了,只覺玄妙無比,越看越是心驚,忍不住叫道:「果有高人在此。」轉身找到童子,說道:「可否容我入屋一觀?」

    童子道:「你請自便,我還要練棋。」

    秦寒月驚道:「桌上棋局是你所為?」

    童子道:「皆為先生所授,我一人在此,便自己與自己對弈。」

    秦寒月越發驚訝,旋即奔入茅屋,見屋內僅有一榻,一桌,卻又不顯空曠,於是出來,找到童子,抱拳道:「不知你家先生高姓大名。」

    童子回禮,說道:「我家先生姓隱,名龍,字雲風。」

    秦寒月記下,便往佟家莊去了。此後一周,每日午時皆去隱龍家中,卻未能得見隱龍之面。

    一日,秦寒月正在府外打掃,有快馬奔來,當先一騎正是那佟翠兒,後面又跟兩女一男,皆年紀相仿。只聽佟翠兒對那少年道:「師兄,你今日來此,可要多住些時日。」

    那少年笑道:「有三位師妹在此,我自要多盤桓幾日。」

    進得院內,少年轉身去看秦寒月,奇道:「怎有孩童在此?」

    佟翠兒道:「鄉間撿的,見他可憐,便讓他做了下人,整日裡也不見他怎麼說話,傻乎乎的。」

    秦寒月眉頭微皺,以他見識,與府內之人豈有共同語言,卻沒想到因此成了把柄,叫人說成傻子。

    那少年大笑,與三位少女往院內去了。行至客廳,佟翠兒道:「聽聞四通城已失守,不知此事可屬實?」

    那少年道:「確是事實,只是秦滄海和幾員將領被敗軍救走了。」伸手入懷,掏出個巴掌大的匣子來,笑道:「此次過來,我帶了件好玩意,你們可知是什麼?」

    三位少女皆圍過來,追問不停。

    那少年打開匣子,卻是條烏黑蟲子,如蠶一般。三女嚇了一跳,復又圍來,裝作害怕一般,嬌聲嗔怪那少年。那少年狀極得意,笑道:「此為黑線蟲,劇毒無比,若將它激怒,一口之下,便是五六階魔獸也不可活。若是尋常一口,可叫人渾身劇痛。」

    佟翠兒喜道:「果然是好東西,咱們去尋了家畜試試。」

    那少年收起匣子,便領三女出去尋找家畜,一一在雞鴨狗羊之類的家畜身上試了,確實如那少年所言。玩上片刻,四人已厭,佟翠兒忽道:「不如找人來做試驗如何?先不將黑線蟲激怒,叫它咬人看看,反正也弄不死人。」

    那少年道:「找何人是好?」

    佟翠兒眼珠一轉,笑道:「找門口那傻小子如何?」

    其餘三人拍掌而笑,紛紛向門口去了。

    秦寒月剛干了活,正準備去尋隱龍,佟翠兒已奔來,嬌笑道:「喂,傻小子,帶你去吃好東西。」說罷,拉著秦寒月便走。行至偏房,便讓那少年取出黑線蟲來。

    秦寒月大吃一驚,急道:「你們要幹什麼?」話音未落,那少年已將黑線蟲放到秦寒月手上,秦寒月只覺手背劇痛,頓時大叫一聲,額頭處冷汗直冒,卻不肯在四人面前示弱,咬著牙不再出聲。

    四人見他如此堅強,反而更是欣喜,全無搭救之意,只是立在旁邊看熱鬧。秦寒月心中殺機漸起,奈何雙手空空,又豈是四人對手。忍得近一個時辰,疼痛漸消,那少年又拿出黑線蟲咬他一口,見他忍是不吱聲,大笑道:「佟師妹,你從哪撿來這個傻子?竟不知痛楚。」

    佟翠兒笑道:「撿到他時,他未著寸縷,倒像是讓人打劫了一般。」

    四人又說笑一陣,便離屋而去。

    秦寒月忍過痛苦,也不說話,逕直出了佟家莊,往隱龍住所去了,只望著能找到隱龍,然後便想法子離開。行至小橋處,那童子迎來,說道:「今日觀你氣色不好,似乎中了劇毒,幸好不致命。」

    秦寒月苦笑:「不知隱龍先生可歸來?」

    童子道:「先生昨日晚間回來,尚未起床。」

    秦寒月大喜,忙道:「我且去房外等候。」走至茅屋外,便坐於地上,安心等候。

    直至下午,總算聽得房內有動靜傳來。少頃,童子從房內出來,說道:「先生喚你進去。」

    秦寒月起身整理衣服,進了茅屋,見榻上有一青年,一身雪白長袍,面如冠玉,氣質絕倫,雙眼開合間精光四『射』,可謂仙風道骨,有仙人之勢。秦寒月前世修真萬載,如何不知眼前之人的不凡,當即行了大禮,高呼:「秦寒月見過先生。」

    隱龍微微一笑:「秦公子不在納西鎮,何故來此?」

    秦寒月道:「學生於四通城流落至此,偶經先生住所,知先生有經世之才,特來拜見。」

    隱龍道:「久聞秦公子才智高絕,何需向我這村夫請教?」

    秦寒月道:「先生過謙了,學生之才智如何敢與先生相比。縱觀嵐風所見之名士,多是沽名釣譽之輩,唯先生乃大才。」

    隱龍笑道:「你又如何得知?」

    秦寒月道:「只憑此處風景,外間童子之棋藝,先生之面相,便知。」

    隱龍大笑一聲,說道:「秦公子之大名已響徹嵐風,不知日後何為?」

    秦寒月想及前世一生,忽有明悟:「我一生僅做一件大事,乃平息修真界之大亂,後又迎來九重天劫,料來此兩件事有些關聯,或是天道所至。奈何我只顧自身修行,未能體恤人間之情,是以,肉身毀於九重天劫,卻又讓我的靈魂在這裡重生,便是要給我一次機會。既如此,當順應自然大道。」想及此,便道:「只盼能平息戰亂。」

    隱龍搖頭,說道:「你且回去吧,我還要再睡一覺。」說罷,倒頭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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